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湖碧绿的春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我伸手拂过随风漫舞的柳条,直坐到柳树下的碎石子上。看着高湛的青天,我捡起脚边的碎石便往湖中扔去。
平静无波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朝更远更深处蔓延。
“你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这刻的宁静突然被打扰,心里很不是滋味,抬头望着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人。哲瀚,我几乎脱口而出。只见他身材高大,气质凛然,一身黑色的侍卫服配那微黑的肤色更显得英俊风流。
“没有,闲来无事便到这里吹吹风!”看了一眼他,我低下头,继续玩弄着手中的碎石。
“你不开心?”
我再次抬头望去,只见他额头布满疑问。不禁笑道:“没有的事!我只是在这里等一个朋友,她的东西在我这里。”
上次见过那个神秘少女后,我以为还能见到她,便经常在相遇的地方等她,两个月后都没再也见到她。
想想和她相识的整个过程仅仅两个时辰,就像一场梦一样不可思议,而唯一能证明我们相识的恐怕就只有那架照相机了。
“哦!”他轻哼一声,耷拉着脑袋便愁眉紧锁。
“哲瀚,你还记得照相机吗?”
“模糊有点印象怎么啦?”哲瀚皱着眉头问道。
我记得哲瀚以前对照相机似乎很感兴趣,一直很想得到一架照相机。
我莞尔一笑,不慌不忙道:“说来也巧,前些日子我在这里遇到一个姑娘,当时情况紧急,她便将这照相机赠送予我。本来我觉得无端端地接受别人送的东西有点不合道理,便来这里等候着他,没想再也没看到她。”
“既是有缘,你收下即可,何须再徒增烦……”他眼眸深沉如水,俊颜上随即浮起黯然之色。说完没在多言,手越发握紧手中的剑转身离去。
看着他孤独而又修长的背影,我心中隐隐作痛。不由得长叹一声:哲瀚啊哲瀚,为什么我们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如今是我单羽儿有负于你,欠你的,我下辈子为奴为婢,必当报答你,只盼今生你也要幸福!
闲来无事,我开始研究起照相机来,翻看存于里边的影像,那个叫裕龄的丫头拍的大多都是风景,像是假山啊,湖面啊,看起来倒是真的一样,唯一留下的一张人物照片便是我。
照片中的人儿以假山为背景,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全身的自己,虽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却不想居然这样貌美。
“娘娘好美!这宫中就属娘娘出落得最别致!”沁兰进了寝殿,放下手中的东西,凑过来看到照片中的我,不由得称赞道。
“休得胡言,这后宫中个个是美人,本宫又算得上什么?”这要让旁人听了去,免不了加彩添色地说我是如何自恃清高、目空一切,又是如果恃宠而骄。
沁兰自知我的顾虑,马上止住了,“娘娘,奴婢为你熬了些燕窝,正好给您补补身子!”
我坐到椅子,端起补品饮了起来。
沁兰上下翻看那照相机,“娘娘,您都研究这东西好几天了,这东西除了能将人的影像锁在里边,还能有什么作用?”
“这你就不知了,这东西可是件宝贝,自盘古开天以来,我华夏土地经历多少朝代,纵有再有才的画家,也不能全把人、物的精髓准确无误的全部展现,所以,这东西能记录历史的发展……”我滔滔不绝地说着。
“这奴婢就不懂了,如今宫里人将着东西视为锁魂之物,人人皆说这照相能缩短人的寿命。”
“那你相信吗?”我站起来,走到窗前问道。
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咱们大清应该多接触些西洋东西,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何必那么刻板保守,多看看眼界看世界,总是没错的。
沁兰眼中藏着笑意,蓦然说道:“奴婢一向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会惧怕这东西。”
看来沁兰在我的潜移默化中,已被我深深影响。
我吩咐沁兰去收拾,趁她不备时,快速转动照相机支架,唤了声她的名字,在她转身时快速为她拍了张照片。
“娘娘,你?”沁兰苦着脸,一副无可奈何的郁闷模样。
我笑盈盈道:“又不会锁魂,你怕什么?哟,还真别说,咱们沁兰真是……”
只见沁兰羞红着脸,直跺脚,马上端着盘子跑了出去。
这时刚好皇上进来,阴阳怪气地说道:“珍儿天天玩弄着这照相机,莫非它比朕更吸引你的眼球?”
