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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柳明焕出事和柳烟被退亲后,沉寂了三个月的京城,终于又出了一件大事。
相府要纳妾,纳的正是被退亲的柳府二小姐柳烟。浩浩荡荡人迎亲的队伍已经从南街的相府出发,按照风俗,要绕整个京城整整一圈后,才会来到北街的柳府。整京城的人都蜂拥而出,亲眼目睹这场极其隆重的迎亲队伍。
柳烟一早就被叫了起来,人还没有完全清醒,就被小环和一众红娘簇拥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们替她洗漱梳发上妆、替她穿戴凤冠霞帔,对着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的美丽女子,柳烟真的觉得没有必要,只是纳妾而已啊!
六十六箱的聘礼本已让柳烟大吃一惊,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南宫溟似乎十分重视这门亲事,准备大办特办一场。
三天前,整个京城便戒备了起来,一直守卫在城外的侍卫也被抽调了一部分安置在城内,负责维持秩序。到了正期这一天,街上挤满了老百姓,场面虽热闹非凡,但也秩序井然。而相爷府更是放出话来,正期这一天,相爷已包下城内的所有酒楼,请大家喝喜酒。
南宫溟坐在迎亲的高大骏马上,一袭红色新郎官装扮,更显得他俊逸风流,眸色幽沉深邃,唇角勾起的笑意似有若无,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偏要在流言满天飞的时候,给她一个隆重而体面的仪式,是他目前所能为她做的一切。
到了柳府门前,南宫溟率先下了马,方仲青等人一字排开跟在他身后,清一色的英俊小生,那阵势十分养眼。
方仲青的相貌已经够英俊的了,但站在南宫溟身旁还是被毫不客气的比了下去,不过他对此也不在意,只是专注的观察四周,相爷不许他们今日将凶器外露,他只好将一把锋利的短刃藏在袖内,以便保护相爷。
见相爷下马步入柳府,人群里有些胆大的便带头叫嚷:“相爷!您这都娶了三房了,何时给咱们生个小相爷!”
南宫溟的身影突然一滞,空气中仿佛溢满了惴惴不安的分子,气氛瞬间就冷却了下来,冷峻如相爷,敢在他面前起哄,那就等于自寻死路!
方仲青不禁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一句,然后便黑着脸在人群里寻找那个不怕死的人,却见南宫溟缓缓转过身,冷峻刚毅的脸上不见情绪波动,薄唇微勾:“本相尽力而为。”
明明是句冷笑话,却因他太过冷俊的缘故,在场的人都不敢笑出声,也断了人们原本想要起哄的心思。
柳烟由小环搀扶着刚从花园里拐出来,就听见走廊里几个下人们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笑。见小环扶了二小姐走了过来,众人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
“你们都笑什么呐?这么开心。”小环好奇的问。
一个嘴快的小丫头道:“门口有人起哄,问相爷何时让咱二小姐生个小相爷呢!”
小环一听就乐了,忙问:“那相爷怎么回答的?”
那小丫头一听,便学着相爷的样子直起背来,郑重其事的道:“本相尽力而为。”
这下连柳烟都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阳光打在柳烟火红的嫁衣上,风儿吹过来,将盖在柳烟头上的红盖头吹了起来,露出她开怀大笑的侧颜。
南宫溟站在走廊另一端,眸光微眯的看着这一幕,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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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公主,皇上这会儿不见人,您还是改日再来吧!”太监刘才弯着腰,尖着嗓子劝道。
李玉娴白了他一眼,长袖一挥,一把推开清宁宫大门,也不理苦苦相劝的太监,直往宫内走,把刘才急的脸色青白,直嚷:“哎哟这可如何是好啊!”又朝两旁的小太监们叫道:“快快快,快去拦着公主!”。
“皇兄,你在吗?”李玉娴已经走入了内室,声音在看到屋内情形时,戛然而止,故作惊讶道:“皇兄,我看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李明正搂着新封的姚美人亲热,冷不丁的被人搅了气氛,沉着脸不悦的看过去,一旁的姚美人香肩半露,宫女见状立刻拿了丝衣奉了过去。
刘才一见这场面,顿时汗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求皇上责罚!”
