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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西南部,有一系列南北走向的山系,这一系列山系因阻断了从东到西的交通而得名“横断山脉”。在横断山区,眼前横亘着的都是一列列巍峨的群山,像一列列屏风。四千万年前,印度次大陆板块与亚欧大陆大碰撞,喜马拉雅山脉高高隆起,形成了今天的世界屋脊。中国的山脉大多是东西走向的,但喜马拉雅山延伸至青藏高原东南部的时候向南拐了个弯,形成了一系列南北走向的山系,这一系列山系因阻断了从东到西的交通而得名——横断山脉。这是地球上最崎岖不平的地区,高山隆起,峡谷深陷。在横断山区,南北向的大江和大山相间排列,形成了怒江、澜沧江和金沙江三江并流的景象。
在金沙江与雅砻江汇合处向上游走80公里,有个叫观音岩的地方。群山环抱,翠峰叠峦,绵延不绝。金沙江似一条银带从空中飞临,缠绕在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之中。江水惊涛裂岸,崖头银泉喷泻。奔流浩荡的江水,飞流而下,遇到两岸危崖的挤压与阻拦,似乎变得怒不可遏,它聚集力量,向崖石不断发起冲击,狂涛澎湃,飞瀑腾空,形成万千朵雪白晶莹的浪花,旋即化作银雨乳雾,润湿了周围的岩石草木。断崖之下,千波万涛,沸沸扬扬,好似一锅煮沸的热汤,回旋翻滚,如千条蛟龙排山倒海,似万匹银马奔腾驰骋,然后乘风而去。空谷轰鸣,声震九天,这磅礴的气势,令人荡气回肠,屏气凝神,人们都想张开双臂想去拥抱。
两岸岩石突兀,陡峭险峻。特别是北岸更为高险,在宽大的山崖间,可依稀看到有几个黑点在快速移动。近了,近了……原来是一群喜爱在悬崖峭壁上跳舞的岩羊。这些悬崖峭壁上的精灵,时而在山崖陡峭的岩石上跳跃盘旋,时而稳稳地立在偶有突出的崖壁上,当它不动时,你还真不好分辨它是岩羊,还是一尊石像。因为没有谁能想到这么陡峭的崖壁会有生命出没。
岩羊背部体色呈褐黄灰色,腹部体色较淡,成年的雄性往往站在最高的岩边,它们鼻端、胸前均为黑色,腹侧有黑色毛构成的斑纹,四肢前面及腹侧呈黑色,只有膝盖和近蹄端为纯白色,像套上了白色护腕和护膝。它们喜欢生活在峭壁之上,褐灰色的体色和灰色的岩石混为一体,当它们蹲在岩石上时,如果不仔细辨别,即使到了跟前也常常无法分辨岩石堆里的岩羊。
岩羊攀登山崖的本领在动物中是无与伦比的。任何悬崖峭壁只要能容下蹄子的宽度,它们就能攀登上去。它一个纵跳能轻易跳上3米来高的石崖,还能在大岩石上跳跃奔跑。若从高处向下更能纵身一跃十多米而不致摔伤。岩羊这种展示自己的跳跃,玩的是心跳,同时也是在玩命。
岩羊虽然善于跳跃,但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当它从山崖间跳到山脊上以后,总要回过头来看一看,再决定往哪儿跑,而这个时候往往会发生致命的意外。说是迟,那是快,一只猎隼俯冲下来,抱起一只未成年的小岩羊向江对面滑翔过去了。由于猎物太重,猎隼双翅猛烈扇动几下,把自己的身体抬高二三十米,就放弃了这动作,因为再来几下,双翅就好像会折断似的。然后把双翅展开了,任由身体滑动,但偶尔也要扇动几下,目的是为了准确达到自己落脚的位置。
猎隼每当发现地面上的猎物时,总是先利用它那像高速飞机一样可以减少阻力的狭窄翅膀飞行到猎物的上方,占领制高点,然后收拢双翅,使翅膀上的飞羽和身体的纵轴平行,头则收缩到肩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25度角向猎物猛冲过去,在靠近猎物的瞬间,稍稍张开双翅,用后趾和爪打击或抓住猎物。
猎隼想要捉住岩羊,可是要做足功课,有的需要两三天的准备。首先站到江对面的高大的松树上,观察江壁上那些可爱的岩羊在岩石峭壁间跳跃,从它们一群中选择一个自己要攻击的目标,大了抬不动,小了又不够子孙们吃,前不久到是捉了只大的,就在离江对岸不远了,可那小子一动,自己就支持不住了,看着猎物就这样掉到江里去了。让自己伤心叹息了好久不说,体力两三天才能补回来,不得不让自己找些灰鹊、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充饥。
