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很快便过去了,直到入春,母亲都一直将我禁足在颐宣宫,而我也十分听话的随着舞娘姐姐学习琴艺,可母亲知道,我是不快乐的。
母亲每日都会来关心她女儿的状态,我变得很乖巧,却没了之前的活泼好动。
王兄每日都会寻些奇怪的小玩意儿来哄我开心,有一次竟寻了一条刚从冬眠中苏醒的小花蛇来,吓得我花容失色,一个不小心失控踹了王兄一脚,可怜的王兄至今还在被良辰美景笑话呢,不过他却不甚在意,只是担心我会变得不爱玩起来,他说我是静如处子动若疯兔,令他好不甚惊吓。
一天,母亲到颐宣宫来,我似往常一般,低头弄琴不语,让她安心,知晓我在认真练琴。
只是母亲这次,不是来查看我学琴的认真和结果的,母亲说,这两个月以来我琴艺提高的很快,比预想中的要好很多,虽暂时及不上舞娘姐姐,可这个年纪学成这样倒也算十分难得了。
“母亲知道这两个月的禁锢你是不开心的,剑的事情母亲无法妥协,可母亲可以让你习武。”母亲温和说着。
我一时有些不解地抬起了头。
“母亲为你选了一个同你王兄一般大的兄长来教你骑射,这些你也是必须要会的,作为赵国的儿女。”母亲认真说着。
母亲的前半句令我心里有些欢喜,终于可以得自由了,可后半句话,令我感觉作为皇族的子嗣,还真真是不易,人都说皇族子嗣挥金如土,特别是公主殿下什么的,娇生惯养刁蛮任性,可我怎么觉得我一样都搭不上呢?若说挥金吧,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自然是好的,可也没见着喜欢什么金银贵器然后嚷嚷着要的,我所想的,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罢了,奈何寻常人家都能有的剑,我有个剑柄也得费力掖着藏着。
纵使我明白母亲是无条件的为我好,可我依旧是忍不住地去喜欢这精致优雅的剑。
母亲让良辰带着我去靶场,说那教我学习骑射的年轻男子就在那等着我。
我耷拉着脑袋不算情也不算愿地走到了靶场,待见到母亲嘴里所说的年轻兄长之后,便惊了。
在初春微风里轻轻拂动着的有些散乱的青丝,一身白袍配上腰间精致长剑的人,不是易修还能是谁?
此时的他背对着我,静静凝视远方。
易修他真的,很沉稳,也很安静。
心脏狂狂地在胸腔内冲击着,我只觉周身发烫。
为了让良辰不看出我的状况,我及时地屏退了她。
良辰走后,我思虑再三,还是走到了易修跟前。
他似乎是早就料到我有这动作一般,在我离他只有一步的时候,他缓缓转过身来,眸中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我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神,不知是胆怯还是羞怯,我轻轻退后了一步。
他依旧那样看着我,眸中却是一片平静,看不出他的喜怒心情。
我不知他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因为我总会察觉到他内心里那抹淡淡的忧伤,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和安静。
“两个月以来的禁足,是不是早已忘了那剑的存在了?”易修忽然开口问我。
我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但心里是抗议的,什么叫做忘了剑的存在了,易修你明明就是送我的剑柄嘛,再说了,每日入睡之前等到美景离开我的房间了,我就会将那一剑一柄拿出来轻轻抚摸,即便是不能练,也是可以满足我的心的。
“没有。”我不知当时的我是怎样的表情,只是嘟着小嘴巴抗议着。
哪想却见易修破天荒的笑了。
我再次惊呆原地。
自从遇见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脸上除了没有表情,就是冷冽,这样的他令我很想靠近渴求给他温暖,可却又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怎样都暖不了他的面孔,他的心。可这次他却浅浅一笑,眉眼是那样的好看,只是我不知他是因什么而笑,我想问,却生生吞了回去。
“拿着。”易修递给我一把弓,那时的我比易修矮个脑袋加脖颈,刚好齐他肩,他每次看着我就感觉像兄长看着妹妹一般,当时这话是从嘉王兄口中出来的,于是乎,我拎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狐仔,追了王兄半座皇宫。
嘉王兄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狐狸,他总觉得,狐狸是妖媚难缠的,一旦触碰到就无法顺利抽身,就好比我的父皇和妖妇倡姬。
若不是妖妇倡姬,我的母亲也不会从正室沦为侧室,尽管作为她最疼爱的女儿我没有失宠,可曾经对母亲一心一意的父皇也竟日日流连那风尘女子宫中,当然,这其中少不了都灵司血尘的功劳。
我时常想,为何父皇对母亲不再忠贞,母亲却还是那样的深爱着父皇呢?究竟什么又才算是爱呢?
