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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从来不记年,先有盘古后有天。玄黄生就劫难起,天拘地羁若等闲。
话表鸿蒙未判,玄黄未分之时,四维虚空昏黄漠漠,八荒六合森森惨惨,形若一枚鸡子,内无阴阳之别、时空之概、天地之分、生灵之类,是为先天混沌。
却有一娲皇氏得产先天,人首蛇身,以女相显化,为无极无相不生不灭之体,不以阴阳造化为念。
那娲皇氏日久生灵,渐通人事,常于混沌中垂帘观照,神游玄外。不知觉间,则已历经四千八百五十六亿元会(按前世之历,一元会即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忽有一日,娲皇氏惺目醒来,但见鸿蒙太空晦晦冥冥,元气上升下涌,亿万年来周而复始,万劫不灭,不增不减,了无半分意趣。
娲皇氏常伴虚空,枯坐万年,至今方知囹圄寂寞。自觉空历无量元会,竟不知从何而来,所往何方?如厮光阴却又如恒河之沙,泻之不尽,真个寂寞难挨。
那娲皇氏一念即动,蒙昧真灵,辗转反侧,再难入定,不觉嗔道:“吾与混沌同存,这不灭的寂寞却又与谁同享?”
娲皇氏初吐人言,倒吓了自己一跳,惊愕一去,随即喜不自胜,婉转玉喉,嫣然笑道:“巧言令舌,不战而屈人之兵,正要以此蛊惑视听!”略一沉吟,便起身步下太虚,往鸿蒙深处游去。
那娲皇氏孑然信步,不知行到何处,忽见一高古老者坐镇鸿蒙,举歌言道:“我所居兮,无量劫中。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吾逝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按:源自高鹗《红楼梦》)
那娲皇氏遍识先天之物,一见那老者便知其来意,不由见猎心喜,敛衽笑道:“正欲请师兄指教!”
那老者名号鸿钧,亦得产先天,与娲皇氏同气而生,为娲皇氏鸿蒙左邻。近来私心泛滥,因知娲皇动念,故来游说,道:“正要与师妹面授机宜!”
娲皇氏闻言甚喜,当即迎上前去,与鸿钧照面而坐。鸿钧言道:“不知师妹近来可好?”娲皇氏闻言一怔,不觉冷然笑道:“你我万劫不灭,纵有无量光阴消磨,还不是如此打熬……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分别?”娲皇氏微微一顿,端详着自己的手掌,忽然斜睨鸿钧,腻声笑道:“难得你我亲近,师兄有何指教,但说无妨!”
鸿钧拈须笑道:“师妹快人快语,果是解人!师妹了彻鸿蒙,当知除你我之外,尚有一气同生于鸿蒙之中。”
娲皇氏懒懒笑道:“师兄指的是盘古?”鸿钧点头言道:“然也!如今,三极既定,我等不才,只盘古氏造化参公,了悟阴阳,得玄牝之根。你我空有造物神通,却须以阴阳二气为凭,我等欲造棋盘,纵横捭阖,须当问过盘古。”娲皇氏银牙挫,厉声道:“那盘古氏根性斐然,负阴抱阳,了悟太极玄机,掌造物之本。如今,他入于寂灭,长寐不醒,息心息灾,不受寂寞羁绊,好不自在!却放任你我于这漫漫混沌之中打熬,受钝刀锉心之苦。盘古不仁,又怎肯会己从人,为你我开辟鸿蒙,强生因果?”
鸿钧皱眉言道:“盘古氏固有根性,到底有无造化,尚未可知。我等虽谬之千里,但以无极演太极,却为先天至理!”娲皇氏闭目沉吟,缓缓言道:“道兄此言,可是有必胜之机?”