想其它事了,分心了,猎隼调整了一下心态。仔细观察了一阵,它发现这一群岩羊一共十二只,前面的都是些年壮的,最后那两只也不行,个子挺大,且是年长的,好像是留下来专门断后的,倒数三、四、五、六都可以,看它们年纪也不大,肯定没有多少经验,这类对手才好对付。猎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认真分析起来,最终选好了目标,它是倒数的第五只,看它在岩石上蹦来跳去的,充满了活力,从它多次的捕猎经验中,知道这类食物味道最好,肉质鲜美,血味纯正。
第二天,它还是像昨天一样,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又认真分析分析起来,约莫什么时辰跳到山脊上,当它看到它的猎物跳到山脊时的那一刹那,它看了一眼太阳,然后头也不回地回窝休息去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活动活动一下腿脚,伸了伸腰,然后抖动抖动翅膀,向远处飞去了。它在空中来了几个滑翔动作,惊得一群猴子叫个不止,猎隼看到了它们,那群猴子抱着崖上那棵树的树枝,晃来晃去给自己壮胆。猎隼无心理会它们,因为它们的味道远远不如岩羊那么鲜美。
猎隼就向江的上游方向飞了三、四公里,它自认为没有再惊扰到对面的朋友的时候,它才飞过江岸,然后停在山顶上那棵最大的攀枝花树上,它看到江面上发了会呆,“这水到底是流哪儿去了?”最后它又回过神来,“管它呢,还是咱那可爱的岩羊才最重要。”
它又向下飞了两、三公里,停在一棵高大的酸桷树上,它观察到了那群岩羊跳出来的那个山脊,它就找寻从哪个位置发起攻击最适合,找啊找,它发现就岩羊蹦出的那个山脊后面的那棵黄桷树最适合。树又高大,枝叶又茂密,便于隐藏。于是它把自己隐藏起来,蓄势待发。
一只、两只、三只……八只,是它,就是它,那健美的肌肉还在跳动,都能感受得到自己尖利的嘴插入它的喉管时,那喷涌的血液流进自己的喉咙的感觉。猎隼全身收紧,双脚用尽全力,猛然一蹬,像箭一样直射下去,当双脚抱紧猎物时,双翅也打开了,上下扑打着,奋力向上、向上……
这样的故事隔三叉五就会上演。
上行两三里,江面逐渐宽敞,在一条大河同金沙江汇合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大沙滩,沙滩平整开阔,沙子细柔洁净,水流清碧,四周翠山峻岭倒映在江中,山水林滩相映成趣。沿大河两岸,地势稍微平坦,林木茂密,郁郁葱葱。大河河面很宽,有不少的地方形成一个一个洄塘,放眼望去:山清水秀,河面如镜,蓝天白云,倒映水中。碧波万顷,林壑清幽,河岸回环,如梦如幻。偶尔有一两棵红的、黄的杂树点缀其间,也能同周围相映成趣,让人如在画图中行走的感觉。
看到这景,不能不让人停下来,一洗风尘,那种惬意适爽,回归自然之感,让人流连忘返,不忍离开。
阳春三月,大河两岸的攀枝花、野梨花,竞相开放,倒映在这明镜似的水中,走在大河岸边,那简直就如走在花丛之中的感觉,全然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夏天,河水碧绿,波光粼粼。每当雨后天睛,远处深黛色的大山,烟雾缭绕,给那遍山的丛林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羽裳。秋日河谷一派黄澄澄的,高处却毅然是青松挺拔,那金色的秋叶,点缀在碧绿的青松之间。像一条彩带倒映在那碧蓝的河水里,把那一片山水也映衬得五彩缤纷,真有那种不是神仙而似神仙之感!冬日来临,天更蓝,水更碧,从上到下,晶莹剔透,整个像一个空灵的大水晶,随着几只天鹅的出现,打破了宁静,越来越多的各类的鸟禽向这里聚拢。在水塘里嬉戏的长颈鹤,河岸梳理羽毛的野鸭;河两边灌木上堆满的都是鹤。
它们时儿凌空展翅,盘旋飞舞,时儿停下来休息,梳理着羽毛。它们总是成群结队的,不停地相互用嘴为对方梳理羽毛,有时还歪着脖子,彼此看着。也有时,像打情骂俏似地,啄一口对方后,立即扑着双翅逃走,对方就跟着去追逐它,然后彼此在小山包附近,上下翻飞……这里是鸟儿的世界,更确切的说,是鸟儿的天堂。
清晨,伴着第一缕霞光,沿河两岸的小山坡上可热闹了,无数的鸟像卷起一阵风,从这棵树压向那棵树,啾啾齐鸣,
还有各种说不出名的,你来我往,你方唱罢,我方登场。虽然有很多种类的鸟,但它们好像也曾有过约定,最大最深的水塘归天鹅所有,其次归各类鹤类所有,然后才是其它鸟类,野鸭常常在水塘的边缘和岸上活动。
这一拨走了,下一拨又来了,它们好像约定了似的。这里不是它们的目的地,它们仅在这里稍稍落脚休息,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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