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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館
「阿業,怎麼受傷了?」朋友熱切問道。
「沒事,工作時候不小心而已。」他擠出生硬的笑容,嘗試完滿這個謊言。
「那你要小心點啊!別太勞累了,長命功夫長命做啊!」友人笑著,也帶些憐惜。
朋友群中誰都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個癡情種,自從十年一別後,他就長期單身,當然有不識時務的女性朋友說要介紹女友給他,他都一一婉拒。隨著適婚年齡已過,這樣尷尬的情景也漸漸減少。偶爾還有一些新認識的朋友會開他玩笑,的確,他有才華,外形也不錯,應該不缺伴侶。
「在說什麼呢?是說我的壞話嗎?」聲音雄厚,一進來就引起大家注意。
「對啊,在說你遲到呢!」阿業笑著轉向聲音的源頭。
「哈哈,我看你是欠揍!」女生也笑了。
她叫阿寶,和阿業同期,是大學同學,畢業後大家都在文化界工作,她是少數知道阿業感情狀況的人,阿業也喜歡和她訴心聲,因為他知道阿寶會幫他保守秘密,這麼多年來一直他都視阿寶為。因為兩人單身的關係,也曾成為眾人懷疑的對象,隨著時間的過去,流言也隨之不攻自破。
「怎麼了你?」阿寶推推阿業的肩膀,臉上有些疑惑。
「沒事,就是那天英雄救美受的傷。」
「誰會信你啊,還英雄救美呢,誰救誰都不知道。」阿寶笑著,心裏清楚阿業在說謊。
「好吧,那會議就從我們的英雄開始吧!」
阿業欣然接過發言權,因為這樣可以避過大家的質問。
會議完結已經是晚上11:00,大家都紛紛離開回家。這時,剩下阿業和阿寶還在館裡。
「阿業,我餓了,陪我吃夜宵吧!」阿寶一手摟著阿業,一手拿起背包。
阿業沒說話,只是隨著阿寶的腳步離開。
兩人來到大排檔坐下,誰也沒有出聲,還是阿寶先說:「來,想吃什麼,這頓我的!」
「怎麼,咱們阿寶最近賺大錢了?難得的豪氣啊!」阿業笑道。
「沒聽過鴻門宴嗎?誰吃誰,還不知道呢!」阿寶自信地回應。
「照舊吧!」
「好,師傅,來個乾炒牛河、椒鹽瀨尿蝦、糖醋排骨,還有兩瓶啤酒!」
「最近還好嗎?」阿寶看著眼前的男人,不僅是疲憊,而且是空洞的。
「嗯,還是老樣子,忙!」
「我們之間還用說客套話嗎?」阿寶認真地質問。
阿業看了看阿寶的眼神,他知道,瞞不住。
「我哥來找我,上個星期。」
「你們不是很久沒有聯絡了嗎?」
「對,他說快十年了,還說什麼人越大,越覺得家人重要,想我回去。」
「那你怎麼想?」
「不知道。」
阿寶竊喜,因為他回答的是「不知道」,而不是「不會」。如果是五年前,或許,他會更堅定地說:「永遠不會。」,不過,時間能夠抹平一切,包括阿業身上的稜角。
「其實,你哥的年紀也不少了吧?」
「對,這次見他,他老了很多,皺紋也多了,不過整體還是精神的。」
「不是有句話說‘樹欲靜而風不息’嗎?」
「我知道,可是,自十年前我就告訴過自己,以後我就只有我自己一個親人。雖然,哥偶爾會來找我,但始終有一層隔膜。」
「哈,還隔膜呢,隔膜是要打破的,畢竟血濃於水,況且當初反對你的是你的父親,你大哥從來沒有反對過你什麼啊!」
「所以我才會讓他保留我家的鑰匙。」
「來來來,乾炒牛河、啤酒到!」
「好了,不是說你餓嗎?快吃!」阿業招呼道。
阿寶知道今晚的談話,應該到此結束。
二人結束安靜的夜宵後,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我不用送你吧!」阿業笑道。
「當然,我比你還壯呢!」阿寶自嘲道。
「那我上小巴了,剛好那兩快開車了!」阿業爽快地回答,其實他心裏早就知道答案。
「走吧!別拖拖拉拉的。」阿寶揮揮手,示意他走。
阿寶看著阿業遠去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是的,本來她想回答:「好啊」這兩個字,可是這些年來,她都一一放棄這些機會,後來阿業也就習慣不當她是女生,這樣也好,也許我就能夠做你一輩子的,陪在你的左右。其實,「」二字對阿寶來說,很是刺耳。不過,她只能這樣,她怕一旦阿業意識到自己有進一步的想法時,她會被拒于千裡之外,從此就不能聽他說心底話了。另一方面是,阿業根本不可能喜歡她,即使沒有十年前的那個他,阿寶也無法成為阿業的對象。
「或許,就已經是上天對自己最好的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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