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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怅冬风无处说。慕燊最近总是有点失落,在这个初冬的季节,他的心情也如这冬日的景致一般萧瑟。
又是一天结束了,还没到下午五点,天就暗淡下来,一会竟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天黑得这么早,司曼又要加班到很晚很晚了吧?慕燊觉得他的等待也被这突降的黑暗给拉长了,无边无际,没有尽头。恨离别,是长愁。梦如水,白发新。他还要等多少个这样的寒夜?岁月渐深,生涯渐老,他能否圆一个做父亲的梦?
慕燊觉得他的思想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求婚时就明白司曼忙得没时间谈恋爱,肯定也会没时间生小孩,本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他只要和司曼在一起,只要白首不相离就可以了。但是婚后四年,他却无比渴望妻子的长日陪伴,万分向往家庭生活的琐碎温馨,小孩子尿片子的味道,应该也是生活的味道吧。他越来越喜欢小孩了,他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就像翊冉的儿子元元那样可爱。翊冉,翊冉,慕燊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丝怅然。
慕燊像是要逃离点什么,他收拾行装,去了怀柔的别墅。北京下雪了,怀柔的滑雪场也应该好玩了吧。酷爱滑雪的慕燊每年冬季都要去怀柔小住一段时间,过过滑雪的瘾。他没有跟司曼告别,他走的时候,司曼还没有回家。
等司曼披星戴月地回到家里时,发现家里空荡荡的,慕燊不在。他很少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应酬,今天是去哪儿了?司曼给慕燊打电话,慕燊已经在怀柔的别墅里了,让她别担心,他过一阵就回来了。司曼觉得慕燊心里肯定有事,他是不想跟自己说。司曼联系皮特,让他去怀柔找找慕燊,顺便帮她打探一下,慕燊到底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不开心?
皮特带着茱迪去怀柔找慕燊,他可是知道那里有好玩的滑雪场,他们去了,吃喝住玩,慕燊肯定会包圆了,所以他刻意把女朋友带上去放松放松。茱迪自从在司曼手下工作,压力增大不少,司曼每天那么忙,她也不敢松懈,甚至是下班都不好意思按时走,让皮特颇有怨言,直言他不要做岑慕燊,他可不想再娶个不顾家的司曼回家。他向表嫂表达了抗议,司曼也做顺水人情,给茱迪放几天假,让她陪着皮特去怀柔玩几天。
茱迪和皮特滑个雪也喜感十足。到了滑雪场,茱迪穿上滑板,手撑滑雪杆,小心地向前滑着。她鼓足勇气放开些来滑,让皮特给她拍照片。滑出去很远,茱迪重重摔了一跤。穿着比身高还长的滑雪板,摔跤倒不怎么疼,就是爬起来的时候特别困难,她干脆甩掉了滑雪鞋,等站起来,又怎么也穿不上。就这样,她穿鞋就穿了近一刻钟。皮特看着茱迪摔跤,先是大笑,去扶她时看到她的伤,又不禁唏嘘。可即使如此,女汉子茱迪还是很快乐。皮特就喜欢这样快乐的茱迪。
晚上回家,皮特小心向慕燊打探,他这次不告而别,是和表嫂吵架了吗?慕燊笑笑,说他就是想清静几天,同时也思考一下自己的婚姻,他承认是司曼太忙了,不顾家,不想要小孩,甚至都能忘了他的生日,家庭和事业的天平倾斜好久了。慕燊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他都怀疑在司曼心里,他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她要的仅仅是已婚的身份,而不是他?
皮特把慕燊的话转达给司曼,司曼开始自责,她真的忽略了慕燊,忘记了他的生日,一直都没有想起来。她在电话里跟慕燊道歉,慕燊让她别多想,他就是想一个人呆几天,滑滑雪,让她安心工作。
可司曼还是担心了,平时细致入微的丈夫,生日不跟自己讲,出去玩也不事先跟他说,她敏感地发现,近来,丈夫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他似有好多愁,不爱说话,心事重重,喜欢一个人呆着,连她都要躲着了吗?
司曼记得有一天丈夫表示想要个小孩,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难道是因为这个他一直不高兴吗?是不是真的需要生个孩子来缓和一下有点紧张的夫妻关系?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对她来说,生孩子代价太大,她失去的将比得到的多,而且她也根本不喜欢安静下来的琐碎生活。她开始思考,是不是有其他的办法挽回丈夫的心?
