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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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为民在电话里把姚卫东要求安排几名大学毕业生的事向颜志宏说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颜志宏听后好半晌才说：“公司本身人员就多了，再进人不是更多了。再者，公司还未挂牌正式成立，现在不好进人……”
王为民早就预料到了颜志宏不会轻易同意，但这事必须要办，不同意也要办。他接着说：“董事长，您说公司人员多，我也知道人员多。公司还未挂牌正式成立，现在不好进人，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姚卫东过去为厂里办了不少的好事，与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特别是周旋的案子掌握在他们的手上，只要他们开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少判几年刑；所以他提出要公司安排几名大学毕业生的要求是件难事，对周旋案子来说又是件好事……我的意思是先答应他的要求，等公司挂牌正式成立了，正式生产了以后再安排进来。”
“公司需不需要进人，什么时候需要进人，需要进什么样的人，首先不是考虑过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不是考虑能帮我们解决什么问题。例如周旋案子的事，不能作为这次进人的理由。他自己犯法，自己承担，不能用这事作为交换条件。进人首先考虑的是公司生产、经营、管理等方面上真正需要……你先了解一下公司哪方面需要人，再了解一下这几名大学毕业生是学什么专业的……过几天开个董事会来决定要不要进人，进多少人……”颜志宏接话道。
听了颜志宏这番话，王为民心里有点不舒服，他的话表面上是说道理，可实际上在批评自己。最让王为民心里不舒服的是他完全可以决定同意或不同意答应姚卫东的要求，而推给董事会来决定。想到他是最大的股东，又是董事长，且说的话也有一些道理，又没有说完全不同意，所以不好再说什么，“那好吧！”王为民说完挂掉电话。
郝彪上调厅里工作的电话打给了郝彪本人，也打给了王为民。王为民接到厅组织部说经厅和厅党组决定调郝彪同志到厅里任厅长助理工作的电话，他一下愣住了，以为耳朵听错了，不肯相信是真的。待到对方重复了一遍，并说任命文件随后在网上发布，调令随后送达，他才相信了。王为民放下话筒，说不清楚是应该为郝彪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背靠在沙发转椅上，心里想怪不得郝彪在公司里没有搞到行政职务，也没有表现出过分担心、急躁和不满的情绪来，原来厅领导早就给他交了底。怪不得前一段时间他主动要到厅里办事，平常一个人还经常跑省城，原来是为自己今后找门路。上调厅里当厅长助理，从职务上看没有升，与原来的厂长职务差不多，属于平调；可在厅里当厅长助理与在厂里当个厂长大不一样。厅是行业领导部门，对所属企业有领导权。在厅里打交道的单位、部门广，接触的人多。最主要的是他当厅长助理，经常与厅领导接触，还有机会与省领导接触，今后大有上升的希望。自己在合资公司当个副董事长，党委书记，能有多大的希望与发展……他想到这些，不禁怅怅不乐起来。
郝彪接到调到厅里工作的电话，很是高兴，认为应该好好庆贺一下。他吩咐老婆丁晓梅晚上做几样好菜，两人好好喝几杯。自从厂长职务被自动解除以来，在外面吃喝的机会就很少了，也正好借这个理由解一下酒馋。丁晓梅听到厅里来了调动工作的电话，心里也很高兴。当郝彪说要她晚上做几样好菜好好庆贺一下时，她脸上装着不高兴，不以为然，还带点讥讽道：“五十多岁都快退休的人，最后弄到个厅长助理小差事干，有什么好庆贺的！”
听了老婆不以为然，还带点讥讽的话，郝彪没有生气，一张布满皱纹的黑褐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自信、得意的微笑，说：“你就等着做厅长夫人吧！”
“我没有这个好命！”
……
丁晓梅说归说，晚上还是搞了几样好菜，又拿了一瓶进口的人头马酒。儿子女人都不住在一起，夫妻对饮。饭罢酒毕之后，夫妻俩看了一会电视。不知是高兴，还时酒精的作用，郝彪说早点睡。丁晓梅喝了酒也有点头晕也有点想睡。一番洗漱之后，夫妻俩上了床。郝彪说：“今天为我上调厅里庆贺一下。”说完一把抱住了丁晓梅。
“这么早，你要干什么？”丁晓梅扭动着身子道。
“早是很早，可并不影响我们庆贺呀！”郝彪说着将身体重重地压在了丁晓梅有点发福的身子上。
尽管丁晓梅对这事没有什么兴趣又很想睡觉，在忸怩了一会儿后，还是很配合的。
