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汀不是个做事瞻前顾后的人,所以她做事往往具有爆发性而不计后果。这种脾气,从她当初敢大闹叶建中的婚礼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
这次谁也没商量,擅自把叶慕云与孟清澜关起来,她其实有点心虚,思前顾后,还是给邢大秘打了个电话。
邢政在电话里直叹气:“芷汀,你都多大了,你能不能做事之前考虑考虑后果。”
叶芷汀心下郁闷,也不分辨,只说:“邢叔叔,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邢政又叹了一口气,好像低声与谁说了什么,许久没有声音,叶芷汀还以为他挂了电话时,他才又开口:“你爸爸知道了,他说……恩……关就关了,他们俩关关也好。”
叶芷汀有点儿无语。
其实她跟叶建中的脾气很像,做事有一股偏执,从不瞻前顾后。
她本来对这件事没什么底,叶慕云的能量比她强了太多,单凭她的力量,根本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她哥。就算她从她在部队的二叔那调了警卫来,叶慕云想出来,依然易如反掌。
可是有叶建中发话就不同了,那毕竟是他们的父亲,叶慕云就算想出来,没有叶建中的同意,估计也只是徒劳无功。
她想着,又听邢大秘在电话另一边叫她:“芷汀你还在么?”
“恩,还在。”
邢政试探着问:“你要不要来看看你爸爸,他也在医院。”
叶芷汀握着电话的手紧了一紧,没说话。
邢政只当她是顾及赵楚昔,忙说:“只有你爸爸一个人在,他也想见见你。”
叶芷汀深吸一口气:“好吧,我现在上去。”
叶芷汀又去了那间病房。
几天前的场景在她眼前划过,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敲了敲门,就听叶建中的声音响起来:“进来。”
叶芷汀走进去,病房内的境况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副鲜花着锦的样子,邢大秘说的不错,赵楚昔并没有在,病房中没有别人。叶建中半躺在床上看文件,听见开门的声音,目光看过来,才看到是叶芷汀,神色平常地说:“来了?”
说罢示意她坐在自己病床前的凳子上。
叶芷汀有点别扭地坐下:“您身体怎么样?”
叶建中瞪她一眼:“我是谁?”
叶芷汀嘴角紧了紧,她刚跟叶慕云吵完,并没有多余的愤怒情绪分给叶建中,思及此,脾气软了软,却依然不情不愿地叫:“爸爸。”
叶建中“啪”地一声把文件拍在床头柜上:“你还知道我是你爸爸?你七年不回家,我当你早忘了我是你爸爸!”
叶芷汀小声道:“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叶建中强压着怒气:“那你来干什么?看我死没死吗?”
叶芷汀皱皱眉:“我刚跟我哥吵完,您能不能就不跟我吵了。”
叶建中深吸了好几口气,情绪总算平和了许多,怒气依然有,但是不至于爆发:“你哥怎么样?”
叶芷汀扁扁嘴:“我把他们关起来了。”
叶建中看她一眼:“胡闹,你当你真能管得住你哥,那是他让着你!”
叶芷汀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嘟着嘴不说话。
叶建中“哼”了一声:“不过关起来也好,他近些年与孟家的那个丫头闹得也不成样子,你不关他,总有一天我也要关他。”
叶芷汀心知叶建中这是默认了她的做法,几乎算得上是撑腰了,便顺着说:“关几天就放出来吧,过犹不及。”
叶建中眼光锐利:“你还知道过犹不及?”
叶芷汀又不说话了。
叶建中又冷哼一声:“你哥的事情交给你邢叔叔处理,你不要管了。”想想又添了一句:“你哥迟早会出来,你小心他到时候跟你算账。”
叶芷汀满不在乎:“那等他出来再说。”
叶建中伸手点了她脑门一下。
叶芷汀被点的有点疼,不满的嘟囔:“干嘛啊。”
叶建中看着她的表情,想笑又忍住了,轻骂了一句:“臭丫头。”又问了问她工作的情况,得知一切还好,甚是放心。
父女俩你来我往,说了有一小时,气氛虽然还有些古怪,但是比起之前七年的不言不语不相见,这样的状况已经好的太多。
快中午的时候,江峻打电话来,要与叶芷汀一起吃饭,得知叶芷汀就在隔壁病房与叶建中在一起,微微有点惊讶,但是也没多说,只说等她过来一起去。
电话被叶建中听见了,等她挂了电话,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和江老书记家的孙子在一起?”
叶芷汀心知他误会了,不着痕迹的出言解释:“他前几天才回国,偶然遇见的。”
叶建中满意的点点头:“江峻这个年轻人还是不错的,与他交往没有坏处。”
叶芷汀明白他在暗示什么,却并不想接:“这是我的事。”
叶建中听到这句话就生气:“你今年多大了!赵家的老四跟你是同学,人家结婚都两年多了!”
