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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么?”郁嫊珃轻挑了挑眉,脸上还带着浅陌的笑,看似平淡无奇,卿影却知道这是她即将发怒的前兆:“那你动本宫身边的人,事前是不是也该先知会过本宫才是?更何况,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太子虽允了你留在太子府照料明良娣,却也只是暂时的,而栖月是身有品级的恭侍宫女,你私自对她用刑,已是犯了大忌!”
她看着崔嬷嬷身后,忽然转了口吻:“你这么做,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崔嬷嬷还未回答,就听见身后传来易攸则冷冷的声音:“崔氏,你还不认错!”
崔嬷嬷睁大眼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易攸则,瘫软在地。易攸则开了口,今天无论死罪活罪,总有一种她逃不掉。
“本宫的奴才你已经教训过了,你以下犯上原本是要重罚的,不过念在你初入太子府,不懂规矩,减杖三十。”郁嫊珃眉峰婉转,笑看着他问:“太子以为如何?”
易攸则面容平淡:“你是太子妃,处置一个奴才而已,不必特意告诉孤王。”他这么说,不只是在告诉崔氏,也是在告诫所有人,不能忘了她的身份。
行刑的侍女将崔嬷嬷按在了凳子上,栖月和卿影扶起紫溪,紫溪已经痛得昏了过去,她没有多做停留,冲易攸则微颔了颔首便带着几个丫头回了阙华苑。
卿影满脸不忿:“她们下手也太狠了,我刚才见紫溪背上没有一块是好的,伤得那么重,铁定是会留疤的。”
郁嫊珃从箱子里找出一瓶药递给她:“让她早晚涂一次,几日后便无大碍了,疤虽然会留,却不会太严重。”
卿影刚出门,易攸则迎面而来,她淡淡的弯腰行了下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你这个时候来,是兴师问罪的?”
郁嫊珃冷冷笑着,一双清冷至极的眼眸淡淡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易攸则平静道:“婉非那边我已经提醒过了。”
郁嫊珃垂下了眼眸,有些意外,原以为动了明婉非的人,他该会为她出头的,即使当时碍着众人不说,事后也会找她说清楚的。
“易攸则,有的事情我不想计较,但并不表示我没有自己的底线。”
她也有她的骄傲。
他点点头:“这件事情却是孤王的疏忽,孤王已经差人将崔氏送了回去,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那就好。”她平静的移开视线。
易攸则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在茶案旁坐下,执起一只精巧的茶杯,抬头看她:“上一次的茶可是雨花?”
她意外的回首。
“这茶虽然清淡如水,却有一种别致的韵味。”他忍不住赞叹,将茶碗放在鼻间轻嗅。
她淡淡道:“我这里还剩了不少茶叶,你若喜欢,我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好啊。”他答完之后抬眼,正好对上她淡然的视线,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气靡,每次见到她,她对他的态度虽然不坏,却总是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模样,近而不得,退而不得。
易攸则离去后不久,一名小内侍恭敬地站在了门外:“奴才参见太子妃殿下。”
“小单子,进来罢。”小单子就是上次送来解酒汤的那个内侍,行事稳重,谦恭有礼,近来颇得易攸则信任。
小单子双手捧着翟衣奉给她:“太子殿下让奴才送过来的,这可是用今年的新料子做的翟衣呢。”
郁嫊珃不解,小单子又道:“是宫中赐下来的新料子,太子殿下寻思着三月十七就是皇上的千秋节,所以早早吩咐内直局备下的。”
她闻言颔了颔首。“三月十七,日子倒也快了。”每逢三国帝君的千秋之辰,其他两国都会派出使臣贺礼,礼数仪容自然不能轻少,以免让他国看了笑话。是以她也未多问,径自接过翟衣,取出一罐封好的茶叶交给他:“把这给太子带回去吧。”
“是,奴才告退。”小单子行了礼,退了出去。
微凉的风吹起地上落下的梅花,飘飘扬扬,铺洒一地柔软的地裀,浑然天成的绚丽灿烂。
卿影望了望桃树下的身影,最终还是对面前的不速之客行了礼:“奴婢给良娣主子请安。”
明婉非虚扶了她一把:“卿影姑娘不必多礼。”
郁嫊珃听到动静,合上书向这边看过来,吩咐道:“阿影,看茶。”
“是。”卿影远远地应了声,转身离去。
明婉非由身边的丫鬟扶着过去,欲要请安便被郁嫊珃伸手止住:“不必多礼。”
那丫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伫立在一旁。明婉非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大,腹部微微隆起。
明婉非道:“听说姐姐最近这些时日喜欢在这里闲坐,妾身今日有些无聊,便想着来找姐姐谈谈心,姐姐不会怪妾身鲁莽吧?”
