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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殇回头看了小月一眼,见她并无异常,也就放下心来,看着闯进来的李瞻,心道他一向沉稳,忙问道,“李瞻,有何喜事,竟令你如此失态?”
李瞻敛了敛容,挽起宽大的秦服袖袍道,“公子,我刚得到家父的回信,有一则大喜事要告诉公子。”
咸阳城里的事?秦殇心中一奇,李斯此时在咸阳城里应该处处掣肘,又怎会有什么喜事,不由开口问道,“李瞻,你快说与我听。”
“公子,家父回信,要我告诉公子一则消息,家兄李由在三川大败反贼吴广,将叛军全部阻在城外,只等朝廷援军一到,就可以一举歼灭叛军了。”
“什么?”秦殇心中一沉,竟站起身来,惊叫道,“吴广已经兵逼咸阳了?”
李瞻见秦殇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满脸惊色,奇道,“公子,叛贼陈胜吴广虽然势大,但终归是乌合之众,现已被家兄阻在三川郡之外,只要朝廷派遣援兵,灭了这群反贼根本不在话下。届时,就算三月内打不退罗马人,家父也可有底气向陛下奏请,推延公子的出军时间。”
秦殇没有说话,他在帐内来回地踱步,一颗心已经沉到了底部。
李瞻见秦殇眉头紧锁,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退了,但也不敢打断他的思考。
看来我对形势的了解还是滞后了,秦殇在心里暗恼,李斯走向死亡的第一步,就是李由在三川的大胜,胜利会吸引了所有的起义军,而他知道,咸阳是不会派兵给李由的,假如李由兵败,赵高就对李斯彻底没有了顾忌,李丞相恐怕就逃脱不了腰斩的厄运了。
“李瞻。”秦殇停住脚步,对他说道,“你再去给你父亲写封家书,叫他万万不可相信赵高的半句话。”
李瞻眨巴着眼,满脸的迷惑不解。
秦殇却又说道,“算了,已经来不及了。”
“公子,此事是为大喜事,为何如此惶恐?”李瞻终于忍不住问道。
听到李瞻问话,秦殇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可不像自己一般先知先觉,问他道,“李瞻,我只问你一句话,假如朝廷不派兵三川怎么办?”
“公子多虑了,叛军兵逼咸阳,大哥力挽狂澜,将叛军挡在城外,于大秦的功劳人所共见,何况陛下也不可能眼看着叛军逼近,朝廷必定会派兵的。”
根据现在的形势,李由的话很有道理,胡亥就算再蠢,也不可能不支援李由,毕竟三川郡是关中的门户,一旦破开,咸阳就岌岌可危了。
秦殇叹了口气,说道,“李瞻,你似乎忘了一个人,赵高,他现在才是掌控朝政的人,对他而言,三川的秦军不是守卫关中的屏障,而是眼中钉,肉中刺,非要拔掉才行。”
“赵高?公子似乎高看这个内侍了吧。”李瞻半信半疑道。
秦殇在心里暗叹了口气,正是这种轻视的态度,让李斯一家走入了坟墓,赵高此人,远比别人想象的毒辣多了。
他冷声问道,“李瞻,你可还记得我的大哥扶苏?”
听到“扶苏”这个词,李瞻脸上的轻视才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眉头,“既然如此,公子可有什么办法?”
