??“大海啊,你弟弟快被武馆的人打死了,你认识少东家,快替你弟弟去说说情。”
“去去去,两个老不死的。少来烦我,我有弟弟吗?我没这样的弟弟!他爱死死去。”酒店内掌柜挥着手,让一对老人滚开。
“大海啊,你不认我们这两个父母没关系。今天你有这成就,都是你自己得来的,可是你不能看着你弟弟被人打死啊。”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双手死死握住那中年男子肥大的右臂。
“去你的。”男子挣开老妇人的手,愠怒道,“滚,他自己要去找死,来不得别人。束刀武馆大公子也敢去惹,我没办法。快滚。”
老妇人直接被推到地上,一脸泪水,说不尽的辛酸。老头子一旁叹了口气,低头叹道:“前世作孽,都报应到今世来了。”
“还不滚,打扰了公子家的生意,你们两个老东西赔都赔不起。”
啪!
算盘落在地上,中年人眼珠瞪得老大,粗气都喘不过来。
“给你一个机会,说吧,柳重在哪?”男子肥厚得几乎没了影子的脖颈上,一只手紧紧地掐住了他,简直可以掐得出油来。
“唔……”
男子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间发出挣扎的声音。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丝。中年人喘过一口气来,斜眼狠狠地盯着地上的那两个老人,道:“这是你们找来的帮手?两个老畜生!”
两位老人搀扶着,摇摇地,道:“这位大人,放过我儿子,放过他吧。”
“呸,装什么好人。”
“你再不说柳重在哪,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安子木的手指紧了一分。
“在红袖天……”中年男子额头滚大的汗珠滴落下来。安子木直接将中年男子举起,对着两位已经跪下来的老者道:“你们说让他死还是活?”
“活!活!”两位老人已经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安子木看着脸色已经是猪肝色的中年人,缓缓道:“断气的感觉很难受吧?记住了,这是你爹娘给你的第二条命,下次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手放开后,中年男子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老妇人急忙过去,拍着男子的背,哭着道:“大海啊,没事吧?”
男子不去理会老妇人,而是死死地盯着踏出酒店的安子木。往一旁吐了口唾沫,一把推开老妇人,怒道:“滚开,老子要去束刀武馆找馆主。刮了这混蛋!”
“机会给你了,你不珍惜。”
声音从门口传来,一根竹筷如箭矢般射来,直穿陈大海的脑门。
“大海啊!”
“呃……”
陈大海眼珠瞪得死死地,看着自己的老娘和老爹,喉中好似如梗一般。只能看着自己的爹娘,头一歪,断了最后一口气。
黑驴还在槽口吃着,就被安子木带了出来。
“换个槽口吃,也许那边草料更不错。”
黑驴依旧驮着安子木,走在街巷上,很引人注目。毕竟骑驴的人很少,还是个公子哥。
“去哪儿?”
驴子走在青石板上,蹄声清脆。清古镇的夜,除了烟花柳巷,人少,很静。
“红袖天。”
“听起来像个妓院。”黑驴嘿嘿一笑,两只眼睛又欠揍地瞟来瞟去。
晚上街巷人希,黑驴也不在乎,时不时腹诽两句。
“哦,妓院也好。自古温柔乡,英雄冢。看来今晚要多添个灵位了。”
背影没入黑暗中。
……
红袖天,今日花魁被束刀武馆的公子柳重夺得。老妈妈的脸色很难看,眼看着几百晶石就黄了。柳家武馆在清古镇独霸天下,这要命钱老妈妈还是不敢拿的。生意还得做下去,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没了花魁,总得捞点什么,补偿补偿。老妈妈话毕,有意无意朝门口望去,顿时眼前一亮。虽然进来的少年郎一身粗布衣裳,但敢进到这里来的,口袋里多少有俩钱的,就算没有……见少年郎生得一副好皮囊,很出尘的面貌,老妈妈更希望他没钱,签个卖身契,或许一些大爷喜欢龙阳之好的,看上了也不一定。
“这位公子,里边请。”
“外边的牲畜,找点好草料。”
“好嘞,您管放心。”**拿着两颗肉球使劲地在安子木臂膀上蹭了蹭,挥了挥扇子,对着看门的下人道,“去,把公子的马牵到马厩里好生喂养。”
“公子喜欢什么口味的?是嫩一点的,还是功夫好一点的?”
安子木微笑道:“都好,都好。”
“公子,都好是几个意思?是不是……”
“先来桌酒菜。”安子木微笑道,“如果不介意地话,最好丰盛点。”
见惯了粗鲁的汉子,遇到个斯斯文文的少年郎,连老妈妈都想吃了他,连声道:“好好好,公子稍等,这就叫姑娘端些酒菜来。您里边请。”
安子木坐在厢房内,手指打在桌上。小安爷前世看惯了风花雪月,自然没什么好难为情的,一位粉衣女子摇曳而至,媚眼露着异光。
整天伺候惯的不是滚刀大汉,就是哪家的风流公子,如今见到一个生涩的少年郎,笑靥如花。一下便坐在安子木的腿上,玉臂勾在安子木的脖颈上,锡银酒壶中倾倒出美酒,送到了安子木的唇边,娇声道:“小哥是新客吧。”
安子木笑着喝了那杯酒,直视着女子,笑道:“刚刚来,是新客,姑娘贵姓?”