这说的就是前天遇见的赵家四小姐赵梦舟。
叶芷汀听着不舒服,顶了一句:“你怎么不说他们还闹离婚闹了一年呢!”
叶建中气性更大,刚要说什么,就被叶芷汀拦住了:“行了,江峻还等我呢。”本来准备就这么出门的,想想又加了一句:“您好好养病,我会再来看您。”
叶建中听到最后一句,气消了点,可是依然端着架子,一挥手:“你去吧。”
叶芷汀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出了病房。
江峻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他,掐了手里正在抽的烟,就朝她走过来。
叶芷汀立刻就皱了眉:“这是医院,你怎么也抽烟?”拧着鼻子闻了闻:“这么大烟味,真难闻。”
其实江峻的烟刚抽两口就掐了,淡淡的烟草味并不如她所说的那么夸张。
叶芷汀又想起叶慕云在病房里抽闷烟的样子,心下生气,一见到江峻这个样子,火气冒得更快。
江峻认识她这么久,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不定为了什么,撞了枪口,也不恼,就哄着她:“行行行,二丫头我错了,您大人大量。”说着便转移话题:“叶叔叔怎么样?”
叶芷汀没好气:“挺好。”
江峻笑笑:“那你哥呢?”
叶芷汀哼哼两声,才不情不愿地说:“我把他跟孟清澜关起来了。”
江峻眼睛都瞪圆了,直追问怎么回事,待听过叶芷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江峻已经捂着肚子笑的要捶墙:“二丫头你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别说满北京城,就是可着全中国找,也找不出一个你这样儿的了!哈哈哈哈,你这暴脾气到底像谁!”
叶芷汀被他笑的更郁闷,一跺脚就开始耍小性子:“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江峻笑的都站不直:“摊上你这妹妹,叶慕云算是栽了,听说过让妈关起来的,让爹关起来的,我以前还被我爷爷关过,这都是小事儿,我可头一次听说有让自己亲妹妹关起来的,这要是传出去,你让叶少以后怎么在北京城混。”
叶芷汀越想越觉得心虚,心里想那不传出去不就完了,可还是不放心:“江峻哥哥,你说我哥要是被我爸放出来,会不会找我算账。”
江峻一脸坏笑:“甭合计了,按慕云那性子,他跟你发火那不可怕,说明这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他要是真收拾你,绝对笑着让你有苦说不出。”
叶芷汀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顿时苦了一张脸:“那你说怎么办,他们俩那一副别扭样子,我看着就生气。”
江峻摇摇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过说起来,你手段虽然过激,但是这其实是个好方法,只不过,你哥不会承认罢了。”
叶芷汀郁闷地拿手指卷头发,她发质软,天生又有一点自来卷儿,怎么打理都出不来黑长直的效果,小时候就爱拿手指卷头发玩,到大了,干脆烫成了大波浪,拿手指卷头发的习惯也保留了下来。
江峻看着她故态复萌的习惯,淡淡一笑:“别郁闷了,先吃饭。”
两人出去吃了午饭,地方是江峻选的,在什刹海一带,他朋友开的私房菜馆,会员制,人不多,环境清新幽静,叶芷汀很满意。
时值盛夏,什刹海满塘荷花,菡萏流转,夏日的风吹动杨柳,空气中的热度都随着枝条慢慢地散。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江峻吃完,手肘支在窗棱上,手指撑着额头,看叶芷汀一口一口地喝着汤。
食不言寝不语,安静下来的叶芷汀行止之间皆是无可挑剔地优雅。
叶家的女孩儿,即使本来的脾气秉性再恣意妄为,清贵之气也早就融进骨血。
叶芷汀的母亲柳方菲出身南方望族世家,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叶家两兄妹长相都像了她,端的清雅秀美的样貌。
江峻看着这样的叶芷汀,不自觉地说出来了:“二丫头,好久没见你了。”
叶芷汀闻言一笑,仔细想想,这几天打仗一般地过,都没来得及安安静静说话。
“是啊,好久没见,从你去了英国,我去了美国,见得就少了。”语气里有淡淡的惋惜。
“当时怎么想起去美国,我记得你大学都是在国内读的。”
“人言可畏,我出去躲躲。”叶芷汀手虽然顿了一下,却并没有打算掩饰,接着又问,“你呢?去了英国又怎么回来了?”
