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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的红色。
仪仗队中传出喧天的喜乐,大门开启的声音带着厚重的沉闷感缓缓将她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郁国的和宜大长公主,而是易国太子妃郁嫊珃。
龙凤红烛,精雕细琢,她坐在床边,隔着喜帕,耳畔隐约传来喜庆的唢呐声,和着人们赞叹恭贺的嗓音。
她静静地坐着,等待着她的新婚丈夫,易国太子易攸则。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易攸则迟迟不见踪影,随嫁而来的宫女开始窃窃私语,被一道清丽的声音喝住了嘴,她勾唇一笑,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她的贴身侍女卿影。
卿影轻声问道:“公主,可要奴婢派人去看看?”
“不必了。”喜帕下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今日毕竟是大婚,太子殿下估摸着是要多喝几杯的。”
“是,公主。”卿影皱了皱眉,她自幼在宫中长大,心思剔透,自然明白这位易国太子是有心冷落自家主子,若非忌着身份,恐怕更过分的事情都做得出。
门被人推开了,浓烈的酒气随着微凉的风飘进来,弥漫一室,她听见一屋子宫女跪下见礼:“奴婢叩见太子殿下。”
“都退下!”如音律般悦耳的男声响起,卿影还在犹豫,郁嫊珃已经吩咐道:“阿影,带她们出去。”
喜帕蓦地揭开,一抬头,一张妖娆至美的脸庞便映入了眼帘。
这是一个美得连女人都要忍不住连叹自愧不如的男人。
刀刻般的五官完美无一丝瑕疵,肤色白皙,剑眉微挑,桃花眼似一汪清泉,勾魂逼人,唇线柔和,如墨青丝软玉束冠,华丽的大红色喜服在烛光映衬下散发着妩媚光芒,妖娆魅惑,美艳无双,如梦似幻。
她心中有些惊讶,易攸则的相貌在三国之中是出了名的好,但如今一见竟比她想象中还要令人难以置信,只是这样的容貌落在一个男子身上未免过于阴柔了些。
脸庞在眼前放大,他笑得讽刺:“你就是郁嫊珃?郁国的和宜大长公主?”
她正想回答,却听他继续说道:“你要孤王娶你,孤王娶了,你要太子妃的位置,孤王也给了,但你记清楚,这个位置,原本不该是你!”
她禁不住暗自苦笑,才刚成婚,她的新婚丈夫就给了这样的下马威,夺了他原本留给另一个女子的太子妃之位,他心底果然是厌恶的。
只不过,她要的只是易国太子妃的位置,南郁与北易的和亲名正言顺,目的达到了,其他的,在乎与否又有那么重要么?
她刚抬眼,他身子一栽,向她扑来,她心中一跳,腾地起身闪开,他便"嘭"地摔在喜床上。
郁嫊珃哑然而笑,心中似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侧首向门外道:“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卿影走到屋中,看了眼沉醉于床的易攸则,松了口气道:“醉过去了也好,什么事儿都省了。”
话毕,又细下看了看:“听闻易国的太子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此话果然不假。”
郁嫊珃往桌旁一坐,倦乏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也累一整天了,早些歇着吧。”
卿影连忙回神:“是。”
“姰仪,你终归怨我的,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呓语令二人俱是一愣,郁姜嫊珃眉骨微拧,卿影在一旁不解歪头:“姰仪?谁是姰仪啊?”
传闻中,太子易攸则喜欢的人不是明太傅家的千金明婉非么?
头痛欲裂,扶额起身,一回首,他便看到了她。
一袭拖地的细沙红裙,一瀑带着略微清香的青丝,她安静的坐在妆台前,只留一个袅娜的背影。
听到动静,她回首看了眼他,遂起身走过去,声音如深谷幽兰沁入于心:“你醒了。”
他不易觉察的微皱了皱眉,别开视线,缓缓道:“你可知道,孤王原本想娶的人并非是你。”
“刚到易国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毫不犹豫的肯定,她浅笑,难辨情绪,语气轻慢:“所以呢,太子想说什么?”
他淡淡道:“孤王会给你太子妃应得的荣耀,但其他的,没法给你。”
她深深一笑,从容道:“放心,我要的,也仅此而已。”
房中忽然沉默了下来。
“那就好。”半晌,他还是开了口,只是口气中有一丝惊讶,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随孤王一同进宫觐见。”
她站在空旷的新房之中,凝望满眼触目的红色,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的声音一点一点消逝,嘴角笑意慢慢冷却。
“公主,太子殿下已经走了。”卿影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脸上犹带着不忿:“这毕竟是两国的联姻,他这么做委实不妥。”
她看着卿影,露出笑容:“无妨,如今对本宫而言,除了这个位置,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更何况……”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嘴角笑意不改:“这或许正是本宫所希望的。”
半个时辰后,她在易攸则的带领下按照易国的礼制进宫向帝后觐见,皇后是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亲和的笑着和她寒暄了几句家常,亲切中透出几分疏离,倒是安帝多问了她几句,但多与郁国有关。
这是一场利益与利益攸关的婚姻,易国需要郁国的财力,郁国需要易国的兵力,她和易攸则,都不过是这场交易的牺牲品而已,唯一不同的是,在这场交易中一个是自愿,一个是被迫。
从宫内回来后不久,便听人禀报顾云晫求见,郁嫊珃略一颔首,着卿影将他带至阙华苑的正殿。
顾云晫是祁帝五妹肃阳公主与安定侯顾肖之子,比郁嫊珃年长五岁,二人自幼亲厚,郁嫊珃和亲易国,他便自请熙帝做了送嫁使臣,亲自送她来了易国。
他走进来时锦衣玉带,外披一件暗纹金边大氅,雕刻般的五官立体英俊,剑眉鹰眸,眉宇间自是大气和尊贵,见了她便跪地请安,郁嫊珃欲要阻止,他笑道:“公主,礼不可废。”
郁嫊珃闻言眸中一黯,似想到什么,终不再阻止。
行完礼,他方起身,由卿影安排落了座。
卿影秀目一盼,挥手遣退侍女,自己也退至门口守候。
郁嫊珃看着卿影的方向,收回视线:“要走了?”
顾云晫道:“两国顺利联姻,我的使命已经完成,再待下去总是不好。”
郁嫊珃勾唇而笑,笑意中些许落寞。
顾云晫皱了皱眉:“阿嫊,你嫁过来虽然身份贵重,但这里到底不是郁国,日后必要慎重行事,万不可落了把柄在他人手里。”
郁嫊珃敏感的从他深邃的眸子里察觉到了不忍,安抚道:“放心吧,从嫁过来开始,我就知道的。”
顾云晫的眉却凝得更深:“阿嫊,但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并非是们我所能掌控的,你明白吗?”
郁嫊珃闻言似是想到什么,笑意瑰丽异常,望着他,眸中笑意不变,认真地解释:“有的事情我没法选择,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但我既然来到这里,就不会忘记自己为什么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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