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痴念天堂 > 第六十章: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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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激发出奥运长跑黑马的潜力,身后的两个大男人被我远远甩开。跑到私房会馆大门口,我猛然刹住脚步看着如织人流,我该跑去哪呢?

    我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淳于澈,我突然很想见他,很想在他怀中放肆的大哭一番。我挨的这一巴掌里有数不尽道不明的委屈。

    身后的呼喊声让我立刻回过神来,我立刻加大马力奔向繁华的大街。

    只听得背后的苏轩大喊,“拦住她。”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我的胳膊被一张有力的臂膀牢牢抓住,回眸看见大厨一张惊讶的脸。

    我甩不开他的胳膊,眼见苏轩就追过来了。我急忙开口:“你不是支持我么?支持我就放我走。”

    可惜我哭红的眼睛,期期艾艾模样还是没令健硕的大厨放手,苏轩最终还是将我塞进他的车内。

    我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束手就擒,打不开车门干脆用脚踹,虽然踹不开,但至少表示我现在不满而怒极的态度。

    苏轩一把摁我在后座上,一双眼睛因愤怒而涨红,他靠近我脸庞,低吼道:“给我安静点,否则我立刻将你丢出窗外,让外面的车辆扎死你。这样喜欢折腾,早死早投胎免得我闹心。”

    我立刻安静的一动不动,不是我怕死,而是我被苏轩这骇人的怒气给震慑住,我见过苏轩清冷的姿态,见过他动怒的神情,却从不曾知道他的怒气和冰冷能幻化成千百只无形的箭,直逼人面门。

    我半张着嘴平静的看着苏轩,半响后见我没反应,他才慢慢坐正身子,只是一只手还紧紧我抓住我的衣袖,似乎怕我真的跳车。

    司机大厨一直从后视镜里欣赏父女大战的情景,想必是情节太刺激,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被苏轩半拖半拽的丢进屋内沙发上。

    “白婶,拿些冰袋来。”苏轩吩咐一旁呆愣看着我们的管家。

    白婶回过神来,远远看哀默状的大厨一眼,哦了一声去取冰袋。

    我坐在沙发没有生机的如一具尸体,我想苏轩一定很喜欢我这面部表情。只要我是不快乐的,不幸福的,他就看着特顺眼。

    沙发的一角陷下去,苏轩离我坐的很近,他接过白婶手中的冰袋贴到我脸上,我本能的后退。

    苏轩轻声道:“脸肿了就不漂亮了。乖。”

    我真想将满满一大袋子冰块塞到他嘴里去,我这样红着半边脸是拜谁所赐?如果刚才他在意我漂不漂亮还会不留情面的在我脸上招呼一下么?我淡淡瞪他一眼,别过头去望着墙角边的三角钢琴。

    如果贝二在就好了,只要她坐在钢琴旁为我弹一小段音乐,我就开心了。我就不委屈了。可是我的贝二,你终究是回不来了。

    想到这,我的委屈和痛苦被无线放大,眼泪又跟山洪暴发一样,连绵不绝了。

    我想我的哭相一定相当惨烈,苏轩都看不下去了,他放下冰袋,板正我的脸,语气轻柔的不像话,“贝一,爸爸知道你很委屈,不要伤心了,爸爸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打你。这是最后一次,原谅爸爸。”

    苏轩这角色转换的也忒快了,刚才凶神恶煞的恶魔样转瞬间又变成温柔体贴的神父脸孔,我第一次真心觉得,他和甜甜圈真配啊。演技无敌的好,角色转化也无敌的强大。

    我雾蒙蒙水蒙蒙的眼睛就是停不下淌水珠。自从淳于澈打开我的泪腺,我就觉得我眼泪都流上了瘾。

    苏轩轻叹一声,抚摸上我被他打红的脸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让我们好好的生活,安定的生活。爸爸真的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

    他在说反话吧。应该是见我一开心他心里就不痛快才对。

    我要将沉默冷暴力进行到底,有时候无声更胜过任何语言。

    我抽噎到肺部缺氧,苏轩一直静静坐在我身边不语,桌上的冰袋已经完全化成了水。敞开的大门处隐隐传来院中的花香。

    苏轩拉我走到钢琴边坐下,他俯身到我耳侧:“弹首曲子给你听好么?”他自顾坐下,打开琴键,双手浮在琴键上,侧头问我,“你喜欢肖邦的曲子,恩,钢琴诗人的曲子确实不错,我给你弹一段。”

    我依然沉默,甚至惊讶,苏轩也会弹钢琴?我与他一起生活了十年,从为见他碰过钢琴一下下。

    我不语,苏轩当是默认,他修长的指尖舞动在黑白琴键上,指尖流淌的是肖邦的升f大调夜曲。

    平静悠缓的旋律沁入我的耳膜,原来苏轩不仅会弹琴,而且弹的……超级棒。

    我甚至突然间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苏轩弹琴的侧脸没了平时的冷峻,溶着灯光呈现出一种俊逸清淡的美。

    这……是我的父亲?这……是苏轩?这……是被我暗地诅咒了N次的……苏那个轩?