我暗笑,原来皇上吃醋了。前几个月醇亲王去世,皇上一直忙于醇亲王身后事,我怎好打扰。如今在看皇上,他似乎已从亲父横死的悲伤中走出来了。
“载湉说笑了,珍儿只是觉得这东西稀罕的很,未免爱不释手!”我巧笑嫣然,还看着影像中的沁兰。
“哦,朕也想知道它是如何稀罕?”皇上皇上笑着走了过来。
“载湉若是想知道它是怎样与众不同,让臣妾为你拍张像如何?”我笑意盎然,还没等皇上应声,只见轰地一声响,火花四溅。
“嗯,果然是好东西!只是这是如何做到的?”皇上走来看方才拍的照片,有几分疑虑。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当今的世界已经不同于往日。”当日叫裕龄的姑娘虽为我讲解了一大堆什么原理,但我还是没记住。见皇上一脸苦楚,我微微一笑,说道:“载湉,殿中的光线不是很明朗,要不,臣妾带你到外面重拍一张。”
我向窗外探去,只见沁兰和哲瀚站在树下聊着,两人都面带微笑,聊得很投机,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看沁兰的样子,羞涩若隐若现羞涩,似乎很喜欢哲瀚,而哲瀚对沁兰也不反感。
这样一看,两人还真像天造地设地一对璧人。只可惜哲瀚现在身有残疾,一生不能行男女之事,否则撮合他俩也是美事一桩。说到底,是我害哲瀚。
可如果哲瀚如果真能遇到他真心爱着的人,就算粉身碎骨,我都会帮助他的。沁兰温柔体贴,如果能常伴在哲瀚身边,我心中的大石头也会落下。
“看什么呢?”皇上见我神情恍惚,忍不住探过身来。
我一怔,忍不住拉过皇上,指着树下的一双身影说道:“皇上,你看!”
“林护卫和沁兰,有什么不妥吗?”皇上似乎不明白我给他传递的信息。
我如风中的落叶,垂头泄气,“原来载湉这般不解风情……”
“珍儿不会是想为他们求情,让朕给他们赐婚”皇上见我不高兴,便附和着我,试探问道。
“我倒是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她们都孤身一人,形单影只,未免有些落寞。而每天都要面对臣妾和载湉这般恩爱缠绵,耳鬓厮磨……”我幽幽地说道。
“其实朕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总不能乱点鸳鸯吧?即便你想成人之美,这林护卫要是不愿意,朕的脸面往哪搁?再说,沁兰是你的心腹,你当真舍得?”皇上认真地凝视着我。原来他还在为我考虑。
看来皇上并不知哲瀚已经被处于宫刑的事。之前我那般想他,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句话,我被问得哑口无言,沁兰跟着我那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的日子,但若她真能寻个好归宿,我也真心为她高兴,更何况将哲瀚交给他,我也安心。但如果她知道哲瀚身患隐疾,还会愿意吗?
“珍儿切勿操之过急,男女之事,顺其自然便好!”皇上身子一紧,将我牢牢地圈入怀中,下颚轻抵我的额头,我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听着强健而有力地平稳心跳,心中顿时平和了。
也只能如此了,我期盼着,哲瀚能从过去的感情中走出来,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心中也不好受。
那日,我和皇上去了御花园,由戴恩德和安公公伺候,拍了不少照片,最后我和皇上删减,只留下几张我们都以为最美的。
“珍儿,这些照片真的和实景别无二致?”皇上翻弄着那些胶卷,不住咋舌叹道。
我淡望皇上,嫣然一笑:“待会臣妾会将这胶卷拿到暗房里过水风干,载湉到时候只管拭目以待吧!”
说完我忍不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便将胶卷拿出,来到腾出来的暗房中,将胶卷合着宣纸放入水中。
带宣纸风干以后,画中景物跃跃欲试、刻目三分。
“果然比画师所作之画还要入木三分……洋人果然厉害……”皇上眼放异彩,啧啧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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