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古格亡妃 > 第四章 第一节 元宵节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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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宫里按照以往的惯例在御花园内大摆酒席,宴请所有的皇亲国戚、王孙贵胄。夜幕刚刚降临,御花园里已处处张灯结彩。那一个个高悬的大红灯笼喜气洋洋地迸射出耀眼的光,照得整片园子如白昼般亮堂。

    “咚咚咚!”震耳欲聋的击鼓声铿锵有力地回荡在紫禁城的上空。孝庄太后身穿蓝色缎地牡丹朝凤宫装,头戴流光溢彩的大花旗头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地迈上大理石台阶。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还不到一米半高的小孩,他就是这大清帝国的一国之君--小皇帝顺治。顺治头戴吉服帽,一条长长的小辫子笔直地垂在脑后,身上是一件明黄色的龙袍,龙袍的衣襟和袖子上都绣着栩栩如生的飞龙,这是历代皇帝服饰最明显的标志,它也是“九五至尊”身份的象征。

    顺治在太监汪公公的引领下,坐上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位置。孝庄太后则跟着在龙椅右侧的凤椅上落座下来。

    待两位身居高位的统治者坐定后,早已恭候在下面的一群身穿朝服、头戴花翎的臣子们齐齐俯首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平身!”从五岁起便开始登基做了皇帝的顺治,这么些年来,对于这些基本的朝中礼仪倒已应付得得心应手了。至于朝中的其他大小事务则由孝庄太后和摄政王多尔衮全权代理,他这个小皇帝当得也还算清闲。

    “今晚,皇上在这御花园内宴请众位大臣,众卿家也就不必拘谨,大家只管开怀畅饮。”孝庄太后旨意一下,数百位宫女便端着白玉酒壶鱼贯而入,为大臣们一一斟酒。伴着悠扬的乐曲声,十名身穿纱衣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飘渺而至。在夜色朦胧中,她们挥舞着水袖袅袅而舞。绚丽的烛火之中,一张张妩媚的脸,一个个妖娆的身躯,撩动着在座每个男人的心魄。众人便在这绚丽的灯火之中,享受着美酒佳肴,欣赏着莺歌燕舞。

    若水居却安静得出奇,它的安静在这热闹非凡的宫中显得格格不入。门口两个纯白色的灯笼,在夜风中散发出幽幽的冷光。半掩着的宫门,颤悠悠地来回晃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一片片黄色的圆形冥纸飞过高高的宫墙飘洒在宫道上。

    而在那条曲径通幽的小道上,一个年轻的身影正匆匆前行。来人是镇远大将军上官旬的大儿子上官晨风。他本来是随父亲一到进宫参加皇家盛宴的,因中途有事耽搁了,没能与父亲一同前往。待他处理完事务,急急往宫里赶的时候却在慌忙间迷了路。在这偌大的紫禁城中转了半个多时辰了,还没找到御花园的正确入口。

    此时,他低头望着落在脚边的冥纸,心生疑惑。今天可是万家灯火、普天同庆的日子,这宫中又怎么会遍地撒满了冥纸呢?“吱嘎”一声,虚掩着的宫门又被凉风吹开了。上官晨风抬头望去,牌匾上“若水居”三个大字,在幽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女子低低的哭泣声从敞开的门内传来,在这沧桑的背景之下显得愈加凄凉。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里面又是何人在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向门边挪动,一步一步,他终是跨进了这扇阴森森的大门。

    穿过长长的回廊,眼前是一个开阔的小庭院。院子中央摆着一个高高的几案,几案上两只雪白的蜡烛头上跳动着两团忽明忽暗的火苗。蜡烛中间的位置上堆放着祭祀用的水果和糕点。几案下边是一个燃着冥纸的火盆,寒风刮过,那些未燃尽的钱纸便乘着风力扶摇直上,幽幽地飘出了宫墙。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背对着他跪在几案之前,低声地抽泣着。