“讨厌,刚来就问人家姓氏。”女子放下酒杯,右手拍在安子木的胸口,目光一凝,竟然如此结实,那笑容更加灿烂了,不过看了眼安子木身上的粗布衣裳,想来也拿不出更多的赏钱。
“人家姓小,单名一个桃字。”女子俏皮道。
“小桃是吧?”安子木狠狠地刮了两眼女子胸口的两颗半露的肉球,道,“这估摸着,也不小啊。”见女子调戏在先,安子木自然也不在意逗弄她一下。
“讨厌!油嘴滑舌。”女子袖子一挥,胭脂味传入到安子木的鼻腔,小桃故作矜持地将手遮在半露的桃子间,眼眉生情。
“小桃姐,今天柳公子来了吗?”安子木继续接过女子递来的酒,道。
“柳少爷可不是来了嘛。还是对着洛姐姐死缠着,这不,还在隔壁间缠着呢。洛姐姐是我们红袖天的花魁,可是不卖身滴,小哥你就别想了。不过若是公子不嫌弃小桃的话……”
温凉的玉手来回在安子木的脖子后面抚摸着。
“小桃姐稍等下,刚刚来时便有些急,这酒下肚更是尿急。我想去方便下,等下再来与小桃姐亲热。”小安军爷虽然混迹嘉峪关几年,大大小小的雪月场所也带过不少,但始终洁身自好,没偷过腥。
女子脸上浮起两抹红晕,笑骂道:“干嘛还去外边,房内便有。”
“哈,还是外边的习惯,去去便来。”
女子转身躺在床榻上,眉目传情,胸前的桃子简直快掉出来了。“那小哥可要快去快回呵!”
……
……
琴声起。
珠帘未卷。
女子面带青纱,玉手抚琴。琴声委婉开调,宛若一副巨大宏图,刚刚添上一笔,便让人顿时眼前一亮。珠帘外,男子目露淫光,直勾勾地盯着珠帘内女子。根本没去听女子弹的是什么东西。
“洛姑娘琴弹得如此妙,想必萧吹得也不错吧?”
男子猥琐地看着珠帘后的蒙纱女子,用手将珠帘掀起。琴声惊心一拨,带起一阵罡风。女子道:“公子逾越了,还请退回珠帘外。”作为一个在风花场所卖艺的女子,在来玩乐的公子心中,本就是既想当那个啥,又想立牌坊的行为。
听到女子这么不解风情,男子脸色一变,道:“给脸不要脸,老子今晚就要让你好看!”
琴声骤起,何以箫声默?
男子眉间出现一颗红点,鲜血从眉心留下来。女子依旧琴声未断,仿佛珠帘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粗衣少年放倒还没死透的男子,坐在珠帘外的月牙凳上。柳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感觉灵力外泄,身体一阵无力。
“我是……柳……”
“知道你是柳重,杀的就是你,没错。说吧,原来那酒家老板去哪了?”
柳重鲜血溢出的嘴咧开了,露出红白相间的牙齿,笑得很狰狞。
“死了。”
安子木起身,将银筷从男子头后拔出。
嗤!
鲜血飙出,男子歪头倒地。
“越来越觉得有样趁手的兵器好用多了,杀人手都不沾血的。”
安子木坐回到月牙凳上,看着面带青纱的女子,缓缓道:“姑娘很是淡定啊。”
琴声一颤,到此了结。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女子抬头,看向少年郎。青纱起伏,尤遮半面。一双清澈的双眼在红尘繁华的地方点墨,尤为惊得世人。羽毛白不白,得放到墨砚中,才看的出来。
“公子认识小女子?”玉手不安地放在琴弦上,声音婉约却不娇作,好似竹上溪流,潺潺动听。
窗外风吹来,珠帘相碰,声音脆妙。
“听说姑娘姓洛,不认识。”安子木呵呵一笑,“但看姑娘出手不凡,想必不是什么普通人。”
女子看不清少年郎的虚实,不敢动手。隔着珠帘,只能依稀看清楚,那是一张很纯净的脸,但是杀人的手顿,却如此果决。女子双手按琴,道:“方才公子说想要把趁手的灵器?”
“如何?”安子木眉头一挑,拾起地上那支萧,有些节奏地在桌面上敲打着。女子琴声撩拨,一道冰石射向安子木。击打在珠帘上,跳动的几根珠帘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安子木接住那块灵气流转的冰石,眉头一挑。手中传来的巨力,令安子木更加暗自一惊,看来这女子身手定然不凡。
“公子找到那人,说是我介绍去的便是。我想,公子定然会满意的。”
“没钱。”安子木极为冷淡地回绝了女子送上门的生意,继续问道,“束刀武馆如何?”
女子青纱后面抹过一丝微笑,道:“无恶不作,公子何如?”对于这个粗衣少年,女子愈加好奇,胆敢在龙城的地盘上撒野,来头绝对不小。
听到窗外急促的马蹄声,安子木站到窗口,冷冷地甩出一句:“串糖葫芦,想看吗?”在嘉峪关杀马贼,都叫串糖葫芦。人头一个个地割下来,那长枪串好了,便扛枪而回。这是以前安子木最喜欢干的事。不但有赏钱拿,关内的治安也要好上不少。
女子轻笑一声,琴声扣人心弦,珠帘微颤。琴,稳健地拨动着。她的笑,很清澈,像是一汪碧波,让人沉入其中。
琴声咽呜然,
窗外草惊风!
安子木倚窗看下去,几十刀客骑着马,手持火把而来,领头的一位带着斗笠,一柄刀别在腰间。他转身回去。一把扯起那具尸体,往外边扔去,像是关内扛货的脚夫,吆喝道:“生意来喽!”
还没入伍前,才十岁的他,便是个脚夫。扛不动也要扛,这就是生活。生下来,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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