鸿钧拈须言道:“娲皇何必自负,你我自信,俱为不灭,不若放手一搏,求一变数,以慰无聊,不成功亦为仁,终不至沦为画饼……但假使功成,那时天地亦由我等掌弄,岂不好打磨辰光,永享自在?”娲皇氏闻言心动,暗暗沉吟,面上涌起一片红潮。
鸿钧忙趁势鼓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我且去见过盘古,自有计较。”
娲皇氏敛衽颔首,与鸿钧同往鸿蒙深处游去。行不多时,忽觉四周风雷渐厉,云生雾起,四维虚空皆被一股巨力撕扯,乱纷纷有若粥煮。
二人相视一眼,情知已到鸿蒙深处,举袖拂开混沌,眼前顿现清明,只见一长手长足的无朋巨人横卧于混沌漩涡之中,大若须弥,有顶虚塞空之意,二人与之相较,尚不及那人指掌大小。
那巨人四肢蜷缩,抱如雀卵,从鼻窍中呼出一青一白两道元气,盘旋纠结,散发出熠熠玄光。娲皇氏乍见盘古法身,心下震骇,指着那青白元气言道:“这便是万物之根?”鸿钧点头言道:“不错,这便是阴阳二气,如今盘古负阴抱阳,实化身躯,已非无极无相。”娲皇氏不觉沉吟,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道兄当有克制之法!”鸿钧闻言不语,只望着虚空中翻涌的混沌之气,怔怔出神。
娲皇氏不意相扰,默然片刻,鸿钧忽道:“混沌致浊至稠,需以柄先天法器,灌以巨力,方能易过天地!”娲皇氏心下迟疑,道:“以你我无极之力,以自身为媒,造物尤可,但欲破开混沌,却如同伤害生生之母,恐怕力有未逮。”鸿钧笑道:“易有太极,斥生两仪,正要借那盘古之手,辟过天地!”娲皇氏道:“此言何解?”鸿钧冷然莞尔,指着那盘古背脊言道:“他那琵琶骨岂不形似一张斧钺?”当下附耳,与娲皇氏面授机宜,娲皇氏心领神会,暗暗点头。
计议已定,二圣便回转太虚。
二人坐定虚空,娲皇氏以手撮刀,在脑后一划,割下满头青丝,擒在手中。鸿钧摇头叹道:“师妹何必如此?”娲皇氏笑道:“不过以此意念为凭。”复用手向头一指,满头青丝回复如初。
娲皇氏口喷无极玄气,以气为焰,将那青丝祭于气中抟炼,念咒掐诀,忙得不亦乐乎。
鸿钧点了点头,微一颔首,目运两道玄光,凝射虚空,目力缓缓而交,两道玄光益渐合二为一,凝成一柄先天剑胎。
二人抟炼无极,不知经历多少时日。娲皇氏方收了玄气,信手一抓,虚空中散出十六面小巧旗幡,幡面上星云密布,鸿蒙氤氲,镌有许多未成文字的先天图篆。鸿钧亦收了目力,倒持一柄薄如蝉翼、亮若秋泓的长剑,拂拭着冷锋,冷然笑道:“此剑名号‘即时休’,正要助盘古脱劫!”
二人敛衣起身,回转至鸿蒙深处,见盘古氏仍旧负阴抱阳,如如不动,长寐不醒,浑不知六三无妄,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鸿钧向娲皇氏拱手言道:“还请娲皇压阵!”娲皇氏临风悄立,杏目萧萧,施施然道:“道兄放心,我自应机而动!”
鸿钧心下略定,当即一步踏出,仗剑向盘古背脊游去,破开盘古数重寒毛,抵至皮肉,运剑疾挥,一道清光如水漫出,盘古背脊应势生裂,皮肉翻卷,迸出淋淋鲜血。
鸿钧忙向虚空趁势一指,喝声:“分!”喝声一出,混沌陡然一震,虚空碎裂,迸出一壑海眼,其内黑气鼓荡,似囫囵的泼墨,海眼中生出莫大吸力。盘古氏血流如洪,似一匹血练灌入其中。
生命流逝,阴阳消亡,盘古氏不肯就死,终应劫醒来,一声巨喝,鸿蒙为之一颤。鸿钧心神骤紧,抬眼望去,只见两道冷芒冲射窅冥,宛如星云铺展,朗耀清虚。
鸿钧被盘古目力震慑,心神出离,待回过神来,盘古大手轰然拍至。鸿钧见盘古氏一掌拍出,夺宇宙玄机,竟不受时空约制,一瞬近身。
鸿钧暗道不好,但此刻势成骑虎,唯有死中求活,方有一线之机,当即灭了心灯,断绝六识,化为无相元气,归于混沌,鸿钧自此不存。
盘古氏一掌落空,只震得鸿蒙坍塌,六虚翻涌,娲皇氏被气浪一卷,险些给震回亿万元会之前。亿万元会之前,娲皇氏灵识未生,尚为一团死气,这一掌险些丧其本智,娲皇氏如何不惊。
急忙收铄心神,手挥目送,撒开令旗,布成犄阵,将自己护在垓心。旗令轮转,散发出纤豪白芒,状若蚕丝蛛缕,将娲皇氏缫作一个气茧。
盘古氏虽有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之力,但“太虚眼”为虚空中无相,蜕混元之形,不受千钧豪末之力。娲皇氏身处其中,方寸之间,自成一方,有如狂飙瀚海中一座定根孤岛,风浪虽飓,却丝毫不为引动。
待混沌沉淀,四维清明,娲皇氏环顾左右,唯见盘古,不见鸿钧,已知鸿钧舍身殉道,不禁心神大乱:“终不免功败垂成?”
