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什么预兆气氛微妙
因为爱你我知道
吴法医拿起一根骨头,“这是尺骨,按正常骨骼结构,这里有一节骨头突起,叫鹰嘴,你们可以弯曲自己的手,凸出来的一点就是。但是这跟骨头上鹰嘴没有,再根据骨头平面的痕迹,可以知道他被分尸。但至于是死前分尸还是死后,这个还需要进一步判断。”他的手指着尺骨上的鹰嘴消失的地方说。
“他是不是男的?”顾衡问。
吴法医看了顾衡一眼,指着放在布上的骨盆,给他们讲解:“她说的没错,死者是男性,根据骨盆我们可以初步判断。男性骨盆上口呈心型,下口叫狭窄,呈漏斗型,耻骨下角为锐角,而女性骨盆结构则完全相反,圆型、宽大,耻骨下角在80~100°,如果是生过孩子的女性骨盆则更大一些。”
这个在众人眼前的骨盆,就是吴法医所分析的男性骨盆。
“这具尸骨,我会尽快交给鉴证组,让他们分析DNA,以此来寻找死者身份。”吴法医和几个学生将小心翼翼的放进袋子里。
“会不会是田章?”陆笙歌说。
顾衡心里也有很大程度怀疑眼前的尸骨是田章的,因为是他很大程度使黄少康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愈来愈复杂了。”顾衡说道。
当所有的尸体被抬出,警戒线的人群爆发了,哭声、谩骂声,有几个人想冲进来,被几名警察联手拦了下来。新闻记者也来凑热闹,他们拿着“长枪短炮”对着愤怒的群众,对着行走过来的陆笙歌一群人问道:“请问,你们抓到凶手了吗?”
“这是情杀还是仇杀?”
“凶手为什么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
“受害者是不是近一年失联的女性?”
记者们连珠炮似的发问,每个人都想获得独家。
“各位,请冷静一下!”因为这起案子影响力太大,局里召开紧急会议,派了一名警方新闻发言人向公众解释这起案件。
“冷静什么,死的又不是你家里人。”一块石头朝吴冰一扔过去,幸亏她头偏得快,不然肯定要破相。
吴冰一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说:“我知道各位都很关心案情的发展,现在我简单来说一下案子的情况。从去年八月十八日起至上个月也就是十月十八号,共有15名女性失联,其中14名女性被杀害,一名女性于昨日被解救,还有一名无名男尸下午被发现。凶手手法残忍,其目的我们还在调查。如果家里有人员失联,请家属尽快与警方联系,以便提取DNA确认死者身份。至于凶手,警方已经将他控制。”
这段话让那些本怀希望的家属顿遭打击,哭声不绝于耳。
“啊,天杀的,我的女儿啊!”一个女人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旁边蹲着一个男人,也是号啕大哭。
王聪聪从警车里看出去,这么悲伤压抑的画面让他的眼里也蓄满了泪水,他吸了吸鼻子,说:“坤哥,我快受不了了!”
“再大的困难,咬咬牙也就过来了。”顾衡冒出这句话。
王聪聪不肯了,他凑上前跟顾衡辩道:“衡姐,我一想到,如果是我的父母这么痛苦,我真的会想去杀了那个制造痛苦的人。”
“你给我下车!”王坤很生气地打开车门,“你在警校里学的都是些什么?谁让你把主观情绪带入案件,就算你再怎么气愤,你身为一名警察就要学会处理情绪,公正的去对待任何一件事。”
王聪聪倔强的下了警车,他知道王坤说的对,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也如那些逝去子女的家属一样愤怒,他怎么可能冷静的对待那个凶手。
车上,陆笙歌说:“阿坤,连你都在生气,又凭什么要求聪聪冷静?”
王坤惨笑一下,倒在座位上,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
“老吴说得对啊,‘人怎么会这样狠毒啊!’”
