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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李欢回去洗澡，历小石啥也没做，坐在楼下发呆等李欢。
李欢不肯去理发店，被历小石硬拉着过去。李欢天生一头自然卷，头发不用怎么剪，稍微打理了下，重点是满脸的胡子，废了理发师半天劲。该刮的都刮掉，留着下巴一小撮，看上去看挺有些性感。
里里外外一折腾，花去一个小时。
回到店里，顾姐不在，陪徐亚楠去带客户看房。客户是今天刚新近的外网客，第一次带看，蔡亚楠经验不足，顾姐陪着检查下客户成色。
店里就张长弓和林涛在。和他们随便说下，历小石和李欢马上往吴姐家奔去。
换做平时，历小石一个人，绝对不高兴晚上来这里。爵士兰庭的绿化做得太好，小区里灯光又暗。这刚入夜，就显得有些阴森。
如历小石所料，只有吴姐一个人在家。
门口鞋柜上摆的全是女式的鞋，上面有些细灰但边沿看不到明显的污渍，应该不常穿。屋里常用的拖鞋只有吴姐脚上一的一双。厨房橱柜里只看到一双筷子。阳台上晾着的衣服都是同一个尺码的女式衣服。加上第一次来，在主卧没有关上的衣柜抽屉里，躺着一根寂寞的自**（自己补脑）。
不难想象这间房子的主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历小石突然觉得自己真厉害，什么时候混不下去，可以开个私家侦探所。
兴许是李欢重新打理了一遍之后有了些效果，吴姐的态度比之前好上很多，不再那么不近人情。
历小石没怎么插嘴，另外两人谈得还不错。
无非是简单说下客户这边的情况，再详细了解下房子的情况。
历小石借口自己有些冷，自己眼睛刚不久做过手术，不能适应晚上突然的强光。关上烟台的拉门和客厅的超明灯。
只留着几盏黄色的暖光灯，没有风吹进来，屋子里显得很温馨，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
历小石惦记着厨房里的一打灌装可乐有一会儿了，正寻思的找个什么借口，没想吴姐自己先开口：“渴不渴？我去拿点饮料。”
“吴姐你们聊，我去拿吧，在厨房吗？”历小石赶忙起身。
“就在冰箱边上的墙柜上，麻烦你了。”
没费时间找，历小石麻利得卸下三罐可乐，全部打开。口袋里的味精，早已饥渴难耐了……
料不敢加太多，怕味道重了让人起疑。先拿一罐试试口感，确认加点量差不多了再下另外两罐。完了找个餐盘装上，端去客厅。
回到位子上，历小石先拿走了自己喝过的那罐，放在面前，没敢再喝。
等了一会儿，确认两人都喝过几口之后，历小石起身，借口一会儿还有开放，先离开。
出了门，历小石心里恶趣味得小声嘀咕一句：“欢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历小石一个人回到门店，呆了一个多小时，另一边看房的客户快要到了，李欢还没有回来。
暗暗琢磨，李欢的好事该是成了，只要两个都是正常人，这绝不会出什么意外。
期间顾姐回来问起李欢，历小石说李欢去找房东谈谈，随便几句算是应付过去。
历小石看看时间差不多，再给客户和白天约好的房东去个电话确认，收拾好东西出门。
电话里了解，这次是客户姓应，三十不到点年纪，外地人，准备在桐城定居，自己卖了一套一手房，今天看房时未婚妻买，他帮忙看房联系中介。
历小石不太看好这一单。
因为是年轻人买方，比较喜欢时尚前卫的东西，想买一套loft复试结构的房子，小区环境要好。符合这个标准的，这个区只有兰庭小区有合适的，一整幢楼全是loft结构的户型。但是户型朝向很糟糕，整幢楼是东西朝向。一半的户型，客厅朝东，一房朝西一房朝东；另一半客厅朝西，一房朝西一房朝东。但是好再环境好，东西两面都是占地及大的两片绿化，抵得上两个小点的公园。
虽然年轻人是喜欢这样前卫的户型，但这个年纪买房，很少有不需要家里支持的。家里年长的人看房，对loft结构很多少有些抵触，觉得这样的户型不踏实。有家长的意见影响在，loft户型的房子成交率一直很低。
再加上这次客户是位二十多岁的小姐，历小石感觉希望渺茫。
算了，全当时为了应付公司考核了。
公司里有硬性规定，每个业务员每周必须达到一定的业务量。带多少次客户看房、开发几个客户、开发几套房源等等，每项不达标，都要罚钱。当然有赏有罚。相应的开单、签下房子独家、出售委托等，都有额外的现金奖励。
之前历小石签下的何先生房子的独家，而且是永久独家，时间截止到房子出售。正常独家1-3个月，公司奖励现金50，因为是绝无仅有的永久独家，公司特别奖励了现金200。
和客户约定好在兰庭小区东门口等。历小石先到，等了约莫十分总，过来一辆奔驰小炮，停在马路对面。
先是从驾驶位上下来一个男人，身子有些发福，剃个光头，脖子上明晃晃的金项链，手上金表金戒指，挎着一个手包，一副暴发户的派头。接着另一边下来个女的，身材不错，170以上的个头，戴着副大墨镜遮住半张脸，手上抱着一只纯白的小萨摩。
看到对面站着的历小石，那男的远远招下手，然后等女的过来。女的一手抱着萨摩，一手玩手机，有够忙的。男的用左手揉着女的腰，扶着一起过马路。
“应先生，你好。”第一次见面，历小石主动伸手和对方握手。
这时候边上这女的才抬头瞧一眼历小石。墨镜挡住，看不到表情，但明显能发现女的楞了一下，手上手机吧嗒一下摔在地上。
“历、历少！”有些难以置信，有些傻了，地上的手机也不记得捡。由于紧张，萨摩被抓得紧了，发出一声痛叫。
