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暖情 > 第十八章

??南清和何铭绪真正以伴侣的身份留在彼此身边有多久,已经没办法具体算了。两个人上班、下班都厮混在一起,一切都是这么顺其自然地发展下来。

    没有告白、没有立那些海誓山盟,只是某一天清晨醒来看到身边的人,才惊觉,哦,原来我们已经在恋爱了。

    但时间总不会太久,结婚也不过是三个月。这短暂的相处中,何铭绪始终是强大有力的保护者姿态,庇护着南清无忧无虑。

    像今晚这样委屈、撒娇的何铭绪,南清真地没见过。

    何铭绪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南清,我真地喝大了。我想你,你来接我成吗?”

    心底最深处的地方被轻轻撞击,水波荡漾,激起层层涟漪。而这之上,是冷酷冰霜,雾白的冷气往下压,企图将整颗心都冰封住。

    与何铭绪的外张不同,南清整个人都往内里缩:“你叫代驾吧。”

    听筒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何铭绪坚持:“我真地想你来接我。”

    南清透过门缝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蓝色的乌贼夜灯发出柔和的光,南南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自己的方向。

    南清一愣,南南冲她眨眨眼,然后继续沉默地盯着她看。

    南清干脆回到房间,在南南身边坐下,揉着他的头发。南南就很乖顺地躺着,一动不动,像个会眨眼的布娃娃。

    何铭绪的声音很低,在静谧的黑夜里,通过手机传来,越发撩得人心底发酥。南清冷静了一下,开口道:“或者叫司机,值夜班的司机是谁?”

    何铭绪停顿了下,毫无征兆地说:“南舒快出来了。”

    “什么!?”

    何铭绪笑起来,口气中有些许失落和惆怅:“果然啊……我说南舒快出来了,如果他最近表现好,就,就能出来。”

    南清瞬间明白了,追问道:“你在哪儿?跟谁喝的?”

    何铭绪叹口气:“我跟你说啊南清,现在的事情真不比三年前好办,难啊……”

    南清急了:“你是去请上边那些人吃饭了?”

    何铭绪还是笑:“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我不是为南舒,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但是我得把他弄出来问清楚了啊……”

    南清问他:“你到底在哪儿呢?”

    何铭绪反问:“你要来接我?南清,你表现太明显了昂!我办了这么大事儿,你好歹糊弄我一下。”

    跟醉鬼是没办法交流的,南清坚持重复一个问题:“你到底在哪儿?”

    何铭绪长出一口气:“乐闲居,妈的这几个货就爱附庸风雅,把自己比文人呢!”

    南清应道:“我知道了,你等着,我现在过去。”

    南清挂了电话,翻出随身带的通讯录,找到胡生的电话拨过去。

    南南伸出小手拉着南清是衣角,手指把玩着上边的线头,问南清:“妈妈,我们是不是要出去?”

    南清挣扎了一下,重重点头:“你困不困?”

    南南摇摇头:“我已经睡醒啦!妈妈打电话,南南自己穿衣服。”

    打到第四通,电话才接起来。

    南清直接了当地开口:“我是南清,你跟你们何总在一起没?”

    胡生正头晕脑胀的,听了这句瞬间清醒:“南南南清?!你说什么事儿?”

    南清耐着性子重复:“你在哪儿?何总在吗?”

    “没呢,我送王局回家,何总还在乐闲居。怎么了?”

    “总店?”

    胡生八卦之魂瞬间燃烧:“河西路分店。你要去接他?他喝高了,在秋堂休息。”

    南清:“恩,我知道了。”

    胡生激动起来,忙拦住南清挂电话:“诶等等,你是要去接他吗?那还用不用我再过去啊?”

    “还有车没?”

    “有,何总那辆牧马人停在西北角,钥匙你去了找找,应该是服务生收着呢。”

    “那行,你不用过来了,我送他回去。”

    胡生一想这到底是听她的还是不听?何总醉了,南清去接他,大半夜的,还不让自己过去,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那何总岂不是要失|身?

    关键是何总愿不愿意失这个身?

    身为一名合格的助理,胡生要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但这种事情怎么都算不准的。

    胡生正在纠结,南清说一句“有事再联络你,先这样”,然后不等胡生再说什么,她就挂了电话。

    胡生:“……”

    这下好了,天意如此,何总你自重。

    南清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就特别想哭,某种很复杂难辨的情绪在胸腔里转来转去,憋得一阵心慌胸闷。

    南舒马上就不用再受苦了,他回来和自己和南南一起生活,南家还有三个人,自己和南南还有亲人。

    再想到这一切都是何铭绪带来的。南舒入狱是他害的,南舒提前出狱也是他办的,什么都是他,打一巴掌给个糖,自己是该恨他还是该谢他?

