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寥寥夙愿 > chapter.4 偏爱

??她确实不是什么好学生啊。被班主任训完的辛逞妃像蔫了的白菜,垂头丧气地踱步回班。

    远远就看见同桌在楼梯口等她。算她有良心,要不是她上课非要给自己讲笑话,自己也不至于被数学老师一粉笔头砸到办公室去啦!程纭屁颠屁颠地朝她跑来。“哼!还知道来找我啊……”她装作趾高气昂的样子,却被程纭非常暴力地打断。“别说了!你的景学长在等你!”逞妃的细胳膊细腿被扯得生疼,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景义鑫怎么会找她!

    他站在她的教室外,任凭一班学弟学妹打量和猜测,始终保持着淡然。辛逞妃被程纭一把推到他面前,缓冲了几步还是差点撞上他。他皱了皱眉,似有不喜。逞妃慌张向后退了几步,又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景义鑫没有说话,就那样盯着她,直到她有些受不了弯腰的姿势微微直起身来,上课铃却响了。一时间她竟不知自己该如何,是进教室上课还是......

    “回去吧。咱们……自习课后山见。”他突然抬脚向楼梯口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说。

    上课已经两分钟才抱着一罐西瓜虫出现的生物老师看到七年二班的教室外还站着一个女生,气极了:“干什么呢!上课了你知不知道!给我回位子去!”

    一直出神到下午的自习课。辛逞妃戴上红袖章正打算去后山的途中,突然明白:景学长根本就是让她去包庇他的嘛!

    这是辛逞妃记忆中最美好的五天。像是每日与自己喜欢的人有秘密的约会。她总是戴着那颜色并不鲜艳了的红袖章,站在离他不近不远的位置,既可以帮他看着是否有人上山,还可以不时地偷窥他。而他虽然一直不与她说话,却总会在离开前在她手心放几颗樱桃。

    到第五天的时候,她总是踌躇着,似是有话要对他说。他明明注意到了却还是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让她望而却步。抱着一袋子的樱桃准备离开的他今天还是在她身边停下,她以为他还是跟往日一样给几个樱桃当封口费。“我知道明天以后不是你执勤。”他说完瞧她还是呆头呆脑的没反应过来,忍俊不禁地添了一句:“这几天,谢谢你了。辛——逞妃。”

    “纭儿,这只不过才一年。”

    程纭看着那个能轻而易举俘获人心的男生朝她们走来,也有那么几秒的恍神。但是啊,身边的朋友已经像小鸟一样轻快地飞向他了。所以,喜欢和迷恋景义鑫的女孩那么多,能幸运地成为他的小跟班的却只有辛逞妃一个。只有她,总是不顾一切奔向他。

    辛逞妃一看操场上的同学都散了马上丢掉了仅有的矜持,死死黏在景义鑫身边。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到他停下步子满脸无奈地看着她,然后在她脑袋上敲了个响栗。她哭丧着脸一边揉头一边转过身子冲程纭说再见。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程纭忽然记起,一年前景学长第二次来他们班上找妃儿的时候,穿着崭新的漂亮花裙子的妃儿也是像现在这样小跑着跟在景学长身后。

    她问过逞妃,景义鑫为什么找她。妃儿说,“周末我去景阿姨那里取裙子啊,结果!我发现!景学长装樱桃的那些纸袋都放在阿姨的操作台上!而且我看到有一袋里还有樱桃!然后!景义鑫就出现啦!我才知道原来他偷摘那些樱桃是给阿姨吃的。你说啊,他是不是人超好!”要她说啊,她是真没觉得景学长人有多好,可是为了听八卦她还是很没节操地点头。“然后啊……景阿姨人超好留我在他们家吃饭,嘿嘿。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这么矜持的女孩当然没有同意啊!但是…你说吧,景阿姨都讲了很喜欢我,我怎么能拒绝她的好意呢。”逞妃那有些猥琐的笑她到现在还记得。可是啊,她还是觉得妃儿能赖在景学长身边并不仅仅是因为景阿姨的喜欢。可能,是他也不能拒绝一个能爽朗大笑、肆意大哭、耍起无赖也天下无敌的傻瓜吧。其实,有辛逞妃在身边会特别温暖。这点,大概才是景义鑫不曾像对其他女孩那样冷漠地刺伤妃儿的原因吧。

    “程纭。”肖篮站在她面前,没有精致的面容,但就是这样才让她觉得这份喜欢很踏实。也许她做不到像妃儿一样对不可能的人死心塌地才是她如别的女生一样只能远观景义鑫的原因吧。

    棉花糖甜腻腻的味道简直快要扩散到另一条街上去了。景义鑫挑着眉看着从一群小学生中间小心翼翼走出来的辛逞妃,满心满眼都表现着不悦。“辛逞妃!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跟一群小孩子抢棉花糖?!”他最近可能对她太好了,才让她这么肆无忌惮地挑战他的耐心。“阿景~”她的语调上扬,女孩子特有的腻人嗓音简直是瞬间挑起他的鸡皮疙瘩。“我说了不许这么叫我!”景义鑫真的是快被她折磨死。从跟她熟络起,她就毫无眼力价地游走在他身旁。弄得身边的哥们都嘲笑他带了个幼齿小朋友。谁叫妈妈喜欢她,他也只能任她跟着。可她呢,越来越多管闲事,帮他完成老师给的罚抄任务;偷偷给他买新球鞋;甚至他要打架的事情给她知道也被她找了高中部的哥哥摆平了。“……你答应带我去你们班的聚会,是真的吧。”她仰头看他,手里的棉花糖比她的脑袋大得多。她的刘海因为她仰头的动作分开来些许,额头左上方的疤映入他的眼底。“嗯。真的。”