连续几天,司曼都不愿意回那个空荡荡的家了。虽然这个家,她每次回来已是深夜,**休息后又匆匆离开,但以往,不管她回来的多晚,一定有慕燊的守候,她觉得那盏为她而亮的灯是温暖的,令人向往的。突然之间,慕燊却厌倦了守候,这让她无比失落,每天推开门自己开灯的冷清,钻入她的每一个毛孔,令她不寒而栗,她感觉到了寂寞。司曼这才反省,以前的每一个夜,等待她的慕燊也一定和现在的她一样寂寞吧?
司曼不想再回那个冷冰冰的家了,她宁愿在公司忙到天亮。可是夜总是安静,没人陪的公司原来也有点无聊。司曼不习惯孤单,她需要人来陪。一场又一场聚会,司曼寻找着人多的地方,在喧闹的人声里麻醉自己。真是奇怪,以往参加这些聚会,她都是开心的,现在却有了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
司曼的变化被有心的人一眼看穿,他们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些信号。殷露最近和司曼走得近了,她喜欢在自己家里举办派对。她的丈夫张一桥,总能迎合着她的兴趣,在众人面前引经据典,就某一话题侃侃而谈,发表标新立异的论点,赢得无数掌声和称赞。总之,张一桥把殷露的派对粉饰得充满内涵,放松的同时还能增长知识,一点也不喧闹乏味,让司曼乐在其中。司曼将工作中的问题拿来请教。张一桥亲切随和,对司曼有问必答,以史学家的眼光精准解析时尚主编的工作问题,落点新奇,妙趣横生,为司曼的工作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口,如锦上添花一般,让她受益匪浅。司曼深深为张一桥的个人魅力所折服,甚至,司曼都不客气地接受了殷露的邀请,聚会晚了干脆就在她家的客房里睡**。
张一桥也不避嫌,人后的他喜欢在家里光着膀子走来走去,健硕的肌肉充满诱huò,让出来上厕所的司曼差点相撞。张一桥欣赏地看着穿着睡衣的司曼,司曼面红耳赤,赶快逃回房中。
殷露进来陪司曼聊天。殷露单刀直入:“你和你老公出了点问题吧?”
司曼本不想承认,但殷露是什么人呀,在情场摸爬滚打多少年,经验丰富,只能承认:“好像是有点问题。他现在特别想要个孩子,我却没法满足他。”
殷露笑了,说:“那你就生一个呗,你这么漂亮,再生一个漂亮的孩子,多好。孩子,是生命的延续。”
司曼说:“可我真不想要孩子,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我热爱我的工作,一工作我就开始亢奋,那种成就感真的太美好了,我一天都不想放手。可是有了孩子,我就得放手好多工作,甚至失去很多机会。”
殷露说:“有孩子不耽误工作的女人也很多呀,比如撒切尔夫人,俩呢。”
司曼笑了,说:“她都是交给保姆管的吧。我觉得生了孩子却交给别人管,不知道会被教育成啥样,我想想都害怕。哎呀,我真是对小孩一点都不感冒,我不想怀孕,不想挺个大肚子。”
殷露:“那你跟你老公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司曼:“嗯,应该也不是很严重吧,他总是很迁就我,也不是特别传统的人,估计我再坚持坚持,他也能接受没孩子的婚姻吧。”
殷露:“那你们现在能敞开心扉,毫无隐瞒地交流吗?”
司曼:“唉,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很沉默,就连去怀柔小住几天,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感觉他像是有心事。”
殷露:“你没听婚姻是‘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吗?你跟你老公现在,解决了矛盾就一切都好,解决不了,婚姻危矣。”
司曼:“那你说怎么解决呀?你和你老公好像挺好的,一唱一和挺和谐。”
殷露:“呵呵,你生孩子就是解决的办法,但你不愿意。只能另想办法了。我和我老公,其实我们结婚也才两年,但他就是跟我那前夫不一样,一桥特别开放,很对我的胃口。每当我们感觉到对方不快乐了,都会积极寻找解决的办法,并且意见一致。”
司曼:“你们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殷露:“嗯,其实说白了,就是寻找激情,给我们的婚姻注入新鲜的血液。我给你带来了一本书,我老公写的,你看看吧。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我老公,都非常希望能帮你和你老公走出婚姻矛盾。”
殷露留下一本书走了。司曼翻开看,张一桥在婚姻方面倒是特别开放,他认为解救婚姻的办法,竟然是“换偶”!司曼虽然听过这种说法,也接触过某些标新立异的性学专家,尊重他们发表学术观点的权利,但真让自己考虑,还真一时接受不了。
第二天,她再见到张一桥便不好意思了,知道了这对夫妻的意图,觉得没法再继续呆下去,匆匆告别。
殷露并不放弃,在司曼下班后去找她,希望能再聊聊。叨扰人家多天,司曼倒不好拒绝了,两人一起找个地方聊天。
殷露表示,自己也只是个提议,她的目的还是想帮助司曼解决婚姻问题,如果司曼不同意就算了,没必要连朋友都不做吧?
