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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圣旨便下来了。
那日,云岫正在房中抄着《诗经》,暮词慌忙掀了帘子帘子进来,云岫手一抖,好好的一副字就花了,她不由蹙起眉头,有些不悦道:“现在是越发不经事了,慌慌张张做什么。”
暮词忙跪了下去,道:“格格息怒。”
瞧她害怕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厉害了些,不觉柔声道:“起来吧。”待她起身,又道:“什么事?”
暮词这才想起正事,忙道:“老爷让格格到书房一趟。”
自己住了这么久,伯父很少主动找自己,眼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问道:“可知道是为了什么是?”
暮词摇摇头:“暮词不知。”又道:“不过听说刚刚宫里的公公来了,好像是带了什么旨意。”
云岫将手中的笔放下,洗了手,道:“走吧。”
马奇在书房仔仔细细瞧着圣旨,不禁有些奇怪,公主病重,找八旗女子入宫祈福这也是可以理解,只是单单要挑镶黄旗的,这镶黄旗女子又不是有三头六臂,这还真的难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云岫轻轻敲了门,听马奇在里头说了声“进来”,便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不甚明朗,她凭着感觉走上前,轻声道:“云岫给伯父请安!”
马奇道:“自己人就不必多礼了,赶紧起来吧。”已有丫头搬了凳子过来,云岫就顺势坐了下去。
这是云岫第一次到马奇的书房,她不觉细细打量起来,屋内摆设极为简单,屋子正中就是就是一桌一椅,没有过多的器具,那旁边就是一个镂花朱漆的书架子,紫铜熏笼开在边上,冒出袅袅的香气来。
马奇瞧着他,脸上不觉的挂上一丝慈爱,他轻轻开口:“你和你额娘真像。”
云岫不觉一笑,提起额娘,她的语气也明快了许多,轻声道:“额娘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云岫哪及她一分呐。”却见马奇虽看着自己,却又像是越过了自己,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某个不知道的角落。她不由有些不自在,轻声道:“伯父——”,话音未落,马奇已开口:“你额娘,确实是这个世上最美丽最贤淑的女子,你阿玛能娶到她真是好福气。”
云岫怔怔瞧着他,心里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襟,不敢言语。衣角桃红色的针线细细盘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晃的她头有些晕眩,她忙看向别处,这才稍稍好些。
这般沉默让云岫急急想离开,她道:“不知道伯父找云岫来有何事吩咐?”
马奇闻言,这才想起找她来的缘由,恢复常态,将手中的圣旨递予云岫,云岫看了看,道:“云岫也要去吗?”
马奇点点头,道:“虽然你阿玛不在了,可你毕竟也是镶黄旗女子,当然也包含其中。”
云岫不解道:“皇上怎么会只要镶黄旗女子呢?”
马奇摇摇头:“我也不知皇上何意,不过既然圣旨上这样说了,我们也只能照做了。”
云岫“嗯”了一声,不再多想,淡淡道:“云岫知道了,伯父放心。”
马奇起身走到她身边,声音已有些哽咽道:“孩子,皇宫可不比在家中,去了又学多规矩要守,你定要好好保重。”
云岫轻笑一声,安慰道:“伯父莫要伤心,云岫只是去替公主祈福,待公主大好,云岫自然就能回来了。”顿了顿又道:“况且这次进宫说不定还能见到弟弟呢。”
马奇点点头,“难为你了,不过幸好,珺妍会同你一起去,你们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
“嗯”云岫应着,心中却道,只要不被她害就好了,忍不住轻笑一声,自己还真是爱计较呢。回了房,又拿起笔来接着抄起了《诗经》,这些年来别的倒是没学会,就这随遇而安的心境倒是学的不错,自己早就没有了家,在哪里还不一样呢,况且真进了宫说不准还可以见到春和,还有,弘历,想到这,她不由一笑,不知他的伤好利索了没,那晚虽是看着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一整晚都是侧身睡的,想必也是怕仰起身来会碰到伤口吧。那晚,云岫又是一笑,脸上也不由绯红一片。
“妹妹这是高兴什么呢?”正想着,一个声音不应景的传来:“一个人都能乐的起来,还真是不简单呐。”
云岫抬头,不由微微皱眉,唉,今儿个这幅字怕是抄不完了。
“姐姐甚少来我这后院,今儿个竟然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虽是不喜欢,却也不能太过冷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云岫一贯的原则。
珺妍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过来吗?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哦?不得已?云岫愚钝,还请姐姐明示。”云岫说的客气,脑袋却不停转着,最近自己与她并无接触,更不要说是冲突,那就是为了进宫一事?可是这事是皇上所定,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思及此处,心中的疑惑慢慢扩大,她抬起头瞧着珺妍,希望能从她那里的道答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珺妍不由提高声调,“这么大的事你能不清楚?”
云岫闻言,更是疑惑不解,道:“姐姐就不要拐弯抹角,究竟是什么事?”
“看来你是真的还不知道”,她的眼中有一丝难过,“弘皎昨个去请皇上为你俩指婚,恰巧皇上因着四阿哥五阿哥私自出宫的事生气,就没答应,结果弘皎苦苦相逼,激怒了皇上,被赶出了紫禁城,说是没有宣召不准入宫。”
“什么?”云岫惊呼,有些难以置信,“表哥一向沉稳,这次怎么会如此鲁莽?”
“呵——”珺妍冷笑一声,眼眶中却已有了微微的湿意,“你还有脸问我,他还不都是为了你。就算他再沉稳,亲眼见到爱的人与别人紧紧相拥他也会受不了。”
闻言,云岫一愣,那日他都瞧见了?那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责问自己?想到这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她张张口,想解释一下,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说什么呢?是该说那日他见到的不是真的还是告诉他自己早就爱上了他人?这么多年,自己从来没有被珺妍说的哑口无言过,而此时此刻,却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确实是自己错了不是吗?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他怕说出来你就会离开他,怕一旦说出口就万劫不复。”珺妍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接着说。是的,她要说,她不忍心看着弘皎那样痛苦,“你以为你掩饰的天衣无缝,可是我们都不是傻子,我们都是和你打小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性子我们会不知道?那日你在我阿玛的寿宴上与四阿哥眉来眼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早已春心荡漾了?”
“我……我没有。”云岫低声道,“表姐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珺妍见她喏喏的样子不由底气更足了,她咄咄逼人道:“你敢对天发誓你跟他毫无私情?”她抓起云岫的手腕:“那这串念珠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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