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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清晨。
“怎么了?头疼?惠儿,去宫中传太医看看。”他挨着她坐下,手抚上她额头。
“不用了,惠儿。我没事。”司徒颜叫住了惠儿,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笑容。不知为何,从今天早上起来,她就感到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小姐,不如我扶你回去休息吧,你太累了。”惠儿不知道她有什么心事,只知道她从醒来后就是这样,动不动头痛的厉害。
司徒颜点头,或许真像哓雨说的,她是年纪大了。可是起身走了不到两步,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又入耳。
“王爷,王爷。太后有旨,请安王爷即刻进宫议事。”来人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他神色慌张,甚至连北升也没能挡住他。
“本王已经请辞了摄政王的职位,太后要议事应该去找内阁大臣,找本王干什么?”朱瞻安也不是跟他们呕气,而是现在有些事,他还没有想通。
“王爷,太后说了,只要安王爷能助皇上逃过这劫,摄政王的位子她会还给您的。”那太监也是着急,忘记了周围还有好几双耳朵在听着。
皇上?他不是亲征讨伐瓦勒,莫非……
“你们都下去。北升,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半步。”朱瞻安顿时冷意四起,他的眼里划过一丝杀意。
“是,王爷。”
司徒颜终于知道今早的不安如何而来。可是安王爷已经下令,怕是她想要知道些什么是不可能的。步子越走越慢,越沉重。她不愿发生的事正在一点一点悄然酝酿。
“颜儿,你留下。”朱瞻安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女人知道朝廷的机密。
那太监虽然难做,可如今形势逼人,皇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王爷,娘娘。今早太后和郕王爷收到密报,朝廷派出的二十万大军全部崩溃,皇上他……他也被瓦勒也先的弟弟赛刊王俘虏了。瓦勒派人来信,说是要大明割地求和,并且年年进贡才肯放人。”太监挑了最重要的讲给他们听,此刻时间是最宝贵的,多浪费一刻皇帝便多一份危险。
“什么?皇上被俘?”司徒颜不可置信,事情远远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她眼角的余光看向朱瞻安,他比自己可要冷静的多。
“究竟怎么回事?”朱瞻安不急不慢的站起身子,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
原来那天,皇帝执意进攻瓦勒腹地,恰恰中了他们的埋伏。瓦勒假意退让,将皇帝带领的军队引入圈套,身边的侍卫全被毙杀,皇帝看突围是不可能的,便束手就擒。
“那王振呢?他为何不去救皇上?”朱瞻安慢慢踱步,眉宇间终于有了一丝紧张,毕竟皇上是先帝亲口托付给他的。
那日皇帝被俘,他身边的护卫将军樊忠见王振满不在乎的样子,伦起铁锤就朝他脑袋砸下去,本来已王振的功力,一个小小的护卫将军是伤不了他的。可在这之前,不知哪里来的黑衣人,生生射进三支箭往他的身上,换而言之,那个护卫将军只是帮王振解脱了痛苦而已。
“到最后,他也算是罪有应得。”司徒颜对于王振,现在也恨不起来,毕竟已经死了,能怎么样呢。
“那太后现在应该派兵去救皇上,而不是把闲工夫浪费在本王这儿。”朱瞻安依旧是冷言冷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最恨的不是王振,而是那个女人。
“安王爷,祁钰年轻又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太后一介女流,你无妨去宫里走一趟?”司徒颜淡淡一笑,好言好语劝着他,但这次她失算了。
“你,回去告诉太后,本王太累了。不想再踏足朝政,只想做个自在的闲情王爷,至于皇上的事,让她跟祁钰还有内阁大臣商议吧。”朱瞻安对着那冷汗直流的太监说道,他要让那太后为自己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北升,送客。”他干脆径直走去厅堂,不理身后那人的呼叫。
“王爷,王爷。”那太监害怕的脑门冷汗都浸湿了上衣,要是回去太后知道他没把安王爷请来,那还不是得死吗。
皇宫大内。
祁钰看着瓦勒送来的文书,眉间已皱成了川字。皇兄被俘,太子年幼,一旦四方敌得知这件事,大明朝可就真的是危在旦夕了。
