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失婚三十四天 > 第3章 第三天 负荆请罪

??曾爽儿昏天暗地睡了一夜。

    即使百般不愿,即始诅咒了千遍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但睁开眼却看到太阳仍旧照常升起。

    “爽儿,起床,”林子超把房门敲得怦怦作响:“快点,又迟到了!”

    林子超昨晚依然睡在客房。最近他和安迪正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炙热时候,恨不得将两个人日日夜夜腻在一起,自然也无暇顾及曾爽儿。

    上班?曾爽儿冷笑。

    且不说她用窃听器捉奸的那场狗血剧,单就是毁了一幢教学楼那笔帐,就足够被全校师生拖出去鞭尸了。她还有班可以上吗?!她还可以上班吗?!!她还有脸上班吗?!!!

    曾爽儿想拉开门,对林子超大吼大叫,想对他拳脚相加,甚至想寝其皮,啖其肉。

    如果不是林子超出轨,曾爽儿就不会惹出那么多的事端,或许她依旧是艺校里那个人人尊敬的曾老师。

    可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曾爽儿亦深深知道,那些女人惯用的撒泼打闹的小把戏,那些任性发泄的小脾气只能用在深爱着她的男人面前。

    而林子超早已有了新欢,不管是撒泼还是撒娇,不管是哭闹还是上吊,即使是杀了他,都将成为林子超厌倦她这个旧爱的N个理由。

    曾爽儿觉得林子超像个气球,她曾把所有的幸福和快乐都系在他身上。可是现在,林子超这个气球飞了,而她也从半空中摔落了下来,事业和爱情碎了一地。

    这真是令人绝望而愤怒,曾爽儿死死压住心底的怒气。隔着门,平静地说:“我今天不上班,你先走吧。”

    “噢,”林子超没有犹豫,转身下了楼。

    宝莱驶离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就象每天再平常不过的离别一样,但曾爽儿知道,这次确确实实不一样了。

    从今天开始,那些无数个并肩出门的清晨,那些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傍晚如沓遥黄鹤般一去不复返了。

    世道如此沧桑,曾爽儿来不及悲凉。

    她要实施那套在心中盘旋了一整夜的方案——负荆请罪

    两个小时后,曾爽儿站在了旭升旅游集团的大门口。

    旭升,曾一手将郢城打造成了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小镇,曾爽儿之前就知道。

    现在到了门口,只扫了一眼,不禁肃然起敬。隐约可见的亭台楼榭,蜿蜒曲折的小桥流水,一眼望不到头。这不像一个公司,倒像是郢城的一张自然风景名片,神秘而雅致。

    曾爽儿站在门口,觉得自己渺小得仿佛一颗尘埃。她突然有些后悔了,或许不该这么贸然来找方旭的。

    但是,看看手中的荆条,她知道已无路可退。

    这根价值不菲的荆条是在李茉莉的店里赊来的。李茉莉倾情强力推荐,并再三强调,这件衣服是她们衣衣不舍男装店的镇店之宝。

    镇不镇店,避不避邪曾爽儿不知道。

    但是,这件衣服的标签上,仅那一长串数字就能给她带来强烈的肉痛感,就足以证明这是一根合格且给力的荆条。

    提着这根名贵的荆条,曾爽儿鼓起勇气往旭升的大门里冲,不指望能挽回这人生的败局,但求能够亡羊补牢。

    旭升门口站了个保安,个子高大而健壮。

    见到曾爽儿,保安刷地一个敬礼:“请问您找谁?”

    曾爽儿说:“方总。”

    “有预约么?”

    “没有,”曾爽儿摇头,没想到见个人还要预约。

    “那恐怕不太方便,找方总的人太多了。就算政府要员企业高管见方总都要预约,别说你一个闲人了。”

    “谁是闲人了?谁闲了没事来找他?!”一向骄傲,且受人尊敬的曾老师没想到居然也会被人鄙视。她羞愤地扬了扬手中的衣袋:“我是来给他送衣服的!他的扣子我也找到了!”

    曾爽儿的话很有气势,很无厘头,当然也很让人浮想联翩。

    保安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横坚交叉地扫描着曾爽儿,恨不得要从她身上扫出个地雷出来。

    “哎,”就在曾爽儿强自镇定,瞪大眼睛,已经作好与与保安殊死一搏的准备时,保安突然一咧嘴:“您等等,我帮您问问!”

