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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染的眼睛里,闪着光芒,她用手抚了抚已经散开的发,一身湿却扔挡不住她仙气缠绕,散着的发,竟把她衬得有一丝女子的妩媚,她转头,望着她,轻声说:“凤羽,我自己去。”
她点了点头,嗯了声。
她确实也不敢跟着她去闯王爷闺房的。
漫染攥着手里的荷花荷叶,一股劲地跑进去,然后偷猫着身子看房门外的两个把守侍卫和贴身侍从楚孤,夏花秋言手里端着水,似乎已等了好一会了,夏花低低地对秋言说了句,端着已不冒气的水拐进别的房间,秋言就站在柱子不远处,静静立着,随时等候传唤。
漫染轻轻地吁口气,天气渐亮,雨还在沥沥下着。
她跑到正门不远处,大喊:“王爷王爷!……”
她只喊了两声,站在雨里一动不动,楚孤已像一缕游魂一般飘到她的身前,一只手握着她小小细细的脖子,只要微微一用力,她就会结束做人类的生命。
雨落在楚孤冷寞绝情的脸上,那双眸子紧紧瞪着全身湿透如落汤鸡却清新俏丽五冠纯净的脸上,她被他眼里的寒气吓到了,一动不动地紧紧攥着手里的荷花荷叶,大气不敢出地望着楚孤,不敢再讲一个字。
那双眼睛,被他吓到了,全身发抖,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那么大那么黑,又那么清澈,她还是孩子样子,散着的湿发,看着跟疯子一样,在这雨里,却又那么清灵娇俏。
门吱地开了。
漫染的眼睛转了转,望见为王爷开门的云黛和兰兰分别站在他的两边,他似乎真的一夜未睡,眼神有些疲惫,却扔挡不住他道骨仙风,飘逸的白衣,如墨的发丝,顺从地垂下来,纤尘不染,美到极致。
漫染腼腆地笑了,樱桃的小嘴,粉嫩的唇边荡着清泉一般的干净浅笑,楚景墨抬了抬手,楚孤虽有疑虑,亦是慢慢地放下差点被掐断的柔弱脖颈。
漫染没了约束,站在雨里,望着楚景墨咧着嘴傻傻的笑。
她手里拿着一片荷叶两朵荷花,如荷花仙子一般,也染着仙气。
云黛嘴角抿了抿,轻喊:“王爷,这贱婢交由云黛来处置吧。”
楚景墨听闻,眉头微挑,“兰兰,去拿身衣裳给她换上。”
兰兰气质如兰地把双手放在腰处抚了抚,收了话亲自带着秋言拿衣服去了。
楚景墨伸出手,漫染会意,欢快地跑到楚景墨身前,在湿湿的衣服上擦了擦还是湿湿的手,却怯怯地放地楚景墨的手上,他的手,暖暖的,这温度,直接就暖到了漫染的心里。
云黛侧了身子让漫染进了房里,然后出了房门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屋里就只剩下楚景墨和全身湿透滴着水滴的漫染。
漫染全身微微发抖,也不知是不是在池里泡的还是雨水淋的。反正在这夏季的雨天里,楚景墨发现她冰冰的小手微微地发颤,让她在桌边坐下,转身去拿干净的白色干布坐在漫染的身边,为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漫染怯怯的声音传过来:“王爷,听说你没睡好,我采了新鲜的荷叶给您泡茶……”
楚景墨拿着布的手放在桌上,静静地望着她,她全身湿透,更显得人小小的,头发也湿湿地滴着水,望着手里的紧攥着的荷叶和荷花不用想就是去莲池里摘的。
“你可知,那些荷花我从未应允人来采摘的?”
楚景墨依旧淡淡的声音响过来,漫染拿眼偷偷地望他,脸上忍不住地发烫,抿着唇说:“对不起……”
她采了他园里的荷花,却好像比他还委屈一样。
他的手拿着白布在桌边敲了敲问:“荷叶泡茶,荷花何用?”
