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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筠彦:“钱的方面,任你开。”
叶初春瘪嘴,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但凡涉及到金钱,连带着语气都是狂妄的。
“一年前,小风出现过一次,但她对于我显然很排斥。”
“你和顾氏破产有关系吗?”叶初春沉默了片刻才问道。
“有点吧。那时候年少气盛,总是想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梁氏和顾氏又闹得不怎么愉快,商业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事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古今中外的每个人都知道。顾氏倒闭是迟早的事,我不过是将那个日子提前了一点。”说实话,梁筠彦并不是一个很会自我检讨的人。在他的认知观下,没有做错的事情,只有值不值得去做的事。众人面前的梁筠彦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冷得恨不得在身边装个隔离罩。
叶初春换了只手拿手机,窗外一排排路灯仍然亮着,偶尔路上出现两个上着夜班回来的人。浅浅的灯光下,一辆黑色的车子寂静地停在了那里。叶初春一惊,目光停留在了那处。
“什么时候来的?”她问。
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淡淡地说道:“有一阵了吧。”
叶初春惊道:“那你怎么不说?
“说了你会请我上去坐坐吗?”梁筠彦问道。
叶初春裹紧了一下身上的睡衣:“这倒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让人犯罪。”
梁筠彦被她一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大概一秒钟又意识到她说的那句孤男寡女。
这个女人,是单身?
潜意识告诉他,关于这个话题要就此打住了,他,梁筠彦,堂堂梁氏集团首席执行官,才没有什么兴趣对别人的家务事表示出好奇之心。
“梁先生……”叶初春听他许久没说话,以为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怕梁筠彦突然想起五年前的事。
不过当时房间里并没有点灯,而且他也喝的很醉。当时估计脑子里全是他的小风。再说了,不小心上错床的人是她,做完那种事,半夜三更跟做贼一样摸回自己房间的也是她。
梁筠彦,应该是没道理对她有印象的。
思及至此,她放下心来,目光在楼下那辆宾利车上扫了一圈,企图看清梁筠彦在干什么。
“OK继续上一个话题……”清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叶初春皱眉,这家伙是会开多了吧,一副公事化的语气。
“小风,她并不是顾良其亲生女儿。”
叶初春拿着电话的手一抖,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时之间忘了回答。
那端的梁筠彦以为她没听清,又很有耐性的沉声重复了一遍:“顾小风不是顾良其的亲生女儿。”
“那她是谁?”叶初春问。
梁筠彦冷哼一声:“堂堂西南心理复健中心的首席治疗师,著名的心理专家叶初春小姐,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花钱捞你过来干什么?”
“这么多年,你没打探出什么消息么?再说了,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总归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叶初春不禁疑问道。毕竟于梁筠彦的势力,想要在这个城市挖出一个人的身份应该不难。
关键是,二十年前的顾良其一手遮天,想要彻底抹平一个人之前的资料,再重新赋予一个新的身份,做这些事简直信手拈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顾小风不是他亲生的?”
梁筠彦冷声道:“小风是典型的地中海血型,这种血型异常罕见,而零六年,她出了点事需要大量输血,秘密主治医生和我有些交情,他告诉我,顾良其夫妇的血型和她并不匹配。”
挂了电话之后,叶初春连夜赶了一份顾小风的心理评估报告发到了梁筠彦的邮箱。书房了灯光很暗,叶初春揉了揉太阳穴,梁筠彦大概已经开车回去了。
几近天亮,她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发了一条信息问他是否已经到别墅了。
梁筠彦当时正准备停车,看到手机来信息提示,他接过一看,眸光微闪,嘴角不自禁的扬起。过了片刻,叶初春接到梁筠彦的回信。
只有两个字。已到。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串电话号码备注梁筠彦存到了手机通讯录内。
周六复健中心她并没有行程安排,媛媛还在睡觉,叶初春拿了笔记本蜷缩在沙发上搜索了顾小风三个字。
对于她的记录除了短短几条顾氏千金和梁筠彦的花边新闻之外似乎很少。
她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继续拉动了页面上的滚动条。
叶初春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登过另一个邮箱了。那是大学时候常用的邮箱,但后来和周沐晨分手后,怕自己会想起周沐晨发的那些邮件就再也没有用过。
她至今还记得那个账号。truelove
意为真爱。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手指已经不自禁输入了账号密码。
滴滴两声,是来邮件的提示音。叶初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有人发邮件到这个邮箱内。
来件署名是戴潇潇。收件时间是二零零五年年三十那天。
“初春,你还好吗?来到巴黎已经有一年了。今天是除夕,我下了一碗饺子坐在阳台上一边吃着一边凝望这个城市。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匆忙行走的法国人,川流不息的车辆,到处充斥着奢侈品,物欲横流的街道。我突然有些想哭,想起那些日子在大学里我们经历的那些事遇见的那些人,想起你。不知道你和周沐晨是否已经和好。如果他还在,请好好地走下去。一个城市,两个人相遇不容易,相爱更不容易。如果他不在,不要再一个人黑夜里躲在被窝偷偷地哭泣。你是叶初春,不仅是一年中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所有生物重新复苏的时候。很抱歉离开去巴黎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到了机场才发现忘记了带手机。如果你看见这封邮件,下面是我的新手机号,请打给我,初春,我想告诉你,我很想你。”
她拿起电话,颤抖着双手按了那串号码。电话接通的一刹那,她对着电话,哑声哭泣。
“c‘estdelapartdequi?”(法语:请问你是哪位)熟悉的嗓音响起。
“潇潇……”叶初春的声音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这样,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所有的话语堵在了嗓子口,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而那一刻,戴潇潇正忙着手中的一份课题研究,电话响起的一瞬间,她甚至连号码都没有看就接了起来。
如果,她看见了,她或许就知道了,这是一通越洋电话。来自于充满回忆的温暖的故城。
在听到那声熟悉的潇潇后,她手中铅笔一顿,笔尖断了。
后来,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抽噎着,骂道:“姓叶的,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我!!”
叶初春突然想起,零二年九月入学的那一天,那个大眼睛的高个子女孩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就抱住了她,咧着嘴笑:“做闺蜜吧。”
做闺蜜吧……做闺蜜吧……
我是有多么庆幸,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让你一眼就认准了我,让我觉得,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却感觉不到孤单。
“你……过得好吗?”叶初春问。
“嗯。除了刚来的那会儿,语言不通忙着上语言课,又要忙着找房子,到哪儿都摸不着。”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初春,我要回国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什么时候?”叶初春诧异中带着惊喜。
“手头上就剩最后一项课题研究了,年前应该赶得回来。”她说。
她们聊了很久,聊到了巴黎那座繁华的大都市,聊到了法国人的浪漫,从一开始到现在,从生活的茫然若失到基本稳定,戴潇潇用了整整六个月的时间,她讲着那些有趣的异国风情,也讲着独自一个人走在巴黎街道上铺面而来的悲伤。突然戴潇潇打住了话题,轻声问:“初春,你们,还在一起吗?”
“不了……”她回道,很坦然,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说:“潇潇,昨天我看见他了,没有我,他反而过得更好。”
电话里一阵沉默,带着无奈的语气,她说初春啊,你还是老样子,总是折磨着自己来成全别人。等到没人的时候,再一层层的撕下伪装,弄得血腥吧啦的。
谁知道呢?大概自己就是这样的天性。
谁又知道下一个会遇见谁,遇到那个会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让她牵挂的人。
可是,我们还爱得起吗?有了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恋,再遭遇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悲痛之后,我们大概都想像个乌龟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但愿此生安安静静,不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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