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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面试的公司,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外面的天色也早已被黑暗所笼罩,可城市终究是有城市的好,至少城市的灯光夜景可以无情的穿透黑暗对这座美丽的海上城市的重重包围,让自己眼前的这座城市不会因黑暗的降临而显得寂静,反而因灯光的穿透而仿佛白昼,街上行人行色匆匆的脚步,路上车水马龙的喧器,路边摊贩此起彼伏的呦喝声,构成了这座城市所独有的一种夜生活。
而这种夜生活时不时涌现出一种商人唯利是图的气息,行人追求生活匆忙前行的气息,外出之人渴望早点回家的气息,年轻人那种青春暗潮涌动的气息,这几种气息的交叉混合让林锋感觉到了城市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而在之后的每一天,自己也即将面怕融入其中,成为其中涌动的一个因子,为此,林锋此时的内心是激动、兴奋的,因为这是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以来,自己从未曾体验过的,可是自己的内心也有隐隐的担忧、不安,因为二十几年来,自己一直在父母的庇护下健康成长,此时,突然间就让自己完全置身于眼前这么一个全新、陌生、甚至充满荆棘和残酷考验的环境中,自己真的可以适应得了吗?就像是温室里的一朵盆栽,被放到杂草丛生的大草原里,和那些野蛮、顽强的野草共同生活,自己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
带着万千复杂的思绪,林锋踏上了回阿国住处的公交车,公交车上的拥挤让林锋深深地感要到了什么叫做立锥之地,狭小的空间,仅能保证自己的双脚是着地的,而身子则完全飘在空中,有时甚至则扭曲得完全没有任何重心可言,而为了保持住自己所谓的站立姿势,只好死死的抓住自己头顶上横杆的拉手环,即使很多时候,抓在拉手环上的手已经疼痛得感觉不到疼痛,自己也唯有咬牙坚持,为的是不让自己的身体因彻底失去平衡而摔倒,不过,这一切其实都还是可以忍受的,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司机因红绿灯,或紧急情况而采取的紧急刹车,此时整车人就会像经受台风的麦浪一样,双脚离地,然后倒成一片,特别是对于车上站着的那些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灾难。此种情况发生所带来的后果是:乘客对司机的满腹牢骚,有些甚至会有一些激动的小情绪,可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在每一辆的公交车上上演,牢骚归牢骚,情绪归情绪,可瞬间过后也就习惯成自然。
其实最应该提点的是这种情况发生时,特别是稍微严重时,总免不了会出现乘客之间的相互挤压,或者是身体上的磨擦,这种挤压和磨擦要是发生在男男,或者女女身上,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最尴尬的就是发生在男女身上,特别是触碰到一些敏感部位,尤其是发生在女孩子身上,当然这种触碰是无意的,可无意归无意,终归还是会让彼此尴尬无比。当然奇葩的情况也会偶尔发生,那就是彼此之间有了言语上的交锋,甚至冲突,可这种情况出现的机率却是如此的低,这一点让林锋甚觉有点惊呀,更多时候,彼此之间都选择相视一笑,然后相安无事,要是男女之间,更多的是男的一方选择不好意思地向女的一方说了一句“对不起或者不好意思”,而女的一方则相应礼貌地回复一句“没关系或者没事”,更有甚者甚至用自己非常明事理的一个微笑来回应对方。
看到这一幕幕,林锋终于明白了厦门——就这么一个渔村城市为什么就能连续多年被评为“全国文明城市”的真正原因所在了。在厦门,公交车上让座已经是普遍得不能再普遍的事了,这一点,厦门早已做到全国第一,这是勿庸置疑的,其实,厦门能成为“全国文明城市”的真正精髓在于厦门的包容,她包容一切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然后让这些人在厦门旅游、生活、工作、学习,然后再让他们爱上厦门,生活中彼此包容彼此。很多人都说厦门其实只是特区建设下的一个产物,是一个完全没有文化内涵和历史底蕴的城市,其实不然,林锋觉得厦门最深刻的文化内涵和最浑厚的历史底蕴就在于她的包容。她能包容她所能包容下的一切,就凭这一点,她对得起她所获得的一切美称。
公交车依然在时断时续地前行,每一站都有旧乘客的离去,有新乘客的加入,车上依然拥挤不堪,而林锋的思绪依然在天马行空着……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
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
就在林锋自己还在天马行空之时,手机铃声却如此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由于车上的拥挤,林锋想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变成一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经过一番努力,林锋终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上接听键,“喂,您好!”
