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莫要小瞧了人。”按照系类念往常来说,她定是会坐下来与自己比试一番,可如今她只是回答了一句,却没有。鹿仑羽虽然不诧异,但她也觉得有些可惜。她静静的看着这七年不见,变了模样却又没变的系类念。
“经常打杀的人竟也懂这个,别人还好说,你可真不易。”
“你对一个刚见面的老友,就这么挤兑合适吗?”系类念现在倒是很想念那个十岁的小师妹,虽然也是一样的不近人,但也未像这般不近人。
“合适。”
系类念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指了指那把七弦琴问道:“对了,它叫什么名字?挺好看的。”
“曲幻。”
“!这么好看的琴你就取了这名?!”她心想这琴可真的是跟错了主人,若是跟了我,定会取个雅致不行的名字。比如琴旅或者是沉味之类的。唉,真是可惜了。她想到这里便带着那可惜的眼神看向了那把琴,又用糟蹋的眼神看向了鹿仑羽。而那位不会取名的主正将糕点推到她的对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道:“它能夺命。”
就见系类念一改可惜模样变为震惊的问道:“那你.....还弹...”她听说过这夺命琴,但是没见过。这下好了,不仅见过了,而且还摸过了。
“我已废它。”临了看了她一眼补充道:“琴声,是愉悦还是悲愤,不都是自己弹出来的。”
“你这里还有什么稀罕玩意儿?你这个稀奇古怪的人。”
“多了。你想看吗?”系类念见她一脸“看了你可别后悔的”表情就越发想看,立马表示同意。鹿仑羽站起身带她进了最偏僻的一间房屋,平常人家这是厨房的位置。而这里不像是厨房,门紧闭着,鹿仑羽站到门口做了个推门的手势,转头询问道:“确定要看?”
“莫非你藏死尸了?”
鹿仑羽见状也不废话了,直接将门一下推开,屋内有些阴暗潮湿,是不常开门开窗的缘故,有些气味倒是没什么,真正让系类念有什么的是那些瓶瓶罐罐。
系类念发誓她从未看到过这么多..这么多瓶罐...不知名的药材都在这罐子里....还有些..不常见的虫子...她丝毫无气势喊道:“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怕药罐的吗!..”
“不记得,还有我问过你了。”话是虽说的不记得了,可那手似乎是嫌门开的不够宽敞,还想再开一些。
“你狠...你够狠...”
“看够了没?”她也遵照自己手的意愿并没算关门,而是又将门打开了些,视野更加宽阔了。
“看!够!了!”系类念瞬间背过身去了,咬牙切齿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玩意到底能干吗?这么多..”
“能治病。”她将门关严实,回答道。
“你有病?”鹿仑羽听见这句话又做个推门的手势,系类念立马闭了嘴。
鹿仑羽笑问道:“去吃什么?”
她用了平常最哀怨的语气问道:“这想起来了?吃饭的点,早饭还是午饭?”
“晚饭。”
“.........”系类念看了看这些空余的房屋,捅了捅她胳膊小声问道:“这就没了吧?”
“记不清了。”
系类念听见这句话,觉得真的不能多说话了,她真的怕气死。或者说是她怕被吓死。头也不回的向院外快速走去,边走边道:“回来给我打扫房间!我是住定了!你是改变不了我的想法的!”在后方的鹿仑羽也不理她,她也习惯了...仿佛回到了七年前,师兄与她们两个人。
直接跑去鹿仑羽的房间将火凤剑给她拿出来,扔了给她。喊道:“剑人,拿好你的剑。”
鹿仑羽将剑接住后,把剑系到腰上,抬头问道:“吃什么?”
“玫瑰酥。”
“不换?”
“不换。”鹿仑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系类念不信她。
到了一家小的酒楼,这个点人还不算多,但是她们一进去,声音更是变小了些。她们直直的走到柜台前,果不其然,她对伙计道:“什么常吃的糕点都来一点,不要玫瑰酥。”
“好勒,二位姑娘找个地方坐吧。冲着门那有些冷。最好是找个挨墙的地方。”伙计转身对厨房喊道:“各式各样的糕点都各来两个,不要玫瑰酥。”伙计看她们两个人,反正也是试吃各口味的,好吃的话再来买,多了的话可就浪费了。就自作主张各来了两个。
“多谢。”鹿仑羽吩咐完坐到了离柜台挺近的桌上,剩下的人几乎都惊呆了,因为基本上没有见过她,更是没见过系类念,这下就跟见到了什么大名人般,都恨不得将椅子搬到她们面前似得。不过系类念全程听得那叫个心难受..也没心情调侃鹿仑羽,她坐到座位上问道:“为何?”
