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漠漠广寒谣 > 第六节 入王府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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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王府侧门外看王府,尽檐牙高啄,重重叠叠,檐殿顶五彩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庄严辉煌。

    我又低下头,心中默默:哎,这就是我以后要赖以生存生存的地方了,不出意外我就在这个王府里终老终生了。

    侧门外早有穿灰色衣袍的下人恭候,然后簇拥我和几位王嫔向各自居住的堂室走去。进了侧门,从夹道往西转去,两边高大的红色墙壁,挡住了外面的世界。其间大小殿宇错落,连绵不绝。走了约一盏茶的时分,站在一座院前。院门的匾额上着三个篆体字:长春院。

    长春院是王府中小小一座院落,坐落在花苑东北角,极僻静的一个地方,是个二进的院落。我进了垂花门一看,两边是游廊,迎面是穿堂,当中放着一个镂空大理石的百鸟朝凤燕翅影壁。转过影壁,过了小小的门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院子中间有个小花坛,正面是一间上房,雕梁画栋上皆用五彩金粉装饰,两边是厢房。院子正北便是正堂花蕙堂。正堂、两厢配堂与燕翅影壁相连接,形成一个四合院。玉蕙堂门前有两株二米高的垂丝海棠盆景,树头结满了累累的红黄机映的果子,惹人喜爱。院中廊前植了一排紫玉兰和芙蓉,满树紫红色花朵,幽姿淑态,别具风情。这种玉兰在中药里名为辛夷,是一种名贵的香料,气味幽香,远远闻见便让人顿时感到精神舒畅,心旷神怡。院中小花坛里植了一些墨荷菊,期间点衬几块山石竹子,墨荷菊丝垂缕缕,竹子绿绿苍苍,满园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美不胜收,果然是个绝妙的所在。

    我在院中默默地站了片刻,扫视两边规规矩矩跪着的下人们一眼,微微颔首,随口问:“这是谁弄得?”

    身边搀扶我的丫鬟恭谨地回答:“殿下吩咐,王嫔新入王府,特别关照让布置的喜庆一点。”

    我心想,喜庆是好的,只是王爷这么做太过隆重了一点,这不是让别人感到王爷对我特别上心,平白招人记恨。面上却不动声色,由着她们小心地扶着我进了正堂坐下。

    玉蕙堂正间,迎面是黑檀雕花八仙案桌,上有个乌金漆盘,盘中设着三尺多高紫铜莲花熏香炉,堂正中悬着金鱼戏水画,一边是鎏金乌木彝,一边是七彩镂空盒。桌旁摆着两张金棱七宝装乌木玫瑰椅。又有一副对联,乃是黑花梨联牌,镶着錾金字迹,道是:日出蓬莱神仙府,月落京城富贵家。

    堂两边是紫色镂空百花门,门两旁的银钩上都悬着浅红洒花纹轻纱帘,西边暖阁南窗下是火炉坐榻,坐榻上铺着条罗文粉红毛毡,靠窗边斜着一个八卦如意云纹锦的靠背和两个引枕,铺着金线如意云纹的坐褥,坐榻旁边有银纹乌木小炕桌。靠西的墙边是一个檀香紫檀书柜,书柜一槅一槅的,其槅式样是葵花形的,里面或放着书,或设着鼎,或安着笔砚,或供着瓶花,或立着盆景。靠北边的墙放着两个椅子,椅子上铺着累丝嵌花紫金缎。玉蕙堂东边是卧室,门后是锦鸟弄梅屏风,边是镂空如意纹黑花梨木,屏风正把床隔了开来。

    我来到正间金棱七宝装乌木玫瑰椅坐下,桂芳侍立我的旁边。有一名小丫鬟献上茶来。永春院内监郭淮和女侍掌事李欩淓进西正间里,向我叩头请安,口中说着:“小的长春院掌事执侍郭淮参见刘王嫔,恭请刘王嫔金安。”“奴婢长春院女侍掌事李欩淓参见刘王嫔,恭请刘王嫔金安。”

    我看了他们俩一眼,郭淮二十出头,两只眼睛低低地垂着,身形偏瘦,较矮,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人。李欩淓也二十上下,双目黑亮有神采,瓜子脸儿,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红色的泪痣,更增俏媚而稳重端厚。我一眼见就喜欢上了他们两个。

    他们俩个参拜完毕,其他在我名下当差几名下人也向我磕头正式参见,一一报名。我缓缓地喝着黄山毛峰茶,目光威严盯着他们默默地不说话。我心里明白,想镇得住下人,不仅要有气度,而且也要掌握好气氛,想让他们给你尽心办事,就要让他们心里既怕你又服你,而这时沉默就是是一种很有效的下马威。

    果然,他们都低眉垂首着,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整个花蕙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茶抿了几口,我才含着笑让他们起来。

    我也不看他们,只是盯着手中蓝色乳光袖钧瓷杯,轻轻地用杯盖滑刮着瓷口,喝了半盏茶才对他们说:“起来吧!”

