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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脸上带着慵懒之意早早起了床。欩淓带着丫鬟姗儿、菲儿服侍我起床穿衣,洗脸、梳头,化妆。她们两个个的年纪都不大,姗儿十五六的样子,菲儿大些,有十七了,跟着欩淓学规矩学伺候我,也是很机灵懂事的。
穿戴完毕,用过早膳,门外的郭淮尖细着嗓音高声禀报有王妃内侍义海峰来传谕。我急忙起身去玉蕙堂正间接谕,心知堂中的内侍便是是专门服侍王妃的,必是有王妃之谕到了。
我恭谨地跪下,听谕。义海峰尖细着嗓音高声道:“奉王妃谕,传新晋王嫔于两日后辰时至银鸾殿参见王妃及贵王妃。”
兰花姑姑曾经说过,只有参见了王妃,敬了茶,才能安排侍寝的。这两天权作让新晋王嫔熟悉适应王府中起居环境的。我忙接了谕,命欩淓好生把义海峰送了出去。义海峰刚走,又报贵王妃有赏赐下来了。贵王妃的宫中内侍马春林上前向我施礼请了安,挥手命身后的下人抬上一盒礼物,笑眯眯地对我说:“主子特地命小的将这些礼物赏赐给王嫔。”
我满面笑容地说:“多谢尊王妃美意。请公公向贵王妃转达臣妾的谢意。公公,请上座歇歇,喝杯茶再走。”
马春林微微躬身道:“小的一定转达。小的还要赶着去别的王嫔那里,实在没这功夫,怕是辜负刘王嫔盛情了。”
我看了桂芳一眼,桂芳心领神会,立刻拿出一个银元宝送上。我笑着说:“有劳公公了。那就不耽误公公的正事了。”马春林喜笑颜开,忙接过银元宝塞入袖中,做了做揖,就急急忙忙辞去了。
姗儿忙的打开盒子,盒中尽是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姗儿喜滋滋地说:“恭喜主子。贵王妃主子对主子很是青眼有加,特别上心呢。”我扫一眼其他人,脸上也多是喜气洋洋,遂命下人抬着收入库房登记。
眼见众人纷纷散了,桂芳跟上来说:“才刚打听了,除了主子的赏赐很是丰厚,别的主子那里并无这样厚重的赏赐。就连玉环主子也没有主子的多。”
我听了以后,脸色渐渐转阴,桂芳看我脸色,小声地说:“贵王妃这样厚赏,恐怕是想拉拢主子您的。但这待遇与别人差别太明显了。”
我看着窗棂上糊着的厚密的宣纸,沉声道:“不能这么想的。”
贵王妃的赏赐一到,王爷和他的乳母秦国朱夫人的赏赐随后就到了。我从欩淓处已经大概得知秦国夫人和贵贵妃最是交好,她十分傲气,最是看不起平民出身的,在皇帝那里也能搭上话,极有影响力。虽不能和王妃并论,但也是正一品的,比贵王妃品级还高,再加上其又是王爷的乳母,在王府地位也是很尊贵的。
忙了一晌午,我已感觉疲累。只吩咐桂芳、欩淓在正间整理礼物,自己则穿着家常服色在西边暖阁的窗下看《旧唐史》。看了一会儿,眼见阳光逐渐暗了下去,人这时也腰酸背痛的,有些懒懒的伸伸腰。忽听见门外报贵王嫔杨氏来看我,心中登时欢喜,搁下书起身去迎。才走到堂口,玉环已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口中说:“姐姐这是好雅兴。”
我笑着说:“刚进王府的人哪有什么忙的?就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了。”假装嗔怪道:“玉环妹妹也不早来看我,害我都没人说话,整日闷得心慌!”
玉环笑言:“你还闷得心慌?怕是接赏赐接得手软了吧。一屋子这么多好东西,王爷,王妃,贵王妃,秦国夫人对姐姐真好。”
我笑意立刻就淡了下了来,看了看四周,见身边只剩玉环的贴身丫鬟牡丹在,才说:“妹妹难道不知道,我是不愿意这么招风显眼的。”
玉环携了我的手坐下,方才低声说:“我得的赏赐也不少,话说这是好事。但也只怕是太招摇了,徒惹其他新晋的王嫔嫉恨。”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声:“我知道。也只有自己以后尽量低调了。”
聊了一下午,郭淮进来问:“晚膳已经备好了,主子是现在用呢还是等下再传。”
我道:“即刻传吧,我与杨主子一起用。”
玉环笑笑说:“来看看你,还饶扰你一顿饭。”
我看着她,也吃吃的笑道:“妹妹陪我吃才热闹呢,我看着妹妹能吃多少碗饭下去。
玉环笑道:“呵呵,我的饭量可大的了。不怕吃穷了你。”
我嘿嘿道:“哦,那我看看妹妹能吃多少,不怕,不怕,只要妹妹不闲胖了,在我这里敞开肚皮吃。”
玉环笑着啐我:“胡不稳当,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我微微一笑道:“还好!”