司曼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倒真不介意她的唐突,两人很快重归于好。殷露再次发出邀请,这个周末,她和张一桥在怀柔的京郊大酒店举行结婚2周年庆典,请司曼务必参加。怀柔?司曼也快2周没见慕燊了,虽然每天有通电话,但都清楚心里有了芥蒂,也该亲自过去给他点关怀,冰释前嫌吧?她爽快地答应了。
冬至节的这天,翊冉给母亲烧完七七纸后便坐车返回了北京。出了北京站,天已经很黑了,再换乘公交时她发现她的钱包丢了。找遍了身上,竟然没有一分钱!翊冉沮丧极了。还好手机一直在手里没被偷,但也快没电了。翊冉赶快给黎树打电话,说自己钱丢光了,坐不了车,希望他能来接一下自己。
此时的黎树,又在跟一帮同事打牌喝酒。他已经喝高了,接了翊冉的电话,同事在起哄,取笑他今晚又得跪搓板了。在同事的起哄声中,黎树依稀听见翊冉好像丢了钱,但没听清楚翊冉后面说了些什么,但对老婆的话,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说“好!”“好!”“好!”挂了电话,黎树继续打牌,继续喝酒,并没仔细想想翊冉为什么因为“丢钱”给他打电话。
翊冉在车站等啊等,黎树怎么就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她的手机也没电了,没法再打电话。翊冉看看车站的钟表,已经晚上11点了,她已经等了黎树三个多小时了!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翊冉担心起来,问一个路人借了手机,又给黎树打了一个电话。黎树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翊冉问他,“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呀。你咋还没回来?”黎树吐字不清,呼吸粗重,他已经爬在床上睡了一会了。“你快回来哦。”黎树说完,挂了电话。
翊冉知道黎树又喝酒了。她好生气,这个男人,满口答应来接她,怎么又喝醉了?翊冉走出车站,在寒风中行走,边走边回头看,希望能来一辆出租车,先坐回去,等回家再给司机钱。可是这一路,真是很难打到一辆车,过去了好几辆都有人,空车一个没有。
翊冉拉了拉黑色的羊绒大衣,她感到越来越冷,越来越心寒。她想起了和黎树的种种,往事一幕幕,为什么自己忆起的只有心酸?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她也不去擦,径直朝家的方向走。走到一条偏僻的路上,街上的行人都渐渐少了。翊冉走得脚疼,这样走下去得走到半夜呀。她还是希望能打到一辆车,不时地转头看看。可是希望还是渺茫的,为什么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呢?走了好久,远处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前玻璃上闪着红灯,是传说中的黑车吧?翊冉正在犹豫,要不要坐一辆黑车回去呢?
她正想着,那辆黑车在她身边放慢了速度,缓缓行驶。车窗被摇开,一个光头男人探头问道:“美女,要坐车吗?”翊冉看一眼那男的,心里有些害怕,连忙摆手,说“不坐。”
车停在她身边,下来两个彪形大汉,光头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怕危险吗?让哥送你吧。”另一个男的已经拉住了翊冉的胳膊,把她往车上拽。
翊冉大声喊“救命!”,一边呼救一边踢打着他们,她心里充满了恐惧,知道被他们拉上车会发生什么。
所幸,远处来了一辆电动车,翊冉大声呼救,抱住路边的一颗树不松手。那辆车近了,停下了,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那男的大声呵斥:“放开她!你们想干什么?”翊冉认出了他身后的女人,竟然是理发店的那个善良的女孩晓霞。晓霞也认出了翊冉,大声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再不放开她,就等着坐牢吧。”
那两人听见说报警了,果然松开了翊冉。他们在上车前打了那个勇敢制止的小伙子好几拳,便赶快溜走了。
晓霞跑过来抓住翊冉的肩膀,说:“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呀?”
翊冉顾不上回答,看着那个小伙子,他的鼻子里流出血来。翊冉赶快掏点纸帮他擦,说:“谢谢,谢谢。”小伙子接过纸,说:“我没事,你没事吧?”
