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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擎苍起身，行礼，道：“圣上，确是小女，名姽婳，今儿刚十岁有余。”看着那绣绢，栩栩如生，乃是双面绣功，他也是吃惊，也不知姽婳这丫头是什么时候开始绣的，果真是花了心思，没叫他失望。
东方昊骞细细咀嚼，后道：“姽婳……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是个好名字。这绣工倒是叫孤大开眼界，想来这宫中的绣娘女工也不及这丫头。相国，你倒是好福气！”
第五擎苍看着自己女儿，点点头，而后客套道：“谢圣上夸赞！”
他也早有耳闻，圣上他欲要在众臣之女中为皇子挑选正妃。太子已然二十岁，如若圣上真有心，早两年就会替太子成婚。而之所以到现在，不过是因为贤王他今年已有十八，所以明着是替太子和贤王，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其实是为贤王选妃，太子他不过是一个衬托。
他自己位高权重，常年身处朝堂之上，已是心疲累尽。虽说皇家是众人向往之地，但里头的你争我夺、勾心斗角又有几人能知，便是知晓，又有几人能够在其中存活？他不愿自己的女儿趟这混水。
东方昊骞甚是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一身红衣的第五姽婳，家世背景什么的能够配得上晟儿，若是将她许给晟儿，便是将相国给拉拢到晟儿这儿，对晟儿来说便是如虎添翼，只可惜了，这丫头年纪小了些。东方昊骞遣了太监下去将绣绢给收起来保存，出声道：“姽婳丫头，你这绣工可是精绝了，深得孤心。孤有赏！”
东方昊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给这相国女儿赏赐些什么？倒也是困惑了，自言自语道：“只是赏些什么才好？”
第五姽婳上前一步，莺声细语：“圣上，民女斗胆，圣上这赏赐可否是一个承诺，将来民女若是有什么需要，圣上可否应允。”
东方昊骞听了她的提议，倒也觉得稀奇可行，欣然应允。
第五姽婳见他答应，心中自是高兴，她要的便是如此，但瞧着笑眸如水，福身谢过，而后缓缓挪步退回席位。
今日参加寿宴的官家女子，适龄婚配的约莫数十。她们依次表演着才艺，琴、棋、书、画、琵琶、笙箫……轮番上阵，虽也精彩，但较之先前二人，却少了绝伦。众人看也就看着，并没有多大的反响。
东方晟因为旁边坐着的东方御，一直心有芥蒂，便是寿宴，都感觉束手束脚的。
但见官家女子退下，歌舞重新登场，他便起身拂袖，走到正中央，下跪，诚心诚意说道：“父皇，儿臣斗胆，前些日子宫外无意见了第五小姐便心生爱慕，求父皇能指了第五小姐给儿臣。”
东方昊骞原本就相中第五姽婳，只是看着她年纪小，便不在多做考虑，却没想到晟儿他倒是一眼相中了这个小姑娘。他转身同闾梦清低声商讨了一番，这才说道：“晟儿，你可想好了？这相国家的丫头年纪可是小了些！”
东方晟抬头，坚定道：“儿臣愿意等。”
东方昊骞见他这般，自己反倒摇摆不定了，闾梦清却拉了他的袖子，朝着他点点头，于是道：“既然如此，那么……”
话声还未落，却被一直在左侧观赏歌舞的东方御给打断，但见他伸手缕着身前垂下的青丝，笑道：“这丫头，本宫先前就看上了，却不想晟弟倒是同本宫一样有眼光，真是难得。”
说着，他便停下了话，替自己倒了杯酒，轻饮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只是，本宫却不想让，这可怎办才好？”语气虽然平淡，但听着却是霸道无疑。
第五姽婳在一旁看着，顿时感觉头疼，刚才她要了赏赐，便是等着现在是用来应对东方晟的指婚。可这太子怎么没事找事的搀和进来？
“你……本王刚一提，你便出来同本王挣，什么居心？”东方晟闻言便起身朝着轮椅上的东方御盯去，恨不得将他盯死了。太子之位让他一个废人占着，他已然很是愤怒，这会儿还跟他做对，给他添堵，真是可恨。怒火袭身，他也失去了以往温和谦让，话语中净是恼怒。
“太子，你若喜欢了，早可提出。如今这样，孤该如何？”东方昊骞见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是心烦，一边是太子，一边是自己喜欢的儿子，该如何抉择。
“这有何不好办？”东方御挑挑眉，不以为意，他微微挪动了身下的轮椅，面对斜对面的第五姽婳，随意道，“丫头，本宫和贤王，你自个儿挑一个便是。”
在场众人听到他这句话，瞠目结舌。自古以来只有选妃的，这前所未闻，倒真是第一回见。更何况是太子与贤王。
众人视线汇聚一处，落在第五姽婳身上，他们看着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不过是绣工了得，怎么就入了太子跟贤王的眼呢？不远处的蔺谷柔看着一时风光无限的第五姽婳，咬牙切齿，她嫉妒羡慕恨。
第五姽婳直接无视了火辣辣的目光，张眸便对上东方御，嘴里头嘀咕起来，这风头她宁可送人，成别人眼中钉可是不好过的。
些许时间，她重回中央，故作唯唯诺诺，柔弱的说道：“民女不敢。”
东方昊骞听了话，本想怒斥太子成何体统，但自己又没办法缓解，心想若是个聪明人自然会选择健全之人，索性便帮着东方御说道：“姽婳丫头，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么你就选一个是了。”
“这……”第五姽婳左右摇摆不定，她看了看身侧站着的东方晟，在瞧了瞧远处坐着的东方御，不知如何是好。这东方晟她万万不愿跟其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可是这东方御她也不想有瓜葛，虽然她于他有愧，但有的是其他方法补偿，不需要以身相许吧！
东方御见她久久不语，于是打趣道：“丫头，不成你想二者兼得？”
“我才没！”第五姽婳被他这么一说，扫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话却反驳了出去。
今日看来非得二选一了，逃也逃不开，既然是他捣的乱，反正她也没法抵挡，倒不如就这么顺从，将计就计。她难不成还要怕一个双腿残废，坐轮椅的人吗？
她转身抬头看着高处的乾元帝，福身道：“民女愿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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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宋玉《神女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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