郝彪上调厅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厂。对于他的上调，大家看法不一。司马平对他上调厅里担任厅长助理，刚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有点惊讶，想他在厂长位置上干了二十多年，上调厅里是应该的。在合资公司中没有担任行政职务，把他上调到厅里工作，是厅领导的正确决策和合理安排……
刘长根对郝彪上调厅里担任厅长助理，既羡慕，又嫉妒。让他连想到郝彪没有当上公司总经理，怪不得不急不躁，对公司也没有过多的牢骚和不满情绪。特别对自己所提出的发泄不满情绪的做法，怪不得不很支持，原来是厅领导早已给他安排好了职务……知道自己将要上调到厅里，却对我这个同一战壕里的战友没有一丝透露，甚至还装着与自己同病相怜，用假象来蒙蔽我。想到这里，他气愤骂道：“娘的！上了他的当……”
张正义、李晓霞、石伟等大多数职工认为郝彪在厂里当了二十多年厂长，工作做了一些，可没有什么政绩，厂里没有多大的发展。为职工好事没干什么，坏事却干了不少。他这种专横跋扈，私心重，水平低，能力差，搞**的领导早就应该下台，而不应该调走。要调走也不应该向上调，而应该向下调。长期以来，国有企业普遍存在这种现象：只要当上了企业领导，不管你有没有水平，有没有能力，有没有责任心，作风正不正派，道德好不好，工作有没有政绩，群众拥护不拥护……只要与上面搞好了关系，领导可以长期地当下去。就是把企业搞坏了，搞倒闭了，可以调到其它的企业同样当领导，而且多般升职。郝彪上调省厅，就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
欢送郝彪的酒宴是在原厂宾馆举行的。王为民之所以要把欢送郝彪的酒宴放在厂宾馆举行，而不放在市里高档的绿玫宾馆举行是有他的考虑的。他想在厂宾馆举行，虽然环境和服务、酒菜等方面档次低一些；可说话随便一些。既然是欢送酒宴，就应该在厂里举行，这让被欢送者感到亲切、真诚一点。
参加酒宴的人有王为民、司马平、朱鸣、严正明、刘长根。除杜雄不在家，汪坚华调走了，周旋正接受市检察院调查没参加外，原厂级领导大部分都来了。另加公司副总经理许志强，公司办公室主任魏红兵，公司顾问室副主任黄全福。郝彪调走了，顾问室没有了主任，黄全福实际等于是顾问室主任。
酒宴主持人，论职务，论年龄自然都是王为民。他看看菜已上得差不多了，各人面前的酒杯已倒满了酒，便端起面前的酒杯，说：“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欢送老厂长郝彪同志赴厅里上任酒宴……二十多年来，郝彪同志在我厂生产、经营、建设和发展，以及企业改制中做出了重要贡献。他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他一丝不苟的工作精神，他高超的领导水平，他高尚的人格魅力等等都值得我们学习和继承……为我们的老厂长郝彪高升干杯！“王为民说完，大家举起酒杯喝干了杯中的酒。王为民要的是红酒，今天是很少的几回喝干了杯中酒的。
吃了一会菜，郝彪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非常感谢王副董事长等各位领导与老同事为我举行欢送酒宴！我在711冶炼厂工作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在工作上得到了王副董事长等各位领导与老同事们的大力支持和帮助……我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以此表示衷心的感谢！”说完，郝彪与大家一一碰过杯，一口将杯中酒喝干。其他人同时喝干了杯中的酒。
接着是单个敬酒。王为民敬过郝彪的酒后，按现任职务大小，应该是司马平接着敬酒。他端起酒杯深情地说：“厂长，我能有今天，离不开您当年对我的提拔和后来的关心、教育、帮助……我非常感谢您，对您的提拔和关心、教育、帮助我将永远铭记在心……我敬您一杯！”司马平说完，与郝彪伸过来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几乎两人同时喝干了杯中酒。
听了司马平这番话，郝彪心里既高兴，又感到有点内疚。高兴的是司马平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感谢自己的话，能知道感恩，也不枉提拔了他一场。内疚的是自己平常对他并不是关心、教育、帮助和重用，相反地是常常听信周旋、苟且等人的谗言，对他进行刁难、排挤、打击。他对我对他的刁难、排挤、打击的行为，并没有采取对抗自己的做法，而是心胸大度地默默忍受着。