    “母后,我好想你。你在天上还好吗?”原来今天是和硕公主的母亲宸妃娘娘的死祭。所谓“人走茶凉”,虽说在世时贵为太宗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可待到死后也不过是人随风逝,无人忆及。只有自己唯一的亲人会在这家好月圆的日子里怀念母亲,独自垂泪。而此时过度的伤心让若水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出现的人。

    “姑娘,你,没事吧?”上官晨风心生怜惜,他伸出宽厚的大手轻轻拍了拍若水因抽泣而颤抖的肩。

    “啊!”这肩上突如其来的力量吓得若水惊呼一声。她张皇失措地回头,面对的是一张陌生的俊朗面孔。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宫里?”若水慌忙用手背抹了抹脸庞上的泪水,故作镇定地问到。眼泪是擦掉了,但她却没有发觉自己也在无意间将手上的黑黑的纸灰带到了白皙的脸上。

    “在下上官晨风,本是去御花园参加晚宴的,却不想迷了路,误入了姑娘的府邸,还望姑娘见谅。”望着这个满眼含泪、故作坚强的柔弱女子,上官晨风心底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不由自主地扬起了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替她拭去面上的污垢。

    若水许是被这个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毕竟,除了父皇,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跟自己这般接近,更别说这么亲密的肌肤之亲。她就这样怔怔地站着,一双弥漫着水雾的大眼睛直直地对上晨风那如大海般深邃的双眸。四目相望,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心底撞击出了一团炽烈的火焰。

    “放肆!”彩霞尖锐的喝斥声刺破了散发着暧昧气息的空气。“公主,你没事吧?”她一把甩开了晨风停留在若水脸庞上的大手。回过神来的若水霎时间满面通红,她害羞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是什么人?你跑到咱们若水居来干嘛?你知不知道冒犯公主可是死罪?”彩霞指着晨风的鼻子,喋喋不休。

    “我,我,公主,在下失礼了,还请公主见谅!”在这深宫之内住着的自然都是皇家之人,却不曾想她会是堂堂公主。准确的说,是没有想到公主会在这举国欢庆的时候独自垂泪。

    上官晨风礼貌的向若水拱手作揖。

    “没什么,不知者无罪。彩霞,上官公子要去御花园出席晚宴,你带他过去吧。”若水用冰冷的话语来掩饰心潮澎湃的内心。

    “公主,可是,他刚才……”彩霞急了,怎么能就这么放这个“登徒子”走了呢。

    “我累了,回房休息了。”若水打断了她的话,转身往寝宫走去。

    上官晨风望着若水离去的背影,竟有些淡淡的失落之感。“走吧!”彩霞看着晨风对着公主的背影发呆的样子,一肚子的火。她不耐烦地拉了拉晨风的衣袖:“走了!你还要不要去御花园啊?”

    “哦,是。”上官晨风再次回头,若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雕花木门之中。

    “从那以后,公主你和上官公子就一直保持着书信的往来。”彩霞将和硕公主与上官晨风间的故事娓娓道来。

    “照你这样说来,我与上官公子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可为何……?”洛欣雅停顿了下来,其实她是想问为何两人没能成为夫妻呢?难道是因为封建社会中严重的门第观念吗?按理说一个是大清帝国的金枝玉叶,一个是镇远大将军的嫡亲长子,这该是一段门当户对、郎情妾意的美好姻缘吧。

    “因为,上官晨风根本就是一个不守诺言,见利忘义的卑鄙小人。”彩霞说得咬牙切齿。

    “怎么了?”洛欣雅很意外彩霞对上官晨风的评价。

    “他最后竟然背弃了跟公主你之间的山盟海誓,接受了皇太后的赐婚。还不就是因为固伦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吗?他是想通过太后的掌上明珠,来为自己加官进爵。枉公主你对他一往情深,他却为了荣华富贵而置你于不顾。”彩霞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那,固伦公主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吗?”洛欣雅用自己的逻辑思维开始推断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知道,怎么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故意要横刀夺爱的。”彩霞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就是这两个人,害得公主你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公主你也不会跳崖自尽了。”因为气恼,彩霞无意间吐出了这样一句让洛欣雅更加意外的话。