“你好,我是某某公司刚面试你的技术部经理——范某某,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我们公司副总想亲自面试你,你看能否折回来我们公司一趟?”电话那头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公司副总亲自面试?这什么情况啊?”林锋一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哦……”林锋拿着电话,疑惑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好的,我这就回去。”
“那我们在公司等你。”
“恩”对方听到林锋的回复后随即挂了电话。
林锋挂完电话后,选择了下一站下车,然后往反方向乘车回到了那家面试公司。
来到公司前台,只见前台小妹仍未下班,想想也够辛苦的,都快八点了还在加班,跟她说明了情况后,只见她拿起了电话告知里面的人员,不一会出来了一个人,林锋转头一看,原来是刚面试自己的那个范经理。见到林锋后,只见她对林锋说了一句:“请跟我来!”林锋朝她点了点头,跟在她的后面往里边走去。
跟在她后面,走了一会,来到了一间用玻璃隔墙围起的办公室门前。林锋抬头一看,只见里面办公桌中间坐着一个穿着考究,透过她眼边的眼镜隐约能感觉到似乎很有威严的一妇女,年纪约四十左右,正在看什么文件,林锋心想,这应该就是她电话中跟自己所说的公司副总吧。
在门口停了下来,“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只见里面的妇女抬起头,看了一下外面的我们,随即招手示意我们可以进去。
只见姓范的经理推开办公室的门,轻声慢步地探身走进去,林锋也只好紧跟她的脚步走进办公室,姓范的经理走到办公桌前,毕恭毕敬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那妇女说道:
“黄总,您想面试的人我已经给您带来了。”
“就这小伙?”
“是的!”
“我知道了。”
“那要没什么其它的事,我先去忙了。”
只见那个黄总点了点头,随后姓范的经理就屈身后退了几步之后转身往门口走去,随即瞬手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姓范的一走,林锋一个人站在那里,感觉极其不自在,也不敢抬头正眼看一下坐在对面的那个黄总,就在林锋不知所措时,只听见对方突然开口了:“小伙子,别太拘谨了!随便坐!”说完,伸手朝自己对面的一个位子指了指,这会,林锋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于是,朝那个位子走了过去,然后朝对方看了一眼就慢慢地坐了下去。
“黄总,您好!”林锋随即朝她礼貌地问候道。
“小伙子,别紧张,你就当我们接下来的对方就像你和你朋友正常聊天就可以了。”
“嗯”林锋点了点头,可此时此刻,说不紧张,那完全是假的,内心早已有千百万只小鹿在乱撞了。怎么可能不紧张?自己眼前坐的可是一公司的堂堂副总,自己从学校毕业到现在,还真的没见过什么公司的副总,也不知道公司副总究竟应该长得什么样,今晚算是让自己第一次看到了,能当上副总的人就是不一样,让自己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而且眼前这位副总还要亲自面试自己,内心一想到此,林锋内心涌起了阵阵小激动,可林锋始终都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这种激动,就生怕它表露得过于明显。
“你叫林锋?”对方突然问道。
“是的!”林锋赶紧回到。
“你学的是计算机网络应用与维护专业?”
“嗯!”
“看了你的简历,在学校的成绩还蛮优秀的哦!”
“还好吧!”林锋不好意思地答道。
“你是应届毕业生?”
“是的,所以我需要更多锻炼的机会,希望您能给予一些。”对方听到林锋的回答朝林锋微微笑了一下,可看到对方的笑容后,林锋始终意会不到她笑容里所隐藏的任何信息。
“我感觉到你这人还蛮务实的。”
“应该还好吧!”