李明了解李玉娴的脾气,年龄虽然比他小一岁,但性子却是深沉刚烈,哪是刘才能对付的!挥挥手让刘才等退了下去。“不必了,既来了,就陪朕下盘棋吧。”
“玉儿遵命。”李玉娴笑了笑,她的五官生的极端正,但端正过了头,未免显得有些古板,让人提不起欣赏的兴致。
两人对面而坐,李明执白棋,李玉娴执黑棋,姚美人则立在李明身后,用软弱无骨的小手替李明揉捏肩膀。
一柱香后,白棋险胜,姚美人娇滴滴道喜,李明开怀大笑,念她伺候有功,便赏了一块玉佩给她,又对李玉娴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李玉娴啜了一小口茉莉花茶,笑道:“沉得住气如何?沉不住气又如何?皇兄能替我想个法子吗?”
李明身体往后一靠:“朕虽是一国之主,但朕却不是他的对手,从小就不是!你这事,朕也帮不了忙。”
“哪有皇兄这般贬低自己的!”李玉娴将手中的镶金茶杯放了下来,转了转眼珠,轻笑:“七岁那年,你一句话就令大哥惹怒了父皇,大哥被罚面壁思过三日!那时候皇兄就有这般历害的治人手段了,怎么今日倒谦虚起来了!”
“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值得一提。”李明摆摆手,瞥了温柔殷切的姚美人,道:“如今朕能把朕这后宫治好就不错了!”
姚美人一听这话,用一双浸了蜜桃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李明,浅笑不已。
“这事儿也不是朕说你,当初父皇仙逝,遗言并未让你守孝,你执意进陵守孝,才延误了这门亲事,如今的相府恐怕没那么容易进去。”李明仿佛玩笑般的随口一说,但说到最后一句时,眼底的杀气一闪而过。
李玉娴心中有异,飞快的朝李明看过去,却发现他一派天真模样,禁不住嘲笑自己多虑了。“我自有我的打算。”她从小倾心南宫溟,但却不敢表露心迹,直到父皇将自己赐婚于南宫溟,她不知道当时有多么的开心,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同他在一起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张床!后来父皇仙逝了,她本不用守陵,可他知道南宫溟是个重孝之人,为了不让他看轻自己,李玉娴硬是咬着牙进皇陵守孝,这一守就是三年。“如今守孝期已到,先皇亲赐的御婚,我想他也会信守诺言。”
这漫长的三年侍陵,在外人眼里,那是何等的荣耀,不是最疼爱的公主怎可陪伴在先皇陵前三年?唯独她自己明白是如何熬过来的,眼里心里全是南宫溟的身影,三年的独处令她清晰的认识到她对他竟已情深至此!本以为守孝期一到,便会苦尽甘来,没想到还没等她进相府,就听闻他要纳妾的事!
男人娶几个妾是常事,李玉娴自不会往心里去,但她没有想到的事,一向对男女之事看的极淡的南宫溟竟然会如此声势浩大的娶一个小妾?
李明见李玉娴眼底神色复杂,心里冷然,嘴上却说:“你既这么想,现在又何必来找朕?”
李玉娴沉了沉心绪,看向李明,认真的道:“我要皇兄帮我叫南宫溟进宫一趟,就在今夜。”
“今夜?”李明用一副“你开玩笑”的神情望着李玉娴,直到确定她没有说笑,才道:“什么事不能等到明白再说?他今日纳妾。”
“我当然知道他今日纳妾,正因为知道,才必须要他今夜进宫。”
“为什么?”
李玉娴笑了笑,反问:“皇兄难道真不知道?”
灯火通明的清宁宫正殿上,李玉娴愈发加深了笑容,那笑容看起来说不出的心酸。
“你啊你!朕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李明摇摇头,终日叹了口气,应下了。“不过,这种事朕只帮你一次,下不为例。”
“放心吧,皇兄。”李玉娴偏头,摆出一副善良面孔。“这种方法试多了就不灵了,道理我懂的。”
“道理都懂,怎么竟让朕帮你做糊涂事?!”李明欲哭无泪。
望着李明着人去请南宫溟进宫,李玉娴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她认识南宫溟那么久,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只有在动了真情的情况下,他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去讨好一个人。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
不管如何,第一仗她已经赢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仗要打,她必须要做好准备!想到这里,李玉娴笑了,她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都未曾见过,就要这般心机深沉的算计她,也真是挺好笑的,只是笑过之后,满嘴都是苦涩,身影愈发落寞,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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