郁嫊珃摇摇头,看着她的腹部问:“孩子还好吗?”
“多谢姐姐关心,孩子很好。”明婉非说这话的时候,美丽的脸上绽起骄傲的光茫。
移开视线,望着满地的梅花,郁嫊珃笑了笑:“那就好。”
好一阵子静默,明婉非打破沉寂道:“前些日子妾身院里的崔嬷嬷冒犯了姐姐,一直没能向姐姐道歉,还希望姐姐不要计较才是。”
“没什么。”郁嫊珃浅浅的垂下眼帘。
卿影端来茶,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明婉非轻抿一口道:“太子最近就爱喝这雨花茶,可妾身觉得这茶的味道未免太过寡淡了。”
卿影不屑的暗笑了下。
郁嫊珃不动声色的微笑,缓缓道:“在郁国有两种茶最为出名,一为华衣,二为雨花。华衣初品的时候沁人心脾,可再品的时候却没了第一口的滋味,到最后索然无味,让人再没了想偿的念头。而雨花恰恰与之相反,第一口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可却越发有滋味,所以在郁国,华衣即便样子好看,名字华贵却仍然是最劣的茶,反倒是平凡无奇的雨花是最好。人生便如这两种茶,一种华而不实,内涵空洞,一种却能让人慢慢上瘾,欲罢不能。”
明婉非眼中恍惚闪过一丝凉薄的冷意:“可是再好的茶也有不能喝的一天,不是吗,姐姐?”
郁嫊珃浅浅微笑,不予回答。
卿影冷淡勾唇,抬首道:“良娣主子此言差矣,这茶即便是不能喝了,亦无损于它是一壶好茶的事实。”
明婉非眉心一冷,旋即敛去。
小单子匆匆赶来,先给郁嫊珃福身问安后才转向明婉非:“启禀良娣主子,太子殿下刚刚传话回来,要陪夏王爷在宫中用膳,会晚些回来,让你不必等她。”
明婉非点点头,挥手欲让他退下,却听郁嫊珃在一旁问道:“可是夏国的那位夏亲王?”
小单子道:“回禀太子妃,正是那位夏王爷,特奉夏国陛下之命来给皇上贺寿的。”
郁嫊珃恍然喃道:“想不到竟来得这么早。”更没想到来得竟然会是他,那位最受夏国炎帝器重的四王爷夏以兖。
夏以兖这三个字无疑是夏国甚至三国最为传奇的一个神话。十三岁东破夷狄二十万大军,一举扬名,十六岁封王,国姓为号,十七岁辅政,短短四年,从籍籍无名的庶妃之子到权倾夏国的四王爷,三国至今唯一一位国姓封王的皇子,炎帝对他的器重几乎无以复加。
如今三国的平衡渐难维持,炎帝此时派他出使易国,莫非有别的打算?
明婉非又闲扯了几句,这才起了身:“不知不觉的呆了这么久,妹妹也该回去了。”
“好。”郁嫊珃应了声,脸上带起一抹笑意,毫无温度。
“妾身告退。”明婉非转身欲走,脚下却似一绊,猛地向前倒去!
“良娣主子——!”小单子和明婉非的丫鬟同时惊呼出声。
卿影正要上前,一抹熟悉的身影已经比她更快地上前拉住了明婉非。
郁嫊珃幽幽启唇,声音淡而飘渺,宛若轻纱,却隐隐有着眸中让人畏惧的力量:“妹妹身子贵重,可要小心了。”
明婉非面色煞白,不可思议地望着郁嫊珃,良久后,道:“真是多亏了姐姐,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呢。”
郁嫊珃松开她的手腕,吩咐小单子道:“好生送良娣主子回去,仔细伺候着,找个太医瞧瞧,这么一闹,怕是让皇嗣受惊了。”
小单子恭敬答了声“是”。
眼见几个人的身影走远了,卿影走过去:“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她蓦地勾唇,一丝冷冽的笑。
“邵以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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