漫染抬起眼,把荷叶放在桌上,拿着一朵开的正艳和一朵半开的荷花递向楚景墨的眼前:“昨儿个,要是奴婢惹王爷不开心了,奴婢是拿着花是来赔罪的。”
她拿着他池里的花向他来赔罪……
楚景墨有些好笑的望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板着脸问:“何以送荷花?”他的脑海里想着来赔罪的一般是背上要背着荆条之类的吧。
漫染细细地解释:“娘说荷花也是莲花,莲是君子,出淤泥而不染……”
楚景墨望着漫染,她说的极认真,极真诚,眼睛里如一汪水一般清澈。
楚景墨接过荷花,放在鼻间闻了闻,打趣道:“本王虽种了一池的荷,却从未闻过它的香……”他望着漫染干净的五冠,湿的发,轻言浅笑:“你帮本王放在花瓶里摆着吧。”
漫染起身,弯着眼睛接过楚景墨手里的荷花,四下望着楚景墨的卧房,左边有一道珍珠帘子隔着的应该是卧室,她打量着这极其高贵的房子,厅里摆着各种的古玩瓶子,她掂着脚,走到一个白色的花瓶里,里面什么也没放,上面只有一个美人衣袖飘飘地坐在树下看书,她笑了,伸着手去够那高出她一头的花瓶。
楚景墨望着那掂起的赤脚模样,起身,帮她把花瓶拿下来递给她,她低低地说:“谢谢。”然后把瓶子放在桌上,小心地把荷花插进去,轻声说:“一会我再去往花瓶里倒些水,这荷花能活两三天吧。”
转头看到楚景墨拿起白布帮她擦头发。
“等我再过几年,就会长得很高了。”漫染没由来地说这么一句,便乖巧地站在楚景墨面前让他帮她擦头。
楚景墨帮他擦头的手停了停,屋外有敲门的声音,他放下白布,轻声应答:“进。”
夏花推开门,兰兰手里拿着白色的衣裙进来同时给王爷请了安,低声说:“王爷,该上朝了。”
开着的门外天空阴郁,雨依旧在下着。
漫染乖乖地站在一边,走到楚景墨身前说:“王爷奴婢先告退了。”
楚景墨朝她摆手让她停下对兰兰说:“让夏花侍候漫染洗了身子把衣服换了,你先给本王换朝服。”
“是”
“是”
兰兰和夏花请了个礼,兰兰把衣服递给夏花,转身去服侍王爷换衣服。
夏花牵着漫染的手走出屋子转一个角,又看到一个房子,她推开门,里面已备好了热水,漫染怯怯地问:“夏花姐姐,我不然回去洗吧。”
夏花把衣服放下,转身关了门走到漫染身边蹲下身子帮她脱衣服,一边脱一边笑着说:“漫染,你要做凤凰了,还回那小屋做甚。”
漫染听着此话怪怪的,她背着夏花把肚兜脱了自己跳进洒满花瓣的木桶里,热水的温度浸满身子,她觉得头晕晕的,把整个头放进水里,夏花在水上说:“别憋坏了。”
漫染探出头,吃吃地笑。
夏花便拿着布帮她洗身子,一边洗一边说:“打从我被皇后派进王府伺候王爷开始,就没见王爷这般待人温柔过。”
漫染不但感觉不到开心,反而忧伤地说:“王爷真寂寞,我要陪着他。”
夏花帮漫染擦背的手顿了顿,笑:“王爷不愁吃穿,怎么会寂寞。再说等迎娶了王妃,他就真的不会寂寞了……”说完,又望了望表情果然变色的漫染轻笑:“傻瓜,你还是孩子呢,莫不是已开始会发春看上王爷了不是。”
漫染没再答安,闷闷地洗了身子便着急地从桶里站起来穿衣,夏花也不计较,帮她擦了头发,便一块帮着她穿衣,漫染这几年来,除了丫头统一发的服装,这还是第一次有了不同颜色的服装,白色的裙子,穿在身上凉凉的,漫染问:“怎么王府还会有我穿的这种衣裙啊。”夏花笑着:“秋言初进宫时就和你一般高呢,不过她因不爱言语的清冷性子有几分合爷的性格,便被皇后一起喊过来伺候王爷了。”
“皇后好疼爱王爷啊。”漫染随口说着。
“是呢,众多皇子里,就王爷是皇后的亲生的。”
漫染似懂非懂的哦了声,穿好了衣服,便拿着湿透的衣服对夏花说:“夏花姐姐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夏花笑:“你等下,这衣服,一会我给你拿浣衣处让人洗了,我去问下兰兰姑娘。估计这会王爷已上早朝了。”
漫染便坐在房间的凳子上,乖乖地等夏花,等夏花再来时,笑意更浓了:“漫染,王爷让你这年纪侍寝你可愿意。”她这话里调笑的气氛居多,但是漫染却一本正经地问:“什么是侍寝?”
