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珉一把抢了过来,高兴地大声说:您真是位好厂长!思想真解放!谢谢您!如果上边说话算数,有一天我们实行选举制,我一定投您一票,让您永远当我们的厂长!说罢,转身就要跑开。你回来。及羽叫了她一声。
徐珉回身站在门檻上:怎么,出现反复了?后悔了?
告诉你们的伙伴,不要光迷着跳舞还要想着学习。跳舞跳不出个现代化来!
放心吧,厂长,只要您把技术培训班办起来,我们青年能把大门挤破。不过,您不要雷声大,雨点小,光说不练啊。再见,厂长,这个周末,我们一定把舞会办起来,欢迎您带着夫人参加舞会。姑娘跑着走开了只
夬人,舞会……多么陌生的过去。及羽自语着,眼帘里闪现出一个无比亲切的倩影。李秀娟那娉婷的腰肢,紧靠在他的身边,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如两道泉水,滋润着他的心田。轻柔曼妙的舞曲,有如淡淡的晨雾在耳边荡漾……啊,那迷人的幸福的日子,还会再来吗?
厂长,我来了。一个苍老刚劲的声音把及羽从梦幻中拉了回来。睁眼一看,一个倔头倔脑的老工人站在他面前,身上还背了个沙,新漆新套,显然是新做的。
及羽也认识老头,他是金工车间大立车工徐宏,不由奇怪地问:徐师傅,您这是干什么?
徐宏把沙放在地上,然后没头没尾地说:及厂长,请您坐一下试试。
及羽从座位上下来,顺从地坐在沙上,又用屁股颠了颠:挺舒服的。
您知道这是谁做的吗?
一不知道。分是我做的。
好啊,手艺不错。及羽上下左右欣赏着,有水平。
您知道我是什么工吗?徐宏又突然问道。
您是大立车工。
那就是说,我不但能开立车,还以做沙。我们工厂不仅以造压力机,还以造大文柜,用不着怕工人吃闲饭,求爷爷告奶奶让人家帮我们办补习班。徐宏气哼哼地将连炮弹射丁出来及羽明白了这炮弹为何而、为谁而。刘志伟这一趟没有白来,他从沙上站起来,在室内来回镀了几趟。刚欲说话,下班的电铃响了。他走到写字台前,把台上的文件纸张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向徐宏说:下班了,老徐头,我想到自由市场去一趟,您陪我一下好吗?
老头不知厂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提的问题不解答。到自由市场干什么?不过,既然来了,就得把事情搞明白:豁出去了。
好,我陪您去。
两人并肩走出部公大楼,径往自由市场走去。下班的人流如潮水般涌来。两人不断埤和过往的职工们打着招呼。在广招待所门口,徐宏看到刘志伟正站在门前迎来送往。当机械局长看见及羽时,那肥胖的手挥了两下,算是打了招呼,而对徐宏却投过来会心的微笑。
及羽走在前头,脚步迈得很快。不一会儿,自由市场到了只市场象一面镜子,反映出江城人民经济坐活的面貌,沉寂中复苏着生气和活力,单调中蕴含着丰富和纷杂,在多彩中又隐现着畸形。各种食品、用品,琳琅满目。但更多的却是沙、立柜等家具,式样新颖,价格便宜,而且还从四面八方源源运来,有人用肩扛,有人用自行车驮。
及羽走到一对崭新的、用红色泡沫塑料布装饰的沙前,问卖主:这对沙多少钱?
六十元。
怎么样?徐师傅,太贵了吧?及羽转脸问徐宏。
不贵。
比您做的,怎样?
比我做的,强。
您太谦虚了吧?!
我说的是实话。徐宏瓮声瓮气地说。
一一既然这样,您做出的沙卖给谁呢?您能竟争过他吗?及羽用手指着那个卖沙的。
徐宏没有话说了。
见,您的优势不在做沙上,而是在开大立车上。在这方面,他,及羽又指着卖沙的,竞争不过您。
不是说,我们厂吃不饱吗?要把好多人送去学习吗?徐宏说出心里话了。
为什么吃不饱呢?
人家把合同撤了,货也退了,还吃啥?
人家为什么要退货、撤合同?
