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持棍者乃是朱寄思的贴身近卫,修为惊人,几十年前,便已是玉清天境界的绝顶强者了,当年也算是名震九州的一号人物,手中一杆“量天棍”,更是天下闻名。只不过,他招惹到了新天界的头上,为新天界追杀,五十多年前,刚刚成名的朱寄思冒着天大的风险将其救了下来,从此他隐姓埋名,自号孤山叟,守卫在朱寄思的身旁。
孤山叟修为强于那两兄弟,但那两兄弟自幼修习的功法相辅相成,所炼灵兵更可合二为一,两人若真施展开来,即便是一般的玉清天高手也未见得能从他们两个三十二重天的修士手中讨到好。
朱寄思双眉微皱,心中一阵筹算,思索对策;少宁被这强悍的灵力一激,渐渐清醒了起来。
而那边三位高手则打得难解难分,棍影刀罡弥漫四周,无数激荡的灵力划过天边,不时便有一栋房屋遭受灭顶之灾。
那兄弟二人战斗方式奇特异常,双刀间似乎有灵力连接,时而组成双头刀,时而又变成大剪子,时而化成一柄巨剑,灵光如风闪耀,和那看不出材质的灵棍战在一处。
时间一长,孤山叟已开始有些不支了,他虽是三清天的修为,灵力较之那兄弟俩也是浓厚得多,但纵然如此,在那两兄弟的双刀合一之下,也开始变得左支右绌起来,三人灵力激荡,以至于无论是朱寄思还是那女子都不敢轻易收回自己的防守措施。
朱寄思突然动了,只见他右脚一踏,那华丽的大氅无风而动,瞬间便将他推了出去,直扑那名女子。
女子不慌不忙地抽出那柄如雪长刀来,显然对对方的突袭早有准备,一刀横斩而出,璀璨的光华将她动人的面容映衬得越发美丽。
朱寄思一扇扇出,一阵猛烈的暴风瞬间出现在两人之间,抵在那刀罡之上。
一阵光华突现,那兄弟俩灵力突然暴涨,显然是因为女子的缘故。其中一人连忙变招,刀身一斜,原本如剑一般的两柄长刀变得如同一把硕大的剪子,向孤山叟剪去。
一阵金属相交之声如同边跑一般响起,飞速旋转的量天棍和那两柄长刀急速碰撞着,孤山叟右手遥指长棍,想要突破那两柄长刀的禁锢,但那两柄长刀又岂是易与?兄弟两人十指相扣,另外两只手同时指向那柄剪刀,只听一声轰鸣,量天棍便彻底停了下来。
孤山叟血气翻腾,他和量天棍之间的联系被人硬生生斩断,他自己又怎可能不受伤呢?但那兄弟俩却并未继续进招,只是缴了他的长棍,便斩向朱寄思。
朱寄思连忙舍了女子,唤出灵盾护住自己,那不知名的盾牌着实强大,在这两兄弟一击之下竟只是出现了些许龟裂,就在这时那女子的刀已到了朱寄思身边。
朱寄思盾影一闪,竟从盾上又分出一面小盾牌,将女子的那一刀挡了下来。
出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一道残影突然出现,闪到了女子身后,女子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还没来得及施展身法,便已被人擒住了,那人擒住女子后毫不停留,背后双翅一鼓便已退了回去,正是少宁。
“漂亮。”朱寄思笑道,他双盾合一,再次挡一刀,便闪身到了孤山叟身旁,他虽惊讶对少宁现在的样子感到惊讶,但并未多说什么。
孤山叟望向少宁的眼神不觉变了,他早已看出少宁的修为,可这种速度,岂是还没突破第三界天的修士所能拥有的?虽和他相比仍旧是天差地别,但确实足以令他刮目相看。
那兄弟俩对望一眼,心中大为焦急,女子身份非同小可,守护她的安全更是此行最重要的任务。
“放开小姐!”其中一名男子高声喝道:“小姐若受一丝伤害,我们兄弟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朱寄思轻摇折扇,笑道:“如今这种情况,阁下还这么骄横吗?两位修为虽高,但也不见得能够在我们动手之前便把人救回去吧。”回头看看少宁,续道:“两位手段高明,想必背后更是有强悍的庞然大物存在,我们无意和诸位为敌,不如咱们做笔交易可好?”
兄弟俩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好!”
