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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宛莎若有所思的走回西上阁,吃饱了就想睡午觉了。她刚走到门口便看见萧绎站在荷花池旁,她想装作没看见,却听他轻轻唤了声:“莎莎。”
逃避总不是办法。关宛莎直觉地感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真相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只到这里为止,可是她越是着急。越是想不起来被她忽略地要素。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萧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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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走向萧绎,却见侯西决也从小路向她走了过来。
关宛莎轻轻叹息一声,垂下头,伸手抚上自己地额。
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就响起了王菲的《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侯西决凝望着关宛莎,温声道:“你不进去在做什么……”话未说毕,他就瞥见了萧绎。
继而困惑地看向关宛莎,似在讨个说法。
关宛莎怔怔地望着他,其实这两个人她都没做好见面的心理准备。但是因为昨晚的事此刻面对侯西决,总是会更不好意思些。她咬了下嘴唇,快速眨着眼说:“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他……”
侯西决轻松地应了一声“哦”,迈步便走,走了几步他停下来,转头望着天关宛莎微笑:“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喜欢眨眼。”
关宛莎一怔,没有回答他。侯西决原也没有期待着他回应,说完后便不顾而去。
关宛莎叹了口气,凡事终难周全。
萧绎面上毫无遮掩的闪过一丝喜意,他微微转向关宛莎所在的方向,道:“没事吧?”
关宛莎僵僵笑笑,说:“呵呵,能有什么事呢。”但那笑容转瞬便逝了。
是该解开谜团的时候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与萧绎保持一拳的距离,压低声音说:“有一件事,我想和你确认下。”
“哦?”萧绎饶有兴趣地想继续听下去。
关宛莎艰难地从怀里取出香囊,幽幽的气息弥漫,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眸低语问道:“这个……是你送给凌夕洛的吗?”
萧绎笑容有些模糊,却似全然的无所畏惧,只沉声道:“是的。”声音稳如山岳。他的心思掠过一丝丝苦楚,看来她是知道自己和凌夕洛的关系了。
关宛莎手紧紧抓着香囊,拧眉抬眼对上萧绎坦荡的双眸,开口责问:“你可知道这香有毒?”
萧绎微微颦眉看着关宛莎,她秀丽地眉梢原本婉约柔和,现在却显出来一点儿料峭的锋芒,每稍一动作,便仿似轻轻地飞出一刀。他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只说了两个字:“不知。”
关宛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然没有觉察他的心情。她缓缓道:“你大概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这香料中有‘吸魂粉’,这就是凌夕洛一直久病不愈的原因,而且里面又混了桂花粉,让‘吸魂粉’的药效翻了百倍千倍。这桂花粉也是导致凌空仑内力间损的重要原因。”
萧绎睫毛,轻轻地,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终有一些无奈的,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么。他声音凉默地说:“所以,你认为是我?”
关宛莎犹豫了很久,终点了点头。
对上关宛莎焦虑的眼眸,萧绎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波又一波的酸楚。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萧绎道:“如果我说不是我呢?”
绵软的香之中混合了少许清新地草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关宛莎说得很慢也很低:“我会相信你。”
萧绎细微的心绪被他面无表情地压下,平平道:“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关宛莎继续追问道:“那你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萧绎静静立着,有条不紊地梳理着一条又一条的线索,反溯每一处安排,过了许久,他露出一抹无奈地笑容:“西圣门……”
他被反摆了一道,西圣终也是不愿意让东城堡完全归心朝廷,又不好彻底击垮这一派乱了势力,便以生死吊着。
呵呵,果然,心思缜密谁也比不过西圣的两大门主。
终是真相明了,萧绎光洁无瑕的形象怎可在心中受损,关宛莎心里松了口气。她终于露出来一个真正的笑容,将香囊里的粉末倒入湖中,旋即平静坦然地将袋子递给萧绎:“你再做一只新的送予她吧。”
萧绎抿着嘴唇,目光似是在忍耐着什么,一字不说。
关宛莎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向中东阁的方向走去,萧绎心口好像有这么涨起来,又好似被挖空了一块,充盈而虚无。他可能将永远失去她了。
关宛莎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侯西决所住的中东阁。她总觉得侯西决离去时候有那么点不悦,自己还是有必要去探望下!
关宛莎砰地一声推开中东阁外虚掩的黑漆木门,中东阁范围内种植着大片竹林。她三两步闯入层云叠嶂的翠色竹林内。
下午的天气甚至有些闷闷的,院内却因为竹林的原因十分凉爽。
关宛莎忽见林中一个晃动的白色身影,她蹑步上前躲在假山后,凝神一看,是侯西决着一袭白衣在练剑,动作行云流水又充满张合的力。
那是一种极为动人的气韵,仿佛天地间的秀逸与高旷同时汇聚于他一人身上,宛如宁静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宛如峻岭山巅上不化地冰雪。宛如天高云淡中舒展的微风,宛如料峭早春隐约踏歌声里第一朵绽开的花。那么从容,那么自然。
阳光正好,白衣,散发,侯西决整个人仿佛在发光,照得人心像被晒过的棉被,暖洋洋的。
只是他的眉间仍是架着山峦,似乎有忧愁的事情。
关宛莎不自觉地伸手抚了抚脑门,心里忽地闪过一丝麻酥酥的暖意。
正在这时,一柄剑“嗖”的一声从她的发际边擦过去,她差点摔倒。
还没琢磨过来怎么回事,侯西决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颀长的身影伴着冰兰的香气罩在她身上,漆黑如墨的眼眸底浮现些许似笑非笑的意味,浅浅说了句:“哦,是你。”
关宛莎咬了咬嘴唇,装傻说:“哦,我来看看你……。”
她不自觉地后退,他随即跟上。
侯西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她,忽地修长的胳膊穿过关宛莎长长的黑色瀑发,擦过她白嫩的脖颈,他的脸离她的脸越来越近,暖暖湿湿、急促的呼吸直直地扑在她的面上。
闻到暖暖的鼻息,关宛莎快速地眨着眼睛,心跳忽地像杂乱的鼓点,一点温热从小腹向全身蔓延,自己竟有些颤抖。她只感到竹林间一片可怕的沉寂。
这是什么节奏啊喂!
