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一见钟情 >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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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夜深了,他便送林丹云到校门口。林丹云有点舍不得今天晚上俩人单独相处的光阴,于是说她家住学校另一头,要穿过桂花丛和篮球场,这会儿这么晚了,乌漆抹黑的,心慌慌的有点害怕。他便直送她到楼下。

    恰好经过篮球场时,因为是周六晚上,难得不用上自习,还有不少人在打篮球,都见俩人一起经过,然后张阳一个人回来。张阳自然是无人不识的,林丹云又是“上临一中”有名的美女,于是才子佳人的流言不胫而走。

    这个流言首先在女生中间流传开来。有一天孙媛媛在去教师办公楼交英语作业的路上碰到乐了,乐了拉着她一脸神秘说:“听说张阳和艺术班的林丹云在谈恋爱,你跟他们都熟,是不是真的?”孙媛媛听了吃惊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问:“你听谁说的?”

    乐了边吃手上的边说:“大家都这么说。说看见张阳送林丹云回家,还说她有事没事就往零班找张阳呢。”

    孙媛媛面对她的追问,只说不知情,匆匆回到教室。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林丹云喜欢张阳自己是早就知道的,又想起看电影那天晚上,张阳对林丹云的神情——虽然学校明令禁止谈恋爱,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学校里不是照旧有许多情侣顶风作案嘛!

    胸口疼疼的难以呼吸,有些伤心。于是没有立刻回教室,反而站在螺旋楼梯的尽头站着吹了会儿凉风。已是十二月份,虽说南方的天气冷不到哪里去,但是北风呼呼灌进领口,还是冰凉侵骨。

    直到急促的铃声响起,她才缓过神来,跑着赶回教室。刚坐下,张阳递给她一张试卷,压低声音说:“大课间时王老师过来了,发下上次考的语文试卷。你不在,我就先给你收着了。”

    她点头说谢谢,没有回头看他,接过试卷往抽屉里一塞,翻出化学书专心听讲。

    下课后,张阳说:“孙媛媛,你的语文试卷我看了,文言翻译连错了两道。”说着拿出自己的试卷,将红笔圈出的递给她看,说:“这是倒装句型,翻译的时候将‘之’字前面的内容放到后面就可以——”

    她忽然不耐烦,推开椅子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张阳做好标记,还一心等她回来。可是她踩着上课铃回教室,教物理的高老头就跟在身后。

    下午上课,王才女评讲试卷,只通篇翻译了一遍,并没有重点讲倒装句型。她还是听得似懂非懂。张阳还特意问她弄明白了吗,她胡乱点头。

    下了晚自习,张阳走出图书馆又折回来拿模拟试卷,却见她在虚心请教周建斌倒装句型到底怎么倒装的。看着俩人低头讨论的情景,恍然未觉他的到来。拿了试卷,静静走开,临出门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刘海有些长了,滑下来遮住了眼睑,留下一重淡淡的暗影。

    孙媛媛再也不肯问他问题了,不是问前面的周建斌就是问其他人,宁愿皱着眉头,不甘不愿地去找李立,舍近求远。又一次见她拿着辅导书去找李立。李立讥笑她怎么学的连这个都不会。她怒气冲冲说出这种题目的是混蛋。其实李立一时半会儿也没解出来,她又嘲笑他。俩人又争吵起来——

    他不由自主站起来,很想拉她回来,伸出的手又缩回来——

    这时林丹云推开门进来,搓着手笑嘻嘻说:“哎呀,还是你们班条件好,有空调,多舒服。外面风可大了——”

    有人起哄:“张阳,美女找哦——”张阳笑笑不当回事,倒是林丹云,被大家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

    林丹云凑过来问他干嘛呢,他说做奥数题。许魔头有意让他参加全国数学竞赛,给了他几套试卷,要测一测他的程度,然后单独给他授课。

    林丹云见他在忙,虽然有满心的话要说,知道他是学习重于一切,不好打扰,于是转头去找孙媛媛,见她和李立又在吵架,场面有些失控,便说:“哎呀——你们两个从小到大吵了十几年,烦不烦啊!孙媛媛,你不觉得跟李立这种人吵架是一件浪费时间精力的事吗?”