江峻一听就懂了,她躲得只是七年前的旧事,不再追问,清俊一笑,别有风流:“在国外,我又没有家。”随后就叹了一口气:“我奶奶这一病,我可能国内也没有家了。”
江峻嬉笑惯了,冷不丁说出这般惆怅的话,叶芷汀看了,心里一阵阵难受:“江奶奶吉人天相,不会有问题的,况且江爷爷也还在。”想了想又问:“我在医药科研这个行业,还算认得些人,需要我帮你联络么?”
江峻一摆手:“谢了二丫头,我在外面的时候总比你多些,我要用人,还需要麻烦你?”
叶芷汀想来也是,便不再提:“也好,需要的时候再跟我说也不急。”
江峻以前总拿她当小孩儿,听她说出这话,就跟养了个女儿瞬间长大了的感觉似得。一想她已经是二十七岁的年纪了,可不已经长大了,不由“呵呵”笑。
叶芷汀被她笑的莫名,只当她笑自己多管闲事,眼睛横他一眼,继续安静地吃饭。
直到吃完,叶芷汀特意吩咐人打包了几个不错的菜,想想又要了排骨汤和几样清淡的粥品一并带走:“给我哥带回去。他这人毛病多,活的比谁都精细,医院的东西他一定是不肯吃的,清澜姐估计也还饿着。”
两人一路回了医院,叶芷汀二叔派来的警卫已经在了,助理一行人在外面守着,脸色都挺不好看,看见叶芷汀回来,哭丧着脸迎上来:“叶小姐,这都闹了半天了。”
叶芷汀拎着打包回来的吃食就要进去,被江峻拦住了,一把拿过袋子,递给警卫:“给他们俩送进去。”转过来对叶芷汀说:“这两人都在气头上,你何必去找不痛快。”
叶芷汀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坚持,只是问助理:“从我走了以后,他们上午都做什么了?”
助理白着脸,实话实说:“病房里能砸的都砸了。”
叶芷汀脸都木了,江峻笑的直抖。
“我哥没坚持要出来?”
助理看了一眼警卫说:“邢先生来了,也带来了人,不让出去。”
叶芷汀这才松口气:“砸了的东西让医院开个单子,直接算我哥账上,反正他钱多。”
助理没料到她提这个,一愣之后才应了声,叶芷汀打发他去了。
助理刚走,江峻接了个电话,叶芷汀漫不经心地听了两句,好像是公司之类的事情,应该是挺严重,不然以江峻平时的做派,小事根本不会有人打他的手机。
江峻其实挺忙。
叶芷汀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叶慕云的公司里,她虽然有股份,却是个甩手掌柜,完全是叶慕云在打理,分红她从来当做是她哥给的零花。
江峻在江家的地位与叶慕云等同,同样都是世家子弟,江峻虽然号称他是靠脸赚钱,却只不过是一种调侃,他手下的生意做的很大,具体有多大,叶芷汀却完全没有概念,只是知道那样庞大的一个上市公司,江峻根本不会如她一般做个富贵闲人。
果不其然,江峻这个电话打了好久,直到最后,表情冷淡,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派人来接我。”
叶芷汀没有见过江峻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骤然一见,仿佛觉得这个人都有点陌生。
江峻挂了电话,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吊儿郎当地朝她走过来,语气却带了一点歉意:“二丫头,我有事情要走一趟,不好意思。”
叶芷汀自然不会怪他,只想着这几天抓着他忙前忙后,虽然是这么熟的交情,连声谢谢都没说,实在也是失礼,这么想着,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你忙你的,等我哥出了院,我得请你吃饭。”
江峻倒豁达:“二丫头,你跟我客气什么。”
说话间,就见一行人从医院走廊尽头浩浩荡荡地来,各个西装革履,为首的一个叶芷汀以前见过,是江峻手下的秘书,好像姓李。
江峻挂电话这才多久,人来的倒是真快。
一行人走到跟前,李秘书恭恭敬敬递上几份文件,低声与江峻说了两句。
江峻面无表情,全然没了与叶芷汀相处时的嬉笑与轻松,这样的江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竟然觉得有点而新鲜,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不时低着头偷着笑。
江峻正听着下属说正事儿,一侧目,发现叶芷汀的表情,一时没了脾气,有点无可奈何地瞪她一眼,却没对她说话,是对着李秘书:“留下个人,照顾叶小姐。”
叶芷汀一怔,才想起来自己没开车过来,她稀里糊涂的脾气,倒是江峻想的比她更周到。不过,在医院守着的不是叶家的人,就是叶慕云的人,自己想回家也不至于找不到司机,便摇摇头:“你去忙你的,我哥的人都在这,我想回家,总有办法。”
江峻默认了,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告辞了。
西装革履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又众星捧月的走了,江峻穿着便服,背影在一众西装男里更显眼,他身材修长,看着很瘦,却明显是长年锻炼才能有的好体魄,肩宽腿长,腰部线条流畅结实,一米八几的身高简直是天生的衣架子。
叶芷汀花痴地看了一会儿江峻的背影,觉得她的江峻哥哥还挺帅。
