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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晋时期,元城原是易姓诸侯国的首府桀阳,易氏太祖立国之后,改桀阳为元城,定为都城。元城占地广阔,按中轴线对称布局,由外郭城、皇城和宫城组成,城内街道纵横交错,规划整齐,布局严谨。
玄武大街位于皇城正门朝阳门,是每日王公贵族上朝的必经路线,比之其他几条的大道更为繁华。
而玄武大道上,最出名的,莫过于明月楼。明月楼是元城最大的茶楼,在京城中能坐在明月楼的,不是商业巨子,就是达官权贵。
此时的明月楼上,一袭镶红黑衣的年轻公子正优雅的靠在窗前,慢条斯理的吹拂着青玉杯中飘着的几片茶叶。
那是个极为俊逸的身影。
倒也不是说长得如何精致,只是白玉冠发,英逸脸上带着一丝闲适宁淡的浅笑,意态悠闲的靠在那儿。
他的身后,笔直的立着一名青衫随侍,亦是个风度翩翩的人物。
明月楼中几十号品茗的茶客原本是为了看热闹的,然而此刻却是静悄悄的。因为自打年轻公子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就已经被吸引了过去。那公子只是那么淡然的坐在那儿,便已经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随随意意的言行间,说不尽的优雅贵气,令人看着便觉赏心悦目,不忍打搅。
然而年轻公子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楼下不发一言。
朝阳门外,易攸则和郁嫊珃并文武大臣正在迎接南郁国使臣。
在看到郁嫊珃向那名锦衣女子相携而笑之时,年轻公子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大,最终幻化为直抵人心的笑意。
“宇文凝。”
他轻轻开口,声音低得恍惚他从不曾开口。良久之后,他的目光从那道身影上移开,将杯子放下。
“王爷,可是茶不对味?要不要吩咐小厮给重新沏壶过来?”
青衫随侍看了眼桌上搁着的青玉杯,低声问道。青玉杯是他自己带来的,因为夏以兖平时素喜洁净,在外之时,都会用自己带来的器具,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套青玉杯。
夏以兖略一抬眼,淡淡道:“不必了。”
热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准备了。
身为南郁权相宇文世家的嫡女,宇文凝无疑是个标准的世族淑女,白皙的脸上永远透着精致的美丽与微笑。即便是面对夏以兖,她亦从容得体,一举一动皆透露出名门闺秀的大家风范,完美得似乎毫无破绽。
“妾身见过夏王爷。”
夏以兖勾着笑道:“多年不见,小姐可还安好?”
宇文凝莞尔道:“今日听阿嫊提及过早先来此的夏王爷风趣幽默,是个惯会说笑之人,原想着与传闻中并不相符,但现下看来却是不无虚言。”
“哦?”
夏以兖味盎然的挑眉:“此话何解?”
宇文凝低垂眼眸,笑意盈盈:“妾身生于南郁,长于锦城,此番乃是第一次出远门,家兄虽与是王爷是旧识之交,但妾身却从未见过王爷,既然如此,那王爷方才所言可不正是说笑了么?”
“小姐说得极是。”夏以兖笑着执手作揖:“是本王的不是,望小姐莫怪。”
“王爷言重了,既然是说笑,又何来怪罪之理?”宇文凝大方回以一礼,垂下的眼眸却染了不易觉察的冷霜。
“阿凝。”
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宛如春日飞絮般的轻柔,不用回头,便知道是出自南郁昔日的和宜大长公主如今的北易太子妃郁嫊珃之口。
这就来了么?他看向她来时的方向,深邃的眸中带着笑意,如沐春风,却恍惚又隔着重重迷雾。
郁嫊珃携着卿影缓步而来,举止得体的向他福了福身:“夏王爷安好。”
“太子妃有礼了。”
他如是笑道。宇文凝暗自侧首,一袭暗红朝服将他衬得神采奕奕,虽然在笑,然而目光中却带着丝缕的探究和一丝复杂不名情绪,只是他掩藏得很好,一闪即逝。
郁嫊珃的嘴角噙着完美的笑意,缓缓道:“大殿既要开宴,王爷和阿凝怎么在此处?”
那人依旧笑容自若,眉宇间不见半点阴霾,他轻笑着说:“看来太子妃是来寻宇文小姐的,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行一步了。”
郁嫊珃微微颔首致意,面上平静无波。
宇文凝将手中的丝线举起,就着日光细细的打量,眉眼里俱是掩饰不住的惊艳之色。
“天蚕丝丝质独特,色泽光丽,质感柔软,无需晕染颜色便浑然天成,是只生长于温润之地的野蚕丝,极难得到,故而价比明珠,前朝平帝时顾太后曾经得到过一匹,也仅仅用在衣襟的点缀之上,可是极其稀罕之物。”
郁嫊珃彼时正拿着茶匙从青瓷茶叶罐里挑出茶叶,闻言不由笑道:“果然是识货之人,这东西我拿着没什么用处,到你手里也不至于暴殄天物了。怎么样,这份礼物可还入得了你宇文小姐的青眼?”
“那就却之不恭了。”宇文凝毫不客气的丝线收拢好,交由身后侍立的心腹侍女谙姝,而后又问道:“你不是一向对刺绣不敢兴趣的么,怎么得来的?”
郁嫊珃只是浅浅的勾勒着嘴角,卿影见状,在旁侧解释道:“不久之前宫中迎接夏王爷的那天晚上,偏殿起了一场大火,当时公主正在殿中,陛下念及公主受惊,所以特意赐下的。”话毕,她亦嘲讽的笑了笑。
宇文凝愕然,愣了片刻方道:“你怎么没有提过?”
郁嫊珃怔了怔,一时默然无声,她这副样子落在宇文凝眼中又是一声叹息:“想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炉上的水咕噜咕噜作响起来。
郁嫊珃忽而笑了,手法熟稔的将沸腾后的水冲入空壶:“是有一些小小的麻烦,若不是及时发现,现在的本宫怕是该掉进圈套,落个与西夏四王爷私通的罪名了。”
宇文凝豁然瞪大了双眼,迟疑道:“夏……以兖?”
郁嫊珃抬眼朝她笑:“原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应该能图个清静,但没想到,占了这个位置,便已是犯了旁人。”
无论她出手或是不出手,都已是他人眼中的尖钉肉中的毒刺。
宇文凝目光暗了暗:“有个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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