“我找你回来面试,其实是有我自己的想法的,你不妨听听?”
“可以啊!”
“我刚仔细看了一下你的简历,感觉你技术理论知识学得蛮扎实的,加以实练,技术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可是,我发现你其实更适合做销售,特别是技术型的销售。”
“做销售?技术型的销售?可是我压根就没做过销售,对销售一窍不通啊,更没有任何的销售理论可以支撑啊!”
“这个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你自己有没有想做销售的意愿?还有,我从你身上看到你有做销售的潜质。”
“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销售,我怕我自己做不好。”
就在林锋说着话的同时,林锋包里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
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
电话一直在响,林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显得尴尬万分,正在不知所措时,对方说道:
“没事,你先接电话吧!”
林锋尴尬地朝对方笑了一下,然后迅速从包里拿出电话,一看是阿国打过来的,心想,一定是阿国看自己这么晚还没回去,打电话来了解情况的,迅速按掉阿国的电话,快速地给阿国回了条短信:现在面试,晚点回你!然后把手机放回包里。
“实在不好意思!”林锋满脸歉意地朝对方说道。
“没事!”对方大度地朝林锋说道。
“我们刚说到哪了?”对方又补充道。
“哦,说到我没做过销售,我怕我做不好。”
“你都还没开始做,怎么就知道自己做不好呢?年纪轻轻的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这…这不是有信心没信心的问题?而是我压根就不知道销售该如何入手?该怎么去做?”
“如果你真有做销售的心,这个不是你应该担心的,我会找人专门来指导你。还有,你学的是技术,如果你只是单单做技术,那么对于你个人的发展突破也是极其不利的,你应该知道技术是死的,而销售则是活的,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总会遇到瓶颈,可如果你用你自身所拥有的技术来切入销售,这对你来说是你的优势所在。这样你做起销售来也就相对简单得多,也更加得心应手,做销售的无论是薪资,还是个人的发展前景都比做技术的大得多,也广得多,这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听着对方这么一大堆分析,林锋沉默了,沉默片刻,林锋感觉对方说得似乎很在理,可要是真的做起销售来,林锋自己的内心仍然空空,似乎没什么底气。就在林锋咬唇斟酌时,对方似乎看出了林锋内心的种种疑虑。
“没事,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让你一下子接受我的建议对现在的你来说确实是一件困难的事。”
“那薪资待遇呢?”林锋沉思了片刻说道。
“你应该知道,做销售的底薪都不会很高,所谓的薪资都是要靠业绩来说话的,这样吧,试用期期间我按照技术员试用期的工资:800元/月给你,转正后具体薪资我们到时再谈。”
想想自己差不多已找了一个月的工作,再想想黄总刚说的那些话,还有,从事技术也不能从事一辈子,再说了,人生又何偿不是一场赌局,这样一想,林锋内心的答案渐渐浮出了水面。
“那好吧,我就试试做销售。”林锋朝黄总说道。
听到林锋给出的答案,黄总开心地笑了一下,然后朝林锋说道:“小伙子,你的悟性很高啊,首先我为你刚才替自己所做出的决定而为你高兴,相信你会喜欢上这份即将到来的工作,也相信你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因为你有这个能力,况且我也很看好你!”
