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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惠儿。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安王爷。”司徒颜尽力使自己平定下来,如今关键时刻,她不能慌,否则将会前功尽弃。
惠儿点头,跟了小姐那么些年,她懂。
此刻宫门前。
一位受尽屈辱,遭尽苛刻的明朝前皇帝矗立在原地。他在瓦勒使臣的陪伴下回到中原,现在却被挡在宫门外。
“这位是大明皇帝,你们怎敢拦他?”瓦勒的使臣愤愤不平,王派他们护送皇帝回到中原,却不受待见,这是什么道理。
朱祁镇苦笑,他的弟弟已取代他的皇位,如今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太上皇,谁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宫门的守卫端立在那不说话,他们也是在等命令。
突然,大批的侍卫把朱祁镇团团围住,开僻着一条窄道。只见于谦手持圣卷,满脸的正义凛然。
“皇上有旨,太上皇回朝,普天同乐,现赐闲野殿,供太上皇颐养天年,静心享乐。钦此。”
于谦话罢,便有数十人站在朱瞻安的面前,等待奉行圣旨。
闲野殿?皇宫最偏僻的旧殿,留给他颐养天年。朱瞻安没有能力反抗,他的戾气早被在瓦勒的遭遇磨尽,或许这是他的宿命。
说好的静养,实则就是囚禁。
很快,太上皇回朝的事朝野尽知。
哓雨不顾小翠的阻拦,怒气冲冲踢开了御书房的门。
“你为什么要囚禁他?他是你的皇兄,你不关心他在瓦勒受了多大的屈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囚禁他。你到底是何居心?”哓雨进门就直指着祁钰,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朕是何居心?他被俘多年,大明朝的命运都是朕一步步挽救回来的。朕怎么可能把江山拱手让人?他的出现,是对朕的威胁。念他是朕的皇兄,被囚禁已是他最好的结局。”祁钰理直气壮,他的眸子里有了对权利的欲望,可更多的是无奈。
“朱祁钰,是我看错了你。你就是个不尽人情的男人,我是傻了才会爱上你。从今天起,我跟你一刀两断,我们不再是夫妻,我也不再爱你。”哓雨说完就跑着出去。
一直以来,哓雨觉得祁钰善良忠义,不会沉浸于权欲。可如今看来,是她的错。错不该相信爱可以改变他。
望着哓雨的背影,祁钰冷黯的眼眸开始变红,“哓雨,对不起。不这样做,皇叔不会放过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的。”
他的无奈,不能告诉哓雨。
安王府里。
司徒颜也得知消息,她明白这事绝不是祁钰的原衷,因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朝野上下的大权,一直握在朱瞻安的手里。
十年前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她在等,等他的初心回归。但是等不到。
先皇临终前,最后一刻把司徒颜叫到身边。他要交待,交待大明江山的后来。
“颜儿,有两样东西,无论如何你要带出宫。它们是我大明的命脉,是江山的根基。你一定要带出去,并且只能自己带着。”朱瞻基颤抖着手,他的生命即将要到尽头,可他还是放不下江山,放不下大明。
“皇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你放心吗?”司徒颜接过东西,握住他颤动的手,感觉到他给的力量。
“司徒家的人,朕都信得过。”朱瞻基紧紧握着她的手,惨白的嘴角强挂起一抹弧度,“东西在南山寺的圆化大师那里,有块虎符,可以调动宫里全部的锦衣卫。另外,还有张空白圣旨,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能拿出来,因为它,几乎可以废帝。”
废帝?
“皇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司徒颜不解,同时也被吓的不轻,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静下去了。
“安王的性子,朕最了解不过了。父皇也曾留给他一张同样空白圣旨,但他没有用来废掉朕的皇帝,而是把它藏起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又一张空白圣旨?废帝的圣旨他藏起来了?为什么?司徒颜摇头,以她现在年轻的阅历,猜不透安王的想法。
“他在等,等圣旨真正能掌控一切的时候。一旦时机成熟,他定会逼太子下位,这是朕绝对不愿看到的。皇儿年轻,安王和太后的辅佐是离不开的,但他们两个,都是有野心的人,再加上一个王振,更是虎狮同屋,唯有让他们互相牵制,太子的皇位才坐的稳。”朱瞻基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安王对你的心思,朕早就看在眼里,难不保有天他为了你,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上,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司徒颜紧握他的手,真挚的看着他。
“朕相信你,可朕不相信他。”
“既然安王和太后都让皇上不放心,皇上为何不斩草除根?”