“什么为何?”鹿仑羽装作听不懂。
“.........你,自有天收。”
“多谢祝福,我还以为阎王爷收我呢。”
不大一会的功夫,伙计端着好几个盘子,上面来了很多叫不上名但是挺漂亮的糕点,轻放到桌子上,期间一边为她们介绍一边用眼风扫视着鹿仑羽腰上的剑,系类念见状笑问道:“小哥,怎么了?这把剑你很稀罕吗?我瞧你看剑好几眼了,莫非你是对剑主人?”不怀好意的语气,鹿仑羽倒是没脸红,这伙计倒是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伙计正好也布置完了,尬尴摸了摸头发回答道:“不是,只是看姑娘带剑,带剑的姑娘的虽然挺多的,可总感觉这把剑..有些不太寻常..说出来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系类念却摆摆手笑道:“剑哪有寻常不寻常的,不过是保命或杀人的东西。再不济就是个装饰的东西。”
“姑娘说的也是。两位姑娘,慢慢吃。若有合口的了,告我们一声,下次就多弄些。”
“有劳费心了。”鹿仑羽把账结了之后,又给了伙计一些小费。
“哪里,多谢姑娘。”伙计微微弯了个腰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系类念这才看了看桌子上布满了糕点,小声喊道:“不是!我说你是不是疯了?”满满一大桌子就算了,这碟子上还有碟子。碟上碟,许多人都往这里看了过来,成了看美人还有看美人的食量。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只是觉得鹿仑羽有种喂猪的感觉。
“吃吧,没有玫瑰酥。”
“我!耳!朵!没!聋!”她听得见鹿仑羽对伙计说的那句不要玫瑰酥。
鹿仑羽感到对面有陌生人的气息,一抬眸,便看见了系类念身旁站了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不过那眉宇间透露出来一股子书生的气息。男子开口道:“主子。”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可面上倒是不显山不露水。
“毅清,怎么了?”名唤毅清的男子对系类念打完招呼后,对着鹿仑羽倒是轻轻地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鹿仑羽也倒是给了个面子,回点了下头。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鹿仑羽,便对系类念开口道:“主子,请速回树之苑。有要事。”
“没事,当她面也可以说。”系类念抬头望向了毅清,可毅清倒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说。见此,系类念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对鹿仑羽歉意道:“那好,你先自己吃。我速速就回。如果良心能够被你发现,我希望我回来,桌上有玫瑰酥。”
鹿仑羽轻轻点了点头,系类念也不犹豫,便站起身就随着毅清离去。见系类念走的无影无踪了,便叹了口气。轻声道:“对不住了。”
天时地利人和。就是不知道她去的这个地方到底利不利。
不过她是为了系类念好,毕竟这个地方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若不是她要寻的东西在这里,她不会断然踏入这片死神之地。她不愿与老天冒险,她更是不愿与死神粘钩。
可这个地方不与死神粘钩,因为它就是死神。
她从自家后院的荒山,抄小路到了雾城。那片荒山离雾城可是近得多,既不引人瞩目,也省了时间,到了雾城之后,被人看了又看,好奇疑惑的或乱自猜测的目光都紧随着鹿仑羽,她倒是悠闲的不予理会,也是没心情理会。那雾城有两道城门,紧挨着玄潭崖的城门任何时候都不能关,也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正好也方便了鹿仑羽。走出雾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广阔的草地,还有一片深至马蹄的小河。可是这么优美的地方,却没有一个孩童。再往前走一些,就是一座山崖,一些起伏的山脉,高高低低的轮廓。其中那最高的一个山,似乎是冲破了云端般,好不宏伟壮观。那便是玄潭崖。
玄,玄奇。潭,潭水。崖,山崖。甚至与其他山崖无任何区别,陡峭的山壁,那些矗立的青松,崎岖不平的山路。偶尔会有几只野兔飞快的跑了过去,又或者是其它小牲畜。若说这世间最美丽的景色是哪里,那必是玄潭崖。若问这世间最恐怖的地方是哪里,那也是玄潭崖。
她坐在那唯一一个客栈里喝茶,她心里倒是小小的赞叹了一下掌柜要钱不要命的想法。喝完了正要给掌柜钱时。就听茶掌柜的笑道:“姑娘,去这玄潭崖的人可是多了去。不过这姑娘家的,我就只见过两回。”
“哦?”