“爽快,两位先将量天棍交还,再放我们离去,等我们安全了,自会放人。”
“妄想!”一人喝道。
少宁仿佛回到了当年,想起了当初被人绑架时的情景,又想起了那一夜在金陵城中的情景,扣在女子喉咙上的利爪不由松了几分,女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两位修为高深,我们不是对手,这位姑娘是我们唯一的护身符,我们只有在自身安全得到彻底保证后,才会放人,这是我们的底线。”朱寄思一收折扇,语气肃然。
兄弟两人还想说什么,那女子却突然说道:“按他们说得办吧,我相信名震天下的醉仙公子不会做出有损自己信誉的事情。”她又扭头看着少宁,说道:“我也不信他真得会伤害我。”
她仿佛回到了金陵城中,仿佛回到了站在那个横剑而立的少年身后,有一个青涩稚嫩却坚定响亮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你救了我,我也只能用命去回报了,至于对错,我若错了,大不了用命去偿便是。”
少宁深吸了口气,被他以灵力压制下去的酒力有几分上涌。
兄弟俩人传音交流着对策,但不得不才承认,按照对方说得去办,才是保证女子安全的最好办法,最终,他们只得答应了朱寄思的要求,将量天棍掷向孤山叟。
朱寄思笑道:“多谢两位手下留情,等到我们安全后,自然会放姑娘安然离去。”他一挥手,三人便带着女子向远方御剑而去了。
“在这里停下吧。”
几人降落下来,稍事休息,少宁酒力上涌,毕竟接连酗酒十几日,就算是现在的他也有几分压不住了。
“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女子突然问道。
少宁看了她一眼,默然不语,上涌的醉意已让他有些微醺。
“喝这么多酒,不好,对身体很不好。”女子摇头轻叹:“酒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为何还有那么多人要去喝,为何有那么多人爱喝?”少宁的醉意越发明显,双目已有几分模糊。
“都说酒能让人忘记那些不快的事。”少宁醉眼朦胧地望着天边,喃喃说道:“可我为何却没有丝毫这种感觉,心中的痛似乎更弄了几分。”
朱寄思幽幽一叹:“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若真的能解忧,世界又怎会有无数伤心事,无数伤心人?醉得时候往往才最清醒。”
“是吗?”少宁看了一眼朱寄思,含糊说道:“可为何我已认不出你是谁,我又在哪里?”
女子秀眉微蹙,轻声说道:“你喝的太多了,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朱寄思面容一正,凝神看着女子,这女子无论是灵兵还是穿着都绝不是一般的修士所能比拟的,更何况还有两名修为近乎玉清天的高手为其驱使,其身份、背景绝对不简单。
“我们……”女子沉吟道:“日后你们自然会知晓,但希望你们明白一点,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笑话,上来就是两名高手‘问候’,还真是客气啊!”孤山叟冷笑说道。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女子又摇了摇头:“我们本来只是想带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不过看他现在的状态,显然还没有准备好。”
朱寄思一展折扇,说道:“既然姑娘不愿说,在下也就不强求了,今日你我之间互有冒犯,也算扯平了,在下几人还有事情,就此别过吧。”
“且慢。”女子眉毛一扬,扭头望向已经有些不省人事的少宁说道:“他这个样子怎么走?”
“这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不行,直到他恢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姑娘这是何苦,真要纠缠不休吗?”朱寄思语气一冷,少宁现在这般模样,没有一天时间是绝不可能恢复的。
“你们……在吵什么?”少宁含糊地问道,他缓缓抬起头来,醉眼朦胧地看着几人,此时的他早已神志不清,哪里还能分得清谁是谁?
女子和朱寄思都担忧地看着他,他也看着两人,眼眸却越来越亮,突然,他那沾满酒渍的残破衣衫再一次被他那双龙翅刺破,他动了起来,双翅连动都未动,身躯便已越过朱寄思和孤山叟,扑向那女子。
女子面色微变,但却并未躲闪,不知怎地,她心中没有来一种自信:他不会伤害我!
而后,她便被少宁揽入怀中,只不过,醉了一个地老天荒的少宁哪里还能驾驭住如此强悍至极的速度,两人一同飞速翻滚出去,撞进密林之中。
少宁本就是内外同修,如今修行小有成就,身体之强横早已远胜所谓的“铜身铁臂”,再配上他如斯恐怖的速度,这一撞之下,不知有多少树木被拦腰撞断。
“我好想你……”两人终于停了下来,伴随着最后一丝尘埃落定,这四个字幽幽响起,传入到女子的耳中。
被少宁龙翼牢牢护住的女子躺在少宁宽厚健壮的胸膛上,少宁的心仿佛在她耳畔跳动,不知是因为过度地饮酒,还是因为激动,他有力的心脏跳得很快。
“我好想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吗!雨婵啊……”少宁已泪流满面,摘星阁中一次次险死还生,一次次迷茫无助,他都是凭借对那人的思念和立誓要守护那人的决心才挺过来的。
他慢慢倾诉着,似乎要将这八年中没有说的话全部说完,他每一次的相思,每一次的幻境,每一次的险死还生,都在他的述说中娓娓而出,只可惜,这终究已不是八年前,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倾杯醉饮念芳华,天荒地老一笑罢。回首惊觉梦一场,难复当年微雨下。
女子的心跳渐渐与少宁同步,她缓缓抱紧少宁,默然不语。少宁低声呜咽着,追寻着他们踪迹到来的朱寄思和孤山叟都站在一旁。
“公子。”孤山叟对朱寄思轻声说道。
“再等等吧。”朱寄思看看两人,轻声说道:“但愿他能早日闯过这关。”
星空下,寂静无声,似一切都睡了、醉了,不愿醒来,夜半的风很凉,即便是在仲夏之夜,那种凉依然刺骨、依然可将人从梦中吹醒,但此时,却有人伴风而眠……
女子从少宁的怀中抽出身来,看着如同孩子一般睡去的少宁,轻轻一叹,在少宁耳畔低声说道:“我可不是什么雨婵,我叫……陈梦茹,下一次再见时,希望你能记得我的名字啊。”她又抬头看看一旁的朱寄思和孤山叟,点了点头,便转身御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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