翊冉这才抓住晓霞的手,忍不住又流泪,哭诉道:“我在车站丢了钱,没法坐车回家。我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可是他一直都没出现,我只能自己走回去。没想到遇见了这些人。”
晓霞愤愤说道:“这些个坏人,总有一天会被警察抓到的。你那个老公怎么回事?他上次就没找你,让你在外面那么伤心。今天怎么又没来接你?”
翊冉凄惨一笑,说:“可能喝醉了吧。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晓霞说:“姐,这一带不好打车。你坐我的电动车吧,我先把你送回去,让我老公先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再来接他。”
翊冉看着那个小伙子,说:“他受伤了,要不要先去医院?”
小伙子已经擦干了鼻血,说:“我没事,挨这两拳不要紧。我就在这儿等着,我一个男的在这儿不会有危险。”
“姐,走吧,我送你。根生,你在这儿等着,哪儿也别去呀。”晓霞叮嘱道。翊冉感激万分,坐上晓霞的电动车回了家。她在车后面抱着晓霞,说:“晓霞,我两次有困难你都出现在我身边,及时出手相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贵人。”
晓霞笑笑说:“别人有困难,就是要热心帮一把嘛。我们农村人,都是这么善良的。希望将来我的孩子们进城了,也有贵人相助。”
翊冉很感动,说:“会的,一定会的。”
晓霞把翊冉送到修车厂门口,翊冉不放心晓霞一个人在黑夜里骑电动车,万一像刚才那样她再遇见坏人怎么办?翊冉拉她进去,请求老曹开车,送晓霞去接根生。可是老曹也喝了点酒,没法开车。晓霞拉着翊冉的手说,“姐,你别担心我,我胆大,骑车快,经常走夜路,没什么危险的。再说,我也没有姐你这么好看,坏人看都不会看我的,你放心好了。”翊冉没办法,只能让晓霞一个人去了。
她回到屋内,发现屋里酒气熏天,元元在床里面熟睡,黎树在床边上也已经呼呼大睡,根本就不关心她这**都经历了什么。翊冉觉得,她对这个男人的心在这**已经完全死了,她心里再也没有了爱,而是充满了绝望和愤怒。看着他的脸,忍不住上去打了两耳光。黎树睡得好死,竟然都没反应。翊冉干脆再打几下出气,叫他起来。他还是像死猪一样睡着,张着嘴打着呼噜。翊冉觉得让他这么睡着也太舒服了,自己今晚遭遇的一切都该由他来承担后果,于是揭掉他的被子,将黎树从床上拖到门外的楼梯口,让他也尝尝在寒夜里挨冻的滋味。毕竟还是夫妻,就赏你一条被子盖着吧。翊冉砰地关上门,将黎树和寒冷、黑暗一起关在外面。
第二天清晨,翊冉洗漱完毕送元元去幼儿园,元元一出门就看见爸爸睡在外面。元元问:“妈妈,爸爸为什么睡在外面呀?他不冷吗?”翊冉看一眼黎树,尽管在熟睡,但是他的脸好像都被冻紫了,又生出恻隐之心,也不知道被冻坏了没有?翊冉对元元说:“你爸爸喝醉了睡这儿醒醒酒,你叫他以后别喝酒了,好吗?”“好!妈妈,我们把爸爸扶进去吧。”元元央求翊冉。翊冉看着元元,只能说:“好吧,妈妈先送你到幼儿园后再来扶你爸爸吧,你快迟到了。”她知道他一会就醒了,没打算扶,任他躺着,带着孩子走了。
老曹和几个徒弟起床后要下楼,发现黎树堵在楼梯口呼呼大睡,赶快把他叫起来。黎树想起身,才发觉身上几乎被冻僵了。大伙儿七手八脚把他抬回床上,让他缓一缓。有人逗他:“你老婆想让你跪搓板,你跟死猪似的,干脆把你扔外面了吧?”众人附和大笑,又有人说:“这秦翊冉还挺狠的,想谋杀亲夫呀,把喝酒的人扔外面,也不怕给冻死。”这时老曹说了一句公道话:“翊冉是被黎树这小子给气疯了。她昨天在车站丢了钱,打电话让你去接你咋没去?她等你几个小时不说,自己往家走的路上遇见几个**,把车停路边上就要拉她上车。你说翊冉这要是被那几个人拉走了,你小子这会哭着也找不见媳妇了!”
众人再不说笑了,黎树也觉得翊冉遭遇到这等事情,把自己扔外面是应该的,忙问:“那她后来又是怎么回来的?”
老曹说:“幸亏遇见了晓霞理发店的两口子及时解救,才把她给送了回来。你呀,怀里抱个漂亮媳妇你不知道心疼,小心她迟早有一天给你气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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