“谢谢!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被录用了,明天就可以正式来公司上班了。”
被录用了,明天可以正式上班了,听到这句话,林锋的内心顿时就兴奋起来,差一点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不过,还好忍住了,要不就真是太失态了。
“谢谢!谢谢你给予的机会!”林锋依然礼貌地对对方感谢到。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也占用了你不少时间,你早点回去吧,明天见!”对方朝林锋说到。
“好的,明天见!”林锋应到,随即起身和对方握手告别。
出了电梯,走在路上,林锋感觉到自己此时的心是飘着的,因为直到现在林锋都感觉刚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是在做梦一样,从最起先面试完的等电话通知,到接到电话说公司副总要亲自面试自己,再到公司副总亲自面试自己叫自己做销售,自己稀里糊涂地答应,直到最后副总当场宣布自己当场被录用,明天就可以上班。回想这次面试过程中的每一次戏剧性的变化,林锋感觉到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就眼前发生的一切,林锋即使绞尽脑汁,浪费所有的脑细胞也是不可能预想到这次面试竟是如此戏剧性的发生,发展的。
虽然过程显得一波三折,可至少眼前的结果是林锋自己内心一直所期待的,最起码从明天开始自己不用再在人才市场翘首楚望,随波涌动,也不用每天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手机,生怕错过每一次通知面试电话的响起。明天,自己就可以上班了,此时的林锋感觉到犹如浮萍一样漂漂荡荡快一个月的自己,终于找到了暂时停靠的泊点,为此,内心顿时有了一种踏实感,当然踏实之中更多的是喜悦与激动。
激动之时,林锋从包里掏出手机,正准备给阿国回电话,可转念一想,马上就要回去了,回去跟他说也不迟,于是,林锋收好手机放回包里,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公交站走去。
来到公交站,往车来的方向瞅了又瞅,可始终未见自己想坐那班车的身影,于是,跑到站牌一看,此班车最后一班十点半发车,始发站离自己目前所在的站点还有四五站,也不知现在是何时间,于是,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二十了,心里稍微一算,最快到站应该也还要半小时的时间吧,正在算着,只听见肚子突然咕噜噜直响起来,此时,林锋才意识到午饭之后自己到现在可是半粒米未进呢,肚子的革命声一次比一次响,哎,都是这面试给整的,林锋四处张望了一番,还好看到了离公交站不远地,有一家沙县小吃还在营业着,一算时间,应该还差不多有半小时的时间可以就餐,应该够用了,于是,林锋快步朝那家小吃店走去,走进店里,林锋对正在忙碌的老板说道:
“老板,给我来份拌面,再加份小份的扁食汤。”
“好勒!马上就来,您找个位置先坐,稍等一下!”老板随声应道。
于是,林锋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不一会,老板就端上了林锋刚所点的拌面和扁食汤。
“您请慢用!”
看到桌上的拌面和扁食汤,肚子饿得早已贴背的林锋哪还能遵照老板的慢用提议啊,拿起筷子,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只见碗里剩了个精光,就连扁食汤也未见剩下一滴汤水,看着眼前的情景,就可想自己刚才的吃相是有多么的残暴,用文字简直就没办法形容。
打发完肚子,买完单,林锋朝公交站走去,不一会,自己等待的那趟公交车来了,时间刚刚好,坐上公交车,林锋一脸轻松的样子。
回到住处,推门而入,只见阿国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休息了。
见到林锋回来,阿国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朝林锋问道:
“怎么面试到这么晚啊?什么公司这么奇葩啊。”
“没办法,刚开始七点多就面试好了,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又被叫回去说他们公司的副总要亲自面试,所以又折回去一趟,这不,一折腾就到现在了。”
“那面试的结果如何?”
“叫我明天直接去上班。”
“主要是做什么的啊?”
“一家系统集成公司,应聘的是技术,被他们的副总忽悠去做销售。”
“做销售?那很有压力,也很有挑战啊!”
“是啊,从没做过,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来。”
“没事,你就先做做看呗!”
“也只能这样了。”林锋朝阿国笑了笑。
“你吃了吧?都这么晚了。”
“吃了,在回来的路上吃的,沙县小吃。”
“吃了就好,那休息一下,赶紧去洗澡,然后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你不还得去上班啊。”
“嗯!”林锋应道。
稍微整理了一下,林锋就去洗澡了,洗漱完之后,由于折腾了一天,林锋似乎也感觉到阵阵困意,于是和阿国之间就没有更多言语上的交谈,躺在床上,也呼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都说开心的事,总会让人的睡眠质量显得特别高,这一点也不假,这一夜,林锋睡得特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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