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这尖锐细长的声音,不像是嗓音,更像是锋刃间相互划过之声,血腥气很重。
而这余音未落,三人却已悬入空中,姬如风手持一柄紫金长剑,剑法亦如风,专攻黑衣人的上半身,而钟无成仍持着他指尖的那柄无形利剑,飘渺无形,专攻他的下半身。
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近乎相同,就连剑速也差不了半毫,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在接连攻黑衣人的上下两路。
黑衣人并未手持任何利器,指尖却突然凸出一副铁爪,锋利嗜血,每一爪竟不比每一剑慢,甚至还要更快,更为致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同时挡住两个人的攻势。
眨眼间,三人已过了八十八招,从梵门的东侧打到了西侧,从屋檐上打到了棺材旁,一路火星四溅,却依旧分不出胜负,平分秋色。
可下面的众人却是知道,这黑衣人恐怕是比这绝天派的两位高手还要厉害,也更为的神秘,因为至始至终没人知道他的来历,甚至之前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如今地上也是分外热闹,因为雨落尘也跟姬云交上了手。少年的身法灵动缥缈,步步生莲,雨落尘虽是跟不上少年的绝天舞步,内力功法却远胜于他,长耗下去,姬云必是要挨上雨落尘一技劈云掌的。
天际,姬云腾跃至空,他握着剑,却并未顺势刺向眼前的雨落尘,反而是在转身。雨落尘不禁笑了,他实在是不懂得这转身的玄妙,反而想趁机攻得更快,但他的这抹笑容很快就凝固住了。
也就是眨眼间,少年竟已转过了三次身,犹如同现的三道飘渺的虚影,他还未缓过神来,眼中却只有一柄刺来的剑而已。姬云虽只是刺出了一剑,却有三道剑影。慌乱中,雨落尘只挡住了一道咽喉前的剑光,胸前却被连刺了两剑。
一击得逞,虽未击杀,却也伤了对手,少年本应是高兴的。但此刻他的脸却无比的阴寒,因为他刺入雨落尘胸前的剑被他硬生生地握住了,怎样也拔不出来了。
剑虽钝,雨落尘的手却仍在淌血,渐渐,已浸透了衣衫。但他却在莫名的笑,笑得让人寒栗,只见他手指捏住了剑刃,用力一夹,竟然瞬时截断了这柄剑,紧接而来便是雨落尘奋力的劈云掌,掌风狂暴,如躁动的桀雷。
此时,姬云就立身于他的身前,纵然身法如何了得,却也是必无可避。
劈云掌就停在了他的胸前不足一寸,却始终没有打在少年的胸膛,雨落尘的笑容也渐渐枯萎,因为一把剑已插入了他的后背,这是一把反入的剑,以至于出剑的人仍是背对着姬云。
“你既要杀我,又为什么要救我,梵离?”姬云道。
“我想杀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钟无成!你不值得让我杀,因为你还不够资格!”梵离道。
言语间,屋檐上又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只听天际回响道:“九转天绝!”
温暖的晨曦下,却有十二道飘渺的身影,虚虚实实,皆是转身刺出一剑,却姿态各异,刺入黑衣人的十二个穴位,每道剑光一闪而过,便会绽放一朵雪莲,他的黑袍上已刺满了瑰美的六瓣雪莲。
黑衣人突然转身逃窜,却被一剑刺穿了袍子,人却仍未留下,只掀下了他的黑袍,他的面容还是没有人看到,只能看到他的萧瑟的背影,却也让人骇然。
因为他仍穿着另一件黑红相间的袍子,在袍子的背后绣着一轮炎阳,而在炎阳之中竟然含着一弯血月!
这个图案妖艳而嗜血,让人不寒而栗。
钟无成仍在愣神,而眼前姬如风却持着剑刺向了他,钟无成还是如往常一般狡黠,将这黑袍甩向了姬如风,与此同时身形后退,已闪到了姬云的身旁。
破败的黑布碎花中,这柄紫金长剑依旧未停,反而更加的迅急,已看不清剑影,却可以看到一道金色的流光,那是一柄匕首,刺向了姬云,少年刚想动,这道光却已经到了身前,还好钟无成无形剑锋一侧,截断了匕首。
但当他回过神来,姬如风的剑也已到了,他本该是躲不开的,却恰好以天觉手法解开了腰间的紫金葫芦,以其挡在身前,赢得了半刻时间,他身形一侧,剑恰好穿过了葫芦,也穿过了他的衣服,却没有刺进他的胸膛。
钟无成淡淡一笑,讥讽道:“绝天派的紫荆剑,你用得不怎么样吗。”
这句言语过后,他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此时他恰好露出了一处破绽,也恰好有一柄剑迅急的刺入了他的左肩,剑依旧未停,拖着他的肩膀一直刺入了身后的梧桐木架,整个人好似被钉入了这嗜血的刑架。
与此同时,钟无成的无形指剑也刺入了眼前这个人的右肩,无形剑气一掀,他整个右肩上的袖袍都已破碎成片,碎片未落,肩头又溅起一朵血花。
而钟无成的剑却并没有再刺下去,不是他受了重伤,也不是他被姬如风妨碍着,而是他看着眼前梵离的肩头愣住了。
血迹斑斑的肩头上,仍可以辨出两道剑疤,那是两个丑陋的字,却是个美丽的名字,姬瑶。
钟无成已完全呆住了,姬如风本是有机会趁机杀了他的,但他却根本不动手,因为他好似在享受着这一切,并不急于杀了他。
“姬瑶是你什么人?”钟无成颤抖道。
“她……她是我娘。”梵离迟疑道。
“娘?那你爹是谁?”钟无成痴笑道。
“我没有爹,我也没有娘,只有肩头的这两个字。”梵离默然道。
钟无成的这张脸突然变得扭曲阴暗,心头也不禁一颤,他说不出话来,却喘息地很急,一脸说不出的急切。
“他根本不叫梵离,他叫姬不悔!”姬如风笑道。
“姬……不悔。”钟无成喃喃道。
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眼中充满了惊诧和不解,他的脸虽在颤抖,扭曲,却又像是在笑,说不出这是苦笑,还是激动的笑,但他却落泪了。
“因为我杀人从不后悔。”姬不悔道,言语依旧是往常般的冷漠,无情,就像他此刻刺入肩膀的血剑一般。
说他是一个人,倒是不如说他是一柄剑,一柄只会杀人的剑。
此时,姬云也冲向了梧桐木架,想要救出钟无成,却有一个人比他更快,更稳,确切的来说那是一道剑光。
姬如风的紫荆剑就插在钟无成的左胸上,少年就在梧桐木架前不足三步,却根本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插入他的胸口。
姬云在哭,哭得悄怆,钟无成却在笑,但笑得黯淡。
“钟叔,钟叔……”姬云唯有喊着这个名字,而他却根本不理会自己。
钟无成只是在笑,笑得凄惨,缓缓道:“天意,天意弄人啊!”
最后几个字刚说出口,他突然一掌拍出,切切实实地拍在了姬云的肩膀,掌势如风,他渐渐渺茫的目光看着姬云,吃力道:“快走,永远也不要回来了,永远也……”
泪光溅血,却渺茫无痕,唯有这浸血的梧桐,和这弄人的天意。
少年就这样被送出了梵门,他虽不想走,却也不得不走。逃亡,又是流浪,他的一生总是这样的坎坷漂泊,永远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也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
直到……
本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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