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十三章
一二一
“部长不在。[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你是711厂调来的刘长根同志吧？”中年科员见刘长根走进来问部长在哪里办公，便道。
刘长根心里不高兴地嗯了一声。
“正副部长有事都不在家，让我来接待你。你暂时住单身宿舍，在职工食堂就餐。”中年科员没等刘长根说话道。
“我的职务？”刘长根对吃、住的安排并不讲究。他想自己单身一人，暂时有个地方睡，有个吃饭的地方就行，没有必要那么讲究。他最关心的是职务，一个人没有职务，就没有权，没有权就意味着没有能耐，没有地位，也就没有发财的机会……想到这些，他忍不住问道。
“我正要告诉你，暂时安排你在后勤科担任副科长。”
“副科长？谁安排的？！”刘长根一听担任后勤科副科长，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难过。盼望已久盼来的却是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希望的破灭，让他心里很火，脸一沉，责问道。
“嗯。我不知道谁安排的，徐部长叫我转告你。”
刘长根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和脸色不妥，不应该对一个科员这样，显得没有修养。他马上把脸放自然下来，语气缓和地说：“打搅你了！”说完转身走了。
刘长根走出办公室，想找厂长郑天禄，一是上门打个招呼。二要问问对自己职务安排的事。他与郑天禄几次开会住在一起，平常也有些往来，算是老相识了。包括组织部等厂机关科室与厂长、书记等厂级领导都在一栋办公楼里办公。刘长根没有费什么周折，很快找到了郑天禄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他轻轻敲了几下门，门敲过之后，里面没有反应，旁边一间办公室里走出一位打扮时髦，二十几岁秘书模样的女青年来，有点不高兴地问道：“敲敲敲，敲什么！你找谁呀？”
“哦，我找郑厂长。”刘长根回道。
“出差去了！”
“请问郑厂长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女青年说完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刘长根找郑天禄的希望破灭掉，又受了女青年的气，又想到只安排了个后勤科副科长小职务，心里很是气愤。他带着气愤、失望、沮丧的心情坐当天晚上的车返回了家。
王为民按照颜志宏说的话，对公司需要什么人才进行了了解。他了解到公司目前最缺乏的是冶炼和生产自动控制，以及质量检验等方面的人才。姚卫东要求安排五名大学毕业生。三名学冶炼专业的，专业对口，是公司正需要的。两名学经济管理专业的，公司可要可不要。王为民为了不得罪姚卫东，表面为了周旋的案子，实际上是为了他侄女能进长兴市检察院工作，他力争五名都安排。
讨论是否进五名大学毕业生的董事会议一开始，王为民便将五名大学生的年龄、性别、所学专业，毕业学校一一作了介绍。接着将了解到公司所需人才情况说了。最后讲了答应姚卫东要求安排五名大学毕业生的理由和重要性。如果不答应姚卫东安排五名大学毕业生的要求，将会带来很多不利。他说这些理由和重要性中没有说，也不可会说是为了自己侄女能进检察院工作，与姚卫东进行交易。听了他一番介绍和理由、重要性的陈述。有几位董事会成员，表示公司接受五名大学毕业生，比不接受五名大学毕业生对公司生产、建设和发展有利等等。司马平是从公司目前人才现状和公司今后生产和发展需要，以及利于周旋的案子处理来看这个问题的，并不知道王为民含有为了自己侄女进检察院工作，所以同意了姚卫东提出安排五名大学毕业生的要求。他同意了王为民的意见和看法。颜志宏一直没有说话，听完大家几乎一致意见和看法的发言，又想到公司生产和公司今后的发展是需要进一些专业对口的大学毕业生。另外，通过进人出人，形成一个灵活用人机制，这样可以起到激励员工的作用。想到这些，他决定同意安排这五名大学毕业生。不过他又怕今后随便进人，造成人员进来过多，公司人工成本、费用增高，盈利下降。他说：“听了王副董事长对五名大学毕业生情况的介绍和对姚卫东要求安排五名大学毕业生的理由、重要性的陈述。又听了几位董事会成员的意见和看法。也考虑到周旋案子的需要等情况，我也同意。今后根据公司生产、建设和发展需要，适当引进人才，招聘人员是必要的；但引进、招聘必须本着需要、节约、经济的原则，不可为了个人目的和私利滥引进，滥招聘……”