    说实话,方旭会不会见她这类“闲杂人等”,曾爽儿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为了维持那点可怜的自尊,她甚至趁保安打电话之际,悄悄退到了大门外,摆出一幅不待保安轰人,时刻滚蛋的姿势。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您是方总的重要客人。”保安挂了电话,追出来对着曾爽儿一连说了四五个对不起,态度忽然毕恭毕敬:“您请进,我这就带您见方总。”

    这一带,就到了方旭的办公室门口,保安又再三致了歉,才恭敬地离去。

    如此礼遇,曾爽儿倒是始料未及。

    方旭的办公室是黑白相间的冷色调。最显眼的,莫过于墙角一款相机,昂首挺立在半人高的三角架上,和他的主人一样,冷艳又倨傲。

    曾爽儿进去时,方旭正坐在老板椅上,冬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投射在他面前深红色的办公桌上,显出一丝淡淡的暖意。

    方总,曾爽儿来不及细看,她疾步上前,双手将衣袋递了上去,熟悉地背着老套的道歉词:“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请您原谅。”

    抱歉?方旭疑惑地看着衣袋,眉头轻蹙:“曾老师,你确定你是来道歉,而不是来报仇的?!”

    “啊?”爽儿噎了一下,这话从何说起?

    “现在,估计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来送衣服了。”方旭身体轻轻地靠在椅背上,一派从容淡定稳如泰山的气势:“也许此时,他们正在推测你我的关系。或者猜测,我和你一夜风流,战况激烈,甚至连扣子都落在你家了。”

    这……曾爽儿浑身一抖。什么意思?!是要赔他方总的名誉损失费么?!

    第一次见方旭,她赔光了钱包里所有的钱。第二次见他,她搞没了一幢教学楼。今天再度相见,光一条荆就花了她大半年的工资。

    曾爽儿顿时觉得脑袋生生地疼。

    真是沙滩子赶泥鳅——越赶越深!

    看来想要挽回教学楼是没指望了,既然如此,何必废话!想到这里曾爽儿掉头就走。

    “曾爽儿!”方旭拍着桌子站起了身。

    “干什么?!”曾爽儿顿住脚步,她也问得很直接,连起码的称呼都省了。

    教学楼的事黄了,她的工作也就没了。一个女人同时失去婚姻事业,自然是无所畏惧,当然更别指望她有什么好脸色。

    “嚓”一声轻响,方旭点燃了烟。火苗跳起的瞬间照亮了他清冷的脸庞。

    “你在跟踪你林子超?”方旭偏头点了根烟,气定神闲地吐出一串烟圈儿,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儿。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曾爽儿措手不及,心里慌乱了一下。但随即坦然了。

    “是。”曾爽儿点头承认。昨天她亲手导演的那场狗血剧,想必已经传遍了整个校园。

    “为什么?!”方旭深吸一口烟,皱着眉头。

    “当然是想离婚时多分家产,能他尽身出户。”曾爽儿咬牙切齿:“最好让他痛哭流涕,跪地给我唱《征服》!”

    “哧,”方旭哂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曾爽儿一眼:“你,有家产么?!”

    家产,自然是……没有!曾爽儿半晌说不出话来。房子是林子超在婚前买的,车子也登记在林子超名下,她的工资又一直用于还贷。曾爽儿早知道房子,车子,票子与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见她不语,方旭将烟徐徐吐出,讥笑地问:“你这么厚颜无耻地跟踪他们,又不肯当众拆穿。怕不是为了家产,而是奢望有浪子回头吧。噢,对了,昨天那个窃听器砸到地上,是不是很不舍啊。”

    这话真真切切地戳中了曾爽儿的痛处,她确实对林子超余情未了,但用得着被人羞辱吗?

    曾爽儿索性更加恬不知耻:“当然不舍啊。本来打算留着慢慢听的,结果被你们发现了。哎,真可惜啊!”曾爽儿半真假笑着叹息,但是曳在空气中的尾音仍旧泄漏些许颤抖。

    “神经病!”方旭烟蒂死死摁进烟火缸,怒骂:“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儿,曾爽儿你脑子被门夹了么?”

    是的!脑门夹了才会蠢得留在这里,听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冷嘲热讽呢。

    曾爽儿转身欲走。

    方旭就在曾爽儿转身的瞬间,拉住了她的手。

    曾爽儿知道自己应该甩开他的。可是,方旭的掌心却有种说不出的厚实和温暖。

    她有多久没有牵过男人的手了呢?以前林子超总埋怨她没有女人味儿,都不会主动牵他的手。后来,她终于放下骄傲主动去牵他的时候,他又常常甩开她,嫌她的手太凉,冰了。

    再后来,她改为扯他的袖子,他又不耐烦地说,唉,曾爽儿,衣服都被你扯坏了!