孙太后紧紧握着手中的丝帕,她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事,竟把儿子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母后,现在怎么办?皇叔不愿再涉足朝政,大将军也告老还乡,如今朝堂上的大臣没有一人能想出法子救出皇兄,我们要怎么办才好?”祁钰虽然不是孙太后的亲生儿子,但碍于她的身份还是得叫一声母后。况且皇上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现在陷落敌营,他也是非常担心的。
“都怪哀家。哀家当是听了王振的挑唆,逼大将军告老还乡,如今安王爷也不是摄政王了,哀家还能怎么办?”孙太后现在才清醒,是她一手把皇上送上绝路的。
瓦勒战事连连告败,皇上深陷敌国性命堪忧。所有人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唯独朱瞻安悠闲坐在王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安王爷,皇上再有错,他也是你的亲侄子。你可亲口答应过先帝,会好好守护大明,守护皇上。”司徒颜不像他那样沉得住气,毕竟朱祁镇也是听了奸臣的挑唆。
“他们那样对你,为什么还要替他们说话?”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如今这不是算个人恩怨的时候,况且他们也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难道安王爷的肚量这么小,一个人都容不下?”她浅浅一笑,缓缓摸向他的手,明显感觉到他的颤动。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接触他,朱瞻安没有勇气拒绝。
只要她说要的,自己什么都可以给。
同一天,朝中大臣殿外跪求。以都御使陈鉴为首,要求郕王抄王振府邸,并斩杀其党羽。
“郕王爷,王振罪不容诛,死有余辜。若今日不杀鸡儆猴,怕是日后难以服众啊。”陈大人朝堂忠良,曾经是大将军的门生,身上沾染了一丝司徒步的刚硬之气。
这一天。独揽了朝堂数十年大权的东厂王督主,终于有了他的报应。豪华的府邸被抄,家眷羽党全部被斩,京城无人不以之为快。
皇宫里。
祁钰奉命监国,此刻皇帝深陷敌国,他的头已经快要涨破了。
“太后,郕王爷,安王爷来了。”门口侍卫匆匆跑进来说。
他一袭白衣,似要脱世出俗,就像个救世主,给绝望的人重新点燃希望。他缓缓迈进书房,俊逸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深沉。
“王爷免礼。”孙太后亲手扶住了欲行礼的朱瞻安,如今能救皇上于水火的,只有他一人了。
“皇叔,你能来太好了。”祁钰知道凡事有他出马,已经事半功倍,他额上的皱眉渐渐舒缓。
“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但要明白,想完全封住这个消息是不可能的。临边的小国马上就会得知皇上被俘,他们早就蠢蠢欲动,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会无动于衷的。”朱瞻安耐心分析现下的局势,“周围数十个小国,一旦他们联起手来,加上我们又刚损失了近十万军队,要他们想分刮大明朝,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怎么办?皇上还在瓦勒手里,太子尚且年幼,朝堂群龙无首,他们一定会趁此机会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哀家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先帝?”孙太后听了朱瞻安的话,终于意识到局势的严峻性,她悔恨的泪水逐渐浮上眼眶。
“母后,你别担心。既然皇叔来了,他就会有办法解决的。”祁钰最怕女人哭,更何况她曾经没把自己赶尽杀绝,还算良知未泯。
“太后,想必您也清楚,大国最忌讳的便是无主。太子年幼,怕是难以担当大任。”朱瞻安话里有话,他已经给了最明显的提示。
孙皇太后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大抵懂得了,“也罢。都是哀家一手造成的,能怪谁呢?”她强忍自己的泪水,早该知道他不会轻易出手的。
“安王爷,为了大明的列祖列宗,为了千千万万无辜的老百姓,哀家求王爷重回朝堂,荣登大宝。”孙太后弯下身子,这是她第一次求人,第一次以太后的身份求一个王爷。
她不能做大明的罪人,不能负了先帝。
祁钰站在旁边手无举措,困惑的看着他。祁钰自以为是最了解安王爷的,但现在看来,没人能看透他,怕是就连先帝也读不懂安王这个弟弟。
朱瞻安没有回应,他矗立在原地,思绪早已飞转过几千遍。眼里的流光转瞬即逝,他嘴角的弧度缓缓扬起,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个转身,留给太后和祁钰迷茫的背影,刚才他的眼,似乎不肯善罢甘休。
这场无休的战争,永远不会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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