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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深秋,虽说是秋高气爽,却是蒲草枯黄,落叶满地,道不尽的苍凉、萧瑟在其中。
距离楚陌寒做完手术已经将近一个月,这次的手术令楚陌寒元气大伤,不过恢复的还算是理想,胃管撤了,手术的刀口愈合也良好,只是食量小的可怜,整个人消瘦的厉害。
这日,八月十五中秋节,对于别的家庭来说是个合家团聚的好日子,但是对于楚家,对于楚陌寒来说却是难忘的伤痕与痛楚。
对峙。
空气中弥漫的气氛异常的冰冷。
“楚陌寒,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执拗,你身体什么样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要出去做什么?!”一大清早楚陌寒就坚持要出院一趟,沈思儒已经和他僵持了一个多小时了,深感无措。
“有事。”楚陌寒扶着床沿,刚才换衣服已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他看着沈思儒,沙哑的说道,声音很低,有气无力,他现在已经可以发声了,只是嘶哑的厉害,有时候不仔细听,会很难听懂。
“比自己身体更重要?”
楚陌寒果断的点头,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岂能不重要!他要去给母亲扫墓,这是每年八月十五非做不可的事情。
“你……”看着楚陌寒点头的动作,沈思儒气结。
“不要劝了,没有用的。”阴蝶依走进病房:“我陪他出去。”
沈思儒看着阴蝶依,诧异,不解,她平时都叮嘱楚陌寒多休息的,今天怎么转性了和他一起胡闹。
“今天他母亲的忌日。”阴蝶依在沈思儒而旁轻声说道。
沈思儒一愣,看着楚陌寒,沉思片刻,无奈之下只好点头:“中午之前必须回来,楚陌寒你应该知道医生是不会允许正在住院中的病人随意出院的。”
楚陌寒点头,身体摇晃的厉害。
“放心吧沈大医生还有我呢。”阴蝶依说道,如果不谈感情,沈思儒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楚陌寒看着阴蝶依,半晌,淡漠的开口:“不要跟着我!”
听到这句话,阴蝶依脸色明显的染上怒色:“你以为你现在这样自己能走出医院吗?”她不悦的说道。
楚陌寒清冷的眸子瞥了阴蝶依一眼,步履蹒跚的走出病房。
阴蝶依紧跟在楚陌寒身后。
徒留下沈思儒看着阴蝶依高挑的背影叹气。
“不要跟着我!”楚陌寒顿足,命令,未回头,冷冷清清的语气透着疏离与凉薄。
阴蝶依置若罔闻继续跟在楚陌寒身后。
头昏眼花,身子无力的厉害,楚陌寒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剧烈的颤抖。
跟在楚陌寒身后,阴蝶依看着他扶着墙壁艰难而行,她想上前扶着他的,可是她了解他的性子,他肯定会像碰到细菌一样甩开她的手,再送上一句‘别碰我!’
走廊拐角处,一名青年男子火烧眉毛般突然冲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撞在楚陌寒身上。
楚陌寒猝不及防,踉跄的倒退两步,闷哼一声,直接跌倒在地上。
阴蝶依惊骇的疾步上前。
“对不起,对不起。”青年男子连声道歉,弯腰欲要扶起楚陌寒。
“躲开!你怎么走路的,毛毛躁躁的这是要做什么?!”阴蝶依推开青年男子不悦的斥责。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青年男子尴尬的站在一旁。
“好了,好了,你走吧。”阴蝶依不耐烦的对青年男子挥挥手。
楚陌寒侧卧在地上,痛苦的急促喘息着,腹部的刀口被人撞的生疼,像是火灼一般,疼的钻心彻骨,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迹滑落。
“陌寒。”阴蝶依伸手撑起楚陌寒的身子,明明是消瘦无比,此时却是重如泰山。
气喘吁吁,楚陌寒推开阴蝶依的扶持,后背靠着墙壁支撑着自己无力的身躯。
“没有我的帮助,你现在根本就走不出医院。”阴蝶依气急败坏。
楚陌寒靠墙休息了一阵子,继续扶着墙壁迈步,颀长的身躯摇摇欲坠。
阴蝶依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着楚陌寒的手臂,支撑着他。
楚陌寒皱眉,挣扎。
“想去给阿姨扫墓就别逞强!”阴蝶依斥责,不禁在想楚陌寒这拒人与千里的性子纪筠熙到底是怎么征服他的。
只是一句话楚陌寒顿时萎靡下来,他知道自己此时的能力有限,无可奈何的长舒一口气,他任由阴蝶依扶着走出医院。
与心仪的人肢体碰触,阴蝶依内心小鹿乱撞,楚陌寒身上的温热令她娇羞,脸颊泛红。
楚陌寒走得很慢,每一步都非常辛苦,阴蝶依也很有耐心,努力的按着他的步点迈步:“在这等会,我去开车过来。”她不舍的松开他,柔声说道。
楚陌寒没吱声,也没多余的力气说话,他扶着树干,稳住自己虚浮的身体,抬眼看到不远处的花店,他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在车上阴蝶依就看到楚陌寒走进不远处的花店,摇摇晃晃的看的她心惊胆颤,就怕他跌倒,她匆忙的开车过去。
花店里的营业员是名二十多岁的女孩,当看着楚陌寒俊逸的脸庞时双目绽亮,眼冒桃心:“您好先生。”
营业员脸上那种惊艳的表情楚陌寒早就习以为常,他面无表情:“来束薰衣草。”沙沙哑哑的嗓音很磁性,有股魅惑人心的吸引力。
“好……”营业员呆讷的点头,看着楚陌寒的目光没有离开。
楚陌寒皱眉:“能不能快些。”
营业员回神,面色有点尴尬,但还是热情的问道:“请问先生要多大束?大约多少支?”
