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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出嫁的日子,索以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柳烟的情绪也越来越急燥,柳舒以为她是在府里呆腻了,便让小环陪着她出去逛逛,这事还让三姨太刘湘极为不满。
“老爷,您可不能这么偏心,当初是您定下规矩,几个女儿未出嫁前都不许出门,今个儿倒好,反倒让二小姐出门。”刘湘小门小户家出身,凡事都爱计较眼前利益,一听到柳舒批准柳烟出门,第一时间便找到柳舒算账:“老爷,您这一碗水可是要端平啊!”
柳舒皱了皱眉头,抬头望着理直气壮的刘湘,无声的叹了口气,当初是经一个县令引荐,他才认识了刘湘的父亲,也因此纳了刘湘为妾,谁料她家原是商贾人家,靠着有些银子便买了个小官做做,说到底还是褪不掉骨子里精打细算的劲儿,这让柳舒很头疼。“三湘,”刘湘是三姨太,柳舒为了方便,便直接叫她三湘。“烟儿再过几天就出嫁了,我见她这几日心情不好,才让小环陪她出去走走,怎么,这事你也有意见?”
刘湘冷笑,道:“老爷,您这话怎么说的,奴家哪里敢有意见啊,奴家只是想说,老爷您有好几个女儿,既然二小姐能出门,那小雪和小嫚也可以出门,她们天天呆在家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哩!”
柳舒沉思了一下,道:“烟儿要出嫁了,小雪和小嫚能跟她比吗?”
“那小雪还没许上人家也怪老爷您呀!当初奴家提议将小雪许给许家公子,老爷您是反对的呀!如果是小雪,许家公子这桩亲事哪里就这么黄了哟!”刘湘貌似漫不经心的说起,实则是讥讽柳烟目无尊长又故作清高,不打招呼就擅自退婚。
柳舒平日里懒得和刘湘计较,这倒养成了她在府里口无遮拦。
柳舒当即拉下脸来,恼怒的一拂长袖,道:“老夫堂堂大学士柳某的女儿,竟要与一介风尘女子共侍一君,莫非你认为此事可成?你竟不如烟儿知理!”
刘湘被他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才走过去,搀扶着柳舒的胳膊,讪讪地道:“唉哟老爷,您这又是生什么气啊!奴家不过就是说说,不让出去便不让出去罢了!”
柳舒掷开她的手,道:“回去告诉小雪和小嫚,不要以为烟儿有什么,她们便有什么!小小年纪尽不学好!”
刘湘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物,见柳舒真的发了火,整个人都软了,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哎!奴家记住了。”
柳舒见她一味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仍觉得不快,道:“还有你,别整天净想些没用的,有时间多教教小雪,她到现在连一条绢帕都不曾绣过,将来如何许配人家?别让人笑话我柳某没教出个好女儿!”
刘湘望了望柳舒,心想道怎么只知道骂小雪,那柳烟的女红不也不怎么样嘛!心虽这样想,却忙不迭的点头,“奴家晓得了,奴家这就回去张罗。”
“行了。”柳舒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你赶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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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环陪着柳烟逛到了最热闹的集市,她平日里很少有机会出来逛街,突然出来逛街,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二小姐,您瞧,这里有好多胭脂啊!每个胭脂盒上的花纹都好漂亮啊!”小环在一处售卖胭脂的摊前蹲了下来。
柳烟也停了下来,笑道:“你若喜欢,我送你一盒吧。”
小环连忙摆手,“不了,上次您送奴婢的,还没用完呢!”顿了一顿,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二小姐,您替奴婢挑一个吧,我想送给李嫂子,在府里这些日子,她很关照我的,马上就要离开了,送点东西当个念想吧。”
“你呀,比我还有心呢。”柳烟轻戳了一下小环的脑门儿,也蹲下身子帮她挑选,一边挑一边问:“你知道李嫂子喜欢什么样的花纹吗?海棠花的可以吗?”
柳烟问了一遍不见回应,转过身去一望,身里哪还有小环的身影!再放眼望去,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
“小环?!”柳烟喊了一声,也听不到回应,小环虽然是个机灵的丫头,却很少来集市,这里这么乱人又这么多,柳烟的心中隐隐担心起来。
“小环,你在哪?”柳烟顺着街口一边喊一边找,身子往前走,目光却在路边的巷子里四下寻找,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往前一摔。
心中一吓,就要叫出来时,手臂却被人一拉,接着腰间一紧,她的双脚已经腾空,被人拦腰稳稳的抱了起来。
惊叫声被堵在了嗓口,柳烟下意识的用手攥住那人前胸的衣襟,惊魂未定的朝救命恩人望去,却囧到了。
柳烟万万没有想到,救她的人竟然是——相爷。
南宫溟垂眸望着怀中的女子,沉沉的黑眸中透着迫人的光芒,见她惊慌失措的脸上写满了愕然,不禁展了笑颜,微微勾了勾唇,道:“二小姐准备抓着我的衣服到什么时候?”