    南清给南南穿上厚外套,抱着他在额头上亲了亲:“对不起南南,这么晚了还要跟妈妈出去。”

    南南回亲她:“我们去哪里呢?”

    南清拿上包:“舅舅马上就能出来了,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南南困顿的小脸上露出惊喜:“真的!?刚刚的电话是陈叔叔吗?还是,老坏蛋把舅舅放出来了?”

    这些年南清身边的男性屈指可数,只有一个陈慕,和她口中的舅舅。念书时也有男生想接近她,多半知道南南的存在之后就撤退了。

    回国之后就遇到何铭绪,南南看得出来,这个人和妈妈之间的关系,不同于超市门口卖蛋糕的大哥哥,应该和陈叔叔是一样的。

    南南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但他知道妈妈心中所想。

    要去要留,他能感受到妈妈所希望的选择。

    河西路在东区,离南清的住处不多远。兼之这个时间点路上不堵,南清打车到乐闲居也就是二十分钟。迎宾领路,带她到后堂,一路都是古朴低调的装饰摆置,有竹屏风,有假山细水。南南小声道:“妈妈,这里跟饭店不一样。”

    南南命不好,没能过上南家最鼎盛时期的生活,所见所闻也比南清兄妹俩小时差太多。

    服务生斜眼打量南南。南清摸摸南南的头,笑道:“都是吃饭的地方,坐下就有人给南南端上来。只不过吃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服务生又想到她是来找何总的,面色尴尬,忙收了目光继续带路。

    秋堂在最深处,是个小包间,服务生推开门退到一旁。南清进去的时候,何铭绪正闭着眼仰面躺在木塌上,长腿耷拉下来,垂在地上。

    包厢内只开了盏地灯,光线不足,看不清他的神情。南清在昏暗中看到木塌前端蹲了个女生,翘着小指帮他按太阳穴,似乎就能感受到柔若无骨的手贴在皮肤上的触感。

    隔着不到两米的桌旁,另一个女生把毛巾扔进盘子里,换了条新的,重新走到何总身边,半蹲半跪地替他擦脸和掌心。

    所以说,钱财和权利对人的吸引力是巨大的。

    何总是何总经理的时候,对于这般贴身的服务是抱持着敬畏的态度。他也会跟一帮不着调的男人出去玩儿,但在洗浴中心过夜也只是睡在那里,从不叫特殊服务。

    南清揪着他问有没有乱来的时候,他搂着南清亲了一通,末了感慨道:“什么阶层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连你还养不起,哪儿有心思去搞别的人。”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来着?

    经理从外边进来,疾步走到南清身边,低声道:“是南清小姐吗?”

    南清点点头。

    那两个女生都看过来,经理冲她们招招手:“出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

    门留了条缝,光线透进来。两人立刻停止手上的动作,结束了一场工作,神色坦然地走了出去。

    经理声音压得更低:“何总喝得多了些,胃不大舒服,药已经吃过了。您看是留宿在这里,还是叫车送你们回去?”

    南清倒不如他那般小心谨慎,随口道:“等等再说。”

    经理意会,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南清低头看南南,小奶包和她对视,彼此眼中的情绪差不多。

    南清开了吊灯,光线瞬间洒下来,刺得何铭绪皱眉抬手,手背遮在眼睛上。奶包扭着屁股跑到木塌边,趴在边缘气哼哼地看何铭绪,思考该从哪里下手。

    南清弯腰看着何铭绪,五指并拢,指尖在他头上扫过,抽了他一巴掌。

    明明一群人围着你伺候,还叫我过来干嘛!大半夜的,来看你如何享受吗!

    何铭绪一点反应都没有,南清又抽了他一巴掌。撒气为主,倒也没用多大力气。南清还担心惹恼了他,南舒的事情会黄掉。

    打了两下,南清突然又觉得没意思了,心底没抓没捞的,空了下来。她干脆在靠背椅上坐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何铭绪。

    以前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醉到这种程度。他酒量好,行酒令也是老手,一场酒局下来顶多是有些醉意。他酒品也好,从来不撒酒疯,回家了就是抱着南清亲一亲,被南清赶去洗澡之后就倒头睡觉。

    第二天多睡半天,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南清看着他嘴唇青白,血色褪尽,不像是醉酒,倒像是大病中。突然想不起来以前他也是这样的吗?他喝酒从来不上脸?还是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些细节?

    自己是不是太过自我了,因此忽略了很多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南南顺着木塌爬到何铭绪身上,跪坐在他胸前。

    何铭绪原本喝了酒呼吸就不顺,南南现在也有二十来斤,压上去之后,何铭绪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扭曲。然后南南伸出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何铭绪在窒息中醒过来,恍惚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呲牙咧嘴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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