“大束。”楚陌寒说完,颓然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双腿剧烈的颤抖,身子像被掏空了一样,无力。
大束?是多少?营业员侧目看着楚陌寒,他身上明显的散发着疏离、生人勿近的信息,她也没有多问,几乎把店里所有的薰衣草搬上桌,开始整理。
阴蝶依踏进花店的门口就看到楚陌寒坐在角落的休息椅上,脸色苍白如腊月的白雪,连唇色都跟着惨淡,那一头冷汗证实了他的隐忍,他这样出来真的是太过于牵强了:“觉得怎么样?”她走过去轻声问道,语气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心疼。
楚陌寒摇头,顺便甩去那令人无奈的眩晕。
“先生您的花。”营业员看了一眼阴蝶依,不禁感叹,男俊女俏,羡煞人心。
结了账,阴蝶依一手将大束的薰衣草揽在怀里,一手扶着楚陌寒的手臂出了花店,俊男靓女加大束的梦幻紫色的薰衣草,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无一个不是惊艳与羡慕。
“挺香。”感觉到旁人投过来的眼光,阴蝶依嗅了嗅薰衣草的花骨朵,对眼前的状况沾沾自喜,她不禁问道:“为什么选择的是薰衣草?”
“我妈喜欢。”楚陌寒此时虽然不想说话,但还是有气无力的开口。
“我………”阴蝶依的话语蓦地的停顿,脚步也停顿,目光被定格在不远处的人影身上。
楚陌寒跟着阴蝶依的目光看去,身子猛地一震,石化,愣怔。
没有人知道,当纪筠熙看到眼前亲昵的两人时内心是有多么的疼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和体会那种犹如被万箭穿心的痛楚,她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只有那双星灿的眸子里流转着难以言喻的悲恸,这一个月里她度日如年,分分秒秒都牵挂着楚陌寒,他却只是几条短信,而现在他竟和别的女人相携漫步,心好痛,窒息的痛。
楚陌寒身体像是触电了一般,他惊慌失措的推开阴蝶依的扶着自己的手臂,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阴蝶依踉跄一下,随即稳住自己的身子,落寞难掩。
知道纪筠熙肯定是误会了,楚陌寒迈动无力的双腿,疾步走上前:“筠熙。”
纪筠熙面色如常,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楚陌寒,那种欲要望穿人心的眼神令人心惊。
“筠熙。”楚陌寒慌张的牵上纪筠熙的手,她这样的冷静令他心底生寒。
纪筠熙抽回自己的手:“如果你的谎言只是为了和她在一起,那么根本就不必要,不管我有没有怀孕,我都会成全,我这个人最不屑的就是纠缠。”她冷冷的开口,语气里不带一丝的情感。
纪筠熙说出的话,字字重击着楚陌寒的心脏,他摇头焦急的解释:“你误会了。”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纪筠熙顿了顿抬头看着楚陌寒,半晌,嘲讽一笑:“国外出差?呵呵,我真傻,竟然还痴痴的等你回来。”
“筠熙你真的误会了,相信我。”看到纪筠熙嘴角的笑容,楚陌寒惶恐不安,他再次牵住她的手,出口解释:“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不要孩子,让我堕胎,这一个月里不接我电话,明明人在本市却避而不见,楚陌寒你让我相信你什么?”
“我……”面对纪筠熙的指责,楚陌寒语结,他确实是说了谎,可是他也是不得已:“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我……”
“楚陌寒,不要再做无谓的解释了,我们之间结束了,从你让我堕胎那刻开始。”纪筠熙打断楚陌寒的话,冷冽的开口,用力甩开楚陌寒的手,明明是痛心彻骨,眼里却倔强的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结束两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利剑狠狠的击穿楚陌寒的心脏,痛,那种透着寒冷的痛,他脚下一个趔趄,幸好他身后的阴蝶依扶住了他。
“纪小姐,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陌寒之间真的没有什么。”阴蝶依开口说道,楚陌寒脸上的痛楚令她于心不忍,她不要看他伤心难过,她不要……
陌寒?叫的还真是亲切!纪筠熙看着阴蝶依放在楚陌寒腰间的手,没有愤怒,只有失望,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再看楚陌寒一眼,便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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