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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铃和落清尘双双回司天殿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暮色的清霭洒在高翘的宫檐上,安详中带着些紧迫。
宫殿前面三个人一兽,一个墨色的女子席地而坐,银色的团扇一下下地打着关着两只老鼠的笼子;她的身旁半蹲着一个白衣古藤缎袍的男子,修长的手指正梳理着身前那匹通体银白却毛发杂乱无比像去刚刚打架的恶灵兽;还有一个青衣的大眼帅气少年,抱着剑警惕地远离那墨衫女子,眨巴着眼一脸同情地看那白衣风华的男子和明明是狗却被当做是猫去抓老鼠的恶灵兽。
“夜央,舒月。”清铃看见两人,刚刚从西宫出来的凝重一扫而空,有着喜意。
夜央听见清铃的声音,抬起头来,嘴角弯起了淡淡的弧度,笑得清美。
“你们为何不进去?”清铃疑惑地看着两人,说完不解地看着韩潭,韩潭很无辜地抱剑,侧手小声嘀咕道:“主子,不是我招待不周拉,那个墨衣的姑娘说要感受黄昏。”
清铃点了点头,挑了挑眉看着夜央,“感受黄昏?”目光不禁转向舒月,舒月只道:“很久没有看夕阳了。”
“……”
夜央拉起清铃的手,眨了眨眼,“好了,你来了就好,进去吧,这黄昏我已经看够了,肚子也饿了。”
清铃看了夜央一会,夜央只是笑的一脸淡雅,很诚实的样子。
落清尘出声道:“边用晚饭边谈吧。”
是夜,因为清铃归来,和誉特地要御膳房准备了很丰盛的晚餐,来祝贺清铃此番总算有惊无险,沉歌听见清铃回来了,本来已经回赵府的他,也立马火急缭绕地奔了过来,抱着清铃就想一顿猛亲,最后还是被落清尘眼疾手快地给解救下来,宛歌也赶了过来,不过清冷的神色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加上舒月和夜央,一大桌子,好不热闹,只不过如若不是众人心里都有瘟疫的阴影,不然今夜和誉定要准备宴会歌舞好好庆贺一番。
饭桌上,和誉常给清铃夹菜,只是清铃因为瘟疫的事情没有太大的胃口,也没有吃很多,其它人也和她情况差不多。
除了夜央,她吃得慢条斯理,举止优雅,一桌子的菜几乎全部被她一个人吃完的,没吃完的全部被那只带着狗面具的野兽给吃了。
清铃怕她吃撑了,给她倒了一杯水,夜央灌了一口,看向和誉道:“我帮你解决这场瘟疫,你把这个厨子送我可好?”
和誉一愣,不由轻笑出声,“姑娘说笑呢?”摇着折扇,说不出的风雅,清铃这朋友真是古怪,那么严重的瘟疫说的好似她立马就能让它消失似的。
无名黑潭目深邃地看着夜央,从这个女子踏入司天殿的门时,他就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和现世格格不入的一种邪气,还有她身旁那头带着狗面具的夜兽,他手上的灵珠从见她到现在,还在闪个不停,被他黑色的袖子盖住。
“夜央,你能治这黑死病?!”清铃却不认为她在开玩笑,这个女人也许会开玩笑,可是必定有很多真实的成分在里面。
夜央视线扫视一圈,将脚下的两只唧唧咋咋半天的老鼠抬到桌上,“现在还没有办法,但是找到了源头,我回去分解研究一番,不日应该会有成果。”她的视线最终停在清铃身上,一笑道:“我待会教你一些有趣的医术,找间空屋子,随我走。”
清铃月牙目一亮,点点头。“咳……”落清尘再也听不下去了,“我也有些兴趣,可否……”
夜央站了起来,完全无视了落清尘的话,左手拎着那鼠笼,右手拉着清铃的手,在一干人等讶异中便拉着清铃走了。
落清尘猛地一下子站起来,众人不解他此时脸上的紧张。舒月浅酌了身前的一杯酒,有趣的医术?他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灯光下说不出的幽迷。
沉歌桃花目一眯,当下准备跟过去偷窥,有好玩的竟然敢不带他!蹑手蹑脚地潜了过去。
清铃的书房里,夜央扇子和清铃的权杖几下一划,桌子椅子全部重新排列了起来,两张长桌拼成的长形方桌上,放着两只黑不溜秋的老鼠,旁边还有一些夜央让清铃准备的剪子,热水,刀和白色的布条,还有她白日准备的透明长管。
清铃看着那两只老鼠,不由好奇道:“你也觉得这瘟疫和这老鼠有关?”今日她在西宫看见的那些死老鼠,本来就心存有疑,现在见夜央似乎有怀疑便更加确定了。
夜央道:“清铃如果我说这场瘟疫不是天灾是人为,你怎么看?”
