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算好了账目。
福悦布庄赶工快，在十一月之前，二百套书生服已经送到长青书院了。
算了算能分到手的银子，熙凤觉得，这笔生意自己做的很不舒服。
福悦布庄利润平稳，一年下来，熙凤的净利润有近三千两。这次长青书院虽说定了二百套常服，但给的银子，只有八百两。
除去原料费，人工费，给掌柜伙计绣娘们的分红打赏，熙凤觉得，自己大概只能落三百两银子。
是不少，顶的上一个月的利润了。
但是，平时只当甩手掌柜，也能有这么多的进项啊。
熙凤把几页演算过的纸丢到火盆中，而后摇了几下脖子，站起来双臂伸展几次，只觉得一阵酸痛从脖颈处传开，摇头晃脑几圈，感觉舒服了些，才抱着账本出去。
冬日无事，平儿几个摆了几盘点心，围着火炉小声说笑，看到熙凤自己抱着账本从内室出来，忙都站起来。
“去给母亲送去吧。”熙凤见银泉还没有回来，有些兴致缺缺，把账本摞在了外头已经铺上了锦布的黄花梨大圆桌上，吩咐一句：“银泉回来的话，来回我。”便回了内室。
“……”
“姑娘这是怎么了？”锦画小声问了一句，锦书离开拉了拉锦画的袖子。
“没事。”平儿虽也纳闷，却仍笑着安慰惴惴不安的锦画锦书：“你们不常在这屋里伺候，所以不知道姑娘的性子，慢慢的，你们也就习惯了。”
金泉听了，也笑道：“正好，我去给夫人那里送账册，你们谁跟着我去，路上也好和你们讲讲姑娘的习性，让你们心中也有个底。”青兰找到原先的那个青花棉布包袱皮，把几本账册放进去，系好，交给锦画抱着，金泉又命两个小丫鬟抱着两盆水仙，一起往正房去。
“你去吧。”锦书看锦画望着自己，就嘱咐道：“在夫人面前，可不敢像平常这样，看着金泉姐姐怎么行事。”
“这可是份美差。”金泉白了锦画一眼：“你们这两个傻子，成日里就知道在书房里窝着，给你们份美差，你们倒让来让去，走吧走吧，锦书也一块来。”拉着锦书一起出了门。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呢。”平儿追出门去，见金泉拉着锦书已经拐过了走廊，不见踪影，只能摇头叹道：“多大了，还是这个性子。”
“人都没影了。”白芷撇撇嘴道：“别管她们了。今儿天又不冷，锦书锦画也就没脱了外头的衣裳，要冻，合该冻金泉一人。”
“她才冻不着呢。数九寒天，就她一个人敢在外头和小丫鬟们玩雪，走路还专挑结冰的地儿走，生怕滑不到她。”想起上个月下雪，金泉在雪上滑倒，平儿不由笑了下。“你这又是去哪儿？”
“去厨房交代下，让她们少做些油腻的点心。昨儿上的那些，姑娘一点也没吃，全赏给咱们了。”白芷回到。
青兰正拿了把玲珑别致的小刀子削雪梨皮，白瓷碗中已经放了一只削好的。见平儿进来，便冲平儿笑笑。
“少放些糖，别煮的太甜了。”平儿在青兰边上坐下，交代一声，便不言语，两眼只出神的看着青兰的动作。
“你今儿是怎么了？”青兰将雪梨去核，削成块儿，放到加了冰糖的水中煮。下了雪之后，原本在她们房间里放着的小炉子就移到了上房里，平时方便给熙凤端热水热茶。这几日熙凤说天太干了，下午不喝茶，改喝冰糖雪梨水，平儿几个就用这个小炉子，自己给熙凤做。
“我？没什么事儿啊。”忽然被问了句，平儿愣了下才回到。
“你当我是锦书锦画那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啊，倒也来糊弄我。”青兰小心搅拌梨块儿：“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平日里，你难道就是这么唠叨啰嗦吗？”
平儿握了下青兰的手，回给她一个笑容：“你放心，真没什么。”
“你不愿说也就罢了。”青兰道，忽然叹了口气。“我倒真羡慕你。”
“好端端的，说的是什么话。”平儿奇道，却见青兰眼眶微红。再问，青兰却不肯说半个字。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直到白芷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才打破了这一室沉寂。
“你提回来的？”平儿忙上前接她。
“秀儿提的，到咱们这儿才交给我。”白芷甩甩手指，掌心已经出现了一道红印。“天冷，我留秀儿烤会儿火再回去。”
“这是应该的。”平儿打开食盒盖子，上下两层，四盘刚做好还热着的点心：一盘奶油松瓤卷酥，一盘白糖糕，一盘枣泥山药糕，还有一盘芝麻卷
“太腻了。”平儿道。青兰把煮好的雪梨汁倒在白瓷碗中，放到托盘上。
“我去的时候，点心已经快做好了，总不能让张婶另做吧。”白芷也无奈。
“张婶也来了吧？”平儿看外头，却被棉帘子挡着。
白芷努努嘴：“等着请罪呢。”
“幸亏咱们姑娘脾气好，体恤下人，就算办错了事儿，也从不责怪。”青兰道：“也亏得是咱们姑娘，要是那两位，岂不要把厨房给闹翻天。”
“明明昨天已经去传过一次话了，今儿还犯，依我说，就不能轻易饶了她们。”银泉进来就带着一股寒风。
“姑娘都问了三次了，你怎么才回来。”平儿见银泉进来，脸色顿时舒缓下来。
“难得出去一趟，当然要逛一逛了。”银泉笑道，对白芷青兰说：“给你们都带了外头的小玩意儿，锦书锦画也有，她们怎么不在？”
白芷青兰忙笑道：“这可多谢你了。”
平儿和银泉端着茶水和点心进去，青兰在小炉子上加了个铜制的茶壶温水，仍和白芷坐到火盆边。白芷看了帘子一眼，眼神嫌恶：“你心里有底没？今儿张婶可是还向我问你呢。”
“我在姑娘的屋里呆着，难道他们还敢来这里，把我抢去不成。”青兰沉默许久，才回了一句。
“难道你能一辈子待在这院子里，别处什么也不去？”白芷皱眉，脸上全是担忧：“依我说，你还不如去求求姑娘。只要有姑娘一句话，他们也不敢再为难你。”
青兰叹了口气：“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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