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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皇帝从御撵上怒气冲冲的跳了下来,安公公紧闭着嘴弯着腰疾步跟在身后,路上跪满了太监宫女,居然无一人敢喊“皇上万岁”。
坤宁宫有机灵的守门宫女想悄悄的进去通风报信,被怒极的皇帝亲自提脚踹飞了出去“来人啊!把坤宁宫里的死奴才全拖出去喂狗!”
一时坤宁宫内外全是凄厉的求饶声“皇上饶命啊!”
“娘娘救命啊!”
更有太监宫女高呼“奴才不是坤宁宫的!”
“让他们闭嘴!”安公公看皇帝的脸色更黑了,怒斥道。
坤宁宫里的欢声笑语因为侍卫冲进宫内抓人而戛然而止,皇后看着自己的心腹奶嬷嬷居然也被人押解拖出去了,怒喝一声“住手!谁给你们的胆子!这坤宁宫也是你们这些死奴才能撒野的地方!!!”
“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妃嫔们看着暴怒的皇帝突然出现在面前,各个惶恐的跪趴下请安。
皇后上前福身行礼:“皇上,你可来了!你看看这些人,把我的坤宁宫弄得乌烟瘴气的!”
“你不要脸面了是吧?朕今天就成全你!”皇帝冷冰冰的看着欠身行礼的皇后“从现在开始,你去宗庙里跪着,没想明白就不用出来了。”死到临头了还这么骄横,你的胆子朕还想问是谁给的呢!
“还有你们,你们今天这是不把太后她老人家放在眼里啊,明天不就敢把朕也不放在眼里!都给朕回去跪着,禁足一年。如果还有下次,你们也不必浪费粮食了!”
众后妃听着皇帝这一通一点情面也没有的话,痛哭失声,这是受了无妄之灾啊,皇后娘娘示下,我们敢走么?!
皇后更是摊子地上“我做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
“香袖姑姑亲自带着太后口谕,你敢不接?!安亲王亲王妃和一品郡主也是你能怠慢的!你现在连太后都不放眼里了,你这个不孝不亲的东西,你还好意思谈母仪天下!”皇帝气得指着皇后的鼻子破口大骂,太后就是他的底线,踩太后就是踩他!
“皇上,我们今天都在这聊天,根本就没听到有人传话,你不信就问问众位妹妹们!”皇后膝行几步,抱着皇帝的大腿,无论如何也不能背上不孝的罪名,不然自己的所出的公主可怎么办?!
“朕今天就听听你们这群废物的狡辩!”皇帝威严的扫视一圈儿,所有嫔妃都战战兢兢的跪着,没有人出来回话。
“你给朕想明白了,朕当初是为什么选你当皇后的。朕的太子已经长大了,不是非你不可的!”皇帝凑近狼狈的皇后耳边低声说道。皇后颓败的倒在铺了厚厚的内务府高价采买的波斯地毯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皇帝处理了后宫又召回了所有大臣上朝议事,先自我检讨一番,又申斥了一些涉及后宫妃嫔的大臣,斥其家教不严。又着重告诫群臣,东浩国是以孝治国。后又当着百官的面宣读了罪己诏,更是把皇后的不孝揽在自己身上,“都怪朕没能以身作则”。
退朝后,皇帝又携太子等众皇子公主长跪于慈孝宫外的玉阶上,以警示天下。
太后何尝不知道皇帝这么做的意义,做为一个母亲,她如何不心疼?!可是皇儿的担子已经够重了,有些事还是我这没几年活头的老婆子来做吧。
特别是听了所有太医会诊过后池院判说的话,太后激怒交加。她怒斥一直给长平诊脉的太医“孙氏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还有你们,都有哪些人是为孙氏办事?!”
太后也不听太医回话,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转身出了寝宫,看着玉阶下跪着的儿孙,一时泪如雨下。
“皇帝,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太后怒急,言辞激烈的问责皇帝。“你问问你的好皇后,她究竟安的什么心?!收买太医,连哀家给窈儿准备的接生嬷嬷,奶娘她都敢插手,她想做什么?!”
“儿臣有罪!”皇帝听了惊怒,这个蠢货,朕以为你最多就是为难下窈儿母女俩,你怎么敢!!!
太后看着跪地磕头的皇帝,阖上眼睛“传哀家懿旨,皇后不孝不慈,怎堪母仪天下。夺去皇后宝册凤印,即刻迁离坤宁宫。宫务着四妃协理。”
良久太后又道:“皇后成今天这样子,哀家也有失察之罪,即日起,哀家去跪太庙谢罪!”
“母后!”
“皇祖母!”
皇帝和众皇孙惶恐的看着苍白疲惫的太后,皇帝跪前几步,抱着太后的腿哀求:“母后,是儿子失察,都是儿子的错,要跪太庙也该是儿子!儿子不孝,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天下百姓!”
“皇祖母,父皇!子不言母过!儿臣请旨去太庙斋戒请罪!”一身素袍的皇太子跪行几步恭谨端方的磕头请旨。
“她哪当得起你一声母亲!你的母亲自是皇帝温谨恭良的元后,以后可别叫错了!”太后疲惫的脸柔和了下来,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皇孙,告诫道。就凭这一句,皇帝再不会立后。
“不!皇祖母,父皇!你们不能这样对母后!父皇,您已经罚母后跪宗庙了,她知道错了!”废后所出四公主玄月公主出列哀求。如果没了嫡出公主的身份,她将什么也不是了,连以前经常欺负的小九也可以爬到自己头上,更何况姬窈华那个贱人!
“来人啊!四公主御前失仪,撤去嫡公主一切仪仗,罚俸一年。”太后语气淡漠的命令道。
被泪水糊花了妆容的玄月狼狈的被人拖了下去,只留下一只被蹬掉的绣花鞋安静的躺在路旁的牡丹花下。
皇帝看着自己母后头上的银丝在太阳下白得刺目,悲痛的低下了头。心里何尝不知道这时废后所带来的压力,母后这是代自己受了啊!
太后感觉到热热的湿气从大腿处传来,闭上眼忍住了喉咙处涌上来的悲鸣,扶着香袖的手一步一步走得坚定稳当。
皇帝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坚韧的步伐,也压下了心头翻滚的思绪,转过身,拍了拍太子的肩膀,叫纪安拟旨,“准皇太子代朕去太庙斋戒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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