朱鸣、严正明依次敬了郝彪的酒，接下来是刘长根敬酒。刘长根参加这欢送酒宴，心情很复杂。他对郝彪调厅里当厅长助理既羡慕，又嫉妒。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心与悲观，“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祝贺你荣升！”刘长根端起酒杯，脸上带着有点高兴，又有点忧郁道。
“老刘，厅里对你的安排也快了。”郝彪与刘长根碰了一下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放下酒杯，用手抹了一下嘴唇道。
刘长根未开口，先叹了一声气，说：“谁知道呢！还是你好……”
郝彪吃了口菜，说：“我的感觉告诉我，厅里对你的安排很快就有结果了，你不要着急……我调厅里说不上好，混几年退休。说心里话，我在711冶炼厂工作了快三十年，对711冶炼厂是有深厚感情的，真舍不得离开大家呀！”
刘长根听了郝彪的话，没有接话说，心里想你郝彪还不知足，如果不调你到厅里当厅长助理，保管你现在比我还要着急，还要不满，不会说这样的大话……
许志强在污水处理车间和冶炼车间当主任时，因事故和工作上的问题，多次受到郝彪的狠批和排挤，对郝彪的调走从心里感到高兴。他见原厂级和现任公司领导都敬过了郝彪的酒，就差自己没有敬，便端起酒杯，说：“厂长，感谢您过去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敬您一杯，祝贺您高升！”说完与郝彪递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便一仰脖子喝干掉杯中的酒。郝彪也一口干掉杯中的酒。
黄全福见许志强敬过了郝彪的酒，应该轮到自己敬酒了，便端起酒杯来，“厂长，祝贺您高升，我敬你一杯！我随意，您干掉。”
“好好好，我干掉，你随意。”黄全福上次因过度饮酒，动过手术，不便多喝酒。郝彪说完喝干了杯中酒。
随着魏红兵敬酒的结束，单个敬郝彪的酒告一段落。接下来是随意敬酒。近两个小时的酒宴，除王为民和黄全福没有喝多少酒，其他人都喝了不少的酒。郝彪上调厅里心中高兴，酒自然喝得更多。刘长根工作安排无着落，心里不快和忧愁，有点借酒浇愁，酒也喝得更多，基本醉了。
刘长根摇摇晃晃回到家里，一头倒在沙发上，余柳枝见状，又想到他工作还不知能不能安排，职务还未落实，还这么高兴，气就不打一处来，便骂道：“欢送郝彪的酒宴，你高兴什么，喝成这个死样子……你前世没喝过酒，今生喝去死！”刘长根呼呼睡了去，任凭余柳枝怎么骂。余柳枝骂了好一会，觉得无趣，便停止了骂，长叹了一声气，走开了。
郝彪已调到厅里当厅长助理去了。刘长根想这个职务权力不大，油水不多；可经常与厅长在一起，很容易提拔，以后郝彪当个副厅长是很有希望的……想到自己迟迟不见安排，心里不免担心、忧愁、焦急和不满。想到上次的事，目的没有达到，反倒把大家本来有疑问的事，搞清楚了，使大家释了疑。也让大家知道了司马平、朱鸣、严正明在与外方合资谈判中曾提出过我厂资产价值低估的问题，存在这个问题与他们没有责任。另外，反倒使妻弟余盛遭到领导批评，后又被车撞伤住院，至今伤未好。他一想到这种抓鸡不着，反倒蚀把米，得不偿失的结果，就后悔当初把事想得太过简单，想得太不周全，行动太过莽撞。恨自己就想不出更好的，达到自己目的的办法来……
刘长根在担心、忧愁、焦急和不满的情绪中终于等来了工作安排的电话。电话是厅组织部打来的。电话里通知刘长根十天之内到713冶炼厂报到。安没安排职务，安排了什么职务没有说，他也不好问。放下电话，他既高兴，高兴的是工作终于有了着落；又忐忑不安，不知安没有安排职务，安排了什么职务？如果安排副厂长职务，算是平调。如果不安排职务，就是降职调动。降职调到713厂有什么意思。要论工作、生活环境与条件，要论企业效益等，713厂还不如711厂好，而且713厂现在正在搞改制，企业和职工的前途都充满了不确定的变数。自己刚从企业改制的动荡中走出来，又进入到企业改制的动荡中去，这不是从米箩里跳进了糠箩里，做得是吃亏的买卖。他想到接电话时没有问一下调713厂职务是怎么安排的事，憋不住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一个窝囊废，大笨蛋！
王为民同样在原厂宾馆为刘长根举行了欢送酒宴。参加酒宴的有王为民、司马平、朱鸣、严正明、许志强、陶福海、黄全福和魏红兵等人。刘长根调到713厂，职务没有确定。711厂与713厂是系统内的兄弟单位，业务上经常有往来，以后与刘长根还有打交道的机会，因此酒宴搞得还是很隆重很热烈的。
吃过了欢送酒宴，又在家里做了一天准备，刘长根才启程赴713冶炼厂。他以前多次来过713厂，对713厂并不陌生。经过**个小时的车程，他来到了713冶炼厂。接待他的是厂组织部一名中年科员，这名科员的一句话让他希望瞬间破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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