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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这是历小石第二次进这套房子，第一次仔细打量房主。
房主姓吴，三十出头，保养得很好，长相挺标致，175左右身高，算是比较高挑的个头。一身很随意的家具着装，还能凸显出傲人的身材。
历小石觉得这房东眼熟，像哪个不太有名的模特，在哪本杂志上见过。那模特好像也姓吴。使劲回忆半天，实在是太边缘的记忆，想不起来，干脆也不想了。没多大意义。
李欢带来的客户姓何，将近五十的大叔。何先生看上去挺威严，不怎么说话。三人一路过来都没怎么理李欢，倒是老盯着历小石打量，时不时和历小石瞎扯几句。
屋子里打理得还算干净，地板很亮。房主显得很冷淡，请几人进门后就再不说话，从鞋柜里拿出几双拖鞋随手丢在地上。许是太久没有用过的缘故，摔在地上还拍起了一层薄灰。
何先生眼尖，看见了，不悦得皱了下眉头。
“吴姐，不麻烦了，我们带了鞋套。”李欢麻利得从包里翻出一卷新的鞋套，三人都分了一双。这是习惯，带客户看房最好都带上鞋套，尤其是有房主在住的房子。拖鞋进门不礼貌，有些房主也不喜欢陌生人用自己家的拖鞋。
李欢带着何先生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吴姐陪在边上。
历小石一个人在屋里瞎转瞎瞧，没机会再见着上次的东西，却也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玩意儿。仔细寻思下，这套房子，还是大有可为的。
何先生看房也有段时间，比较挑剔，对这套房子，还算满意。
房子一百六十多平方，虽然是一楼，底下带了两米多的太高，不显潮。整栋楼只有四层，最上面带半层的阁楼，楼和楼间距也比较开，所以一楼的屋子里采光也很好。多层的房子没有电梯，得房率也很高，开了四房两厅一厨两卫，一点不显得挤。另外客厅对出去，还带了二十多平米的私家花园，这在小区里比较难得。全套欧式装修，应该还不到五年，保养得不错。
“这房子多少钱卖？”看完了房子，何先生直接问吴姐。
虽然前期已经做足了准备，一再和客户沟通强调过，可到底还是没拦住何先生当吴姐的面问房价。这是业务员带看时最怕遇到的状况，原本不让两房直接谈房价，业务员可以在两边都留有余地，事先在房主这边压低客户价格，在客户这边抬高房主价格，有利于后期谈判。
来的路上，李欢一再强调过，如果看上这套房子，不要在房子里当面问房主价格，以免房主觉得你有意向，趁机抬高房价。最好什么都不问，也不要流露出喜欢房子的态度，等回去之后让我们来谈价钱。
奈何这何先生太精明，早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不理这一茬。现在在屋子里客户和房主明刀明枪得摆开阵势了，业务员很被动。
说回来，除了客户这边的工作，房主这边事先也有些必要的工作要做。看房前和房主说好，我们为了提高佣金，也想卖高房价，所以如果客户当面问房价，什么也不要说，全都交给业务员来操作，这样大家都有好处。只是这个房东不好沟通，李欢事先也就没花这心思。
“他们之前没和你说？”吴姐很不高兴得看了眼李欢和历小石，“五百万。”
李欢之前给何先生报价510万，这下子算是露了馅。好在经验丰富，这种情况也不是遇到一两次了，不慌不忙得露出一个诧异得表情：“吴姐，之前不是510万吗？什么时候又降价了？”
“510是之前的挂牌价，现在最低500。”
“何先生，真不好意思，这事怪我，我们平台上价格还是以前挂的价格，今天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问清楚，不好意思。”
好在吴姐没说什么“我从来没说过510万”之类的话，这意外算是这样糊弄过去。
“好的，我再考虑下。”何先生没在意李欢说的话，点下头，自己开门，脱掉鞋套先走出去了。
剩下两人和吴姐道个别，追出门去。