    有一次,曾爽儿坐观光电梯从顶层下来,透明的玻璃电梯下行的瞬间,她头一阵眩晕,本能地拉住林子超,可手刚刚伸出去,又生生地缩了回来。

    是的,不去牵手,自然也不会被甩开。即使恐高,也要不倚不靠,倔强站立。

    或许是手指冰冷久了,本能地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可是,为什么从方旭那白皙,修长的手指里,传来的丝丝暖意,竟能将她心中的薄冰慢慢融化呢?那些委屈从心底渐渐漫上眼眸,最后越聚越多。

    曾爽儿抿着嘴唇,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方旭,生怕一不小心眼泪就漫溢了出来。

    “唉,不要哭,逗你玩呢。”方旭后悔轻叹,他手掌轻轻一扯,曾爽儿就猝不及防地跌入了他的怀中。

    不要哭,这句话似乎带着魔意。

    泪,突然如不可控制的洪水一般,飞速地从眼眸倾落下来。可弹钢琴的手指更快,泪水飞落的瞬间,曾爽儿快速地拭去那抹湿意,猛地推开方旭,讥讽道:“方总,您勾搭人的水平愈发长进了呢。”

    竟敢用他的话来堵他,方旭觉得好气又好笑。他承认曾爽儿挑眉嘲讽的强悍样子,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仿佛,她先前的柔弱根本就是他的一个错觉。

    方旭眉眼一沉,抱着曾爽儿就吻了下去。

    唔……

    这个色狼,曾爽儿彻底蒙了,拼命挣扎。奈何方旭已死死搂住她,霸道而直接地堵住了她的唇,和他性格一样,坚定不留余地的辗转流连。

    被人肆意轻薄,曾爽儿岂肯饶他!抬腿向方旭的重要部位狠狠顶去。

    方旭早已察觉,身体微侧,轻轻躲开。曾爽儿也趁机挣脱了出来,戒备地看他。

    曾爽儿,这才叫勾搭!看着曾爽儿水意汪汪的嘴唇,方旭满意地轻笑。

    真是小婴儿喝稀饭——卑鄙(baby)无耻(无齿)下流。曾爽儿深吸一口气,拉开门,狂奔出去。惟留一个衣袋,静谧而孤独地立在办公桌上。

    衣袋里是件大衣,样式简单,摸在手中柔柔软软的。

    方旭咬咬唇,不经意地勾起一抹笑意:“嗯,还是曾爽儿的唇更软一些。”

    然而,当方旭视线落在衣袋角落里,那颗用透明胶带封存的银灰色扣子时,笑容却倏然凝固了。

    该死的曾爽儿,阳春街车流滚滚,她不要命了!

    紧紧握着那枚熟悉的银扣,方旭恼怒地走到落地玻璃窗前。

    曾爽儿正站在路边等车,远远看去孤单而弱小。

    方旭想起曾爽儿攻击他的动作。忍不住轻笑,曾爽儿抬腿时的那点犹豫分明是在提醒他了。所以,他才可能全身而退了。

    曾爽儿就象一只刺猬,时时刻刻竖着身上的刺,可是,她那颗柔软的心,怕是连林子超都不懂吧。

    肩上有些濡濡的湿意,方旭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想起刚才拥抱她时,她那湿漉漉的眼睛和纤细柔弱的腰身,突然心生不忍,先前生出的那丝恼意也淡了。

    曾爽儿,虽然你已忘了我,但我仍要护你安好!

    既然你乐意跟踪林子超,那我也就成全你!

    方旭拨通内线,冷漠吩咐道:“明天约一下金烨燃气公司的杨总。”

    “好的!”电话里传来秘书甜美干练的声音。

    方旭挂断了电话,目送曾爽儿离开。

    这是决定离婚的第三天。

    厚道一点儿说,曾爽儿负荆请罪变成了弄巧成拙。

    刻薄一点儿说,曾爽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心理洁癖极其严重的曾爽儿,恨恨地将牙刷扔进杯子。唇齿间那抹甜腻味儿真是让人意乱心慌。

    算了,曾爽儿对着镜子安慰自己:“被狗咬了,难道还再能咬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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