娲皇氏暗自沉吟,忽然福至心灵,蓦然醒悟:“我等无极无相,本为鸿蒙中生就的一抹灵识,内无阴阳,外无生死,信其生则生,信其亡而亡。道兄自信其死,故心灯覆灭,六识尽绝,鸿蒙中自此绝迹。我等生死,权系自身一念,道兄当断则断,果有大根性、大智慧耶!生中求死,须无畏寂灭之心,死中觅活,却如草木生灵,非大机缘、大造化不可,难哉难哉,我自当助道兄重塑心灯。”
娲皇氏心中一动,嘴角似笑非笑,闭目喝道:“孤掌难鸣,道兄还不来助,更待何时?”话音未绝,只见一道玄光从娲皇氏泥丸宫中迸出,迎风而长,须臾凝成一个胎胞,初时那胎胞不过顽石大小,不时便状若婴儿,渐渐发身成人,但见那人头挽道髻,面目奇古,竟与鸿钧一般无二。
鸿钧劫后余生,感激涕零,向娲皇氏拱手言道:“多谢娲皇信我不死!”娲皇氏闻言笑道:“蒲柳弱质,还须道兄多与盘古周旋!”
当下,二人心照不宣。娲皇氏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肃声诵道:“千寰一宇,鸿蒙一气,九窍七门,通幽达行。”诵声未决,十六面令旗迎风一长,立时化为十六座煞气腾腾、高达丈余的旗门,旗门内烟云幻灭,不知通往何方?
十六座旗门一立,顿将四维虚空、往来环宇定住。时空赫然凝滞,盘古氏不觉心惊。
娲皇氏以这十六座旗门强镇鸿蒙,布“大衍太虚”之势,破开虚空,与盘古氏九窍七门相连。
九窍分为两眼、两鼻、两耳、一口、前阴、后肛,七门是为天门泥丸,地门尾闾,中门夹脊,前门明堂,后门玉枕,楼门气管,房门心窝。
这十六扇旗门,为娲皇氏心血抟炼,进可攻,退可守,有打通虚空之效。此刻,盘古的九窍七门,皆可借旗门任意往来,不受时空约制。
鸿钧展眉狞笑,倒提“即时休”,从房门遁入,步入盘古心窝,当心便是一剑。盘古氏以有相之躯受无极之气,虽未见伤口,心房却顿有气化之象,不禁捶胸顿挫,恨不得以手剜心。
盘古氏痛楚未减,鸿钧又已从房门遁出、中门遁入,深入盘古夹脊,运剑成风,由内而外,如庖丁解牛一般将盘古琵琶骨解出。
骨肉分离,盘古氏痛不可当,当即双掌一合,发动阴阳之力,泰然推出,猛击旗门。十六座旗门摇摇欲坠,娲皇氏于门内主持阵法,受盘古巨力震荡,全身痉挛,不禁连喷鲜血,死命顶住。
鸿钧从中门遁出,乍见娲皇氏七孔流血,心下一凛,抄起琵琶骨,朝盘古氏劈面打去。琵琶骨尚未掷到,鸿钧将身一纵,已从睛门抢入,仗剑直取盘古双目。盘古氏双眼一飒,情知不好,仰头急避,鼻窍中喷出阴阳二气,和合太极,化为一道气屏,阻住鸿钧一击。
无极、太极本为一物,并无高下之判,只有运数之别。无极乃天地之始,太极为万物之母,鸿蒙之中,无极当道,盘古氏造化阴阳,反失正统。
盘古氏避过一击,暗道侥幸,伸手将琵琶骨接住,厉声喝道:“二圣焉敢欺心辱我?”娲皇氏满目狰狞,心头火起,扬声喝道:“休得浪言,你我今日不死不休!”