    苏轩将小夜曲弹了两遍,这首适合胎教的曲子果真发挥了些作用,安静的空气里少了些暴躁,多了些宁静。

    “你……会钢琴?”我歪头问,而且弹的这样好,以苏轩的水平教我的话绰绰有余,还为我请什么钢琴辅导师。他炉火纯青的技术甚至与淳于澈不相上下。

    苏轩合上琴盖,淡淡道:“年轻时学过一些,好些年不弹了,生疏了。”

    这话听得我打了冷战,好些年不碰钢琴还弹的这样好,若是一直练习着,想象不出会弹成什么样子,也许连肖邦本尊听了会从棺材里蹦出来对他竖起大拇指吧。

    我对苏轩竟生出一丝崇拜。

    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与苏轩年龄相仿的钢琴神话R,郁阑珊认识,想必苏轩也并不陌生,“你认识R么?”我问。

    苏轩望向幽暗的窗外,“很早以前认识,不过他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

    一向很重逻辑,思维严谨的苏轩也会说病句。什么叫很早以前认识。早认识晚认识不都认识么?不过我注意到他说R死了快二十年的时候,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痛楚。我想他与R一定关系匪浅。他似乎不愿意提起R,苏轩的钢琴没准是R亲自教的。

    苏轩嘴角勾起一丝淡笑,“原谅我了?不生气了?”

    我别过去,哼,一首曲子换一个巴掌,到底谁亏啊。

    我这才觉得我的右脸颊微微发烫,我站起身来走上楼去,连声招呼也没打。

    也许苏轩出于愧意没有拦我。

    回到房间将自己清洗一番后站在镜子前,镜中的自己一脸残破衰败相,这哪里是十七岁的脸,简直比七十七岁的老太太还要蹉跎。

    我不禁悲从心生,我苏贝沙的青春怎么会如此盘根错节跌宕起伏惨不忍睹。

    我刚从浴室丢了魂似的走出来,就看见白婶端了饭食进来,“苏小姐,苏先生有事出去了,他说你还没吃晚餐,要厨师做了你最喜欢的小菜送来。”她把餐盘放到桌上,“苏先生说回来给你带榴莲,让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白婶退出房门后,我看着可口的饭菜竟提不起一丝食欲来。真是难为苏轩了,这样讨好我。

    他对我再不满,我终归是他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了。

    之前在会馆里我口不择言说自己是夏如画和别人的私生女。我这是大逆不道啊,打雷的时候会不会被劈死!!

    大半夜的苏轩又出去了,应该是去见那个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大卸八块的墨去了,苏轩当佛祖还没当够吧,让他阿弥陀佛去过宽宏大量的瘾去吧。

    我想起墨的话,他说夏如画很忙,她在忙什么?忙作画?郁阑珊的手机被苏轩结果了。我用家里的座机给夏如画打了个电话,对方一直是不在服务区。

    真不知道夏如画去那个山旮旯作画去了。我突然想起阁楼里夏如画留下的画卷。我翻出钥匙偷偷溜进阁楼。

    好在苏轩没有没收我的钥匙,好在阁楼里的东西全在,只是被苏轩全部装进大大的箱子里,他这是真的要将这些回忆通通搬走?

    苏轩,你何必多此一举呢,若你心里没有这些东西,即使这些东西在你眼前又怎么会碍你的眼呢?

    我翻出夏如画所有画卷,以往来阁楼时,我因怨恨着夏如画,总是将她的画看个有始无终。我该心平气和的欣赏下夏如画的大作。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什么。

    原来后面有那么多我没有看过的画,画面全部都是风景,山水花鸟,清明幽谷,山峦青黛,更有竹筏漂游在水流中……这些画的右下角均有同一落款:十渡。

    十渡,就在离这个城市不远的郊区,听说那里风景怡人,是个旅游摄像作画的好地方。我曾有耳闻但不曾涉足。

    我将画卷全部收起来放回原处,一个念想在我脑中心中迅速生成。我想没准现在夏如画就在那个适合吟风弄月的地方小住一番,正好生作画呢。

    我脑袋一热,立刻背了包走出房门,夜黑风高的夜晚,我避开门口的保安,再次做贼似的从墙上翻出去。

    如果我此刻不翻墙出来,等苏轩回来我一定走不成了,他是那么的不愿意让夏如画回来。

    可是我必须找到夏如画,我依然是那个满含期待满含热情寻找妈妈的小蝌蚪。

    摸黑走了一个小时的路才打车到车站。大半夜的短途车站肯定是不迎客的,于是我坐在车站临时搭起的棚里与三三两两的流浪人和平的相处了一晚。

    不是我不愿意舒舒服服美美的睡一觉早上醒来后再来车站买票。而是我怕苏轩发现我不在了,去警局一查就调出我在哪家酒店那家旅店住宿,到时他一个愤怒把我拎回去软禁了,我想我再也没机会见到夏如画了。思虑一番,我还是在车站这里将就一晚吧。等明早我可以第一个飚到窗口买去十渡的车票。

    我觉得我还是很胆大也很幸运的,临时棚里的不归人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坏人一样过来跟我搭讪,他们各自打扑克,打哈欠,打呼噜,坐在报纸上的人们偶尔瞥我一两眼就不在向我这边张望了。当然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有警惕的,我也没睡觉只是坐在一角安静的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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