    “你说什么?不是说我是失足掉崖的吗,怎么会变成了跳崖自尽了呢?”洛欣雅万万没有想到,和硕公主竟然为了感情轻生,而自己竟在冥冥中做了她的替身。

    “唉。”彩霞知道自己是无法隐瞒了,也就老老实实地向洛欣雅交代出了事情的原委。

    “自从答应了和固伦公主的婚事之后,上官晨风就再也没有音信了。公主,你则天天坐在那院子中央,望着天空,期盼信鸽的飞来。终于,在你出事的前一天,那只白色羽毛红色爪子的信鸽又出现了。公主你黯淡了多日的脸上再次绽放出了笑容。”

    “彩霞,他约我在相思亭见。”和硕公主满面泛着红光。突然,她又垂下了眼睑,“可是,我要怎么出宫呢?”

    看着公主久违的笑容仅如昙花一现般闪过,彩霞心疼了。“公主,我有办法。”她凑到公主的耳边低声地耳语了两句。和硕公主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扬起嘴角,脸上挂着开心的笑。

    翌日,两个身形瘦小的太监低着头快步往端午门走去。她们便是装扮过后的彩霞和和硕公主。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门口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守卫,配着弯弯的大刀,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替皇上办事的。”彩霞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出宫腰牌,在大胡子眼前晃了晃,然后拉着和硕公主径直往外走去。出了宫门,两人相视而笑,便直奔飞凤山的相思亭。

    飞凤山上有一座寺庙,那是太宗皇帝在世的时候特地为潜心礼佛的宸妃娘娘建造的。宸妃过世后,和硕公主每月都会到寺庙里住上几日,一边吃斋念佛,一边祭拜亡母。而自从认识上官晨风以后,她每次来寺庙时都会找机会跟晨风相见。

    “彩霞,你就留在寺庙里等我。我见完他,就回来找你。”和硕公主吩咐到。

    “好,那公主你可要快去快回。我们要赶在戌时关城门之前回去。”彩霞也叮嘱着公主,生怕她只顾沉浸在幸福之中而忘记了时间。

    “恩。一定。”和硕公主应着,准身离去。

    “谁知道,我一直等到太阳下山都没等到公主回来。我急了,再不回来我们就进不了宫了。倘若再被太后知道,我可是会连命都保不住的。于是,我就冲出去找了。可是,那相思亭中根本一个人影都没有。我问遍了附近山民,都没人看到过公主你和上官晨风。”彩霞回忆着那段过去,仍旧有些心悸。

    “我心急如焚,一边喊着公主的名字,一边四处寻找。终于,我在悬崖边上发现了你随身佩戴的锦囊。”

    “公主,一定是因为上官晨风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你才会觉得生无可恋,选择那条不归路的。”彩霞说的一场悲戚。“若不是宸妃娘娘在天之灵保佑了公主你逢凶化吉,我们主仆二人恐怕早已阴阳相隔了。”

    “原来如此。”洛欣雅轻吐了一口气,和硕公主的自尽不过是彩霞的推测,那么这件事的背后极有可能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我回寺庙向主持求助。他派了寺里上下所有的和尚到悬崖下去搜寻你。用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我们才最终找到了躺在草丛中不省人事的你。不过,奇怪的是当时你身上穿着我从来没见过的叫不上名来的衣服。”

    “这,我……”洛欣雅心虚的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去寻找借口。

    “听他们说那一带山贼多着呢,一定是他们看公主你身上的衣服质地上乘就偷换了去。我看那些山贼胆子可还真不小,连死人财也发。”彩霞撇了撇嘴。

    “不过公主,你现在忘记过去了,我还真为你高兴。因为你不用再去想念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你再不会为了他以泪洗脸,黯然神伤了。”彩霞发自内心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恩。”洛欣雅别有心思的笑了笑。她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她看问题自然不会像彩霞那般简单。更何况,她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上官晨风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以他对和硕公主的深厚感情,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来。

    看来,和硕公主的这段感情经历,应该是别有内情。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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