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嫣儿与淳于旸刚踏进府中,门口眼尖儿的奴才便悄悄儿告诉:“少爷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让奴才好找,老爷正气头上呢。”
二人正欲问明何事如此大的阵仗,只听得屋内一声断喝:“两个还不快些进来!”
淳于旸便将嫣儿从背上放下,垂头丧气进屋来请父亲娘亲的安。
“你们这是从何处来?这幅狼狈样子!”淳于老爷见了他们,心里便不那么着急,脸色稍稍好转。嫣儿抬起头来见娘亲面有悲戚,俄而见他们回来,便颔首微笑,用手拭泪。嫣儿心里一阵难过,对自己无状的行为也有了些许悔意。
“我,我们是去??????”,淳于旸知道父亲向来不喜欢她们去郊外游玩,便打了马虎眼,说道:“我们见寺里一空师傅打坐诵经,一时好奇,就学了一会儿。”
“就是,就是。我和三哥见念着好玩儿,久了便忘了时辰。”嫣儿心中虽知道撒谎不好,但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谎言才瞒得过了。
“是吗?”淳于老爷拉长了声音,显然是不相信他们的说辞,可一时又找不出破绽。
“是啊,是啊。”堂下跪着的两个,以为蒙混过关,一个劲儿点头说道。
“那你们且起来吧。嫣儿是金贵女儿,久久跪着,寒气浸体,终究不好。”夫人在一旁轻声说道。她知道夫君是再没有理由罚跪的了。再者说,自己是堂堂的珩绾格格,一言既出,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先前便是老爷管教褎儿太严,便屡屡干涉。不然凭着他年轻时的气盛,还不把孩子打出毛病么!于是那大少爷便仗着娘亲的溺爱,竟一天比一天肆无忌惮,到如今的挥霍风流的脾性。真乃是:从来慈母多败儿,纨绔高梁少上进。
自此后,淳于老爷便坐视不管任由他去,只是原则问题稍有提及。而对余下三个更是苛刻。大抵是因为大儿子不争气,也就只能后面三个能指望了吧。淳于韫目前看来是最年轻有为的一个,小小年纪便得了官儿,前儿进宫陛见,少不得又得了许多赏赐。他常以二儿为楷模,教训小儿女。可如今,他们竟敢私自晚回,岂不是太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么!
如今又是让他为难:一边是相伴十数年的结发妻,一边是不争气的小儿女。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难上加难!
嫣儿得了娘亲的恩准,便颤颤巍巍地要站起来。淳于旸倒是很容易地站起来并虚扶了嫣儿一把。就在这时,淳于老爷又厉声说道:“嫣儿,你们当真是去听禅师诵经了么?”
平地一声惊雷。嫣儿和她三哥少不得又承认了一回。
“混账东西!”淳于老爷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以掌拍案,又是一声断喝:“跪下!夫人,你们倒是仔细瞧瞧嫣儿的那双鞋儿,上面怎会有只有河边才会有的黄泥儿!你们若还是嘴硬,休怪我用家法处置!”
在场的人听得“家法”二字,连着嫣儿和淳于旸,都唬得六神无主。那三尺宽的戒尺,打在身上,当真不是闹着玩儿的。夫人一听,脸色都变了,忙起身下堂来说:
“老爷,何故跟两个小孩儿动气,仔细怒气伤肝,何苦来!”一边说着,便作势要护着两个泪流满面的孩儿。
“来人”,淳于老爷叫了嫣儿的丫鬟青葙,“快把夫人拉开,待我来治治这两个不听话的孽障!”他素来最讨厌扯谎胡说之人,所以便气急了,非得整治一番不可。
又听得嫣儿说道:“大哥每每不守家规,三更半夜也不着家,父亲竟不罚他。嫣儿和三哥不过是去河边玩了一会风筝,嫣儿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父亲绕过嫣儿和三哥这一回罢。”
淳于老爷见她说得入情入理,又想起小儿小女回家之前的事情来,心下不忍。在场众人无不叹息。老爷的愤懑便少了七八分。一旁的二少爷淳于韫也为他们求情:
“父亲。三弟和小妹素来乖巧,今日之事不过是他们一时贪玩罢了。他们成日在府里闷得烦了,偶尔出去难免无状,也在情理之中。依着我说,父亲不如让他们认个错儿便就是了。”
“今日你们说是去放风筝,嫣儿小些,必是旸儿怂恿。作为哥哥却不以身作则,旸儿,你可知错?”淳于老爷听了二儿的话,不觉气也消了,但仍旧厉声问道。
一时,嫣儿和淳于旸便低头认错,并保证今后绝不再犯。
“不过,今日你们屡犯家规,念在你们娘亲和二哥为你们求情,家法可免,”说着淳于老爷便将戒尺让旁边立着的一个小厮儿拿开,众人无不松了口气。他又继续说道,“但必须得罚。嫣儿抄写《女儿经》三遍,旸儿嘛,将《孟子》中《尽心上》全数抄完,六遍罢!明日与你大哥去祠堂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得起来!期间若有人送餐饭,严惩不贷!”
说罢,淳于老爷便离开了。夫人忙跟上前去安慰,一众人等俱去。
淳于旸还惦记着嫣儿妹妹的脚伤,见丫鬟青葙随侍在侧,便道:
“去我房里把那专治跌打创伤的六股筋叶膏一并拿了来。”
真是:狼狈不堪回府衙,虚惊一场免家法。都道是兄妹情深,又为何“青梅竹马”?
“咦,三哥,方才父亲为何要说同大哥一起受罚呢?莫不是今日我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连累了大哥?”嫣儿疑惑地问,但淳于旸也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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