夏花捂着嘴笑得更浓了,拉着漫染的手走出房门,带着漫染又去了王爷的住处,“皇家贵族里一般有都陪着皇子睡觉的侍妾,不过咱王爷这么大了,从没让人在他房里留过夜呢。这该娶王妃了,王爷倒瞧上了你,不想王爷怎么偏爱你这种没发育的小雏呢?”
漫染松开握着夏花的手,正言道:“不许这么说王爷,我就只比王爷小十岁而已。等过两年我就是大人了。”
夏花不笑了,这时有人端着粥进了房间,夏花接过,然后把粥端给漫染,轻声哄着:“先喝点粥。你还没吃东西呢吧。”一抬眼,看到了正流着泪的漫染,她心下一软:“漫染。”
漫染咳了咳,捂住嘴,泪眼迷离地望着夏花,夏花有些发颤的手去拿开漫染的手,一摊开,里面竟然有血,夏花吓了一跳地站起身,喊着:“来人找大夫……”
漫染拉住用另一只手拉住夏花的衣角:“没事我没事。”
夏花一脸地担忧,弯下身子拍漫染的背,轻声说:“都吐血了,还能说没事?”
漫染却不哭了,擦了擦眼,夏花就快一步地端了水盆让漫染洗了手,漫染说:“我记得第一次见王爷时,也吐了血……”
夏花愣了愣。
漫染接着似自言自语地说:“真奇怪,只要提及王爷,我的心一疼,就会吐出血来,都习惯了。除此之外,漫染一点事都没有呢。”
夏花彻底愣住了,看着漫染,她的发未干,所以她还来不及帮她挽发,正因为这样,她只十一岁的身子,却在眼角处有一丝女子才有的妩媚,清澈而不做作的妩媚,笑起来,那张渐开的五冠虽不及她妹妹凤羽一看就是美人,细细看来,却十分耐看,不难想,过几年,她长开了,不难成为这都城的一个大美人。
“漫染,你……”夏花犹豫了,不知有些话当不当说。
漫染却有些疲惫地看着夏花,勉强应付着:“我一定是因为什么耽误了出生,要不然,我不会比王爷小这么多岁的……”她说完,又低低地啜泣着。
这都城,万千少女心中的宸王,从不着急婚嫁,人都传言,他心里是心有所属的,谁也不知道他在等谁……
夏花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摆着她的背安慰道:“王爷让你在房里等他回来,你不然去王爷绣床上睡会吧。”
漫染恍惚地点点头,便被夏花带着去了里面的屋子,夏花伺候漫染上了床休息,她静静坐在床沿上,望着那张脸,她心里五味杂瓶,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漫染一沾被子便睡着了,睫毛上,还有她的泪水没擦掉,夏花为她盖了盖衣角,走了出去。
出了门口吩咐着侍卫不要任何人打扰房里的人休息。
但是,漫染睡在了王爷的床上,这个消息就如病毒一般,漫延了宸王府每个角落。
所有丫头婆子就连府里会武功的侍卫也都悄悄地议论着。
王爷果然不是不识人间烟火的仙,他做为人,终是有七情六欲的……终于对个人终身大事这方面想通了。
在王妃入府之前,终于有个丫头做了王爷为人二十一年后第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还是簌园里第二小的花奴……
她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样呢,奶香都没退干净啊……
王爷果然不做则以,一鸣惊人……
凤羽因为是漫染妹妹,终于平生第一次吃了三素三荤外加两汤……
她看着一脸讨好地小莲姐姐,却食难下咽,这些菜可都是她一直的愿望啊……
漫染哪怕是个侍妾,却还是高出了府里所有的丫头婆子,就连云黛以后也有可能要侍候漫染了……
凤羽说不出喜还是悲,她觉得漫染藏得太深了……她和王爷有如此的交情,却对她只字未言。
漫染的心机真是太重了。
凤羽握着拳头,她原来,在进王府里的第一天,就开始了为自己的人生大事作了打算了。
她应该为她开心啊,关于这些阴谋策略,她小小的凤羽简直就不足以在漫染的眼里。
她应该开心,她再怎样是她的姐姐啊,她不可能不顾着她的。
她想起了,漫染有时总是呆呆地来回说着:为什么差十岁,为什么……
