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表公子吗?”
“咦,怎么是大公子,不是二公子?姑娘,快看,是承平少爷。”
熙凤常常在府内遇到承德,却极少看到承平。如今看到了,忙喊住他。但见欧承平神色阴郁,一张脸上勉强挤出笑容,不由奇怪。
“表妹陪我走走吧。”欧承平邀请道。
熙凤让银泉白芷先回去,自己陪欧承平走到花园内。草木葱葱,有早春的花儿已经开放,点缀其间,甚是好看。
“表哥,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儿?”熙凤问道。
欧承平叹了口气。他这位表妹,心思聪慧,想必,对他们兄弟来京城的目的,早就猜出来了。
“表妹,姑妈平时,和你说没说过,咱们东南欧家?”
“怎么没有?”熙凤摘下一朵粉嫩的桃花,放在手心把玩:“欧家是我的外祖家,更是母亲的至亲。母亲常说东南的盛景,说的连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姑妈不在东南日久,东南的形势,姑妈未必知道。”承平望着满园春色,仍是不乐。他想起二弟说,别忘了咱们来京城的目的,想起父亲信中的殷殷盼望,想起了外祖母脸上的笑容,想起送行时,那一身素衣纤柔,泪水盈盈,再看到眼前,熙凤的眉眼如画,巧笑倩兮。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
熙凤望向欧承平,似乎在求解。
欧承平苦笑。
他该如何向表妹说明,家族的形势,父母外祖的期望,以及自己心中的所念。
难,难,难。
熙凤微笑着,看欧承平脸色变幻,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同情。
熙凤的确猜出了欧家的联姻之意,不过,却不是由于自己多费了心思,而是——
从欧承平看向自己的躲闪目光,脸上不时出现的愧疚之色,每每不自觉轻皱的眉头,从欧承德不时的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言语试探,夸赞长兄滔滔不绝中
莫说感情历史丰富,此时正对婚姻大事敏感的熙凤,就连身边的几个小丫鬟,每次见到欧承平,脸上隐秘暧昧的笑容,都能说明一切吧。
但熙凤并不打算把话挑明了。
一来,婚姻大事她做不了主。据说有的人能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法,逼得父母不得不同意,但熙凤并非这种性格。
二来,既然都不是自己心中所恋,那么嫁给欧承平,与嫁给楚维琼,并没有什么差别。
第三,既然是欧承平心有所属,那他应该自己向家族说明,解决此事。而不是表面上顺着家族的意思,拖着自己,暗地里却想着那一位。
选男朋友,最重要的一条,是要有担当。
曾经,是谁在耳边殷切嘱咐着几十年阅人无数后总结的经验。
只因怕自己识人不清,误入歧途。
熙凤脸上的微笑加深了些。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好到不忍看欧承平如此为难。
“表哥想对我说什么?”
熙凤仰起头,看着欧承平。正巧一阵风吹过,枝头的桃花纷纷坠落,落了熙凤一脸,一身。
欧承平的双唇张开又合上。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欧承德大大叹了口气。
明明自己才是做弟弟的那一个,但为什么自从来了京城后,常常叹气的,居然变成了自己呢。
父母一定会非常欣慰,非常不成熟不稳重的自己,居然会为了兄长的终身大事,如此操劳。
而那位一向被认为是儒雅温文成熟稳重可靠温柔的兄长……
欧承平坐在书桌前,面前是一本摊开的论语,但半天也没看进去一句圣人之言。
“今儿见你和表妹在西面的园子里,怎么,终于想开了?”欧承德搬了个椅子,坐在欧承平对面,表情十分欣慰。
承平目光停留在书桌上摆放的端砚上:“今天,我本来是想对表妹把一切都说清楚的。”
“然后呢?”承德惊异了一下,很快又放下心。
若是说清楚了,兄长才不会是这种神情呢。
承平闭上眼,脸色十分痛苦。
“我怎么忍心……”
“表妹是无辜的。”欧承德替他说完下面的话。
两人沉默了会儿,欧承德再次开口。
“老大,其实,还有个方法。”
“云蕊姑娘身份所限,当不了正妻。你和表妹成亲后,同表妹好好说明前因,将云蕊纳为贵妾,平时优待着。等表妹生下嫡长子后,便让云蕊姑娘也生下孩子,以后有个傍身。”
“姑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表妹正妻的地位稳定,她过得好,想必姑妈也会理解你的苦衷。”
“而老太太虽然心疼表妹,但别忘了,你才是欧家的长房长孙,老太太的嫡亲孙儿。只要你不太过分,老太太总会站在你这边的。”
“表妹的才干,这些天你也见识到了,当一家的主母,绰绰有余。风家,陈家,并无如此人才。而且,只要表妹入了咱们家,那限海令的事,是表妹的事,也就是姑父姑妈的事了。到时,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半晌,欧承平才长叹一声。
世间事,终究难以两全。
“在等等吧。好歹,等姑妈生产之后,再提不迟。”承平道。
欧氏怀孕已经五个月,正是最懒怠的时候。
往常还有家事儿女需要操劳,但现在,家事有熙凤管着,王仁和王熙云都由先生们拘束着,就连姨娘们,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都躲的远远的,只怕冲撞了欧氏。因此,欧氏竟比往常还要清闲。整天最大的事,无非是专心养胎,饶是如此,王子腾和熙凤还怕欧氏累着了。
“母亲该多吃点含钙……多吃点营养丰盛的东西。”熙凤笑着打开一个攒盒,里面是几样瑞芳斋的点心,熙凤捡了块芝麻酥脆给欧氏。“晚上,我让厨房多加了一道排骨汤,据说,骨头是最养人的了。”
“该叫厨房给承平承德煲几个汤喝——他们哪里能吃得惯京城的菜。”欧氏想起今天见到承平嘴上都起干皮了,十分心疼。
“是是,我吩咐了,以后啊,天天给表哥们煲小碗汤喝。”熙凤忙应道。
欧氏点了女儿额头一下,又让熙凤喝茶吃点心。因为怀孕的缘故,正房的茶水都换成了果汁,各种牛羊乳以及白水。为此,欧氏还和王子腾抱怨过熙凤的小题大做,直到太医入府后,说喝茶会导致胎像不稳,这才作罢。
熙凤端了杯水,捧在手心。
“母亲,下个月初一,是姑妈寿辰。”
“你想去?”
“我带着熙云去吧。”熙凤笑了下:“她现在整天跟着许先生学这个学那个,闷了这么久,也怪可怜的。我带她出去放放风。”
“……这话说的。”欧氏挑眉,“好像请先生在家教学问,倒是害了她一样。”
“况且,表哥们都在,姑妈说不定还要给表哥下帖子呢。唉,一个生日,得收多少家的礼。这人情来往,也太繁琐了。”熙凤知道欧氏这是闲的太闷了,并不把欧氏的抱怨放在心上。说着王夫人生日,话题就又转到管家上来了,还挑了几件家务的难事趣事,让欧氏也跟着动动脑子。到了最后,临走时,又想起来叮嘱一句。
“听人家说,孩子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能听到外面的动静了。我和许先生说了,每天下午让她来给您念一个时辰的书,既能给您解闷,也让您肚子里的小宝宝先听听,以后说不定宝宝刚生下来,就能提笔写字,做出锦绣文章了。”
“这又是从什么志异上看来的稀奇方子?”欧氏笑问,并不反对。
“这是正宗的海上方,母亲就试试吧。”熙凤笑道。
胎教只说,的确是自古就有的。熙凤原本想放音乐做胎教,但因难度太大,只好放弃,改为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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