接下来的几天,全国各地都报道了B市这起连环凶杀案,不少失联的家庭从各地赶来留下自己的血液标本,一方面他们在祈求这些受害者中没有他们的孩子,另一方面他们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陆笙歌派人24小时盯住黄少宁,让他们随时报告黄少宁的情况。而黄少康和他的父母也已经被紧急转移。
警局的人员一部分被派出去走访与黄少康曾经就读的学校、同班同学等跟与之有关的人。还有的人留在警局负责核对失联人员的信息,以及分析已知受害者与黄少康与黄少宁的关系。
“我操,狗血啊狗血!”李陈强站起来,指着电脑说。
“强哥,你发现什么了?”王聪聪赶紧凑过来,看着电脑屏幕。原本王聪聪也应该出警,但是鉴于昨晚他的情绪,陆笙歌让他留在警局给同事打个下手,王坤也没提出意见,只是跟他说不要添乱。身为实习警察的王聪聪也只好留在警局。
“葱头,你看白雪微博的关注人,这个是互关吧。”李陈强灵活的运用这鼠标,他点开与白雪互关的微博,然后七搞八搞,利用IP,扒出了这个关注人的真实身份是蔡凌豪,黄少宁的前未婚夫。他利用自己的小号在和白雪调情。
他们俩分工一人看一个微博,把白雪和蔡凌豪小号之间的互动打印出来。
“奸情啊!”王聪聪放下刚打印出来的一沓纸。
根据白雪微博上放出来的那些照片,包包、礼服、手链、高级晚餐……她在每一条微博后面都艾特了蔡凌豪的小号。
“哥,你快看这条。”王聪聪递上自己的发现的一条内容,上面写着:“就让这一切都结束。”时间是2013年8月18日23:59。
“这不是白雪被害的那天?”王聪聪说。
李陈强回到电脑前,查看那天登录微博的IP,发现不是原来的IP。
“会不会是黄少宁登了蔡凌豪的微博发的?”王聪聪提出自己的看法。
“很有可能,我再查查。”说完,继续奋斗。
陆笙歌和顾衡一起去田章的住所,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回应。
对门的老太太隔着门说:“别敲了,他早搬走了!”
陆笙歌跟老太太说明自己是警察,并且把证件拿出来给她看。
“怎么?那个混蛋犯事了?”老太太开了门让陆笙歌和顾衡进来,又八卦兮兮的问道。
“我们来找他问几件事,奶奶,你说他搬走了,他是什么时候搬得?”陆笙歌知道老人家闲着没事,会到处说一些不实的话,所以赶紧换了个话题。
老太太坐下来,用手敲着自己的腿,说:“好几年了吧。”
“具体时间记不太清吗?”顾衡问道。
老太太想了一下,回答:“应该是他从监狱里出来没多久吧,好像是因为强暴了一个孩子,还是男的,你说这个人混不混蛋,孩子他都下得去手。”
“黄少康。”顾衡说出这个名字,老太太听了不住点头,“对对对,是叫这个名字。他们家里人还来闹过几次,后来听说这个孩子自杀了就没来了,没几天混蛋也就搬走了。大概怕是那家人再来吧。”老太太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是不知道啊,田章是有多混蛋,老田辛苦在工地干活,赚来的钱田章吃吃玩玩就花光了,据说还借高利贷,我经常看到他领女人回家,这里隔音不好,他们一干那事,这晚上,真的是……”老太太停住不说了,她看着陆笙歌和顾衡,身子前倾,问:“两位,是不是小两口呀?”
看着老太太的八卦样,顾衡差点要翻白眼,陆笙歌笑笑,继续问:“那那天晚上田章强暴黄少康的晚上,你听到了什么吗?”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真是作孽啊,那个禽兽。”
“听到了但没有去阻止。”顾衡指出这个事实。顿时老太太满脸通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他们是谁?”一个男人走进来,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老太太站起来解释说:“他们两位是警察,找田章来着,他不是搬走很久了吗,他们就问我一些事儿。”
男人冷哼一声,“怎么,该不是他死在外面了吧?”老太太听儿子这么一讲赶忙拉他衣服。
“我说错了吗?那个人早就该死了,做了这么多事,活着我都觉得是老天没长眼。”他有些激动,老太太连着“呸”了好几声,说:“切莫怪罪,切莫怪罪。”
“妈,你还信这些?要是真有菩萨的话,老田叔这么个好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还有那个被糟蹋的孩子。你想想我们家几次因为他被那些高利贷的人警告。”
老太太急了,小跑到家里放置的佛龛前,点了香插上。
“可以跟我们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吗?”陆笙歌问他。
男人点点头,拉了一张凳子坐下。
“其实我那天看到那孩子被田章欺负了,”他有些愧疚的低下头,“我太不是人了,没上去阻止田章,如果当时没犹豫就好了。”
“儿子,这关你什么事,这不怪你啊!是那个孩子命不好。”老太太不想自己的儿子为警察误会,赶紧为他开脱。
“悲剧会发生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人勇敢的站出来制止。”他说,“第二天的凌晨五点左右,我从宾馆回家,看到那个黄少康遍体鳞伤的在路上走着,我就知道我这个人是一个懦夫,一个助纣为虐的人。”
黄少康被强暴的那个晚上,我正在忙公司派给我的任务,这个任务关乎我未来的走向,所以我很重视它,只要有空我都全身心的投入在里面。
我已经忙了快一个星期了,明天就要汇报,所以今晚格外重要。这一个星期我为了能够节省时间,暂时从自己租的小屋回到家里,让妈妈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我一直在祈求对面的田章不要惹什么事,没想到我的祈求竟然有效了,田章已经大半月没回家了。
大概晚上七点,我在房间里总算写完了自己的文案,我准备模拟一下明天的汇报情况。对面一直都很安静,直到快八点的时候,我听到呼救声。
起初声音还很小,很模糊,到后来,声音变大了,夹杂着哭声。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扔下手里的文案,从门后拿了一根木棍准备找田章算账。
妈妈听到我房间的动静冲出来拦住我,她求着我说:“大伟,你不能去,他是个混蛋,他没什么好怕的,你不行啊!”