秦殇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大帐内顿时一片沉默。
忽而,帐门又掀开,冲进一个军士来,单膝跪下道,“启禀大帅,前将军请大帅去骑兵营寨,说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秦殇心道肯定是那批马镫已经送到了,他向章邯吩咐过,会亲自去看骑兵的训练。
他只能将李由的事搁在一旁,先解决眼下的罗马大军再说,便叫军士带路,与李瞻一同去往骑兵驻扎的营寨。
二人穿过军营里的黄沙道路,在十几个禁卫军的簇拥下,来到了位于后军营寨的左右两翼骑兵,将近两千人。
远远地,他便听见了战马的嘶鸣,训练场上马蹄溅起的灰尘,缭绕四周,看上去像是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秦殇接近了训练场,章邯得到士兵回报,正骑着马赶到营寨门口,下马后对秦殇拱手一拜道,“公子,马镫已经送到,本将正在为士兵们训练。”
他方才已经看到章邯骑的战马,马鞍下已经装上了马镫。
“章将军,马镫能否派的上用场。”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章邯一脸喜色,“公子的奇思妙想真是令人惊叹,我骑马数十年,从没一次那么轻松,有了这叫为马镫的东西,末将可以保证,这支骑兵会是罗马人的噩梦。”
秦殇看着训练场里来往的骑兵,还在挥砍着秦剑,又吩咐道,“章将军,这些骑兵不能再以剑为武器,你需要让所有的骑兵使用长戈。”
“公子说的可是步兵用的长戈。”
秦殇点了点头。
章邯疑惑道,“公子,哪怕是在七国并立的时候,我也未听说过哪国的骑兵使用长戈。根据末将的经验,在马上使用长武器恐怕有些不便。”
秦殇信心满满道,“章将军,你且去试一试,我相信有了马镫后,骑兵会掌握在马上使用长戈的技巧的。”
章邯遵命,下令让所有训练的骑兵换下手里的秦剑,一律使用长戈,他本人也用长戈指挥训练。
秦殇一干人在旁观看。
主帅督军,秦兵们的士气都很高涨,士兵们自然拼命训练,马场上尘土飞扬。
训练一直持续到暮色来临,章邯从马上下来,脸色有些疲惫,却充满惊喜。
秦殇命人给他敬上一杯水。
章邯喝完水,拱手道谢后,精神抖擞地说道,“公子果然有先见之明,马镫与长戈简直就是绝妙的配合,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一旦这支骑兵冲入步兵阵中,绝对可以冲破敌人的阵型。”
秦殇看着训练场上并排冲锋的骑兵,手执长戈,战马的铁蹄踏过稻草编织的假人,长戈携带着旋风般的速度,犹如剃刀般割过,瞬间将假人击飞老远,继而被后面的几排骑兵踏过。
这只是几十个骑兵,假如两千个骑兵汇聚在一起,威力可想而知。
他的眼中闪过血色,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向章邯问道,“章将军,让这支骑兵熟练掌握长戈,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他们只有二十日的时间,这支骑兵也必须要马上成型。
章邯当然明白这一点,他沉思片刻后,伸出一只手道,“战势紧急,末将有把握在五天内让这支骑兵出战。”
“好,五天后我们就让那些罗马人颤抖。”秦殇用拳头击打掌心,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公子。”章邯也被激昂的情绪感染,拱手拜道。
随后,秦殇吩咐明日清晨众将中军大帐商讨作战计划,便与众人散了,回到了休息的大营。
天色昏沉,秦殇的头也有些晕乎乎的,说实话,军营里的生活并不轻松,他进了营帐,却见到帐内空无一人。
他只能自己脱了甲胄,宣来军士,才知道小月去了后军辎重营,八成给自己拿东西去了。
半晌后,帐布掀开,小月走了进来,秦殇见她手里拿着陶杯麻布,脸色有些疲倦,便上前帮忙。
二人忙活了一阵,将东西全放在桌上。
小月给秦殇泡了提神的草药,缓步移到他身前,递给他喝。
秦殇接过陶杯,喝了几口,果然有提神的作用,便让小月自己也泡了一杯,她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太好。
夜深了,由于白日的操劳,秦殇很快入睡了,营帐里响起了他的鼾声。
帐外,
月色如水。
帐内,
佳人落泪。
天明,秦殇熟睡了一夜,精神抖擞,在小月的伺候下梳洗穿衣,前往中军大帐商讨军事,他见这丫头仍有些睡意,便嘱咐她多睡片刻,而后才离开。
他来到了中军大帐,众人都在,坐定之后,他开口道,“众位将军,两日前,罗马军在战斗中袭击我军后方,这招不可谓不狠毒,但如今我们有了这支骑兵,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歼灭罗马人的主帅,他们失去主帅,自然就会溃败。我召集我家前来,便是讨论如何出动这支骑兵。”
骑兵更换马镫在军中自然是绝密的事情,但帐内几人都是秦殇的亲信,他们已经从章邯处知道了骑兵的厉害,心中欣喜之余,便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争论。
最终,众人制定了一个迂回包抄的方针,五日后,与罗马人对阵时,用所有的步兵与弓弩手吸引大部分罗马军团步兵,左右两翼的骑兵趁机偷袭,绕过交战的前线,直接扑向罗马人的后军,斩杀主帅后,再从后方杀回来,前后夹击。
秦殇仔细思量,确定没问题,便吩咐章平这五日内加强警戒。至于章希那边,依旧没能查出那个金发将领的消息,索性就不管他了,反正五日后将那人生擒就是了,他还用报手臂上的那一剑之仇呢。
诸事谋定,章邯训练骑兵,章平守卫营寨,章希侦查敌情,李瞻负责粮草辎重,秦殇也不想闲着,便与章邯一起训练,顺便训练他的战斗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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