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里的宫装萝莉】
别致的房里十分安静,只有裁缝偶尔裁剪布料的声响。坐在梳妆台前,心随正好奇地看着镜中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忽地房间门被推开,一个灰头土脸背着画板的短发女孩气喘吁吁地靠在门上。
“女朋友?”女孩待气喘匀了,才抬起满是油彩的脸冷冷望着心随,“别做嫁入豪门的梦,苏乔姐才是我们家承认的少奶奶。”
手中的桃木梳应声而断,心随缓缓起身,化了一半妆的苍白脸在残阳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她慢慢走到女孩面前,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我脾气不是很好,所以你最好不要说我不爱听的话。”
不知是被心随的话震慑住,还是被她这诡异的气场吓到,女孩哼了句就涨红着脸转身跑开,背上的画纸散落一地,全是些扭曲的花纹。
“小姐别理她,她就是个怪胎。”拿着粉饼的化妆师对着心随讨好地笑笑,“在姜家,除了少爷没谁理她的。”
“她是年的妹妹?”
化妆师嘲讽地笑了笑,“她可比不上少爷的身份尊贵,不过是大老爷从外面捡回来的怪物。”
晚宴要开始的时候,姜年有些忐忑地敲了敲门,虽然同意让心随去装扮,但是款式必须保守是他的底线!要知道她可是古人!不露肉是基本原则!
漆门慢慢打开,化着清淡妆容的心随笑意盈盈地扯着精美刺绣的宫装裙转了个圈,“小哥哥,好看吗?”
回廊里的壁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心随那一直苍白的脸此刻面似芙蓉,搭上那脱俗的气质,就像从年画里走出来似的,姜年有些看呆,随即故作自然地扯扯领带,“还行吧。”
心随笑了笑,快步走到姜年旁边,踮起脚在他耳边悄悄说道,“小哥哥,你每次说谎的时候,耳朵都会红。”
“好吧。”姜年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我觉得很好看,好像在哪里看过一样。”
心随楞了楞,继而激动起来,急切地看着他,“在哪儿看过?”
“年画?”心虚地斟酌着用词,姜年不太想让心随知道,他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是个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十分可爱,就是看不清脸。现在的心随,就很有梦中的观感。
失望地垂下眼眸,心随在心里打完气后才抬起头漾出抹笑容,仿佛她刚才的激动只是幻觉,但是那笼罩在她身上的失落,姜年还是看了出来。
“不要怕,有我。”低下头认真执起心随的手,姜年紧紧攥住,他知晓这里距离她的朝代十分遥远,但只要有他在,就完全不用担心,他已经让她住下来,那就会好好护着她。
心随微微点头,完全不知道姜年已经把她的失落解读到爪洼国去了。
两人步入大厅的时候,心随就知道有股严厉的目光注视着她,她顺着视线望过去,穿着正规中山装的男人端着个考究的青瓷杯,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对着男人礼貌的笑笑,她毫不在乎地转过头,这个人想必就是姜年的父亲,而且很不喜欢她,但是那又怎么样?除了姜年,她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千年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大厅因为姜年的到来,掀起了小小的高潮,很多服饰考究的人端着酒杯迎了上来。姜年皱着眉,很不情愿地接下,刚准备喝就被双瘦弱的手截住。
“我有些口渴,能让给我喝吗?”心随眨巴着眼睛开口。
姜年再三确认她能喝后,才把酒杯递给她,同时心里升起股暖意,就连他的好兄弟乔南都不知他对于烟酒一向是不喜好的,但出于场面,他每次都把酒喝得滴酒不剩,然后在家里躺几天的尸。
心随一口喝完酒,顿时吐了吐舌头,不满地凑到姜年耳边说悄悄话,“这酒绝对是次品。”
“哈哈哈。”姜年没有丝毫形象包袱地捧着肚子爆笑,要是他二叔听到这话肯定要炸毛,这些都是他的藏品,据说是埋了几十年的极品女儿红,轻易不拿出来的,这次为了给他相亲,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旁边的人见心随喝完酒还面不改色,心里都有些惊诧,就是他们这样的酒鬼喝下这么杯纯度的酒都会有些发蒙,这小姑娘不简单啊!于是纷纷把酒杯的朝向转向她。心随倒也来者不拒,虽然这酒有些次,但总归是酒,她有许久没喝,还是有些怀念的。
到酒席开始时,那些人才惊叹着回到座位,期间还有很多人想把心随拉到他们那桌去继续讨论酒,这才是真正的酒行家啊!可遇不可求!但由于姜年的坚决反对才作罢。
“看不出你还是大酒鬼。”趁人走完,姜年才感叹地拍拍还是面色如常的心随。
心随低下头,随后小小声地开口,“因为小哥哥你不喜欢喝酒啊。”
俩人入坐后,桌上的气氛有些微妙,因为苏乔也端坐在主桌,并且就在姜止元的旁边,而姜止元是姜年父亲,坐在他身边的意义不言而喻。
“姜年。”看到姜年漫不经心的样子,姜止元声音不大,但谁都能听出不满,“还不坐过来。”
姜年一改平时的嬉笑脸色,“我要陪我女朋友。如果你看不惯,我可以去别桌,当然也可以滚出这里。”