“啊!”尖叫声传来,我从客厅窗外看到田章家里有一个人倒下,另一个人我太过熟悉了,是田章那个混蛋,他好像拿着一个棍子,凶狠的对倒在地上的人说:“妈的,老子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求求你,放过我吧!”那声音里的卑微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妈妈也是因为这个声音过于绝望愣住了,我趁着这个空档提着木棍开了门就开始砸田章家的门。
楼下的邻居听到我砸门的声音,一个个从家里出来,站在楼梯口看着我。
“田章,你给我出来!”我冲着屋子里喊。
田章听到是我的声音,打开门,迅速将我制服。他在社会里混,多多少少是练过的,而我一直呆在办公室里工作的人,轻易地被他打倒了。
他把我压在墙上,我的一只手被他反扭在背。
“怎么,拿了根木棍就以为能打到我,老子告诉你,你就是拿着刀老子照样把你踩在脚下。”他的脸跟我的脸贴的很近,我可以闻到他嘴里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酒气和酸气。
妈妈拼命的拉着田章,想要救我出来。
田章推了她一下,妈妈没站好撞到扶杆上,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邻居看不下去了,说:“田章,平日白天你带些人来吵也就算了,现在你大晚上的,又闹什么?大伙儿可是要睡觉的。”
田章松开我,冲着那个邻居就说:“你他妈的得了,谁不知道你这个人就爱我带人回来,你不是每回眼巴巴的看着我带女人回来。怎么,你和你老婆不和谐,还不许我和谐幸福了?”
邻居给他说的面红耳赤,只好回家去了。其他的人也怕被田章指着鼻子骂,也纷纷回家去了。
我扶起妈妈,看着她捂着自己的腰一直“哎哟哎哟”的叫,我恶狠狠的瞪了田章一眼,打算把妈妈扶进屋,再带她去医院检查。
“哥哥,救救我!”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穿着老田的衣服,两条腿露在外面,腿很漂亮可是上面却有一条条红色的印子。不用想就是田章那个混蛋用棍子打的。
田章看到黄少康从屋里出来了,一把将他推进去,一手拉着门把,双眼通红的对我说:“你他妈少管闲事。”
我想冲上去,妈妈拉住我,一脸哀求。
我看着她心里的那股冲劲一下子就没了。
“哥哥,救我!”再听到黄少康的呼救,田章已经把门甩上,我扶着妈妈进了家门。
我迅速的回到房间将钱包,妈妈的病历,文案带上,扶着站在玄关口的妈妈去了医院。去医院检查才知道,田章那一下使得妈妈的肾脏挫裂,妈妈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在安置好妈妈以后,答应他不与田章再起冲突,然后在医院边上的宾馆找了一间房,准备第二天的汇报。
我一直练到四点,退了房,好不容易打了一辆车回家。
下了车,我看到黄少康赤着脚,穿着皱巴巴的老田的衣服,没有表情的从楼里出来。
他的脸被打肿了,眼睛也是乌青着,左手很怪异的垂下来,走路的时候前后摇晃,脚也是一瘸一拐的,他好像不知道痛一样,麻木的往前走。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昨天晚上田章打他打得厉害,我上前想去帮他,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的那种怨恨使我喘不上气。
我明白,他在昨天看到我不反抗田章以后,已经把我归到田章名下。
我站在那里,一直到黄少康离开我的视线,才知道眼泪已经把我的脸打湿。
我彻彻底底的毁了一个孩子啊!
就因为我的懦弱,竟然给一个人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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