她把我手拽过来,紧紧握着我的手,道:“姐姐,现在是在王府里了!姐姐要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万万不可胡乱管闲事了。”
我道:“嗯。我明白。”
她沉默了半晌道:“咱们姐妹也要互相扶持。要明白,姐妹齐心,立可断金。”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桂芳进来传道梨花也来了,就起身迎了上来。
一一坐好,我问道:“妹妹什么来了?”
梨花上前笑着拉住我和玉环的手,“难道我不能来吗?”
我笑骂道:“看妹妹说的,好像是我不愿意妹妹来似的。”
玉环也在一旁笑道:“这个还是咱们姐妹在王府里的第一个晚上呢。”
我也回笑道:“是呀。”停了一会,道:“今天王爷他们赏赐给了我很多东西,我一时也用不完,咱们姐妹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着就顺势站从箱子里拿出一些首饰和珠宝,挑了几件最好看的放在桌上道:“妹妹看,可有什么喜欢的,就拿吧!”
梨花看着我道:“这个不好吧!”
“大家都是姐妹,别这么生分!你们不拿就是看不起我。”
玉环和梨花稍微犹豫了几下,终是挑一些东西。饭毕,我与玉环,梨花一起坐在灯下聊着家常,随便看着玉环绣女红。
我一抬头见三郎笑吟吟地站在紫色镂空百花门口,心里慌张的,一面连忙起身和玉环,梨花拜见,一面嗔怪郭淮怎么不通报。三郎微微有些窘迫道:“月儿别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传的,想让月儿惊喜,不料却让月儿紧张了,是本王的错。”
我和玉环她们急忙又拜,我低着头道:“殿下哪里来的错,你是好意的。是我有错,下人这么没规矩唐突了殿下。”
三郎赶紧挡住我不让我们下拜,一同坐下了。韩王扭着眉头对我说:“以后不在正式场合,叫本王三郎,这是我们约定的。”
我说:“好吧!三郎。”
三郎这才展颜笑了道:“你们刚才一起看绣花的样子呢,不错,手巧得很。”我脸上微微一红,不接他的话。
桂芳斟了茶来:“殿下请用茶。桂芳知道殿下不爱喝绿茶,特意换了武夷大红袍。”
三郎笑着说:“恩。有心了”
桂芳虚了虚福说:“小婢恐惶,殿下到来,小婢安敢不用心?”
三郎笑了起来:“好一张巧嘴!来月儿这里几天嘴巴就滑了,记着以后好生伺候月儿,不准三心二意的。”
桂芳又福了福道:“是,小婢领命。”
我脸上更红:“殿下就来爱拿我取笑。她哪里嘴滑呢,不过是服侍的我好些天了,比别人多长着一点记性罢了。”
玉环这时也笑道:“还是日日服侍在身边的丫头更理解主人的喜好。殿下,我和梨花还是退下,不打扰你和姐姐了。”旁边的梨花也随声附和。
三郎点了点头道:“恩,好。”
我连忙让桂芳把玉环她们送到门口,这才皱了皱眉:“三郎今天晚上来,怕是不合规矩,被有心人看去了,又少不了一些麻烦的。”
三郎道:“我不是着急想见见月儿吗,三郎我对月儿可是一往情深的。”
我哎了一口气,说:“三郎对月儿的情意,月儿明白的。可自古豪门大院,试问谁能个真心到底?大汉赵家飞燕在昭阳,和汉帝金屋玉楼歌彻,日日恩情美满,但是到头来还不是落了个香消玉殒。花有重开日,人无少年时,我只希望不须常富贵,愿得一心人而已。”
三郎有点不高兴说:“月儿难道对本王没有信心吗?。你放心,本王对你情似坚金,这生当不负月儿的。”
我很是感激:“三郎的情义,月儿心里记下了。感谢三郎对月儿情义,月儿以后对三郎也是不管门前百花落,一心终系三郎身。”
三郎听了,感动着接口说:“月儿,三郎发誓:不管谢燕飞哪行,但教西园蝶化成。就是东风南去日,明珠永环紫薇星。”
我感动着,紧紧交握着三郎的手,我们互相凝视一笑,对彼此的心意俱是了然。就这样聊了一会儿,三郎有事就离开了,我也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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