听到颜志宏说同意，王为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很高兴。当听到不可为了个人目的和私利滥引进，滥招聘的话时，又觉得在说自己这次要安排五名大学毕业生是为了个人目的和私利，心里不禁一怔，有点不舒服。可当马上想到自己要姚卫东安排侄女进市检察院的事，他现在是绝对不知道的，以后知不知道就很难说了，他说这话肯定不是针对自己的，只是一种打预防针式的做法。这样想，王为民心里就很快平静、坦然、舒畅了。
董事会通过了王为民提出安排五名大学毕业生的决定。事后王为民打电话告诉姚卫东说，安排五名大学毕业生的事正在与外方老板艰难磋商之中，估计经过努力问题不是很大……我侄女工作安排的事要麻烦您……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姚卫东说外方老板已经同意了，而是说正在与外方老板艰难磋商之中。接着又说估计经过努力问题不是很大的话呢？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说话不要说死，不要说绝，要留有余地。主要目的是要告诉姚卫东我为你的事正在与外方老板艰难磋商之中。我侄女安排工作的事，你也要抓紧办。这是一种不对等的交易，你不安排我侄女，您要求安排的人，也不一定给安排。最后又说估计经过努力问题不是很大，来安慰姚卫东，怕他不高兴。姚卫东是政府官员，知道王为民说这话的意图。他想我帮你老王安排一个侄女，你帮我安排五个人，虽也算一种交易，可很合算。他听完王为民的话，知道这事王为民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便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办成……你侄女工作的事我正在与院长商量，估计没有什么大问题……”
几个月后，姚卫东要求安排的五名大学毕业生已进公司上班了。王为民的侄女也顺利地进了长兴市检察系统工作。
经过一个多月的审问和调查取证，周旋的贪污、受贿、倒卖国家资产等犯罪事实已查清。长兴市检察院已向长兴市法院提起了公诉。长兴市法院很快接受了周旋的案子。由于前面厅里工作组已找过长兴市委、市政府等领导和有关部门领导，找过市检察院、法院领导说情。王为民与姚卫东等人关系的作用。加上张佩玉找人送礼疏通关系。最后，周旋免予刑事处罚，只受了没收非法所得的处罚，建议单位给予党纪与行政处分。在张佩玉向法院交清了非法所得的赃款后，周旋才被释放回了家。
从拘留所回到家里，周旋一下感到自由、轻松了。他好好地洗了个澡，好好吃了几顿，好好睡了几觉，要把这一个多月来的损失尽快弥补回来。在家里呆了两天，他就呆不住了，要去上班了解公司这段时间变化情况，尽快让公司里人知道他没有事，回来上班了。更主要是尽快找王为民了解公司对自己职务如何安排。周旋精心装扮了一番，提着公文包，没有跟过去一样坐车上下班。自从公司新领导班子成立后，原711冶炼厂副厂长职务自动解除，在公司里没有担任公司领导职务，所以他上下班不能再要车接送。他没有骑车，而是走路。一路上不少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这让他感到如芒在背，很不舒服。还未走近办公大楼，他就听到从楼里传出敲敲打打装修的声音。办公大楼正在紧张地进行装修，要赶在公司正式挂牌成立前完工。原在办公大楼办公的人都搬到其它地方办公了。王为民、司马平等公司领导搬到老办公楼里办公。周旋走进正在装修的原自己的办公室，只见办公桌，沙发等东西都不见了，地上摆着装修材料。他只好离开办公室。他没有向人打听王为民在什么地方办公，就径直往老办公楼走去。找到王为民时，王为民正在办公室忙工作。王为民知道他前天被释放回了家，可不知道他今天会来办公室找自己。
“王书记。”周旋推门跨脚进来叫了一声。
“嗯。来了，坐吧！”王为民答应了一声，抬头见是周旋，忙放下手上的工作道。