其实江峻长得也不错,面部线条分明,唇形优雅,鼻梁英挺,眉形如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配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潇洒风流,无怪乎从以前开始就有许多女孩子哭着喊着喜欢他要嫁给他。
说什么一见钟情,也不过是看脸。
难得江峻又是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条件,让人再见倾心简直是顺理成章。
可是如今这世上,也没谁不聪明,你看着好的人,大家都会看着好。
江峻身边这些年来来往往多少女孩子,长的几个月,短的几天,也从来没有谁留下过,叶芷汀不仅听闻过,还见过不少,单从面容的角度来说,无论哪一个也都是人比花娇。
即使有倾城倾国的貌,即使有天潢贵胄的身,最后不喜欢了,也终究是不喜欢。
她又想起沈长烟,突然对自己有点自暴自弃。
想她叶芷汀,管得了闲事管得了身,却管不住心里那一往情深。
直到离开了他,失去了他,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哪里不好。
她对他一见钟情,一心一意,最终也不过往事梦一场,究竟谁错了,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她想起她与沈长烟第一次意见相左,其实是无伤大雅的一些论调。
在美国的时候,她其实不适应美国的生活,美国的生活节奏太奇怪,白天那么阳光灿烂,夜晚却又那么黑,好像两个极端。
她也理解不了美国人的很多思维。
比如她一开始的导师,那位罗女士。
她与罗女士最终不可调和的矛盾起源于罗女士的一个异想天开。罗女士的研究方向是老年病相关药物,于是某一天,她坐在办公室里面,惊喜的发现她这一批研究生中,叶芷汀是个中国人。
在美国人的印象中,中国代表一个最大的市场,代表巨大的消费力,代表一个最大的试验田,在他们看来,我有技术,我想与中国合作,这是顺理成章的。
她某天找到了叶芷汀,希望以自己的名义做一个项目,她做项目发起人,叶芷汀做项目执行人,联系中国卫生部的官员,共同做一个医药试验,为患有相关老年病的患者提供他们试验阶段的药品,不仅如此,还冠以了慈善的名义——只为困难的老人提供。
叶芷汀当时听过之后就拒绝了,她说,我并没有那么大的政治力量,直接与卫生部的官员合作项目。
其实以她叶二小姐的身份,她要是刻意去找关系的话,还是可以找到的,可是导师的异想天开让她非常不舒服,更别说她的所谓项目中,还有本质就是人体试验的内容,这些事情在中国根本不可能公开进行,如果她被人抓住这方面的把柄,她整个叶家都要受连累。
罗女士却非常不理解,在她的逻辑里,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双赢的好事,自己取得利益的同时,得到了大范围的实验体,而且在她看来,这件事本身就与政治没有关系,她提出这么好的项目,中国政府疯了才会不与她合作。
叶芷汀对她感到无能为力,罗女士却认为她做事缺乏创造力与决心,两个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这是很多美国人看中国的通病,他们不了解中国,只肯看到中国对自己有用处的一面,非常异想天开的希望中国能让他们利用。
叶芷汀无法与她沟通,那时她刚开始追求沈长烟,很小女生地去向沈长烟倾吐心中苦闷,满心希望得到安慰。
沈长烟听了之后,倒是深思了很久,最后给了她一个中肯的建议——换一位导师,去进行其他的研究方向,这个建议确实也被叶芷汀采纳了。
可是,直到很久以后,她与沈长烟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她才明白沈长烟对待这件事的真实看法:他觉得,美国的主流思维就是这样的,如果想要在美国生存,就要接受这种思维方式,而不是以原有的中国式思维去对抗它。
叶芷汀听了有点生气,说,我为什么要接受美国的思维。
沈长烟说,因为我们现在在美国生活,我们要接受现实。
叶芷汀赌气道,我要回中国,我真是受不了这些讨厌的美国人。
沈长烟当时沉默了很久,最终说,芷汀,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拿美国只当一个中转站,很多人都拿美国当成一种出路与归宿。
叶芷汀问,那你呢,你也当这是出路与归宿?
沈长烟说,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出国呢。
她当时说了什么呢?
叶芷汀想,她好像说,也许你与我回国,会有更好的出路呢。
可是她不记得沈长烟做过任何回答。
如今想来,他们的分歧早就已经存在,只是自己太迟钝,一直没有发现。
恋爱中的人太傻,执着起来又太真,因此最后,每一个都伤痕累累,到头来,也只能怪自己不清醒,给人徒增笑柄。
(https://www.tbxsvv.cc/html/66/66661/3461022.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