姜正国咳了咳,“都别废话,麻利给我开饭。”
在老爷子的发话下,菜很快上齐,只见他笑眯眯地开口,“小丫头,多吃点。”话落就有下人把各式菜都夹了点到心随的盘子里。
这时桌上各人的表情都变了变,捉摸不透老爷子的用途,难道是默许来路不明的野丫头麻雀变凤凰?尤其是姜止元,脸色十分差。
“爷爷,三叔没有回来吗?”毫不顾忌地夹起心随盘子里的菜,姜年有些奇怪他那喜欢凑热闹的三叔竟然没来。说来奇怪,姜家门规森严,就出了姜止尚这个叛逆的,一心要走商界,连老爷子的棍子都打不回来。还好最后倒也算争气,在商圈混得如鱼得水。
姜正国哼了声,“被花边新闻缠身,不敢出门了吧。”
姜年噎了下,好像最近杂志是有报道过,他家那个三叔最近正在捧个女明星,号称要打造出个功夫女巨星。想了想女明星那娇滴滴的样子,姜年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
晚饭就在众人神色不一的情况下结束了。在舞会开始前,大家都在花园里散步消食,只有姜年带着心随偷偷地跑到后院。
寂静无声的后院有着个超级大的池塘,此刻在奶黄色的路灯下显得特别祥和宁静,大片的睡莲在水里漂浮着,连空气都浮动着些许甜腻的荷香。
“我最喜欢这里了,莲花太美。”姜年舒展着身子,整个人是难得轻松的姿态。
心随笑了笑,手轻轻抬了抬,整个莲池的睡莲都悬浮起来,围绕在他俩的周围,一时间,仿若跌入了仙境,“小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此钟爱莲。”
“以前?”姜年抓住关键字,颇有些好奇地问到,“千年前真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笑着摇摇头,心随取下朵粉嫩的睡莲嗅了嗅,“不是一模一样,你就是小哥……”她突然怔了怔,跑到池边双手摊开,不多会儿,就有块裹满了污泥的物体缓缓从池里飞到她手上。
心随震惊地望着手上的物件,手颤抖了很久才慢慢拨开污泥,在月光下,那些字慢慢变得清晰,蹲下身把玉佩洗干净,看着水面上她和姜年的倒影,泪就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这是她的玉佩!她的小哥哥送给她的玉佩。如今玉佩犹在,那个送玉佩的人却早已不知消失在何处了。
姜年并没看清上面的字,只能判断是块玉,他疑惑地看着心随,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轻轻拍了下她的头。
“小哥哥,喊喊我。”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暖,心随握紧玉佩放到心口。
“心随。”
“莫心随。”抹掉泪水起身,心随转身看着姜年,“我叫莫心随……莫心随……”
“莫心随。”姜年叹息着垂下眼眸,他觉得是时候去查阅下这块玉佩的来历了。
舞会开始的时候,心随披着姜年的外套低气压地坐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玉佩。还记得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将这块打磨得圆滑的玉佩挂在她的腰间,笑得犹如春天柳树上最鲜嫩的柳条,那么让人心醉。
“姜年,说好的请我跳舞呢?虽然现在是西装。”苏乔走过来,似是没看到心随一般。
姜年皱着眉想要拒绝,却见心随仍低垂着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好。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赌气什么,就是觉得心随这样沉默低落的样子特别刺眼。
优美的音乐萦绕,舞池里的俩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心随耳边传来的讨论声一声比一声清晰。
看吧,就说姜少只是玩玩。
穿上龙袍也当不了姜家皇后。
苦着哭丧脸给谁看啊,还想摆脸色给姜少吗?
……
捏着玉佩起身,心随看了眼舞池中正在起舞的人,木然地就往外走,就连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滑落在地上也没有理会。
密切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姜年看到她往外走,心里焦急起来,但是又不好此刻离开,只好耐着性子跳完了这支舞。音乐结束,他就立刻跑了出去。
苏乔站在原地,整个人还维持着跳舞的姿势,随着下一曲音乐,她又独自旋转起来,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
四月的夜晚,已带着微微的暖意。姜年跑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心随孤寂地坐在石阶上。他轻轻地走过去,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头,“我们回家吧。”
心随抬起头,正想说些什么,忽而眼角一闪,如闪电般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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