“这套房子可以，480万，你帮我去谈。谈成了，我就过来签。”何先生不喜欢说废话，也不给别人说废话的机会，直接给李欢报了自己的价格。
李欢觉得这个单子没戏，这是实打实的二十万差价，两边都是不好说话的主，自己没有把握拿下。
“行，何先生，等我这边有好消息，马上通知您。”李欢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能给我张你的名片吗？”这话是何先生对历小石说的。面对历小石，和李欢，何先生的态度简直是两个人。
从见到到现在，何先生对历小石的态度都有些特别。历小石也没多问，随手从包里抽出张名片递给何先生。名片是公司统一印发的，用完了可以再领，全丢垃圾桶也不心疼。
历小石能猜出些端倪，感觉这世界真小。桐城离家里，还是太近了一点。
收好名片，何先生自己下小区地下车库取车，看房确认书也没签。
李欢自己给看房确认书上写上名字，从历小石这学的。
“你们好像有关系。”李欢心里不是滋味，有些沮丧，不说这单子没多大谈成的希望，就是这客户对房子的态度都还不如对历小石上心。
“鬼个关系，见都没见过。”历小石回忆半天，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人。
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晚饭时间，两人一起回店里。
顾姐先是问清楚李欢的客户看房情况，李欢又挨了一顿骂。无非是因为没有把握好看房节奏，让客户知道了房子底价，难得出个意向，现在价格差了这么大，不容易谈。
又问历小石驻守到了一个客户，结果对着历小石又是一顿奚落。
完了，顾姐骂爽了两个人，自己出门吃饭。
顾姐刚走远，从店里面扑出一道人影，伸出一对大爪子要作势要掐历小石。
“历小石，我要杀了你！”
历小石一闪，躲开攻击。“干嘛呢？干嘛呢？”
“我被你害死了。”
是张长弓。张长弓一扑没扑到，仗着人高马大，再次冲上来一把抱住历小石，又掐住历小石脖子一个劲晃。
“停停停！到底怎么了回事，说清楚来先。”张长弓没使劲，被历小石一下挣脱开。
“就中午的事，被顾姐发现了……”
“你傻啊？不是都给你客户了吗，这还能被发现？”
“还好意思说，就是因为你给的那个号码，那是我客户的号码！”
“额，这……”
“顾姐看着我录的号码，盯着我要我打电话联系。结果一个电话过去，我去，老客户，都带了一个多月了……”
“这我又不知道，能怪我？”
“还不怪你？这客户你陪我都一起带看了好几次了，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要死啊！”
“啊，救命！”
……
门店里留了两个人看店，历小石和李欢张长弓出门吃饭。因为中午的事，历小石赔一顿饭给张长弓。李欢又为了谢历小石，这顿饭算李欢请了。
饭桌上，历小石一直打量李欢，觉得小伙还挺帅。五官端正，还挺耐看，175个头不矮，身材不错有些肌肉，脱了衣服也算个型男。就是邋遢了些，胡子一个多星期没刮。
“欢哥，晚上再去趟房东家，这单子我感觉有戏。”
“这单子还有什么搞头？”李欢不太看好。
“你听我的，这单子绝对有戏。吃饭完，先回去洗个澡，理个发。”
“洗澡理发干嘛？”
“你听我的就行。”
历小石也不说清，不管里欢追问什么都不说，就让李欢听自己安排。
张长弓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
历小石点了一碗面，吃了两个张口嚷嚷：“老板，这面怎么这么淡？”
“啊？可能盐放少了，我让厨房再给你做一碗。”
“算了算了，我自己加点盐就行。”
“好，厨房里你自己弄。”
说完，历小石端着面进厨房。
厨子师傅在忙，没功夫搭理他。眼角瞟见历小石拿勺子兜了两勺什么，随口问一句：“口味这么重？”
历小石笑笑，没说话。兜了两勺味精，没放碗里，都进了自己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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