清铃月牙目顿时幽冽,看着夜央不明她话中的意义,“我从不认为一个人能够引发一场灾疫。”
夜央此时已经打开了铁笼,一手抓住一只老鼠,扔进滚烫的沸水之中,那老鼠挣扎唧鸣一番,最终没了动静,她弯起嘴角看着那死鼠的瞬间,清铃看到夜央的侧脸有一种很邪恶的气质涌现,这时她才强烈地在脑海中闪过,她是黑巫的族长。
嗤笑一声:“我告诉你,他来了,等着看吧,那人不做无聊的事,不杀无聊的人,这么一场无聊的变相屠杀,这背后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被他惦记上,大理恐怕要遭殃了。”
清铃的手放在桌子上开始不由轻颤,“你刚刚说的他是……”
夜央边准备着分解老鼠的工具,平静道:“残。”
沉歌在墙角听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屋里的窗沿上印着两人一番交头接耳,热烈讨论繁忙的情景,让他的好奇心更加好奇了起来。
于是沉歌终于忍不住去叩开了那扇神秘的房门,当他看见,一个方形的长桌上,瓶瓶罐罐的药瓶排列着,开着的炉子上煮着一壶绯红色的水,晚饭间熟悉的一墨一紫,此时用白色布条捂着半张脸,手上戴着手套,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在分解着两只黑色老鼠的血腥场面的时候,一个转身,沉歌跑了出去狂呕了起来。
夜央眼中突然杀气一凛,清铃道:“不是敌人。”夜央才退去那杀气,带笑的目笑意深了深,“武功不错嘛,竟然走过来我都没有感觉到。”
此时沉歌吐好了,折了过来,伸着玉指发指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大晚上的在这边做,做这么血腥的行为,不怕被雷劈?!”捂着眼睛,沉歌惊恐颤抖道,太变态了,这两个人!
“唧唧……”夜央在他的耳边恶作剧地叫了几声。
“娘呀!”沉歌心脏一抖,猛地退后几步,转身跌跌撞撞地狂奔道,“老,老鼠炸尸呀!”
夜央眨了眨眼,转身看着对她这番动作很无语的清铃道:“啧啧,你这朋友也太好糊弄了。”
清铃轻笑出声:“好了,你别闹了,快教教我那化验又是什么东西?”
这一夜两人折腾完老鼠,又去了一趟乱葬岗,搬了一具瘟疫死了不是很久的尸体回来,沉歌觉得刚刚被戏弄了,一番郁闷再次回来瞧瞧她们到底在干嘛!便看到更为惊悚的人体解剖,当场心脏麻痹地晕了过来。
清铃本想找个人把他抬走,但是两人此番行动太惊悚,一般人很难接受的了,夜央当下制止了她,把沉歌扔在一旁的草丛里味蚊子了,清铃当下很同情沉歌,不过也很快投入到解剖大业把他给忘了。
两人一夜未睡,韩潭守在外面,当清晨的第一次缕曙光照进来的时候,韩潭揉了揉眼睛,便看见晨光中落清尘站在那里,一身白色的道袍,随着晨风衣炔飘飘,纤颜干净透明,俊美得一点瑕疵都找不到,周身的气质出尘出世,宛如谪仙降临到眼前。
“神仙哥哥……”韩潭不由自主地叫出声。
落清尘眼角抽了抽,“阿潭,是我。”
韩潭愣住,猛地闭闭开开他的大眼,当确认是落清尘时候,却还是止不住心中对他那种气质的仰慕道:“清尘哥哥。”
落清尘捏了捏手指,忍住把他劈晕了的冲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夜没睡的夜央脸上有些困意,此时看到落清尘睡衣却被冲去一大半。
她和清铃第一次去乱葬岗的时候,清铃没有看见,可是她却眼尖地看着他站在墙角隐匿的身影,第二次看清铃太累,担心她伤势,夜央背着那解剖过的死鼠和尸体去乱葬岗,落清尘还是站在那个位置。
这样想来,他不是一夜都站在这里?夜央微微转了转目,收起心中的惊讶,走向落清尘清逸地笑道:“明明不想她和我在一起做那么龌龊血腥的事,怎么不进去阻止?”心中好笑,他昨夜必定也看见了,这,不像他以往的作风呀。
落清尘看了一眼夜央,走了进去,“下次不要再教她这些东西了。”他如松如柏的背影走进去的时候,白色的道袍透着内力,一扬,那门,怦地一声在夜央眼前紧闭,夜央闭上眼睛,风吹起她的刘海,睁开眼睛那时,含笑的眼睛饶有趣味地笑意更深,“还有点脾气嘛……”嘀咕一句,她打了个哈欠看向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韩潭道:“舒月在哪?带我去他住的地方,我要睡一觉。”
韩潭一下子曲解了夜央只是想在舒夜隔壁找间房睡觉的意思,以为这恶女要对那气质芳华的月公子做什么,当下心里默默地流泪……怎么这年头,女子都如主子一样彪悍,都喜欢强的。
推开第二扇重门,落清尘看屋里的设置似乎已经被夜央归位了,此时的清铃拍在桌上,身子盖着一个黑色的披风,手里还紧紧地捏着她一向不离身的权杖。
透着窗外的翠色和晨光,她秀丽的容颜睡着的样子是那么的温巧,有一股淡淡的暖流在他的心里流过,他走向她,突然升出一种很强烈的冲动,如果能这么看着她一辈子多好,哪怕有一天老得眼睛不好使了,也能这样看着她多好……
站在她身旁好一阵子,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留下异常珍惜的一吻,清铃一声模糊不清的呢喃,落清尘将她小心地抱起,走向她卧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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