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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像镜子一般的透亮。
云雾山的山道上站着一个身穿裘衣的年轻男子,他在四下打望着,他的神情有些期待和焦急,直到他看到那远远的天地相连的地方出现了一辆黑色的马车,他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匹大黑马拉着一辆黑色的马车从云雾山的那头缓缓驶来。
坐在车上的,自然是他耶律蓝未来的皇妃,蝶舞。
然而,那拉着马车的大黑马突然长嘶一声,四蹄奋起,带动着那厚重的车厢,顺着上山的山道疾驰而来。
耶律蓝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蝶舞的马车会突然之间狂奔起来,那辆马车离他越来越近,却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
马车来到了他的身边,
耶律蓝大声喊道:“蝶舞!”
坐在马车里的蝶舞仿佛没有听到,低头望着脚下。
耶律蓝又喊道:“蝶舞!”
这一次蝶舞听到了,抬起头,从车窗中伸出了脑袋,回头望向耶律蓝,哭着说道:“我不知道怎么了。”
马车继续向前,义无反顾的朝着那云雾缭绕的山崖边上驶去。
耶律蓝大吼一声,全身的速度提到了极限,几个闪身之后,他追上了大黑马。
然后,他朝彻巅峰的修为瞬间爆发,他拉住了大黑马的缰绳,但却没能止住大黑马的前进之势,耶律蓝大骇,望着大黑马那发红的两支铜陵般的眼睛,他杀意由生。
离悬崖越来越近,耶律蓝举起了右手,然后,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大黑马的颈项之处。
但这力拔千斤的一拳却没能让大黑马停下,甚至于都没有让大黑马的速度有所滞缓。
坐在马车中的蝶舞,摇了摇头,脸上挂满了泪珠,说道:“你会死的。”
耶律蓝坚毅的说道:“你死了,我也会死,那不如一起死。”
于是,他牵着缰绳,她坐在马车中,被那发狂的大黑马拉入了山崖之下。那谜一般的云雾把他和她,还有黑色马车都罩了进去。
……
王府之中,耶律蓝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眼瞳里满是惊恐之色,急促的呼吸过了很长时间才重新变得平缓。他微微的皱了皱眉,第三次了,他和蝶舞分开之后,第三次做了这样一个梦。关于这个诡异的梦境,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因为即便只是想起梦境中某个片段画面,他都会觉得很难受,所以他决定忘记。
还有半月,蝶舞就该来了。
这是他和她的约定。新年过后,她便会到西夏兴庆城中当他的王妃。
与以往过年时的喜庆和兴奋不同,今年的耶律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即便在和自己的父皇母后团聚敬酒之时,也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望着自己最心爱的皇子,未来西夏的国主。耶律基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才会拘泥于这些儿女私情。
不过,这也说明,他长大了。懂得爱一个人,或许,才能更好的爱一个国家。
耶律基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微笑看着耶律蓝,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妻子,眼中充满了爱怜。
……
十日后的云雾山上,天还没亮,山顶上便出现了一个身影。在昨日傍晚,从随从那里知道了蝶舞会在今日到达的消息的时候,耶律蓝便整晚都未入睡,一大早,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来到了云雾山顶。
他从未感觉时间流逝的如此之慢,在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在山顶来来回回溜达了多少圈之后,他终于看到了在远远的官道上驶来了一辆马车。
那是一匹大黑马拉着的黑色马车。
大黑马上坐着一个马夫,高高的扬着长鞭鞭打着大黑马的屁股。然后,半个身子从马车的窗户里伸了出来,向着山顶之上隐约可见的耶律蓝挥着手。
片刻之后,随着那马夫的一声吆喝,黑色的马车,黑色的大黑马,停在了耶律蓝的面前。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扑进了他的怀抱。
感受着怀中那熟悉的陈锦记的胭脂水粉味,耶律蓝有些幸福的笑了。
“来了?”他轻声的问道。
“恩。”
“来了,就不要走了。”
“恩,即便你赶我,我也不走。”怀中的蝶舞喃喃说道。
“走吧。”耶律蓝说道。
蝶舞从他的怀抱之中挣脱,有些委屈的说道,“你真要赶我走?”
耶律蓝有些好笑的说道,“我是说,回兴庆城,难道我们要在这儿抱到天黑?”他抬头看了看已经微微有些发暗的天空。
蝶舞看了看周围假装“若无其事”的侍卫,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只是,谁也不曾注意,那一直守于一旁,安静的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的马夫,这个时候,轻轻的在大黑马的身上拍了拍。
于是,本已经安分的大黑马忽然之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狂嘶起来。发了疯似的向着耶律蓝和蝶舞冲来。
“不好。”耶律蓝暗道一声,将蝶舞拉于身后。一个闪身,离开了大黑马的轨迹。但他身后的几位侍卫就没那么好的运气。等那几人反映过来的时候,大黑马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带动着那不知什么材料铸成的黑丝车厢,碾过人群,头也不回的冲下了山崖。
眼见着那几位侍卫瞬间便没有了气息,那赶车的马夫脸色煞白的来到了耶律蓝和蝶舞的旁边,说不出话来,他脸上的神情很是惊恐。
见蝶舞没事,耶律蓝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挑了挑眉,看着旁边眼神呆滞的马夫说道,“怎么回事?”
“殿下,我…..我不知道…..这大黑马向来温顺…….也不知道今日为啥会发狂。”马夫有些结巴的说道。
耶律蓝忽然想起了那个困扰了他一个月的梦境,他心中很是不安。
他拉住蝶舞的手,淡然说道,“不用怕,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先回城。”
但,蝶舞却没有动,耶律蓝没有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有些异样的神色。那是一种犹豫,又是一种不舍。
”怎么了?“耶律蓝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蝶舞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挽起耶律蓝的手,往前走去。
山野之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云雾山上微寒的空气仿佛都被刺穿。
发丝在她的眼前微颤,她的瞳孔忽然变得散漫无神,然后,她张大了嘴巴,看着胸前那被染红的衣襟以及还在汩汩流血的一个血洞,慢慢的往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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