柳烟一囧,慌的立马松了手,见他的衣襟被她抓的有些皱,暗自懊恼不已,又被他的视线紧紧盯着,整个人都不自在了。“相爷,放我下来吧。”
见过太多不同的她,现在这样有些羞涩的样子反倒令南宫溟心中一动,一边放她下来,一边笑道:“下次走路再不专心,就要摔跟头了。”
直到双脚被放到地上,柳烟才长舒了口气,浑身才觉得轻松起来,又听他打趣的话语,脸不自觉的就红了,道:“我刚才在找人,没注意到这里有个坑,多亏了相爷。”
“找谁?”南宫溟挑了挑居傲冷然的眉梢,一派自如的道:“跟你一起出来的姑娘?”
柳烟抬眸望去,南宫溟似乎刚刚下了早朝,身着绛紫色宰相服,服色与他的气质一样冷沉,低调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头上高高束起的宰相帽却衬得他格外的气宇轩昂、英气逼人。
柳烟微微点头,“是的,相爷可是见到她了?”
南宫溟侧身指着右前方的一男一女,道:“是那一位吗?”
柳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小环,而另一位男子则是与南宫溟寸步不离的方仲青。
柳烟回过神来,望着这个她刚刚觉得气宇轩昂、英气逼人的相爷,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他的人拐走了小环啊!
不等柳烟开口,南宫溟道:“仲青有事要问小环。”
柳烟听了不免有些担心,莫非是方仲青察觉到她就是那天误闯进那间屋子的人,故而才盘问小环的吗?
“你在买胭脂?”
柳烟茫然的望着南宫溟,见他目光盯着她的手,低头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她手里竟然还握着一盒胭脂呢,想是刚才情急之下,忘了放回去了。
“嗯,小环要买胭脂送人,我帮她一起挑。”柳烟说着,突然想起来,刚才急着找人,拿了胭脂便走,忘了付银子。“相爷稍等,我去去就回。”说着,便往胭脂摊跑了回去。
柳烟付了银子转过身,就见南宫溟站在身后一步的距离,面带笑容的望着她,微风吹着他的衣角,脸上的神色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许柔和,心中莫名的一动,捏着胭脂盒的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下意识的垂下头去。
胭脂摊的老板一见到南宫溟,腿都软了,他本就觉得柳烟是个千金小姐,断不会为了几角银子偷偷走人,所以柳烟拿着胭脂去找小环的时候,他都没想过要去拦!但真正没想过的是,她竟然是相爷的人,怪不得觉得她与旁人不一样呢!早知道是这样,她刚才给银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要啊!可是银子既然给了,再退还回去,倒显得他心里有鬼,思来想去又从摊上拿了两盒胭脂,递给柳烟:“姑娘,这两盒胭脂也送给你!”
柳烟奇怪的问:“为什么?”
老板望向南宫溟,“相爷替我们老百姓做了件大好事,两盒胭脂算得了什么!”
柳烟一听,知道老板误会了,以为送她便是送给南宫溟,连忙将胭脂推了回去,“这不行,这么送你要亏本的。”
老板哪里肯收,执意要送给柳烟。
正推让间,柳烟忽然觉得肩上一沉,转头望去,却是南宫溟将手轻轻的摊在她的肩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干净、漂亮。
柳烟抬眸望着南宫溟,有些为难道:“相爷……”
南宫溟薄唇微勾,淡淡的开口道:“你便替我收下吧。”声音醇厚而有磁性,近在耳边,犹如低喃,柳烟一怔,忘了要说什么了。
小老板一听南宫溟收下了胭脂,乐的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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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回府的时候,柳烟忽然看到站在柳府后巷口的言峰,他向她招手,似乎有话要说。
柳烟支开了小环,走入小巷深处,便见到在拐角处站立的言峰,背部冷而挺,那柄半新的佩剑一直斜挺在背带上,隐隐散着寒光。
言峰见柳烟缓步走来,一双纯净的眼眸始终锁在她的身上,仿佛一转眼,便看不到她了一样。
柳烟走近了,问:“言公子,是不是大哥的事,有眉目了?”
“不是。”言峰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问:“你的伤,还疼吗?”
听到言峰说不是,柳烟有些失望,不过见到言峰,她也挺高兴的,摇头道:“擦了大夫给的药,不怎么疼了。”
言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道:“这药,可以消除你胳膊上的疤痕。”
柳烟一怔,那日以为他一直坐在身后闭目养神,未曾想到他竟然知道她胳膊上被硬物划了一道口子,还特地送了药来,一时间,异常感动。“谢谢你。”
柳烟收下了药,言峰心里便觉得踏实了,道:“快进去吧。”
柳烟道:“言公子也进去坐一坐吧。”
“我还有事。”言峰摇摇头。
柳烟这才发觉,言峰虽然在和她说话,但眼神一直在观察四周,身体也一直在移动,仿佛在躲什么一样。
他是不是跟大哥一样?有什么秘密?
这么想着,言峰的身体又动了一下,晃动间,便有日头晒过来,刺得柳烟猛的闭上了眼睛,等她再睁开眼睛,又没有刺目的阳光了,柳烟这才明白,她一直以为站在阴影处,其实是言峰在替她挡着太阳。
望着额头上渗满了大颗汗珠的言峰,柳烟有种被宠在手心里的感动,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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