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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嫊珃此时已恢复平静,将信重新收好交给她:“先收起来,切勿打草惊蛇。”
原本为了防范于未然才让邵以敬留意那边的动静,竟在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此事一旦揭露,不止明婉非,十个明家也不够抄家灭族。她原以为明婉非只是不值一提的跳梁小丑,却没想到整个明家亦牵涉其中。
她低估了对手。
卿影点头,应承道:“是。”想了想又道:“他们的胆子真是不小,假怀孕欺君罔上已是罪无可恕,再加上这一条,明家定然再无翻身之地!”
郁嫊珃笑了笑:“一把利刃应该用在它最有价值的地方,至于用得好不好,端看怎么用了。”
“公主所言极是。”卿影欣然道。“这可是她自己往枪口上撞的。”
郁嫊珃不可置否,抬首看向门外:“无诀。”
“属下在。”
不过一瞬功夫,卿影只觉眼前一闪,无诀已在眼前,不由暗自咂舌,最近这家伙的轻功快及得上邵以敬那个滑不溜秋的贼骨头了。
不过,公主找无诀做什么?
她正自疑惑,窗畔的郁嫊珃微弯唇角,划出一抹温和的弧度,直入主题:“这几日你不必近前了,只管盯紧皇城东门的明府,一有异动,及时告予本宫就是。”
二人同时一惊,无诀怔忪片刻,终是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卿影面露难色:“公主怎么能让无诀去呢?”无诀是郁嫊珃的贴身影卫,暗中守护她的安危,是以她才觉得为难。
“阿影,你也不能太小瞧了这府里的银吾卫。”
她看了看她,道:“这个时辰该摆膳了,你去看看吧。”
卿影心中虽有些许不情愿,却还是不愿逆了她的意愿:“那好吧,奴婢先行告退。”
郁嫊珃见状,不由一阵取笑:“阿影,你这样出去,恐怕会有人以为你是去卖油的。”
“奴婢可不是去卖油的,奴婢是光明正大奉了公主殿下您的去尝膳的!”回完这一句,她将头一扬,威风赫赫的走了出去,只是走出好远,仍然能听到郁嫊珃毫不客气的笑声。
她不禁顿住脚步,回首望向来时的方向,眼底缓缓萦绕上一丝欣慰。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开怀而笑的模样了,久到,几乎已经忘了她是怎样笑的。记忆中那个笑容美好得似不染俗世般的的女子似乎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然而不是。
曾经那个爱笑的女子并非没有存在过,而是在时隔三年之后,再也无法与如今的郁嫊珃重叠到一起。
消失了,如此而已。
万卷斋不同于东宫詹事府下的司经局,并不直接由东宫管理,而是易攸则的私人书库,看守之人亦不受詹事府统领,由易攸则直接指派。
“姑娘累了吧,要不去那边歇歇?”
看守万卷斋的德安眉清目秀,原先是易攸则身边正九品奉书太监,颇受易攸则赏识,便打发来了万卷斋,品级不高,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清闲活儿。
卿影淡淡的看他一眼,客气笑道:“不必了,殿下已经进去了有一会儿功夫,估摸着也该出来了,我在此等着就好。”
德安略福了福身,也不再说话,尽忠职守的立在一旁。
卿影暗自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淡然自若,守着这么一个高不高低不低的闲职仍然不骄不躁,处事周全,不愧是入了易攸则青眼的人。
她转头看向远处,陷入思索。她是来到这里的时候才知道万卷斋作为易攸则的私人书库,除了德安偶尔稍作打理以外,还从未有别人进去过。
而她家主子,是第一个。
她有些想不明白,若易攸则心底的人当真是傅姰仪,当初又怎么会坚决要娶明婉非,现在……
也许连郁嫊珃都没有发现,易攸则对郁嫊珃其实是有些特别的,除夕那天夜里,她就隐隐看出了几分,只是郁嫊珃当做看不到,她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吱呀”一声,万卷斋的门终于从里被人拉开。
郁嫊珃走出来,将选好的几本列传递给卿影,看向德安:“记得告诉太子一声。”
德安恭恭敬敬的应了:“请太子妃放心,太子殿下早已嘱咐过了奴才,太子妃可以随时过来取书,或是知会奴才一声给您送过来也可。”
“也好。”郁嫊珃薄唇微弯,缓缓移开视线,不知想了什么。
正值春夏交替,阳光晾着,却又并不强烈,温温和和的正好适合赏春,明婉非战在花丛中,听着芮意打探来的消息,笑容里染起了一丝讥诮:“确定吗?”
芮意肯定的点点头:“奴婢在大门外亲眼见到德安将她迎了进去。”
伸手掐了一朵姿容瑰丽的海棠,明婉非笑意更甚,只是那笑,带着愤怒的不甘。
“真是想不到。”
她曾经去书房为易攸则送过参汤,只是连门都没靠近就被德安拦了下来,没想到郁嫊珃竟然成为了那个例外。她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才站在他身边,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得到了什么?一个虚名而已,除此之外,她连一个横空出现的女人的都及不上。
“该准备的东西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公主就放心吧,凝小姐一定会满意的。”
不远处恰在此时传来卿影的声音,越发清晰,循声望去,郁嫊珃携着卿影正往这边而来。
明婉非嘴角一勾,抬手扔了海棠花,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擦了擦手,芮意敏感的从她带笑的眸子里察觉到了一缕狠戾,心下一急,刚想说什么,她已款款迎上前去。
“妾身给太子妃殿下请安!”
郁嫊珃正和卿影商讨事宜,乍听到她的请安,目光掠过她身后急急追来的芮意,眉头不由薄蹙:“你怀着身子,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殿下。”
明婉非再福了福身,芮意赶紧扶起她。
卿影自从上次的事情后虽然不待见她,但此刻面上却看不出一丝痕迹,言笑晏晏的向她行了一礼:“奴婢向良娣主子问安。”
明婉非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虚扶了一把:“姑娘请起。”
郁嫊珃浅笑:“方才见这里虽然景致颇好,但你的身子愈发沉重,日后还是多注意着些好。”
“太子妃殿下有所不知,太医说若是为良娣着想,便要多走动走动。”不等明婉非回答,侧旁的芮意已抢了先。
言下之意就是自个儿主子看不得明婉非好了?卿影暗暗挑眉,不知死活的蠢货!
郁嫊珃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明婉非,淡淡笑道:“良娣身边的奴才……很有胆识。”
明婉非的脸色霎时变了变:“是妾身管教不严!”回身便啪地一记耳光打在芮意脸上,芮意的左颊顷刻便红肿了起来。
“该死的奴才,竟敢质疑太子妃殿下的话,还不向殿下请罪!”
芮意挨了一巴掌,咬紧下唇,道:“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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