我接过易修递给我的长弓,却一个无奈。
这弓比我想象中的要重。
“怎么?很重?”易修皱眉看向我,大概是看到了我脸上有些挣扎的表情。
我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第一天学习骑射便给弄成这副狼狈模样,易修他不会不愿意再教我了吧?想到这,有些惊恐。
易修紧接着递给我一只箭,让我将剑剑架在弓弦上。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一把弓我已经够吃力了,加上一只虽不重的箭矢,却也够呛了。
紧接手背上一道冰凉的触感,易修他竟过来手把手地教我姿势。
我一时紧张了起来,心脏再次砰砰非抗议着,周身发热,气血直冲脑门,感觉有点晕。
除了亲人,我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肢体上的接触,可男子的身体不应该都是火热的吗?为何易修的手却是这样的冰冷,就和平日里他的表情一模一样。
“将力量都集中在手臂上,凝视箭靶,不要分神。”易修好听的嗓音在我头顶传开,我支支吾吾也不知自己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说出来。
易修的身上,有着属于男子的好闻的馨香。
那日我心情极好,跑去舞娘姐姐的房中,将这两个月来所学的所有曲子都弹了个遍,舞娘姐姐笑着说要青出于蓝了。我跑去嘉王兄房中,将王兄身上都嗅了个遍,王兄惊恐着说我中邪了,跟躲瘟疫似的躲着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纵然是亲兄妹也一样。
如今想来,我很是愧疚为何那时的我那么的不懂事,没有好好的疼过这个心里永远都将我奉作宝贝的王兄,直到我以为王兄孤单的死去,才明白骨肉至亲是多么的可贵。
那拎着小狐仔追着王兄满处跑的我,又该何处去寻?
所谓骑射,就是让我坐在那颠簸不已的马背上射中那晃眼的靶子,可我不论是骑还是射,一样都不精。
坐在马上,我竟觉得这马生的是那样的高,高的恍如我下一刻就要落地一般。
对于骑马,还是可以略微接受的,只是骑着马射箭,觉得对于我这种顾头不顾尾的人来说,就是都顾不了。
事实证明,顾虑永远都是对的,我拉开弓还未射出手中的箭,马儿便一声嘶鸣,我一个不稳就要坠下马。
关键时刻,易修不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速度接住了我,我惊惶未定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他似乎是看到了我的委屈,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抱着我骑上马,让我坐在他身前。
我畏畏缩缩地四处看了一番,好在下人都被我给支走了,不然这小心肝得吓得不轻,只是没想到一向冷冽的易修会这样做。
我依旧很紧张,易修他只是一直安抚着我,没有用任何语言,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是安稳的,至少那时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日复一日,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后,其实我的骑射已经到达了不错的境界,可在母亲的考核下,我故作不小心将箭射脱了靶,只因我知道,如果我对骑射太精,易修他就不会再教我了。
我依旧很想学剑,易修似乎是知晓了我的心思,便建议母亲让他师父鬼谷禅来教我习武,母亲有些意外,却也同意了。
鬼谷的盛名,是天下皆知的。
那时的我不明白为何母亲会突然让我去鬼谷习武,难道母亲就不担心我会偷习剑术么?直到后来,才知晓是易修劝说了母亲,只不过易修一直以为我母亲只是觉得女儿家耍剑弄枪的不好才不许我用剑的,仅此而已。我不知晓他说了些什么让我母亲就答应了。
鬼谷虽名动天下,可主要只是分为鬼谷谋术,鬼谷剑术和鬼谷兵术三术而已,母亲不让使剑却让我前去学习,难不成是想让我去拜入子房所处的谋术门下?
哎呦,我这榆木脑袋,拜入谋术门下,是让我习谋术呢?还是让谋术习我呢?这个有待考据,我可不如子房那般聪明,运筹帷幄。
没想到的是,鬼谷除了谋术,剑术和兵术外,还分为杂术。
当然,这杂术可不是打杂的术法,而是论其他武功和学识的地方,比如,母亲知晓同时也要求的是,让我在鬼谷做杂术弟子,学习杂术当中最顶尖的阴阳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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