历小石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回忆半天，终于想起来：“丁思茹？”
“呵呵。”历小石冷笑两声，感觉这世界确实太小，“不记得我当初说的话了？”
边上姓应的男的感觉自己未婚妻被欺负，跨前一步挡在女的丁思茹身前，一副凶狠样对历小石喝道：“卧槽，小鬼，你……？”
话没说完，被丁思茹一把拉开，急忙道歉：“不是，历少，他不是有意的。我，我没敢忘，那次之后我就没回丰城，没想到您也在桐城，我这就走。”
说完拉着男的就走，男的有些不依不挠，硬拉了两次才拉动。地上手机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敢去捡，边走边在男的耳边嘀咕，一副后怕的样子。
“回来！”历小石又冲着走到马路中间的两人喊了一声。要是就这么走了，这看房不是白约了，不管怎么样，先把房看了。
丁思茹听到声音，马上回头，踩着高跟鞋蹬蹬得一路小跑。“历少，给我们点时间，我未婚夫家里产业都在桐城，三个月，就三个月，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不说这个，先跟我进去看房。”
“看房？”丁思茹脑子有些转过弯来。
“房东都约好了，先上去看了房再说。”历小石自顾自转身往小区里走，不担心他们不跟来，“我也不为难你，三个月之后我都不知道还在不在桐城，以后别来烦我就行。”
“是，是，历少。”丁思茹唯唯若若得应着，想起以前经历的事，现在面对历小石，实在有些胆颤。丁思茹未婚夫刚刚被她三两句解释过，现在也不敢说话了，一声不响跟在边上。
兰庭小区里这幢loft结构的楼，里面全都差不多户型，就分两种。一种客厅朝东，两个房间在客厅下面；另一种客厅朝西，两个房间在上面。
历小石准备的三套房子，都一个户型，全是客厅朝东。两套房主在住，一套空着，有钥匙。
有一套在户型细节上有些差别，因为是最北边的一套，阳台边上没有墙隔着，视野最开阔，房东当面多花了一千每平方的单价买的这套房子。加上刚装修好不到两年时间，现在出售要加比较高，220万，比另外两套贵了十多万。
房东姓汪，十年前一个人还桐城打拼，有些本事，白手起家，算是有些成就，就是一直单身。现在是因为家里在老家给物色了个对象，加上父母年纪都大了，准备回去成家。名下产业基本都已经转手，就剩下这套房子。房子装修是都是王先生自己设计的，算不上精美，但也很庆新别致，很舒服。一个人住，只用了一个朝西的卧室，另一个卧室供着一尊佛像。历小石的母性也礼佛，历小石和汪先生算是因佛得缘，很聊得来。
历小石先带两人看汪先生的房子。
进门历小石就对汪先生说：“这两个我朋友，刚结婚，准备这边买一套小户型，新楼盘那边房子还不能住人，这边先住两年。”然后让两人进去随便看，也不招呼。
汪先生很放心，由得他们在屋子里转，给历小石泡了杯茶，两人喝茶聊天。刚喝了两口，又觉得不妥，凑上去简单讲些房子的卖点，完了再回来喝茶。
七十多方的小户型，没什么看头，一会儿工夫该看的都看了，历小石本杯茶还没下肚。
和汪先生道个别，三人又去下一家。
第二套房子是一对小夫妻在住，有个刚出生的宝宝。因为家里突然多了个小成员，这loft的小户型就不太合适，准备卖掉换个稍大一点的平层。房子是从交房后一直住到现在，有六七年时间，装修不算新却也过得去，好在小两口打理得不错，屋子里很显得很温馨。
历小石和这对夫妻不熟，了解得不多。为了不让房主反感，陪着丁思茹他们在屋子里上下转了一圈应付了事。
第三套也差不多，历小石也懒得再去。
刚下楼，历小石接到个电话，有其他店的业务员来借历小石手上的钥匙看房，电话里说好，历小石在楼下等他。
历小石不走，也没开口，丁思茹不敢走。
“两套房子，感觉怎么样？”有些无聊，历小石对丁思茹随便扯话。
“都好，历少挑的房子，那肯定没话说。”丁思茹开始拍上马屁。
“觉得好，那就买吧。”
“啊？”丁思茹有些傻眼。
“我不为难你，刚刚两套选一套吧。”
“这……”丁思茹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刚在楼上看房，一直心不在焉，两套房子都不知道看了些什么，又不敢拒绝。两百多万不是个小数目，但也不是拿不出，再说是买套房而已，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事。
“这样吧，我不为难你，回去考虑下，明天早上我要个答复。”说着，历小石从包里抽出张名片递过去，“明天来我店里。”
丁思茹小心收好名片，说：“好。”
“好了，你们走吧，看多了我心烦。”
历小石开口赶人，丁思茹一刻也不敢留，小声跟历小石道个别，立马拉着未婚夫就走，总算是解脱了。
边上彻底安静下来，历小石躺在草坪上看天空发呆。月亮没有，星星倒是难得有两三颗，一闪一闪闹个不停。历小石瞧得有趣，心也跟着静下来。突然想想自己挺没用，将近三个月没什么成绩，这将成的第一单还是靠着以前的关系，当初一个人跑出来是不是就是个错误的决定。狠狠甩下头，不再多想，好汉也为五斗米折腰，自己口袋里的钱，实在是撑不到再找份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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