    孙媛媛忙使劲点头,不屑地看了眼李立。摸了摸肚子,经过这么一吵,倒是觉得有些饿了。其实吵架也是一体力活儿啊。

    林丹云见她还愤愤地说李立是丈八的灯台,只照见别人,照不见自己,忙说:“不是说饿了吗?回家吃饭吧,晚上还要上自习呢。”拖着她去了。

    林丹云一出零班,便有人拿张阳开玩笑:“张阳,你就让林丹云这么走了?一句表示的话都没有?”

    张阳头也不抬,根本懒得理会。背地里的闲言碎语他多少知道一点,只当是大家吃饱了没事时的玩笑话,一笑置之。繁重学习之余,大家也就喜欢乱点鸳鸯谱,拿人取笑作乐。

    一人推他说:“张阳,林丹云可是美女,多少人想追都追不到呢,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大家都笑起来,都说美女倾心,此生何憾!

    张阳见玩笑开得有点过了,便斥道:“瞎说什么呢,就知道无中生有。没有影的事儿也编的头头是道,真服了你们。”

    连李立也凑趣说:“怎么没影儿啊,群众的眼睛雪亮着呢。林丹云那女人,从小就心高气傲,偏偏对你低声下气,你还不承认。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大大方方站出来,抱得美人归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说得一群人拍手叫好,大声起哄,连伏案做作业的几人也都抬头看他有什么反应。

    不知为何,张阳今天一见李立便有些不耐烦,当下站出来,冷冷地说:“李立,你若喜欢林丹云,便去追她,我绝不拦着你。拿我做挡箭牌算怎么一回事?大丈夫要敢作敢为。”

    一句话堵的一向能言善道的李立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张阳反过来诬陷他。回过神后连忙澄清:“林丹云那女人,我们同住一栋楼里,从小光屁股长大,还是算了吧——”见张阳仍旧阴晴不定看着他,连忙拱手说:“哥们儿,算兄弟一时失言,你张阳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好撑船,林丹云的事,兄弟我再不提起总行了吧——”偷偷抹了把冷汗,这才算是真正领教了张阳的厉害。

    大家见张阳似乎动了怒,连忙跟着打圆场,都笑说:“开玩笑嘛,何必当真呢,大家也就说说而已——”心里都在纳闷,瞧他对林丹云不痛不痒的样子,俩人似乎真没什么。

    张阳笑说:“我知道你们闲着没事,一天到晚捉弄我,拿我穷开心呢。只是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嘛,根本没有的事儿,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一口否认了。众人连忙岔开话题,讨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经过此事,李立背地里跟人说:“别看张阳平时不多话,谁找他问题目都耐心讲解,一副好性儿,真正发起威来,就是一只老虎。光是吼一吼,大家的腿就得抖三抖。”大家觉得他连林丹云这样的美女也看不上眼,未免太挑剔。

    虽然流言渐渐散去,可是孙媛媛还是不肯问张阳题目,也不大理睬他,轻易不肯跟他说话。连周建斌也慢慢察觉了,曾笑问她是不是和张阳吵架了。

    冬天天黑的早,加上下了一点冰雨,不到五点路灯陆陆续续就亮了。张阳抖了抖伞上的水珠,推门进来。老远就见她趴在那里,头枕在胳膊上不言不语地看着抄在白纸上的数学题,是下午许魔头临走前留下的。

    有另外一个女同学过来聊天,问她怎么没精神,唇色苍白,是不是病了。她压低声音说肚子有点疼,可能是刚才吃冰淇淋闹的。那女同学说她大冬天不应该吃冷饮,又问她许魔头留下的思考题会做么。俩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得出个结果,那女同学因为有人叫她,于是先走了。

    他忍不住说:“其实这道题换个角度就很好解了——”拿过她的纸和笔,却见她将头埋进臂弯里,一副拒绝听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终于问了出来:“孙媛媛,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问的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她愕然抬头。他又说:“我觉得你最近的态度有点奇怪,我总在想,你跟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低着头,好半天没做声。

    他又说:“比如这道思考题,问我也可以啊——”

    孙媛媛绞着手指头,笨拙地说:“恩,恩——我是怕麻烦你——”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她总觉得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潜意识里也许是自卑——

    “同学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嘛!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其实他很想她对李立那样对他不客气。每次看见俩人吵架,他都有些眼热——

    他见她仍然没表示,便说:“互相讨论能加深理解,对我也有好处。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又不是不找你帮忙!”