    她开心地吃了一大口棉花糖,双眼笑成了月牙。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愧疚的,对于她额头的伤。

    那是去年圣诞节前夕吧。大抵是跟着那老家伙太多年被影响的,他妈妈总是要在家里摆上圣诞树。去年学校里有晚会,很多班级在他妈妈店里定了演出服。为了赶工,他妈妈就把采购的任务交给了他和辛逞妃。其实……辛逞妃是自己非要跟着去的。带着一个时常处于惊叹状态的孩子不仅要隄防她走失还要忍受周围人的注视,简直不能更煎熬。

    或许他不该忘记季末擎的叮嘱。毕竟不是临溪镇,而这省会城市里已经有了那女人布下的眼线。辛逞妃赖在一家服装店的橱窗外,盯着那里面的情侣线衣发呆。并不是什么复杂的针织花样,但配上那暖白的色调确实让人心生欢喜。他侧着头看她发呆的目光,心里隐约感觉一些异样——她,是不是想和他穿这情侣装啊。

    可是,他并不喜欢这个没有一点女人味的孩子啊。他有些无奈,微抬眼帘,却看到街对面一家快餐店里靠着玻璃坐的一行人。在他望向他们的同时,他们已经做出反应了——迅速夺门而出冲他跑来。他在那一微秒里脑袋里也只有一个反应,逃!

    估计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辛逞妃在他身后喊着他名字的声音,那惊恐导致颤抖的音色像是撕裂的锦缎。在跑进比较隐蔽的街心花园前,他回头遥望了一眼,恍惚中看到他们将她推开的画面。

    他还是自顾自地躲进了茂密的树丛里,然后上了一辆停靠在公园里的献血车。车上的人被他吓了一跳,看他不过十四五的模样,想要让他别闹着玩快下去的时候,他突然一个停止的手势,所有人都很奇怪地配合着噤声不语。一队人跑过的脚步声逐渐变轻,他向他们鞠躬致谢后又匆忙下车去。

    等他换乘了出租车和两趟巴士回到临溪镇时他才想起,那个被他抛下的人。没有去县城的汽车了,他在镇里破旧的汽车站坐了一夜,然后乘了最早的班车去县城转去市里的车。到的时候也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他直奔昨天那家店去。除了那熟悉的橱窗里的情侣装再无其他。他站在路口一下子慌了。那家伙没带什么钱也没有手机……对!手机!

    在他口袋里躺了许久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按到了关机键。再开机时好多条短信和来电提醒。全是妈妈的焦急和关心。

    但看到最后一条时,他突然松了一口气。“小义,妃儿刚才已经到家了,她打电话问我你怎么样。你现在还好吗,妈妈很担心。”他不觉得自己是在担心她,只是害怕,自己把这样一个总是黏着他的笨蛋弄丢了要怎么解释。

    可是没有人要他的解释。

    “阿景~”他的回忆被打断,只见辛逞妃抬头瞪大了双眼望他,“我到啦,你快回去吧。”她手里的棉花糖还有不少,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温暖。景义鑫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她丝毫不介意他平淡的表情和态度,一副乐呵呵地表情朝自己家走去。

    他看她非常欢腾地敲门——明明带了钥匙的幼稚鬼。转头离开时听到了她欢快的一声声呼唤。

    爸爸。妈妈。爷爷。我回来啦。

    路灯下的他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小义啊,我就希望你以后能平安健康。妈妈是这么说的。

    义鑫,你要记住自己是个男人,要好好照顾自己爱的人。这是......爸爸说的。

    这一夜,梦里有爸爸、妈妈,有过去美好的生活。

    “阿景。”还有她站在他面前笑盈盈的模样。跟那天一模一样——从市里回来他很久没见到她。就连之前缠他许久才约定一起过的圣诞节也不见她出现。当然,他也没有去找过她。他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见面的时候正是寒假前期末考试结束的傍晚。

    他本就不在意考试,倒不是学习好所以不在意成绩,只是没有什么一定要争第一的想法。提前交卷是他的习惯,能看看其他人在考场里正襟危坐的样子是件趣事。临川中学并不算大,他逛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打算离开。

    往学校正门走的路上他垂着头,并没在意其他。因为考试,校园里很安静,他似乎只能听见寒风吹动地面上落叶的声音。“阿景。”脆生生的一声呼唤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他抬头,看着她细碎的刘海下明亮的眼睛。如果眼睛真的能说话,他觉得她的眼睛里说的是......我好想你。

    梦醒,窗外却是初夏的阳光。

    床头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好一会儿,他按下接听键。“阿景~早上好!”为什么能这样没有隔阂地对他笑。“嗯。”难道从来没有对他失望过吗。“放假了你就睡懒觉啊!别忘了今天你们班的聚会啊。”一直不曾问他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逃走。“嗯。”也不告诉他那时一直躲着不来见他只是因为自己额头上有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那我现在过去你家找你可以吗?”不会像他一样逃走吗。“嗯。”

    他怎么能理解,那时候辛逞妃的世界里所有事情只分两种。

    阿景喜欢的,和阿景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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