    我抬头眯着眼,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说道:“今后,你们就在我名下当差了,办事利索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做下人的最要紧的是对自己主子忠心,若想着吃里扒外,这颗脑袋也是别不稳当的!当然了,若你们忠心不二,好好当差,我也会厚待你们的。”

    跪在地下的人神色陡地一凛,口中道:“小的决不敢做半点对不起主子的事,必当忠心耿耿的侍奉主子。”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一句“赏”,桂芳拿了预先准备好的银子分派下去,一屋子下人脸上带笑连忙谢恩。

    我知道,今后若要管住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地侍候办事,就得制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的主子软弱无能,从而被下人轻视欺辱,这一招恩威并施的手段是否能奏效尚不得知,这但这眼下却是是镇住了他们。

    欩淓这时候上前,轻轻地说:“主子今日也累了,请先随小婢去房间歇息。”

    我疑惑着看着她道:“不引我去参见王妃么?”

    欩淓赶忙答道:“主子有所不知,今日是进门,过几日才能拜见王妃的,向王妃献茶的。”我含笑说一句“恩,知道了”。

    欩淓和桂芳扶着我进了东边的卧室,穿过锦鸟弄梅屏风,正面横设一张雕镂花梨木炕,靠炕东壁面南设着粉红花团缎枕,炕上铺着粉红洋绉银锦被,两边的银勾上吊着着那攒珠绛纱帘,窗户是雕空玲珑花梨木,上边雕镂流云百蝠,山水人物,翎毛花卉,万福万寿等各种花样,窗前放着银漆紫檀雕花梳妆台,台上放着古菱花形铜镜,背面的墙边靠着瑞兽攀援葡萄枝蔓花梨木橱。

    欩淓扶着我坐在床上,我拉着她的手,和言悦色地问欩淓:“欩淓是哪里人?在王府中当差多久了?”

    她面色惶恐,挣脱我的手,立即跪下说:“小婢恐惶,主子直呼婢女贱名就是,这样会折杀小婢的。”

    我伸手扶她起来,笑说:“何必如此恐慌,我以前就是个平民而已,家中道落在街头卖唱,一向是没拘束惯了的,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的。再说咱们虽然名分上是主仆,可是你进王府比我早,年龄又比我长了很多,见识得事毕竟比我多了,我心里还是很敬你的。你且起来说话吧。”

    欩淓这才起身,满脸感激,恭声答道:“主子这样说会是折杀小婢的。小婢是安州庆城人,由于家乡发大水,颗粒无收,所以自小就被卖近进王府当差。服侍过王爷的,因做事还算麻利,这才被王爷指派了过来照顾主子的。”

    我听了心里压抑的,呼了一口气:“哎,你我都是苦命的人,你是服侍过王爷的,必然是个懂事稳妥的人。我有你伺候着,我自然把心放到肚子里了。以后院中杂烦事就有劳你和郭淮料理了。”

    她立刻跪下恳切地说:“能侍奉主子是小婢的福气。小婢定当尽心竭力,永不负主子对小婢的信任,如违此言,愿天打雷劈,死后灵魂不得安宁,肉tǐ不得完整!”

    我立刻说道:“没这么严重的,只要你以后不负我,我必保你一生平安富贵。”我转头唤来桂芳,说:“把我的鎏金镂空玉钗拿来赏给欩淓。”欩淓接过玉钗,朝我又拜了下去,我拉起她又嘱桂芳拿了锭金元宝额外赏给郭淮。

    晚间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以后的日子会什么样,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坐起来。心想在这个王府大院里自己的根基还是很浅,再说王府里面的各种阴谋诡计防不胜防,自己以后还是要尽量低调,对别的王嫔尽量笑脸相陪。

    第二日,我刚起来,桂芳和欩淓就进来了,欩淓问道:“主子可是要起床?”

    我“嗯”了一声。

    “那小婢们服侍主子。”欩淓笑道,我点了点头就起身坐在梳妆台旁。

    她问道:“主子准备梳什么头?”

    “随意吧!”

    “主子,这个可不能随意的,这是在王府里。”

    我闻言笑道:“那就随云髻!”

    欩淓和桂芳应了一声就给我梳起头来。欩淓边梳边道:“主子的头发可真好,乌黑的就像乌玉一样。”

    我淡淡一笑,道:“欩淓姑姑倒是会说话。”

    她连道:“不敢!不敢!”

    收拾好,我就来到暖阁坐好,郭淮他上前请安行礼,道:“主子是否传早膳。”

    我点了点头道:“传。”

    不一会儿,就上了慢慢一桌子佳肴,我一看有五香肉、清蒸武昌鱼、酸辣肚丝汤、银芽鸡丝、桂花皮丝等,就笑道:“什么这么多?”

    “这个是主子刚进王府的迎欢宴。”郭淮躬身道。

    我“哦”了一声就道:“你们也坐下吃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小的们不敢!”郭淮和桂芳他们低头道。

    我这才明白这里是规矩深严的王府,就随手指了几样菜,笑道:“这几个我不爱吃,赏赐给你们了。”

    “谢主子恩典。”郭淮和玲玲他们躬身向我行了一礼,就把我指过的菜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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