盘古氏微觉不解,又见鸿钧举剑杀至,不及多想,忙将琵琶骨望空一祭,以阴阳二气抟炼,随其本形,冶成一柄斧釿。
先天造物,并无外物可借,均须自身为媒,故娲皇断发、鸿钧运目、盘古剔骨,皆由自身而来。
盘古氏与混沌同生,并不逊于二圣,只因二圣以有意谋无意,故占了先机。如今,盘古氏持斧在手,无畏“即时休”之利,当下猛砍猛斫,迫得鸿钧倒退不迭。
娲皇氏心内暗喜,情知机缘已到,当下手蘸鲜血,在十六座旗门门楣上绘下先天符篆。
娲皇氏立在旗门之上,以逸待劳,静观二圣相争。数招即过,忽见鸿钧遇险,当即将旗门祭起,十六座旗门齐齐转动,望盘古一照,咻的一声,盘古已落入旗门之中。
盘古氏甫一入阵,便被旗门中放出的无极之气纠缠,裹成一个气茧,浩若渊海,手足如缚千钧,难以左右。只听娲皇氏冷冷笑道:“这‘太虚眼’克尽往来寰宇一切负阴抱阳之物,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盘古情知娲皇氏所言非虚,当下运转造化,连劈数斧。数斧劈出,却如中无物,无俦巨力俱被无极之气运化消减,丝毫不为所动。
盘古氏心下暗惊,凝神静气,蓦地眼观鼻,鼻照心,奋起神勇,乘刚一斧,豁然掼出。
一斧劈出,娲皇氏与鸿钧心内迟疑:“终是成了!”娲皇氏心随意转,应势撤开旗阵,一道流光豁然曳出,盘古氏一斧之力尽皆劈向鸿蒙。
二圣一惊,只觉一股气浪迎面扑来,携风夹雷,推推搡搡,将二人抛出亿万光年之外,几乎将二人神识震散。
盘古氏一斧劈出,心中一惊,鸿蒙太空已生巨变。玄黄剖判,上下相呕,清轻蒸涌,重浊掷沉。混沌碎裂,天地间甫现清明。
盘古氏不觉大悔,矍然道:“上天造物,抱残守缺,并无圆满,最是残忍不过。二圣引我入斛,开天辟地,强生因果,置后天众生何顾?”
话音未落,忽听娲皇氏冷冷笑道:“此时说嘴,为时晚矣!”
话音未决,只见虚空碎裂,十六扇旗门凭空现出,娲皇氏以旗门强破虚空,与鸿钧联袂而来。
盘古氏陡见二圣,咬牙大怒,喝道:“万不要尔等得逞!”蓦地身形一挺,拔身而长,头顶清轻,脚踏重浊,摄住二气,口诵玄咒,定风雷水火,继而收缩身形,上下牵引,天地顿有倾合之象。
鸿钧不觉大怒,戟指喝道:“冥顽不灵,天地已开,还想逆天而为?”
盘古默然无语,以自身为媒,勾兑清浊,凝神聚气,直待天地重合。
二圣见天地相倾,有重合之象,不禁气急败坏,忽见数道流光从天外急急赶来。娲皇氏心中一动,即运慧眼,俯察周天,已知那数道流光乃是开天之时应运而生的洪荒妖神,其内不乏根性甚深之辈,拜过四方之后,突然心生警兆,已知盘古欲重合天地,纷纷赶来制止。
娲皇氏心下大喜,当即发动旗门,破开虚空,将一众妖神接至。众妖神出生未久,虽生灵感,却未通人事,见了盘古,凶戾的龇牙狂嚎,胆怯的惊恐悲惧,却是难以言传。
娲皇氏当即以莫大念力,点开众妖三光。众妖神识清明,其中一妖根性三昧,深谙趋吉避凶之道,当即领众妖拜服,道:“多谢至圣娘娘慈悲,妖族上下感激涕零,从此愿奉娘娘为主,听凭差遣!”