“患难见真情，我这次的事，万分感谢王书记帮忙找关系，多方相救，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出来，我将没齿不忘！”周旋坐好后，很感激道。
“应该的，没什么。”
“……”
两人说了一些客气话之后，周旋话锋一转问道：“王书记，我走了一个多个月，厂里的变化很大吧？”
王为民听周旋这话，知道他要自己介绍公司最近一个多月来的变化情况。他约略想了一下，便把公司已成立了董事会，颜志宏任董事长，自己任副董事长（兼公司党委书记）和组建了公司行政领导班子，司马平任公司总经理，刘剑雄、朱鸣（兼工会主席）、严正明、许志强任公司副总经理等情况向周旋介绍了。虽然他早知道司马平任公司总经理，朱鸣（兼工会主席）、严正明、许志强任公司副总经理的事；可当王为民说到这里，他心里还是非常难受，非常不服，非常懊悔自己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不然这个总经理的位置，颜志宏早就答应了他，是十个手指拣鸡蛋，十拿九稳是自己的，怎么能轮到司马平这小子当呢。我当不了，谁当都行，就是不能让司马平这小子当。副总经理谁当都行，就是不能让朱鸣、严正明这两个人当。这两个人当，今后自己在公司里一定要遭他们的打击报复。他装着很平静，很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
王为民接着把公司正在进行挂牌正式成立，开工生产准备情况进行了介绍。最后简单地介绍了郝彪调厅里当厅长助理，刘长根调713厂后勤科暂任副科长等情况。郝彪和刘长根调走的事，尽管回来后老婆张佩玉已告诉过他；可现在听了心情还是很复杂。他对他们调走有羡慕，有妒嫉，有不舍，有悲观。过去同政见的几个人，大多调走了，再不可能像过去一样了，一切都成了历史，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自己还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可不呆这里，又能到哪里去呢？暂时只能在这里呆着。他这样想着，嗫嚅了一下，说：“王书记，我准备明天正式上班。”
“不在家多休息几天？”
“不用了，我已经一个多月没上班了。”
“也好。”
“上班后，我做什么工作呢？”周旋问道。
王为民担心周旋说工作和职务安排的事。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周旋真的就说了。这个事不回答是不行的，他稍稍想了一下，说：“你暂时协助许志强负责机器设备和环保方面的工作。你的正式工作、职务安排等厅里的指示。如果厅里不安排，等公司挂牌正式成立之后，我找颜志宏他们商量再定。”
周旋听了王为民的话，虽然对协助许志强工作心里很不服很不情愿；可还是很感激王为民能这样关心、安排自己的工作，便说：“好的。今后的工作、职务安排还要麻烦王书记多费心。”
“应该的，谁让我是你的老同事，谁让我是你的书记呢……关于工作调动，职务安排的事，你也可以找找厅领导。”
“太谢谢王书记了！您说得非常对，工作调动和职务安排的事我是应该找找厅领导的。”
正说着话，桌上的电话响了，王为民连忙拿起话筒。周旋见状，又想到要了解的情况都了解了，要说的话都说了，没有必要再呆下去影响王为民的工作。起身说了一声告辞，便转身走了。王为民因为在接电话，没有对他走说什么，只是挥了一下手。
从王为民办公室出来，周旋没有找司马平和其他公司领导，直接到各处室转去了。他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就到处室转，用意很明显，就是告诉大家我周旋没有事，现在回来上班了……
对于王为民安排他协助许志强负责机器设备和环保方面的工作，周旋还是很感谢的。不过，由于许志强原来一个车间主任，职务比他低，现在当上了公司副总经理，他就很不服。现在王要他协助许志强工作，他更是不服，他也不打算协助许志强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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