“他们一个是朕的弟弟,一个是朕的皇后,朕怎么忍心?”朱瞻基眼睛稍微有些红,作为一朝之君,从来他都把国家放在最前面,这次,他也想为自己动情一次。
“皇上,如果有天安王真的要造反,我能怎么办?”司徒颜明白他的苦心,但怕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徒劳无功罢了。
“朕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圆化大师,以及江湖命卦先生柳凡之,一旦你发话,他们定会助你的。”朱瞻基往前挪了挪身子,贴近她的耳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圆化大师会找机会,把东西给你的。”
突然,他口中的鲜血落在司徒颜的肩上,他真的不行了。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
“记住那句话,拿着东西,隐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朱瞻基紧紧抓着她的衣袖,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快走。”
司徒颜起身,她知道他很快就要死了,皇后的人已在来的路上。她不走,皇上的苦心都将白费。
“快走。”
终于,她转身离去。
从那刻起,她活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承诺,为了忠义。
殉葬的那一天,宫里闯入个鬼大师,逼她喝下假死的药。下葬之后,又杀掉了司徒颜院里无辜的婢女,换上她的容颜。婢女换皇妃,司徒颜就这样死里逃生。
南山,是她刻意要去的,签文上的字并不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而是先帝的佛语。
以前的一幕幕涌上脑海,司徒颜仿佛沉入睡梦,快要失魂。
“小姐,小姐。太后来了。”惠儿从院里进来,明显的紧张和慌乱。
“请。”司徒颜猛地睁眼,连手下的被子落地也不知。
孙太后一人前来,没有带任何侍从。她为了表示她的诚意,今天甚至是素衣相见。
“见过太后。”惠儿问过安后就退了出去,守在房子十丈之外。
“太后。”
“颜儿,哀家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我知道以前我做的错事太多,不仅伤害了你,也伤害了你身边的人。但如今,安王他已权倾朝野,连皇上都被他控制。想必你听说了今早的事,祁镇回朝,被软禁在闲野宫,哀家相信与他脱不了关系。”孙太后认错的态度倒是诚恳,对现下的形势也分析的透彻。
“太后,安王爷的实力遍布朝野,这我知道,可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帮太后什么忙呢?”司徒颜对她,还没有真正的原谅,所以也是忽冷忽热的样子。
“颜儿。哀家承认,安王是治国之才,如果他做了皇上,大明定会变得更加繁荣昌盛。可同样,他的功绩是践踏在血腥之上。当然,他那么爱你,到时你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更是天下最遭人唾弃的女人。”孙太后耐心劝道,“安王他执意废掉你的妃位,已犯了众怒,若他再为了你,不顾世俗的鄙夷,不顾流言的污蔑,登位之后强行娶你。怎么办?”
司徒颜避过她的眼,仔细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连先帝都为防他,留下那两样东西。若今天她真的不阻止,怕是再等晚了。
“太后想让我怎么做?”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都是愚人的做法。颜儿,如今你名义上已不是先帝的妃子,若你低调下嫁给他,能阻止他的大逆不道之举,又何尝不做呢?”孙太后逼近一步,为了先帝,为了大明,她的心早已变色。
“咚”一声,她跪地不起。
“颜儿,你可知所有的事,都是从你醒的那刻开始的。安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如今什么都做的出来,怕是不久后,皇上和哀家,甚至有更多的人,会死在他的手里。天下百姓也会跟着遭殃的。颜儿,哀家求你,求你救救大明,救救那些不该死的人吧。”
孙太后眼角划落的泪水,刺痛了司徒颜的眼。
她感觉头好重,好痛。似乎所有的事都因她而起,却不能由她结束。
如果真的只有鲜血,可以赎清所有的罪,那就只让一个人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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