娲皇氏闻言甚喜,对那妖另眼相看,点头问道:“尔唤何名?”那妖道:“鄙妖陆离。”众妖亦随之通名,原是白泽、鲲鹏、开明、穷奇、计蒙、梼杌、英招诸类,个个兽形诡面,獠牙外翻,悍勇非常。
娲皇氏初率妖族,见众妖真灵蒙昧,嗜血好杀,兽性未退,不禁大摇其头,正欲与众妖分说因果。忽感天地震荡,风雷相激,展眼望去,不知从何处飘出五方景云,又见五人自云中御龙而来。
但见东方那人头挽双髻,手持柳鞭;西方那人人首虎爪,白发持钺;北方那人背生双翼,耳垂青蛇;南方那人断发文身,手持火扇;中间那人面容娇俏,大腹便便,却似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鸿钧观色望气,见那五人身形清奇,得尽甲乙木、庚辛金、壬葵水、丙丁火、戊戌土之五行元气,不由暗暗称奇。
那五人拜过二圣,通禀姓名,原为东木之句芒、西金之蓐收、北水之玄冥、南火之重黎、中央之厚土。
那厚土五体投地,款款言道:“二圣在上,愿讫慈悲。‘开天大帝’道行甚深,曾见太极两仪生四象,运金木水火土五行。玄黄既定,我等为五行元力所化,应运而生,掌五行烙印。‘开天大帝’纵有不世之功,但其心反复,此刻欲行封天之事,大违上天好生之德。吾等得产后天,天若不存,我等焉附!还望娘娘、道祖不弃,吾等愿以微末之力,助先天至圣降服其心!”
娲皇氏与鸿钧相视一眼,暗道:“这五人果有根性!”当下问道:“汝有何等手段,敢浪言降服其心?”厚土言道:“吾等本命,相生相克,涵盖天地至理。我等有一套‘五行阵法’,顺行为生,逆行为灭。盘古氏负阴抱阳,入五行之类,其心为火,肾为水,肺为金,肝为木,脾为土,正可逆转五行克之!”
娲皇氏闻言大喜,道:“正要尔等相助!”信手一挥,十六座旗门迎风而长,顶虚塞空,与天平齐,撑顶天地,将盘古氏团团围住。
娲皇氏布置妥帖,向五人笑道:“静观尔等秘法!”
那五人略一谦逊,便由厚土压阵,各占一方,将盘古合围。
鸿钧见五人气势俨然,大阵雏成,便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心下略定,已知大厦将倾。
五人一声清啸,纷纷起法,手为之舞,足为之蹈,口诵靡靡之音,似歌似咒,如嫠妇低吟,舞意古拙苍凉,肃杀虬劲,弥漫整个洪荒。
众妖神心有所感,躁动不安,根性稍浅之辈,不禁瑟瑟发抖。
句芒一声轻叱,口喷青玄,化为万千伏龙巨木,盘根错节,向盘古不住轰击,巨木所至,溅下斑斑青雨。重藜手持火扇,将身一摇,煽出朵朵碗口大小的紫焰,至净至洁,几乎凝成实质,汇成一条火龙,与盘古纠缠不解,一时焦臭四溢。玄冥两翼鼓风,霜飞万里,凛寒之气伐毛洗髓,深入肌理,须臾之间,便将盘古半壁冻结。蓐收干笑一声,忽将手中巨钺掷出,撞向虚空,轰的一声,那巨钺赫然断裂,断口中放出亿万金光,纵横流转,恍若流萤点点,尽为庚金之气,更胜太阿龙泉,急翻轮转,盘古氏已然皮肉生裂,创口翻卷,惨目忍睹。
唯厚土以静压阵,端详半晌,蓦地以手握拳,抡拳捶腹,有如打鼓。厚土双手轮换,连捶九下,每捶一下,隆起的腹部便塌陷一分,待九下捶完,便便大腹已然干瘪,口中射出漫漫黄尘,恶臭难当,犹如鲍鱼之肆。
一时五行弥乱,飞沙走石,水火奔涌,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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