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她心心念念的,是要做楚景墨的女人,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位子。怪不得自从她得知了王爷要娶王妃时,便一直心不在焉,是因为她必须要行动了……
想清楚这些,凤羽笑了,笑得美不胜收,仿佛天上的月光,笑得那样美,却美的模糊,让人想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凤羽唤着小莲姐姐和她坐下吃东西,小莲开心地答应了。
凤羽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合算着,她总以为漫染不去提六殿下是不想攀高枝,她总以为漫染清心寡欲带着忧郁,连自己的亲生爹爹也不去找寻,是因为她平常没所求,只想活着,然后照顾她这个妹妹,她真是想得太天真了,皇后的儿子,楚景墨,所有皇子里第一个封了王,不仅有了高高在上的荣誉,还有可能会在皇帝一命呜乎后有这个大皇子楚景墨继承王位……哈哈……原来如此,那个六殿下之类的简直弱爆了,这个大皇子不仅长相楚国上下无人能及,才识,背后的尊贵,哪里是那个天真的六殿下能比的……
哈哈哈……
凤羽笑得有些癫,小莲喝了一口老鸭汤,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小心地问:“凤羽,你是不是为你姐姐太开心了。”
凤羽望着小莲,又掰了一只鸡腿往嘴里塞,一边嚼着一边笑:“小莲姐姐,你觉得我姐哪好,会让单身了二十一年的王爷看上了呢?”
小莲愣愣的,不明她所指。
“而且呢,我姐还是个孩子啊,王爷可是个大人呢,他俩虽相差十岁,可是我姐可什么都不懂,连月事都没来呢。”
小莲四下望了望,还好没有任何下人过来,压低声音说:“凤羽,你这样就不对了,你怎么能不为你姐姐开心呢。”
要是换了她,别说侍妾了,就只要像夏花秋言一样服侍王爷也可以啊,毕竟王爷那么美那么美,美的跟仙儿一般。
小莲想着想着,口水就流下来了。
凤羽吃着鸡腿,望着一脸心驰神往的小莲,呵呵地笑起来:“小莲,我姐再怎样是个孩子,也比你个女人长得好。”
小莲的脸立马拉下来,臭臭地望着凤羽,听着凤羽接着说:“怪不得我姐现在能做侍妾,就因为这府里,连云黛也不及我姐半分的心机。”
小莲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她扶着桌子坐稳,双手合十作祈求道:“天,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姐啊,虽然我和漫染不熟悉,但我是能看出来,她是没心机的,她的眼睛,是我见过的人眼睛里,最清澈的一双。”
她说完,还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凤羽放下咬了一半的鸡腿。脸上有些阴阴的,眼睛……眼睛,清澈……
凤羽似做不懂的问:“眼睛清澈可以勾人吗?”
小莲想着王爷都拜倒了漫染的石榴裙下,于是点头说道:“是的吧。清澈的如水一般,越看越陷进去啊……”
她想着漫染那双眼睛,就觉得,那好像是天下最清澈的一双眼睛,不管看谁和谁说话,她的眼睛总能让人知道,她没有鄙夷,没有说假话,没有做作,没有骗人。
就是这样的,小莲不知所以地点着头,这样的一双眼睛才能配王爷那仙人儿一般的气质啊……
虽然,俩人站在一起,就好像一个爹爹牵着一个孩子一样……
咳咳,小莲拍拍胸脯,笑出声来:“没事,等漫染再过两年,就是个顶美的美人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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