昨天只葬送了额头,今天岂不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当他的睫毛和她的睫毛就快交接在一起的时候,侯西决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皓白的牙齿映衬着白衣,有种诱惑的美。
理智告诉关宛莎撒腿就跑,可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心脏被灼热的东西盈满,脑海也被乱流的狂热所充斥,让她根本就冷静不下来。
惊惧,难舍,迷惘,彷徨……不知道多少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好像五颜六色的颜料,彼此渗透沾染,可是最终回归的,竟是雪白的纯色。
侯西决眯着眼看着关宛莎,转而逐步退后。
见他手里握着那把飞过来的剑,关宛莎不由得发怔,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木桩上有一道深深的剑坑,她的脸不自觉地晕上了一坨绯红色。
好丢人啊,差点亲上去啊有木有!
完了,花痴的形象想必又加深了。
想到这里,关宛莎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知何时,是自己失去了控制,也失去了理性。在这个乱世,唯一自保的方式就是勿动情,要与所有人划清界限。哪怕一点牵扯也是不可以的。
侯西决见她露出笑容,微微诧异道:“你笑什么?”
关宛莎只定定的看着侯西决缠着白布的右手,说:“我来看看你伤好了没。”
侯西决举起手,笑笑:“没碍。”
风轻轻吹起关宛莎的衣发,她的头发散开来,毫无顾忌的在空中拂动,她的脸容发白,可又在霞光里映上了温柔的光泽。她暗下决心,说:“另外,我还有个事情想告诉你,那秘籍我送人了,以后也不用麻烦你了。谢谢你。”
她的目光专注无比,黑眸中又强硬坚定。
侯西决只得点了点头。
关宛莎微微敛眸,轻声道:“那我先走了。”
走出中东阁,关宛莎重重呼了一口气,似是解下了包袱也是戴上了枷锁。
日头已西沉,光线也逐渐黯淡昏黄。
她独自去了膳房,坐在青石凳上发呆。
她缩小的黑影随着光线的角度偏转,一点一点地拉长,最后与夕阳一同没入黑夜。
入夜了,她依然坐在凳子上,放空。她现在很想大丐和咸菜他们,想回家。
忽地有打斗声逐渐接近,她慌忙起身躲进了膳房,留了一道门缝察看。
只见铁浪子和凌空仑打斗至此,铁浪子招招直取要害,凌空仑明显处于下风,衣服上有一道道血迹。
打斗中,铁浪子追问:“‘仇神’在哪里!”
凌空仑明显力有不足了,输掉只是时间的问题。他硬撑着袭来的毒招,回答说:“在你找不到的地方!”
铁浪子一个直刺,凌空仑捂着肩膀倒地,大口喘着粗气。
铁浪子用刀尖指着凌空仑的鼻子,勾着嘴角笑着说:“你知道你为何如此虚弱?”
凌空仑不理会。
铁浪子继续说:“你又知道令嫒为何一日不如一日?”
凌空仑听到心爱的女儿,双目欲眦出,疑惑地望向铁浪子。
铁浪子笑笑,字字落地清晰地说道:“七王爷送给令嫒的香囊里面有‘吸魂粉’,里面还添了桂花。”
凌空仑眼神旋即转为惊恐和难以置信,他懂这两味碰到一起是如同鬼魅一样可怕的东西。但萧绎怎么会利用凌夕洛的爱情做出这等事,况且这对他并不有利。他挣扎着辩道:“这不可能!”
铁浪子微微低下身子,淡淡地说:“你不相信!?呵呵呵呵,那你如何解释你和令嫒的病。告诉你,如同你所想,不是萧绎,是是西圣门主做的手脚,如果不是靠‘还血丹’续命,她早就香消玉损了。”
凌空仑表情扭曲在一起,双手抓地,西圣那两个人妖!竟如此利用他和他的女儿。早知如此,当初何苦和萧绎联姻,成了各大门派的靶子,终是害了她。为父错了!他眼角含泪,几乎是祈求的语气:“你杀了我吧,请放过我女儿。”
铁浪子站直身子,严肃地说:“没问题,先告诉我‘仇神’在哪,你知道,找到它我才能做-堡-主-!”
“我会相信你这种小人吗!”凌空仑吐了一口鲜血,咬牙道:“就算我死了,你也做不成堡主!”
铁浪子将剑抵在凌空仑咽喉,摩挲着下巴,玩味地笑笑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仇神’在哪里吗?对了,林向玥和萧纶这对狗男女的事你不知道吧,哈哈哈,林向玥早就偷了你地下密室的钥匙……
手腕一抖,剑刺咽喉,凌空仑连呜咽声都没有发出来。
凌空仑在死前听到的就是这些,他来不及多做悲切的表情,来不及问清楚身边女人如何给他戴了绿帽子,只得大大睁着眼不甘地死去。
关宛莎惊恐的捂住嘴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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