    她才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身背对着他。因为天冷,她将头发放下来挡风,细碎的发梢直垂到桌上,如墨一般渲染开来,弄的他心上也沾上墨迹。

    晚上考理综,连续数小时的紧张忙碌过后,人人瘫在座位上,几乎无法动弹。直到试卷收上去,她才无可奈何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有气无力地收拾书包,弯下腰捡地上的笔,一眼瞥见椅子上隐隐的一点红迹,蓦地反应过来,脸刷的红了,赶紧又坐下。还不忘偷偷打量,看有没有人发现。

    懊恼地想,怪不得刚才考试时一直觉得不对劲,可是时间实在是太紧了,哪里注意的到!因为上身穿了件鹅黄色短外套,偏偏挑了件长款的奶白色裤子——这下该怎么办?这么明显,万一被人看见,以后可以不用活了。急的大汗淋漓,却又羞于说出口,年少的她此刻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见。

    只好磨蹭等大家先离开。却因为刚考完,不少人围在张阳身边跟他对答案,迟迟没有离去。她急得不行,浑身燥热,扭来扭去,到处不自在。好不容易听人吆喝:“快关灯了,走吧走吧,错了就错了,这会儿再说也没用。”几个男生才陆续离开。

    李立招呼她一起走。她忙,“你先走吧,我等会儿再走。”他背着书包过来,像往常一样扯着她说:“大晚上的你有什么事儿啊?走啦走啦。”她恼怒地推他,“我就有事,就不住”心里更加急了。李立见她无缘无故发火,喃喃说:“这女人疯了。”晃脑自己先走了。

    张阳还在做许魔头给他的试卷呢,抬头一看,整个教室空荡荡的,只剩她还没赚便说:“时间不早了,还有十分钟就关灯了。”说着收起纸笔。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坐着,头快低到地上去了,于是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下。抬头见她神色不大对劲,脸红红的像抹了胭脂,咬着唇欲语还休——,忙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一脸尴尬地看着他,细声细气说:“你先走吧,我来关灯——”说着不安地动了动。张阳见她如此反常,又一副难于启齿的为难样儿,又见她上身直挺挺坐着,放在腿上的双手不断紧握,松开——突然反应过来,到底明白了一点,低声说:“一直坐着总不是办法。”

    孙媛媛羞的整张脸可以滴下血来,低声哼道:“你先走——”

    张阳见她穿着白色裤子,于是脱下自己的长风衣,口里说:“我衣服长,可以先遮一遮——”

    她慌乱无助下唯有点头,接过他的风衣,转过头不敢看他——“你先出去一下。”看着他带上教室的门,连忙跳起来,胡乱收拾干净,穿上他的风衣出来。

    张阳并没有赚在门口等她呢。孙媛媛见他把外套让给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薄毛衣,低声问:“你冷不冷?”他笑着,“还行。这会儿雨停了,不怎么冷。走吧,学校里估计只剩我们俩了。”

    踩着积水,踏着昏黄的路灯逶迤而去。一路无话,到了小区门口,孙媛媛开口:“衣服——洗好后还你。”他点点头,说不急着穿,手插在裤兜里走了。

    一到家忙忙地洗澡,亲自把衣服洗干净晾好,已是深夜时分,起风了,听见风过枝头哗哗的声音。孙妈妈过来,问她怎么还不睡。她答应一声,看着挂在窗前长长的风衣,腰带随风起舞,心里暖暖却又涩涩的,似悲似喜,说不清道不明。轻轻叹口气,拉上窗帘,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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