掌柜的平时也和那些人搭不上个话,本就是无趣的很,以前见的漂亮姑娘,虽然绝色,可是她压根都不搭理自己的。这回见了个面具姑娘不说,虽然看不清脸,但这气质与那双眼,便知道此人,绝对也是美人。这美人竟理了自己,原本还是面无表情的,立马变成了笑脸:“原本想营点小买卖的,在这里建了个茶馆,没想到,我可算是赚翻了。”虽然他没有说完,但鹿仑羽知道他说的是那未回来的人,物件自然而然的也就属于了他。
“不过,姑娘,这玄潭崖可是大得很,你莫非真要进去?”带了一种可惜的眼神看着她,上次那个姑娘就够可惜的了。把东西放在这里,人没出来。还没等他回去将包袱的东西倒出来呢,一眨眼的功夫,那包裹没了。当时可算是把他给吓了个狠的。
鹿仑羽轻轻点了点头,拿起了包裹,慢慢地走了过去。掌柜的惊讶的看了她半晌,自言自语道:“这世道可真奇了怪了。”
掌柜的眼里,但凡是进这玄潭崖的人,那就是个死人。
仔细一听,还能听见了那淙淙的小溪声。她勾唇笑了笑。在这等悠闲自在的环境里,不笑那也太不解风情了。不过她也有些怀疑,这医月花真的存在么?真的在这里吗?那可是多少人寻觅的东西。怎么会被人寻不到。她正在琢磨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姑娘家的,就不要去那种地方了,危险得很!”转身看见一位老大爷缓缓走了过来,那步伐的力量与他的面相可不成正比。鹿仑羽看老人家是对她说又不是对她说。有些惊奇的看着他,这老人家何时来的?低声问道:“老人家?怎么一人来这里了?”
老人家却不答她这个问题,径直穿过她走了过去,步伐有些缓慢,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悲凉。他走到一块凸起来的石头前,慢慢蹲下了身子,爱怜的眼神,从那浑浊的眼睛里散发出来。有一种时光的韵味雕刻的感觉。他苍老的手指轻柔的摸了摸那石块,突然,他笑了,脸上的沟壑也像是被填满了一样,像是能恢复了年轻时的模样,突然又生气道:“不要去那种地方,危险得很!跟你说了你不听!”他的语气很生气,可那眼神却是那样的一往情深。
他神情的看着石碑好一会儿,突然笑道:“你这冒险冒的可真好,独留我一人在这个世间十八年,人能有几个十八年......你也定早转世到了那好人家,也好,也好,现在不必跟我这糟老头子受这要饭的罪了。”
鹿仑羽看着老人家的背影,觉得有些苍凉。老人家站起来了身子,看也没看鹿仑羽一眼,只是在越过她时,老人家停了下来,开口道:“年轻人,里面危险得很。若姑娘非要进去不可,那老朽也拦不住,只是想奉劝姑娘一句,若只是为了舞九环那东西,不值得赔上了命,不值得...”
鹿仑羽知道他话还未说完,也没开口询问。等着他说。不过鹿仑羽心里挺惊诧的,这老人家怎么会知道的,虽然是很多人知道的消息,但这毕竟不是公开知道的东西。
对于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家来说,这个是他知道不了的消息。
老人家像是知道她怎么想的,回道:“秘密,终究不会是秘密。”老人家说完再也没有开口,而是从来的方向,又归了去。
似乎将这世间走了个遍,尝了个遍,换来的不过是孤独终老。
只是因为他口中的那个人,独自冒险,独自赴死,也只留他独自一人。
怨吗?恨吗?烦吗?累吗?苦吗?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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