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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终究是没昏过去，咬着舌尖，吞下最后的精血。这是她许多年前，留下的一手，如果不是处境危险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是不会用的。
晋阳的话是什么意思？为自己开脱？还是说他其实维护的只有一个人——凤凰儿？
姬颜不得不多想，她也不能不多想。
“晋阳。”姬颜最终开口，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艰涩，念出这两个字时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颜儿！”晋阳惊喜道，一向温润和煦地容颜上挂上了巨大的喜意。她这是愿同自己讲话，或许还有回转的迹象？
“替身是谁？”姬颜的声音又变得冷厉万分，那是她最恨之人。灭了她在人间历劫时的九族，那些亲人都是她的缘。结果一夕之间，成了她的债，累世难还！
手法实在是太绝！尤其是，一旦她回归本位，她所经历的天劫便是这数千人叠加起的债，尸山血海都不足以描述其一。
“她是凤凰儿的夫。”晋阳斟酌开口，尽是躲闪言辞。
姬颜见此反而升不起任何怨怒，有些人，他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仅仅留下一些墨迹而已。
“既如此，姬颜便同你无话可讲。”姬颜淡然开口，掀被站起，一步步走向门口，“今日，姬颜走出这步，便是永绝！”
既然你隐瞒，那便没有任何情义可将。
姬颜曾经欠你的，已经终止于跳下九州剑熔炉那一刻。你给了姬颜倾国以聘的愿景，却不过镜花水月。晋阳你连保护自己所爱的能力都没有，为何还要爱？
或许，你爱的不过是你所贪恋的那些你不曾拥有过的美好。你本出身高贵，却自幼入了军营当了男伶落了贱籍。你本该享受富贵权势，却坎坷十年，任人欺辱在绝境中求得一席之地。
而姬颜，她自幼出生在高门大户，受尽父兄宠爱。她自小便可肆意生活，惩治恶吏激辩高官。她所拥有的，都是你欠缺的。
只你性子看似温和，却十足霸道顽固，不需要的便弃之如敝履，需要的便用最难化解的手段得到。
其实，姬颜不过可怜你罢了。
她愿同你做了俗世夫妻，起因本是保护亲族。可到了最后，不过是怜惜眼前人。
可惜，你从不曾坦诚相见。从不知什么是真正的付出，只一贯的将自己有的东西给了身边人却从来没有吐露过任何心思。
一个人不可怕，一个帝王不怕。只一个完美到至臻至善的人最为可怕，他没有弱点，他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到最好。笑，恰到好处，不浓不淡。政务，处理的极好，既圆了朝臣私心又得了百姓颂扬。连睡觉都是保持着最端庄的仪态，清晨起身，甚至于衣袍上没有一丝褶皱。
这样的一位帝王，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可亲而是可怕！
“颜儿，你为何如此绝情？”晋阳轻轻开口，音调依旧是平稳清淡，没有一丝波纹听着可亲，“不妨先坐下，再叙往事。”
“绝情？”姬颜冷笑一声，她如果看似高冷，却天生一副热心肠。这还是被称为绝情，若真的绝情她比然选择无情无义，因为可以无耻厚颜的不择手段！
“云晔帝君，你也说了是往事。往事便是那过往的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过去，再叙又有何用？”姬颜讽刺道，“再说，你为昆仑帝君，我为天君钦赐的神君，你我又有何关系去叙旧？”
话音刚落，门就被猛地推开。
淡紫衣裙，同色薄纱敷面，身旁两位侍女分立左右，身后六名司章仙侍。这便是天界第一公主凤凰儿？果真来势汹汹。
“晋阳哥哥，你这是要先纳妾？”又是一副欲语泪先流，楚楚动人的模样。
“并非你所想……”晋阳缓缓开口，眼角余光觑着姬颜神情。
姬颜面色不变，只一双美眸笑意更深。
“那是什么。”凤凰儿打断晋阳的话，委屈道，“你同她共居一室，且她衣冠不整。凰儿虽非善妒，但自幼承授闺训，奔者为妾，国人父母轻贱之。”
姬颜见晋阳依旧那副温煦淡然的神情，哪怕那皱起的眉头也是恰到好处的能让她瞧到，眼中笑意更深。而凤凰儿的话，她什么都不想说，因为——
伸手，扇！
“啪！”掌风十足，夹杂了她咬破舌尖存下的保命之力。
她恨，恨不能喝她的血抽她的筋！
不扇不足以消除她数万万年来的恨意！
此为左手，在凤凰儿还没反应过来之际。
右手，扇！
浅紫纱巾落下，露出一张脸，她不由笑出声来——
“凤凰儿，你倒是会偷本神君的脸，无怪乎不要脸。无论人界还是天界，一直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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