咱们的产品质量低呗。
对了,您说到点子上去了。及羽紧接着说。您想过没有,要是您的立车开得很好,干出的零件都是高质量的,所有的工人干出的活儿都是高质暈的,我们厂的产品又好又便宜,用户还会退货吗?我敢保险,来我们厂订货的人会挤破门。不单中国,甚至外国也会来订我们的机器。那时,您还会没活儿干吗?您说说,我们是吃不饱还是吃不了呢?及羽盯着他问。
槌要敲到响鼓上。及羽的话击中了老头心里的疙瘩。
别说了,厂长,怪我的脑筋没开窍。您送我学习去吧。徐宏的脸上现出愧色。同时又要求道,咱们回去吧,让我把沙搬回去。
不能让您搬回去。及羽狡黯地说,办公室的椅子太硬了,您得让我舒服几天。
好吧。徐宏无奈何地说,然后扭头走开。立即消失在人群中。
家庭舞会的风波
轻柔曼妙的音,在那间不到十六平方米的房间里悠扬地飘荡。房内,一对青年男女搂抱着,随着曲的节奏,迈着轻捷的舞步,在跳探戈。女青年杏眼微饧,櫻口微翕;小伙儿剑眉耸扬,二目生辉。他们都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这位女青年是天车工徐珉,小伙子是李小羽,他们现在搞一次仅有两人的家庭舞会。
昨天晚上两人在公园约会时徐珉告诉李小羽,她受大伙儿之托,巧战及厂长,全胜而归,厂长批准把文化宫的老舞厅重新开辟出来,此事也受到小羽热烈的赞扬,他高兴地称赞徐珉干得勇敢,干得好。为了迎接周末的首次舞会,李小羽今天请自己的女友来自己的家里先来一次演习。
真有意思。徐珉一边跳着舞,一边怀着美好的心情在回忆着昨天厂长接见她的情景。我们车间主任总是说厂长如何厉害,如何铁面无情,我还以为他一定是个见到驴爬树都不笑的严肃的人呢。谁知谈起话来,还挺和气的,一点也不怕。是吗?李小羽笑着说,那么说,你很喜欢他了?
这样的厂长思想解放,有人情味,肯为工人着想,谁不喜欢。徐珉天真地说,你呢,喜欢不?
有一点儿。
干嘛有一点儿?
他对别人很解放,是却反对他儿子过早谈恋爱,所以,我还有点儿保留。
那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当然知道喽。李小羽含糊地回答,我和他儿子是好朋友嘛。
有人说,他和咱们夜大的肖老师谈恋爱,是真的吗?徐珉突然问道。
是瞎掰乎,没有那事儿。李小羽严肃地说,
不过,我倒希望那是真的。肖老师是个多好的人哪,只是那个老头子太倔,老是忘不掉自己死去的爱人。
那他爱人一定长得很漂亮。徐珉猜测说。
就象我妈妈那样。李小羽说,喏,他用手指着墙上,我妈妈的照片。
两人凑了过去。徐珉望着照片惊讶地说:天哪,你妈妈长得多美!真善良,就是眼睛里充满着忧郁。
她是担心我找不到一个漂亮的、爱的、叫人喜欢的姑娘。小羽调皮地说。
她现在还担心吗?徐珉也调皮地问。
四目凝视,含情脉脉。徐珉一下扑进小羽的怀里。小羽就势把她抱了起来,向床走去。
你放开我!徐珉挣扎着,压低嗓子叫着。小羽根本不理,他把她放在床上,顺手关掉电灯。在黑暗中传出徐瑀恳求的声音:小羽,你要干什么?不,这不好,我生气了……
突然,室内电灯亮了。及羽出现在门口。三人都惊呆了,谁也说不出话来。
及羽把灯关掉,转身走开。
徐珉把台灯打开。急忙理衣服,梳头。她又羞又愧,薄面含嗔,向李小羽骂道你真混!怎么办吧?让厂长矹见了。
你别担心,一他是我爸爸。李小羽赶紧安慰她说。
你胡扯什么,他怎么会是你爸爸?徐珉说,你姓李,他姓及。
我随妈妈的姓。你真傻!李小羽用手指着徐珉的脑袋,都快和人家结嬸了,还不知道人家是厂长的儿子。他从柜子里拿出―张照片,正是及羽和妻子、儿矛一块照的,相信了吧?徐珉惊诧得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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