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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娘亲的在天之灵看到了我的为难;也或许,是老天看我可怜,愿意这么稍微照顾我一下,所以,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冥思不得其计时,却得到他醉酒的消息。
看着床榻上昏昏沉睡的迷人脸庞,"对不起,请原谅我的逼不得已的苦衷。"伸手从他腰系扯下象征身份的太子金牌,用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他的身边,带着一脸担心的小如和阿默达匆匆朝宗理府的天牢而去。
有他的太子令牌开路,我们一行三人非常顺利地就来到了宗理府的天牢,一个被称为人间地狱的地方。
昏暗的烛火星星点点,似是为了掩盖更深的痛楚和罪恶,整齐分散在走道两旁的牢房,象我曾经圈养过画眉的鸟笼般,一个个又窄又小、四四方方地排布在走道两边,牢房中一个乌黑得已经看不表面容的脸看到我们的身影后,纷纷向走道靠拢而来,吓得我轻轻拉住了小如也微微颤抖的双手,紧紧跟在阿默达巍然前行魁梧的身后。
过道的尽头,是几个稍大的牢笼,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正襟危坐,似乎仍是威不可犯,周边的环境对于他们而言,仿佛一点都不曾影响。
当狱卒将我们带到最里面的一个牢笼前停步时,我才敢抬头仔细打量起自己身边的环境来。对于原就已昏暗的天牢来说,过道尽头这间牢房更显昏暗,昏暗得甚至于我都无法看见身处牢笼之人究竟是男是女。
定睛望去,远远的牢笼中,一个仍然威严得不可侵犯的身影也正用好奇而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两两相对间,他眼中微微放出的光芒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
"牢中之人是谁?为何他的眼神会让我这样心悸?"我在心里轻轻问着自己。
"启禀皇子妃,牢里的人就是您要找的罗野祓将军。"狱卒替我们指导着迷津,"是宁乾哥特别嘱咐要求的重犯。"
"他犯了什么罪?"我不禁冷冷地问。
"回禀皇子妃,这个卑职不清楚。"他轻轻低了头,"卑职们只管看管在这牢里的每一个人,却不知他们为何会被抓来此。"
"皇子妃,国主曾有规定,凡是进入天牢里的犯人,不管他原来身份有多少重要或是高贵,一旦进来这里,所有人都一视同仁。"阿默达在我身后低声向我解释着,"而且,国主还严令,天牢里的所有狱卒,除宗理府的监府外,任何人都不得过问或是打听天牢犯人的所有消息,违者将被处以斩刑。"
"还有这种事吗?"我紧紧拧了眉眼,"这又是为了什么?"
"那是因为天牢中每一个犯人,都是罪不可赦才会被关进此处,而且卑职敢保证他们原来的身份个个都不简单。"阿默达做着补充,"就因为这里犯人的身份特殊,难保不会有个别狱卒为名为财而犯下不可饶恕之错,所以国主才会有此规定,这也是宁乾哥一力要求的最终结果。"
我不再言语,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牢中之人,以及他那双被头发轻轻盖住的泛着亮光的眼眸。
"罪臣叩见皇子妃。"良久后,他才重重地向我跪下,叩着头。
"你…就是…罗野祓…将军?"我不明白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因何而来。
"正是罪臣。"他深低的头似满含欠疚。
"你因何被关在此处?"我依然是颤抖的声音。
"只因宁乾哥怀疑罪臣手下有人叛变大夏国,给车凤国传递军情密报,而罪臣又不知叛变之人为何,故而被宁乾哥闭关于此。"
"那你可知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罪臣不知,还望皇子妃明示。"
"我是想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或者是听你讲一个故事。"我颤抖的声音,紧盯着他的眼神一刻不敢放松,"一个很遥远的,关于几个可怜之人的故事。"
"罪臣不敢。"他将头低得更深,额头已紧紧贴在了地上。
"我只想要半只玉镯,半块被拆开二十年整的玉镯。"望着蓬头垢面、深深叩罪的他的背影,"没有任何要求,只想让它们能破镜重圆,不再天涯相隔、阴阳相阻。"
"罪臣身上倒是有半块玉镯,却不知是不是皇子妃想要的东西。"
"什么?!"他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禁诧异万分的声音,"你是说…你身上真有半块玉镯?!"
"是,但却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想来应该也不会是皇子妃您想要寻找的东西。"
"快拿来我看看。"我直直地向他伸了手。
他抬头看了看我,犹豫不决的神情,深深怀疑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好一会儿后,才将手伸进怀里,摸索良久,才将手不舍地从怀里掏出一件用红丝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双手递到了我面前。
我伸手,一把从他手中抓过那件东西,凭着触手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红丝帕之内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我苦苦寻找的东西,另半块玉镯。然而,在红丝帕没被打开、丝帕包裹之物未被完全确认之前,我想要揭晓答案的右手却是伸了又缩,缩了又伸,犹豫着……
期待着红丝帕包裹之物会是我所寻找的,可以害怕真的是它。期待是因为我终于找到二十年都未曾谋面的亲生父亲,怕的却是眼前曾有可能叛变之人如果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又该如何?
心里非常清楚李宁乾对这些叛变之人的深恶痛绝,更明白李宁乾身上的责任之重绝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可能来偏袒护私,哪怕我是他的皇子妃,也绝不可能因为我而改变他的决定!甚至于因为我皇子妃的身份,我还必须支持他来坚决执行他的决定。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在心里悄而沉重的问着自己,却找不到任何答案,除了脸上无奈的苦笑味道。
在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后,我还是用颤抖不已的手指轻而小心地将红丝帕打开,看到了红丝帕包裹的那半块玉镯。
只需一眼,我就已确定,它就是娘亲苦苦期盼二十年、我只身闯荡沙漠付出血的代价所要寻找之物,我身上半块玉镯的另一半。
泪水,在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已奔涌而出,静静流淌着,落在地上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我终于还是找到了。"在泪水婆娑中,我笑得很开心,虽然心里痛得已经让我感到无法呼吸,"娘亲等它等了整整二十年,却还是没能亲眼看到合壁。"
我也将手轻轻伸入怀中,掏出一直深藏在身的、娘亲遗留给我的半块玉镯,激动而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轻轻合壁。
一个完整的玉镯,美丽无缺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已然合壁的玉镯,沉思良久后,我还是将它们轻轻摔在了罗野祓面前。
眼前之人竟然就是我要苦苦寻找的亲生父亲,那个让娘亲空等二十年的负心人,而他却是一生未娶,是因为娘亲吗?是因为他和娘亲之间那段曾经的爱恋吗?我没有答案,现在却也不想知道答案。
他愕然地望着他的眼前、我的脚下那对合壁的玉镯,伸出的肮脏不堪的双手那样无法阻止地深深颤抖着。
"它们终于合壁在了一起,可娘亲梦想的这一天,这个时刻,她却到死都没能看到。"我知道自己心里在恨他,深深地恨着。
"皇子妃,您是说惠娘她…"他猛然间抬了头,骇然地看着我。
"没有资格这么叫我娘亲的名字!"我冷而狠地断绝着他的呼喊。
"你…你是惠娘的孩子?"我看到蓬头垢面中流下的两行清泪,深含着怀恋和思念。
"不然,你还以为我是谁的孩子?"我冷冷地责问着他,"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是阿喇充最最宝贝的五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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